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凰舞天下之盗墓皇后》作者:君无邪【完结】 文案: (不是灵异文),她在苗疆古墓遇一帅尸大哥,身中欢宜香, 与他有了夫妻之实,招来令她意想不到的祸事。 她只是想洗清父亲通敌卖国的罪名,却不想陷入别人的计谋, 后宫争宠,处处陷阱,她能否改变注定的命运? 女主睿智,却逃不开被情所困的牢笼,小虐,欢迎入文。 第一章 苗疆古墓 她是摸金校尉第一百零八代传人步惊鸿,倒斗本是传女不传男,可是到了她这一代,就唯一一根独苗,没有办法,他的父亲、爷爷舍不得穷尽一生的摸金倒斗秘方失传,便让她学了个透彻。 步家历代皆是摸金校尉,所以家底十分丰厚,当然步家男子所娶女子也系出名门,有了一个贵族女子的母亲,她从小所学,简直堪称是一绝,囊括了名媛的所有课程。 而她也没有让母亲失望,成了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子。 步惊鸿外表斯斯文文,可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爱冒险的因子,刚大学毕业,便躁动不安,忽闻苗疆的边上,两山之间的夹缝里,有一座分不清年代的古墓,据文中记载,此墓非常怪异,每当月圆夜才能见到古墓的影子,平日都看不见,被当地人说得神乎,说是里面有异变的东西,月圆的时候,他就从里面出来寻觅活物,这则传说在村中失去两个如花少女之后,更令当地人惶恐,每逢十五他们便鸡鸭活物进献。 步惊鸿淡淡一笑,脸上全然不信,身为二十一世纪心女性,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的传言,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她才不信这样的事,人正不怕影子歪,她又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怎会怕夜半鬼敲门。 “齐雯,给你看看这则新闻,好笑不好笑,天下还有这样的事情,还有这个小编也真是秀逗了,是不是最近灵异文较为走红,便杜撰了这样一则新闻,以此博得众人眼球,增加某网站的点击率呢?”步惊鸿将手机递给了临床的齐雯,说这话的时候,盈盈的秋水明眸一闪一闪,就像粼粼的波光,生出一抹少女的美丽姿色。 齐雯将这则消息看完之后,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在手机上又点了几下,然后将手机还给步惊鸿,“惊鸿,你还别说,这则新闻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我想兴许有那么一座古墓,只是被当地人妖魔化了。” 步惊鸿见齐雯点出的新闻,虽然时隔久了,可是还是看出新闻所言的地方,确实是同一处地方,一人说便是杜撰,多人说,就会令人产生一种离真实不远的想法。 “齐雯,有兴趣没有?我们结伴去苗疆看看?”步惊鸿说道这里,眼里升起万分期待。 说巧不巧,齐雯的父母虽说是政界人员,可是他们很少陪伴在她身边,久而久之也迷上了探险,对于步惊鸿的说法,两人一拍即合。 仅仅一天的时间,两个如花少女便准备好简单的物品,向苗疆而去,两人坐在火车上,还在不停的翻阅手机,查询苗疆边上里古镇的奇闻异事。 翌日上午便到了上里古镇,天有些暗沉,灰蒙蒙,风吹在脸上,令人升起一股冰冷之感,浑身汗毛一竖,真有点邪乎。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一晚,便背着必要的东西往山里而行,两个小女生一路上叽叽喳喳也扫却了恐惧,看着身边的景物,从青翠的碧树小花变成了只手遮天的大树,就显得更为神秘。 两人来到两座大山之间时,正好夜幕落下,光线便暗下却又亮起,一轮又大又亮的月亮挂在空中,朦胧的月光照耀在大树枝叶上,淅淅沥沥的月光雨穿过枝叶落在树下二人身上,夜凉如水。 “惊鸿,我们真是来对了,今日就是十六,传说的古墓开门之时,”齐雯说这话的时候,摇摇欲试。 “齐雯,快看,门开了”步惊鸿的背后,凭空的出现了一扇打开的门,此门有些像梁祝里,祝英台的墓,石门打开,隐约还从里面冒出了一缕缕白烟。 “我先进去了,”齐雯说着便率先走进了古墓,步惊鸿也连忙起身,拿出电筒,跟着走了进去。 然在她们进去不久之后,白烟里产生异香,就像现下热火朝天的宫斗文里的欢宜香。 白烟在狼牙电筒下,像腾云一般,鼻息间令人好闻的香味,就像牵引的细线,令她们往里面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最里间,二人才恢复了常态,却不想视线所到之处,令一向胆大的二人尖叫而出。 第二章 吻 “啊----”齐雯忽然紧紧搂住步惊鸿,步惊鸿被好友这么一吓,也跟着尖叫起来,两人抱在一起。 好一会儿两人才停下,尖细的嗓音在古墓里回荡,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方才,齐雯走在前面,手中的电筒照在前方,眼中顿现一具高大项长的男人身影,虽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但是还是嗅出一股莫名的腐朽之气,就像充满死气的僵尸。 “惊鸿,我们出去好不好,刚才我看见了……僵尸,”齐雯说道这里完全没有了进古墓时的热枕,满是看见恐惧后的害怕。 疑神疑鬼,最令人觉得果真有邪物,齐雯刚说完,便觉得背脊一阵发凉,就像有一双死人手落在她的肩膀上,寒气如冰。 “僵尸?呵呵,齐雯,你不要吓人了,这大半夜的,我们两个女子在古墓中,你说僵尸,是不是要我做出一番害怕?”她刚才尖叫只是因为齐雯在慌乱中踩到了她的脚,痛得尖叫。 步惊鸿将手中的狼牙电筒向前方直射而去,根本就没有见到齐雯所说的僵尸,反而是被一副巨画吸引了,雪白的白炽光将画中的俊颜照亮,剑眉星稀,鼻梁挺立,厚薄适中的唇瓣紧闭成一条线,嘴唇一片红润,男子穿着一袭大红色长袍,鲜艳的色彩,就像人体里流畅的血液,异常邪魅,微微眯起的狭长双眸,露出几分娇媚,雌雄难辨。 步惊鸿看着眼前这副画有些呆了,浑然忘记身在何处,就是这样愣愣的看着,就连身后何时没了好友的声音也未曾察觉,异常安静的古墓中,透出一股非比寻常的气氛。 步惊鸿看着那幅画很久很久,才移动了脚,轻轻一甩头,睫毛相贴,眨眼片刻。 她这是怎么了? 竟然会看着这幅画入迷,隐约觉得身体里某根细弦被触动,似乎她与画中之人有些熟悉,熟悉到脑中闪现了一幅幅残留的片段,心有点痛,有些酸涩,全身被一股悲伤覆盖。 步惊鸿低下头,双脚就像被牵引了一般,往前面走去,大约走了五米的距离,停下了脚,狼牙电筒将前方不远处的透明水晶棺椿照亮,视线所及之地,却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男人,他的面容竟与墙壁上的画中之人如此相像,完全就是一个人。 他就像睡着了一般,可是步惊鸿知道他已经死了,因为密封的水晶棺木里面根本不会有空气,人躺在里面即便没有死,也必然会窒息而亡。 这个男子是谁? 步惊鸿升起一股想要一探究竟的冲动,双脚不受控制贴近了棺木,冰凉的触感令她升起一股酸楚,身体里有种东西似乎要破茧而出,两行清泪就从眼眶里滑落,双手游走了一圈之后,在闭合处停留了片刻,便揭开了棺椿。 本是一件费力的事情,步惊鸿却做得十分简单,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水晶棺木,那张俊脸更为清晰了。 冥冥之中有股牵引,让她伸出手抚上了男子的脸颊,冷彻心扉的寒气从手心传入体内,微凉的指尖划过男人的浓眉,紧闭的双眸,美丽的脸庞,紧闭的红唇。 她抬脚走进了棺椿,弯下身,就那么贴上了男人寒气入骨的双唇…… 第三章 美男帅尸 男人的长相十分的完美,堪称男人中的极品,皮肤白皙光洁,浓密的睫毛如扇,长而卷翘,眉若笔画,英秀而多姿,笔挺如塑,十足性感。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锦衣,袖口上是金线绣制的花纹,腰间一条绯色的刺绣腰带,将一身的邪魅之气散发得淋漓尽致,漆黑如墨染得长发妥帖的披散在脑后,又透出几分妩媚。 这个男子怎么看也不像一具僵硬的尸体,反而像一个睡着了的人,安详而自然。 步惊鸿直直的盯着男子,脑中勾勒出男子睁开星眸时,是否如同漆黑夜晚的璀璨星辰?有些惋惜,隐隐还带着一股悲伤,鼻息间一股香味渐渐浓烈了起来。 步惊鸿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潮红,有些口干舌燥,站立在冰凉的棺木里,似乎也没有觉察到凉意,反而更加躁动不安。 盈着薄雾的眸子,紧紧的盯着男子的脸,心扑通扑通直跳,一时,身体不由控制,直接向男子贴了上去,感受到男子如水的凉意,不觉发出一声轻叹。 步惊鸿的唇再一次贴上了帅男的红唇,心中隐隐的传来的痛加剧了几分,泪水又从眼眶滑落,滴在男子雪白的脸颊上,就像一颗水珠,顺着男子的脸滑落,滴在大红色的锦衣上,留下一团湿湿的印记。 千寻,千寻,你终于来了,孤等你太久了。 男人的声音透着几许苍凉,有几分不忍,几分心酸,更多的是他身上的悲,还有那双如泣如诉的眸子,紧紧的揪住步惊鸿的心,难以喘息。 步惊鸿带着万分的虔诚,亲吻男子的嘴角,颈脖,再向下……,片片衣衫从水晶棺木里飞出,零落在地,白色的t恤,深色的牛仔裤,绯红如血的红袍,跌落在一起,竟是如此的和谐,却也透着几分异常。 帅尸的身体,还保留着弹性,步惊鸿的重力下,露出一个浅浅的痕迹,却又瞬间消失。 步惊鸿的脑中出现了一副又一副画,就像曾经他们操练了许多遍一般,当身体里出现一抹钝痛之后,她才醒悟了过来,涣散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而眼前所出现的一切,令她恐惧到了极点。 她这是怎么了? 守了二十年的少女之身,居然给了一个帅尸,她简直不敢相信,她会做出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身体的剧痛,膝盖上方留下的鲜红血迹,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她与一具俊美到了极点的帅尸有了夫妻之实。 据倒斗经验所记载,她这是中了被诅咒的古人之毒,她与男尸发生了关系,命不久矣,而且会摊上大事。 恐惧,害怕,不断在她的脸上变化,想要快速的逃出水晶棺椿,但是双脚就像被钉住了一般,一点也不能动弹,脑中似乎有着某些东西渐渐被腐蚀,了却无痕。 脑中的记忆被抽去,痛得步惊鸿冷汗深深,面如白纸,一双大眼也没了往日的神采,灰暗一片,死气沉沉。 第四章 宫奴 “小姐,你终于醒了?”黛儿高兴的来到步惊鸿身边。 “嗯?” 步惊鸿头还有些痛,蹙起眉头,睁开眼,看见古色古香床顶的白色帷幔,脑中一片空白,杂乱的东西在脑中闪过,可惜就是太快,一点痕迹也没有抓住,微微一想,头痛欲裂,步惊鸿只能将疑问抛给身边的黛儿。 “这是哪里?” 小姐还是一样的清丽,就像夫人的模样刻出,可是小姐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黛儿的疑惑,令步惊鸿一紧,想要在空白的脑中,发现蛛丝马迹,依旧徒劳,熟悉的剧烈疼痛传来,冷汗生生,脸色苍白如纸。 黛儿觉察到步惊鸿的异样,或许是小姐落水的后遗症,忘却了一切。 老爷夫人不在府中,黛儿只能将一切告诉了步惊鸿。 原来,她是步自成大将军之女,三天前落水,今日才醒来,而父母被请进了宫。 “黛儿,这是什么时辰了?” “辰时,”黛儿拿出锦帕替步惊鸿擦去额头上挂着的细汗。 “我爹娘回来没有?” “还没有,”黛儿如实的说道。 步惊鸿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发堵,隐隐觉得不安。 将军大门外,一个身穿深蓝色宫装,头戴孔雀羽毛帽子,雪白的脸,五官雌雄难辨,手指呈兰花指状,拿着浮尘,站在门口。 一群带刀侍卫用脚踢开了大门,木门跌落在地发出厚重的声音,令府中的人一顿,皆看向门口。 “步自成一家,接旨!”尖锐的嗓音,似乎要刺破众人的耳膜,画着眼线的眸子,毫无温度的看着众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步自成通敌卖国,自知罪无可恕,已自杀身亡,朕念以往的功劳,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步家后人进宫为奴,步家下人全部解散,家产充公,钦此,谢恩!” 就这样,步惊鸿还没有来得及恢复记忆,就成了最为低贱的宫奴。 步惊鸿与弟弟步青竹年幼,家中下人见当家人死了,也散的散,走的走,最后只留下步惊鸿姐弟。 看着破落的将军府,步惊鸿却一点泪水也没有留下,只是深深的凝望着这座本是她生活了十年的府邸,紧紧拉着弟弟的手,跟随公公进了皇宫。 因为父亲是通敌卖国之人,所有的宫女不愿与她住在一起,他们安排在皇宫最东面的柴房,四处漏风,地上仅是稻草,步惊鸿没有哭泣,只是将房间整理一翻,安顿好步青竹。 主事嬷嬷见二人还算安分,步青竹太小,根本做不了事,只有给十岁的步惊鸿安排打扫庭院的活。 一个人两份活,步惊鸿常常忙到晚上才有空歇息,姐弟二人的身份,也令她们在皇宫中艰难生活,食物常常不够吃,步惊鸿看着年幼的弟弟,总是将大部分的食物给他吃,而她就是饿着。 转眼,他们在宫中已经生活了半月,期间,步惊鸿尝试着想过去发生之事,也只是徒劳,脑中就像硬生生剜去了记忆一般,空得令人心慌。 第五章 一夜替身 满洲国的天气变幻迥异,常常下雨。 不巧,今日也下起雨来,步惊鸿打扫庭院慢了些,回到柴房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 “青竹----”步惊鸿习惯的喊着弟弟的名字,却发现步他不在柴房,便冒着雨四处寻觅,雨越下越大,几乎看不清前面,当步惊鸿来到荷花池的时候,忽然听见扑通一声,她以为是步青竹掉进了水里,便来到荷花池边上喊,“青竹----” 忽然,步惊鸿身后的大树下,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步惊鸿跑了上去,看见步青竹瑟瑟发抖,害怕的卷缩在树下,步惊鸿紧紧的抱住步青竹,“青竹,你怎么跑了出来,知不知道姐姐会很担心你。” “姐姐……掉水中,不……是我,”步青竹语无伦次,似乎是被什么吓住了,当时步惊鸿也没有多想,找到了步青竹便将她带了回去。 然而,她却不知道因此而被人恨入骨髓。 满洲国三十年, 景仁宫一片杂乱,如贵妃暴毙,慈安皇后听后,立刻快步去灵堂,十六岁的太子洛夜寒见母后急匆匆的离去,担心有事发生,也紧随其后。 一进门便看见满宫的素白,刺得人眼发痛,黑色的棺木前站立着一个着素衣的男子,颈脖边上的腾龙图,彰显着男子的身份,头戴紫金冠,然容颜却是一片苍老,几缕微乱的发丝垂下,显得落寞而又悲伤。 慈安皇后看见昭帝的青丝瞬间白了,惊愕的捂住嘴,颤抖的说道,“皇上,你的头发……” 没想到如贵妃的死,换来的却是他的瞬间白头,他们就这样深情意切,为何她苦苦追寻,得到的只是冰冷的皇后宝座。 “皇上,这不公平?”慈安皇后压抑着愤怒说道。 “公平?皇后之位已经给了你,朕身为一国之君,却始终得不到想要的,到最后还是负了她……”昭帝说道这里眼睛里已经堆满了血丝,一闭眼,落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似悔恨。 “你岂止辜负了她,还有……”我,慈安皇后伤痛欲绝,这便是她苦苦追寻的良人,十六年的倾心,十六年的独自漫漫长夜,十六年的期盼,十六年的女人如花岁月,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他只爱那个女人,而她不过是需要钳制前朝的一枚棋子,得来的只是新婚夜他的醉酒,一夜替身,她这个皇后何其的凄惨,所托之人并非良人。 “你得到的还不够!”昭帝猛然提高分贝,他给了她皇后的位置,还让她生下了太子,因为她的嫉恨,他才明知道原本不是如贵妃所为的诅咒之术,为了天下,为了祖宗的百年基业,杀了如贵妃。 “如儿,你不要害怕,朕来陪你……”昭帝喃喃自语,忽然身体后退了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四下的宫人顿时吓了一跳,便上前搀扶,翻过昭帝的身体,猛然看见他的嘴里正不停的涌出一大口的鲜血,止不住,汩汩往外流。 皇后慌了,此时她才发现当初那些与皇上作对之事,只是为了能博得他的注意。皇后上前搂住昭帝,伸手捂住男人嘴里流出的鲜血,却根本无用,血漫过指缝,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不要离开我----”慈安皇后嘶底尽歇的喊着,换来的只是男子看着她嗤笑一声,眸光变得漫无焦距,等到御医到了的时候,昭帝已经没有一丝气息。慈安皇后绝望的抱着他渐渐变冷的身体,一动不动,直到第二天。 洛夜寒只是静静的站立在一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仿佛事不关己,可是仔细一看,那双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毕现。 昭帝与如贵妃一起离世,慈安皇后深受打击冷了心。 洛夜寒深知自己的来历,心性更为淡漠。 第六章 月贵人之死 昭帝驾崩,太子洛夜寒登基,国号孟 新皇继位,纳了一妃两嫔四贵人,而月青青便是他最爱的贵人,因为身份低微,虽然洛夜寒十分宠爱,却也只得封了个贵人。 入夜,洛夜寒摆驾月迎轩,却没有见到月贵人,不免一阵愠怒。 “月贵人呢?” 宫人噤若寒蝉,低头跪在地上。 “启禀皇上,三天前,月贵人带着贴身宫女便离开了……”后面的话,宫人根本就不敢说出来,他们看见洛夜寒的眼底升起一股寒气,眸光寸寸冰冷。 “一群废物,丢进辛者库!”帝王怒,疾步如飞,带着一群人四处寻找着月贵人。 一个一个地方找全了,也不见月贵人的踪影,洛夜寒的眸子越来越冷,就像腊月里的冰水,寒彻入骨。 “启禀皇上,月贵人找到了……”一个宫女进门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后面欲言又止。 洛夜寒稳坐在主位上,黑眸紧锁宫女,一张薄唇紧闭,眉头一蹙,一阵不悦。 “混账东西,还不将人请进来!”张公公对着宫女呵斥道。 “月贵人……,她……没了”宫女硬着头皮说道。 洛夜寒立刻起身,浑身寒气逼人,快步来到荷花池边上,看见地上两具泡的面目全非的女子,身形肿胀,只是女子腰间挂着的月盈缺,洛夜寒怎么也忘记不了,那是月青青成为他的女人时,他送给她的礼物。 洛夜寒大怒,命人彻查此事,得来的却是…… 天空又下起雨来,雨珠打在小青瓦上,滴滴作响。 步惊鸿刚端来嬷嬷留下的两个馒头,她捡了一个大的给步青竹,见步青竹大口吃起来,她才扮了一小半,慢慢咀嚼,当步青竹吃完一个半馒头时,步惊鸿才将最后一块馒头放进嘴里。 原本是乐融融的姐弟二人,忽然一声重重的踹门声,将二人惊起。 陈旧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踢成了两半,孤零零的跌落在地,吓得姐弟二人紧紧搂在一起,防备的看着门口。 屋外明亮的火把,将男人挺拔的身影笼罩,看不清男人的神情,只是觉得他的眸光带着浓浓的怒意,浑身散发的戾气犹如来自地狱,望而生畏。 “拖出去斩了!” 步惊鸿看着站立在柴房门口,就像一尊石佛的男子,他酝酿着滔天怒火的沉声命令,让步惊鸿姐弟满心颤抖。 步惊鸿想到男人所言,顿时便脱口问道,“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意外,洛夜寒竟对步惊鸿开了口,“三天前,你们是不是去了荷花池?”带刀侍卫将步惊鸿姐弟二人团团围住,步惊鸿紧紧搂住怀中颤抖不已的弟弟,轻声说道,“我们是去了荷花池,可是----” 洛夜寒听到这里,也不嫌弃柴房的简陋,走了进去。 明亮的灯光,亮如白昼,步惊鸿清楚的看见男人眼中升起的红血丝,就像血一般,阴鹜得吓人。 步惊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洛夜寒接了下去“你们杀了朕的贵人!” 男人的声音特别冷,还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步惊鸿听见男人之言,身体一怔,不知所以的看着洛夜寒。 谁是月贵人? 第七章 与帝王对峙 “不狡辩了?” 洛夜寒见步惊鸿没有说话,又向前走了一步,紧紧的锁住步惊鸿的冷眸一片锐利,如锋利的刀刃。 “还不带下去!”洛夜寒身边的张公公见皇上的脸色,立刻开了口。 带刀侍卫的双手就像钳子一般,牢牢的将步惊鸿跪押在地,步青竹躲在步惊鸿的怀中瑟瑟发抖,更是害怕得尖叫而出,“姐姐,姐姐----” 惊恐的声音,令步惊鸿心都痛了,小手紧紧的抱住弟弟,他才五岁,怎么经得住这样的对待,可是无情的侍卫依旧紧紧的抱住步青竹瘦小的身体,企图拉开二人,空中交缠的小手,被迫分开,“姐姐,救我----” 步惊鸿看着弟弟悲伤的脸上泪水不停滑落,脑中浮现出父母期盼的眸光,留下步家的血脉。 不行,她一定要自救! “身为一国之君,就这么草菅人命,我们姐弟二人只是经过了荷花池,怎么判定就是我们所为?” 步惊鸿见男人的穿着,明黄的腾龙图案的长袍,身边跟着的太监,便猜出此人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求饶只会令他们快速死亡。 步惊鸿不待男人开口,又说道,“你这样急急将我们姐弟二人带下去杀了,难道只是需要一个替死鬼,还是你觉得我们姐弟二人是宫奴,命不值钱,成了你发泄怒意的出气筒!”步惊鸿稚声稚气的质问,令压着他们的侍卫身体一怔,这个小女子胆子真大,皇帝都敢骂,真是不要命了,顷刻就押着两人下去。 洛夜寒原本阴沉的脸,此时更甚,盯着步惊鸿的眸光,似乎要将她凌迟。 空气为之凝结,过了片刻,男人出乎众人意料的说道,“站住!” 洛夜寒来到步惊鸿的身边,眸光一寸一寸冰冷,“嘴挺厉害,可是朕最讨厌你这种下作之人。” “既然你们想要证据,那朕就告诉你,让你们死得明明白白,”洛夜寒盯着步惊鸿,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天下那么大的雨,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荷花池,而且,那么凑巧月贵人也是当天跌落在水,你们姐弟二人就是去谋害月贵人,”男人说到最后一句,已给步惊鸿姐弟二人下了最后的判决。 “哈哈----”步惊鸿稚气未脱的小脸上露出一阵讥笑,好一个掌管人生死的皇帝。 “休得对皇上无理!”张公公见步惊鸿放肆的模样,立刻呵斥道。 洛夜寒一抬手,阻止张公公,黑眸紧紧锁住步惊鸿,她才十来岁吧,倒是有几分胆子,敢与他对视。 “就凭我们姐弟二人,就可以将月贵人推进荷花池?月贵人是纸糊的还是风就能吹倒的?”步惊鸿为了能够活命,也是豁出去了。 她不待男人发话,又说道,“可悲啊,浩浩大国,竟然出了这样一位不分黑白是非的帝王。” “放肆,你----”张公公吓得身体一抖,兰花指直直的指着步惊鸿,小心的看了一眼洛夜寒,才说道,“还不带下去!” 步惊鸿无力回天,大声骂道,“昏君!” 第八章 美人初长成 “你说谁昏君!”洛夜寒疾步来到步惊鸿身边,伸手捏住步惊鸿的下颚,用力抬起,微凉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脸上。 洛夜寒透过女子的眼睛,看出伪装的镇定,冷冷一笑,薄唇掀起,冷情顿然乍现。 步惊鸿见男人眼中的寒意,背脊一冷,双腿乏力,却依旧与他视线相对,强迫自己开口道,“我们没有杀月贵人。” 洛夜寒看着那双清澈的眸子,半响,才一甩手,松开了对步惊鸿的桎梏,负手在身后,眸光落在远处,说道,“朕今天就饶过你们姐弟二人。” 侍卫们一松手,步青竹立刻飞奔到步惊鸿的怀中,姐弟二人的性命总算是留了下来。 正当他们沉浸在重生的喜悦中时,洛夜寒又沉声说道,“通敌卖国的罪人之女,就该有罪人应有的惩罚,父债子还。” “我爹不是那种人,”步惊鸿姐弟两人夺声反驳。 洛夜寒却未加理会,对着侍卫说道,“将他们送进辛者库。” 说完,洛夜寒就像在此一刻也呆不下去似的,一撩龙袍大步离去。 张公公狠狠瞪了步惊鸿一眼,猛一甩浮尘,才跟了上去。 步惊鸿看着远去的薄凉身影,在心底狠狠说道,“不分是非黑白的狗皇帝,给我等着,我一定要洗刷父亲的冤案,哼!” 步惊鸿小手紧握成拳,过了片刻才转身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小背包往肩膀上一甩,拉着步青竹的手,对身边的侍卫说道,“麻烦你们带个路。” 小小年纪,却透出一股子大气,身为皇帝身边的带刀侍卫,不免也升起几分敬佩,真给步惊鸿带路。 时光如箭,转眼就是六年。 以前那个瘦小的步惊鸿,已成为婷婷而立的女子,原本稚气的脸早已不见,眉若墨画,双眸似水,柔中带娇,挺立的鼻梁,殷红的小嘴,一笑露出浅浅的梨涡。 “惊鸿,过来,”宫女翠萍看着步惊鸿的眼睛还有片刻失神,惊鸿真漂亮,越看越标致,虽然一身粗布麻衣加身,也难掩高雅之气,就连她擦汗的动作都是那么迷人。 步惊鸿放下手中的衣衫,来到翠萍身边,伸手在女子的眼前晃了晃,一抹淡淡的笑容挂在脸上,“怎么了,我脸上很脏吗?” “惊鸿,你又漂亮了,”翠萍笑呵呵的对着步惊鸿说道,然而,翠萍的话不但没有令步惊鸿高兴,反而浑身一怔,眉头微微蹙起。 皇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而她又是一个待罪之身的宫奴,对于这张脸是祸不是福,清丽的水眸微微一暗。 “翠萍,你找我有什么事?”步惊鸿转移了话题。 “哦,我将这个给忘记了,”翠萍一拍脑袋,说道,“惊鸿,明天就是一月一次与家人见面的日子,母亲要来看我,不想让她担心,今晚帮我顶个班可好?” 翠萍家境贫困,没有银子打点,虽说是欣美人的守夜宫女,这不感冒才好,就被黑心的管事公公安排值夜,步惊鸿也有些担心万一守夜的时候晕倒了,得罪了主子可是要不得,再说宫中能与家人见面的日子屈指可数。 挣扎了片刻,步惊鸿才点点头。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步惊鸿将弟弟步青竹安置入睡后,穿上翠萍的衣衫,整理了一番才来到欣美人的宫殿外。 步惊鸿站在御水轩门外,举目远眺,忽然远处一盏明亮的灯火向这里走来,她不免心中一紧,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第九章 伺候 “皇上摆驾御水轩。” 贴身公公尖细的嗓音,带来了欣美人翘首以盼的龙颜,众人跪在宫门口,迎接圣驾。 步惊鸿紧低着头,跪在角落里,耳朵灵敏的捕捉洛夜寒的脚步声,待洛夜寒停下脚时,她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心中不断默念,不要看见她。 洛夜寒身穿明黄色龙袍,栩栩如生的盘龙在毫无皱褶的袍子上盘踞,浑身散发的帝王之气,令御水轩的一干人心花怒放。 “参见皇上,”欣美人倾身行礼,眼里全是受宠的喜悦。 “起吧,”洛夜寒淡淡的说道,大步走进殿里。 虽然洛夜寒没有扶起欣美人,有点遗憾,可是想到马上就能与俊美无俦的皇上亲密嬉戏,又恢复了笑颜,跟在洛夜寒身后,痴迷的望着男子挺拔的身形。 宫女各司其职,步惊鸿抬起手拭擦额间的冷汗,总算是躲过一次,却不想手才落下,就被一个尖声的公公喊住,“那啥进去伺候。” 步惊鸿一顿,不会是叫她吧,她就一个三等宫女,还能进里间伺候主子,淡淡一笑,想来公公应该叫的其他人吧。 步惊鸿依旧站立在门边不动,张公公见步惊鸿不动,一愣,还有这等不希望见圣颜的宫婢,想想整个皇宫,谁不想靠近皇上,这宫女莫不是耳朵有问题? “你还不快进去,”张公公想到皇上的威严,他可一刻也不敢令皇上等,上前拽着步惊鸿的衣袖就往里面拖。 难道是洛夜寒认出了她,想着法子来折磨她? 步惊鸿怎么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让她站在纱幔外伺候。 “嗯嗯----”一声声欣美人的娇吟声从里面传来,惹得步惊鸿脸红耳赤,她还是头一回听见这么私密的声音,不免控制不住羞怯。 一匹种马。 一匹种马?步惊鸿不觉为自己想到的词语纳闷,她何时能创建新词了? 步惊鸿想要一探究竟,可是那熟悉的痛又叫嚣起来,只能作罢。 纱幔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激情,虽然隔着帷幔看不清里面的热火朝天,却令步惊鸿的脑中出现一副怪异的画面,零碎的片段,一点点的红色,如血一般娇艳,让她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脸上的汗水也不断渗出,挂在微白的脸上,显得分外柔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异常沙哑而又低沉的嗓音响起,“来人。” 步惊鸿心就像漏跳了半拍,想到可能看见的画面,有些不甘愿的迈出脚,手中端着一叠锦帕,低着头,在看见大床下缘的时候,顿住,手往前送了送。 步惊鸿大刺刺的躺在床上等人伺候,却久久不见动静,身体上湿湿的感觉,令他蹙起眉头,不觉憋了一眼床边,只见宫女的满头黑发,以及手中的一叠锦帕。 “还不伺候!”男人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悦,剑眉一蹙,果真是不会伺候主子的三等宫女,他就是不想一个看着他就像看见食物一样的宫女伺候,才叫她,却不想原来是个木头,果真,有得必有失。 “什么?”步惊鸿脱口而出,一抬眼,便看见一尊雪白有力的身体,好使不使,最后一眼竟落在了男人的关键部位上,傲立于世。 第十章 受宠 洛夜寒见步惊鸿面红耳赤,羞怯的模样,眉头又皱紧了几分,又是一个急于上位的宫女,脑中想到在宫门口她的举止,欲擒故纵,四个字出现在他的脑中,厌恶又多了几分。 “皇上,让臣妾伺候你,”欣美人见洛夜寒与步惊鸿之间的眉来眼去,心生不悦,本来皇上点名让这个三等功女进来服侍,已经惹得她不喜,这会又来了这样一段插曲,欣美人眼底的妒意更甚了。 “还杵着做什么,”洛夜寒看向步惊鸿,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就是要步惊鸿伺候。 这个皇上真腹黑,他难道不知道他的话会引起欣美人的嫉妒吗? 步惊鸿抬眼看了看欣美人,果真是这般。 她微微扭捏的跪在大床边,眼睛却不敢看向洛夜寒,担心又会看见什么不得体的部位,小手紧紧抓住锦帕,胡乱在洛夜寒身上擦拭。 洛夜寒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这哪里是在服侍,根本就是在擦桌子,“没人教你怎么伺候主子吗?” 洛夜寒眉毛一挑,帝王的尊贵气势乍现。 “滚开!”欣美人见洛夜寒俊美的身材,更加不悦这个宫女的受宠,伸手抢过步惊鸿手中的锦帕,并以此推开了步惊鸿,跻身在前,一弯腰,玫红色的肚一兜沉甸甸的垂下,露出一抹深沟,白皙的手柔弱无骨的在洛夜寒身上游走。 步惊鸿微微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洛夜寒远些了,悄悄的站立在一边,低着头。 洛夜寒也没有开口,安心的接受欣美人的伺候。 欣美人将洛夜寒身上的湿意擦干了,也没有勾出洛夜寒心底的欲念,不免在心中憋了一口气,方才,她明明看见宫女伺候他时,龙物傲立,她可是用了心伺候,却没有得来一点动静,这是为何? 碍于洛夜寒在此,欣美人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妒意,伺候洛夜寒穿上龙袍,一切整理妥帖了,洛夜寒才向外走去。 当他经过步惊鸿时,意外的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 步惊鸿的心砰的猛然一跳,敛下眉眼,强作镇静的说道,“翠萍。” “以后朕来这里,就让你伺候了,”洛夜寒落下这话,撩开龙袍,大步离去。 “恭送皇上,”欣美人狠狠瞪了步惊鸿一眼,委身目送洛夜寒离开。 步惊鸿听见洛夜寒走出宫门,才直起身,脸上就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欣美人的手毫不留情的打在步惊鸿的脸上,长长的指甲划过步惊鸿娇嫩的脸,留下三条血痕。 “贱人,竟敢勾引皇上!”欣美人看见那受伤的脸,也没有解气,又在步惊鸿的另一边脸上甩了一个耳光。 “美人,饶命啊,奴婢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奴婢冤枉啊,”步惊鸿早就料到欣美人会为难她,抬眼看着欣美人因为嫉妒扭曲的脸,一点美感也没有。 “贱人,还敢顶嘴!”欣美人呵斥道,又高高举起了手。 眼见着巴掌又要落下,步惊鸿快速的开了口,“欣美人,方才奴婢可是在帮你,你可不能惩罚一心只有你的奴婢。” 第十一章 巧舌如簧 欣美人依旧想要教训步惊鸿,倒是她身边的宫女巧儿机灵的转了下眼,忙拉住欣美人的手,说道,“美人,不妨听她一说,如果不中意,到时再教训也不迟。” 欣美人狐疑的看了巧儿一眼,倒是放下了手,可是依旧不悦,她一甩宽大的衣袖走向主位,并坐下。 “还不快说!”巧儿对着步惊鸿大声说道。 “方才皇上让奴婢伺候,奴婢冒着受罚的危险装成木头,就是为了给美人增加与皇上相处的机会,美人伺候皇上,皇上便会记得美人的好,说不定以后就会常来美人宫中,这样美人就多了与别宫小主获得圣宠的机会。” 步惊鸿低眉顺眼的说道,脸上全是一副,一心一意为美人着想的神情。 欣美人一听,想到方才皇上确实让她伺候,手心似乎还存留着皇上龙体的健硕,心中稍微好了一些,但是想到皇上临走时说的话,火气又上来了,“那么本宫问你,皇上为何要问你的名字?” 洛夜寒还真是个挑事端的家伙,他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可害苦了她。 步惊鸿脑袋飞快一转,淡淡的说道,“恭喜美人,贺喜美人。” “住嘴!”巧儿对步惊鸿也产生了敌意,皇上居然对她说话,还问了她的名字,真是熟可忍孰不可忍,巧儿呵斥道。 “美人,皇上这是关心你,就连伺候你的宫女他也想知道,可见对美人真的与众不同,”步惊鸿不慌不忙的说完,便不出声了。 欣美人一听,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难道皇上真的觉得她特别?心情一好,欣美人看着步惊鸿的眼神也和善了,“你疼不疼?都怪你,方才你怎么不告诉我,起来吧。” 步惊鸿心中冷冷一笑,面上依旧十分虔诚,遂想到什么又跪了下来,“奴婢求美人恕罪。” “本宫今日心情好,不惩罚你,说吧,”欣美人摇了摇团扇,低头看了看纤细白嫩的手指,大度的说道。 而站立于一边的巧儿心中不悦,这个宫女嘴挺会说,三两下就博得美人喜欢,一双手搅动着手中的锦帕狠狠瞪着步惊鸿。 “美人,奴婢的名字不叫翠萍,奴婢叫苏苏,是辛者库的低等宫女,常听她们说御水轩的欣美人,美丽无双,气质高贵典雅,堪称是皇宫中的典范,奴婢做梦都想见到美人,终于听说一个叫翠萍的丫鬟病了,上天终于给了一个天赐良机,能一了夙愿。今日见到美人,果真惊为天人,奴婢怕污浊了欣美人的美丽,所以才缩头缩尾,”步惊鸿说完,便将头趴在地上,等候欣美人责罚。 “大胆,辛者库里的贱婢也敢到美人宫中,简直就是有辱美人名讳!”巧儿见欣美人不发话,便夺声说道,心中升起一股悔恨,方才怎么要帮她,让她开了口,巧儿直觉这个宫女不简单,一定不能让她好过。 “现在奴婢已经了却心愿,此生无憾了,奴婢自知欺瞒了美人,奴婢但求一死,以报美人的一见之恩,”步惊鸿说着便作势要向一边的柱子撞去。 第十二章 偶遇 “大声喧哗成何体统!谁要你死了,”忽然,欣美人开了口,制止步惊鸿前进的步伐。 步惊鸿一愣,脸上有片刻的不敢置信,遂又立刻跪下,大声说道,“谢谢美人,美人真是菩萨转世,心底善良。” “好了,起来吧,”欣美人嘴角一笑,十分高兴。 步惊鸿抬起了头,眼睛直直的落在欣美人的脸上,呆愣的模样,又惹得欣美人哈哈一笑,“呆子,本宫真有那么美?” “嗯嗯,美人真美,”步惊鸿满脸陶醉,又博得欣美人欢心。 “巧儿,去,将本宫的无极膏拿来,”美人不会是给这个贱婢上药吧,此时,巧儿更是感觉到了步惊鸿的威胁,含着恨意的盯了步惊鸿一眼,不甘心的来到里间,将一盒无极膏递到欣美人手中。 “你过来,”欣美人打开盒子,眼神示意步惊鸿上前。 步惊鸿站立在欣美人身前,欣美人从散发出淡淡香气的盒子里舀出一些无极膏,抹在步惊鸿脸上的伤口上,十分的仔细,似乎她真是诚心为步惊鸿上药。 步惊鸿心中冷冷一笑,先给你一个巴掌,再给你一块糖,这是宫中嫔妃们惯用的伎俩,不过就是让你更加死心塌地的为她卖命。步惊鸿的面上却一副受宠若惊,小心翼翼的接受新美人的软香温柔。 欣美人抹完,又将剩下的无极膏放在步惊鸿的手中,“这可是家里人送来的,效果不错,你拿去用,你的伤也是本宫种下的,本宫心里愧疚。” “谢谢,美人,”步惊鸿敛下眉眼,接过无极膏。 “本宫明日就向内务府要了你,以后你就安心在御水轩伺候了,升你为二等宫女,”欣美人又说道。 由一个辛者库的贱婢立刻升为二等宫女,一点事情也没有做,就是一张嘴巧言令色,巧儿心中一堵,却不敢反驳欣美人的决定,只能带着恨意的瞪着步惊鸿,手更是紧握成拳,她与步惊鸿的梁子结下了。 步惊鸿当然看出了巧儿的恨。 这便是宫中,即便是几句话,也会让你树敌,心下一凉,但是嘴里却是不停向欣美人道谢。 她走出御水轩的时候,天快要亮了,脸上的伤还是火辣辣的疼痛,想到今夜的经历,一宿未睡,依旧了无睡意。 趁着时间尚早,便在后宫里走了一圈。 不知不觉,她又来到了荷花池旁,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荷香,令人心旷神怡。 步惊鸿盘腿坐下,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张开,简单的做了几个舒展的动作,手臂熟练的模样,就像她练过很多次一般,一套动作下来,显得神清气爽,看着含苞待放的荷花,心情好了许多。 “早安,美丽的花儿,”步惊鸿来到荷塘边,伸手触碰着荷花的花瓣,鼻息间全是荷花清清的香气。 “原来花也会说话,”忽然,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在这个昏暗的荷花池上,显得有些突兀。 步惊鸿循声望去,在一颗大树下,出现了男人挺拔的身影,虽然没有看见男人的脸,可是她瞬间就听出这是洛夜寒的声音,脚下不稳,身形一晃,向荷花池里栽去。 第十三章 暧昧 步惊鸿惊恐的看了一眼淤黑的荷花池,身体已经凌驾在半空,自救已经成为一种奢望,唯有紧闭上眼睛,等待被脏臭的池水洗礼。 可是,过了一会,她也没有感觉到预期的困境,依然呼吸着淡淡的荷叶香味,睁开眼,一张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黑亮的眸子在昏暗中发出闪亮的光芒,而她的腰间正被一股力气扯住,阻止了她不稳的身形。 鼻息间,淡淡的龙涎香缭绕,纤腰上灼热的大掌在升温,身体与身体相贴的地方有些变化,夜色的笼罩下,暧昧顿生,步惊鸿不觉咽了咽口水。 这个男人挺好看的,这么近的距离,更显得男人的鼻梁挺立,眸光凌厉,紧闭的薄唇,透露出他的危险与霸气。 “看够了,”步惊鸿只看见男人的唇瓣上下贴合几下,一句与男子温热体温相背的冷意而出,就像当头给步惊鸿泼下一盆冷水,透心凉。 洛夜寒话音刚落,就松开了步惊鸿的纤腰,并未看步惊鸿一眼,便一撩龙袍离去,挺拔的背影在昏暗的光线时隐时现,腰上的余温扫去,夜风吹来,一片冰凉。 步惊鸿想不通洛夜寒为何回就她,目光怔怔的盯着那抹孤独的背影。 孤独? 她怎么会觉得洛夜寒孤独? 步惊鸿一甩脑袋,洛夜寒夜夜有后宫佳丽陪伴左右,怎么会孤独,肯定是一宿未睡,脑袋有些当机了。 鱼肚白从黑幕中爬了上来,一缕缕的光线将万物笼罩,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步惊鸿又回到了辛者库,浣洗着新的一堆脏衣服。 日上中天,温度也变得越来越滚烫,就像架在树枝上烤的野兔,一颗颗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一大片的衣衫,辛者库的浣洗池汗味交织,可是众人却也不敢停止,继续未完的活。 步惊鸿抬手擦了擦汗,脑中忽然就想到了欣美人昨夜所言,心中淡淡一笑,她所言岂能当真,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又生出一丝期盼,弟弟年岁不小了,她真希望能早日找到证据,还父亲一个清白,让他们姐弟二人重新做人。 步惊鸿一面洗衣服,一面不停观望着门口,一天过去了,却依旧没有等来前院的公公,心渐渐冷却,后宫女人所言,她怎能幼稚的相信? 一连三天过去,步惊鸿原本躁动的心,又回归到平静。 这天,步惊鸿站在水池里,继续浣洗着脏衣服。忽然听见…… “顺公公,是什么风将你吹到我们辛者库来了?”辛者库管事的嬷嬷正阿意奉承着一位宫人。 他穿着深蓝色官袍,头戴羽毛尾帽子的男子,男子手握着浮尘,左手指成兰花状,一走进辛者库,就闻到一股酸味,伸手掩住鼻子,一甩浮尘,满脸的屈尊降贵。 “谁是步惊鸿?”顺公公不削的看了管事嬷嬷一眼,一片傲慢。 “步惊鸿出来!”管事嬷嬷大声喝道,口沫星子溅了一地。 步惊鸿不明所以,还是来到顺公公的身前,微微一曲身,“奴婢步惊鸿见过顺公公。” 顺公公上下仔细打量步惊鸿,才说道,“随杂家走,”。 顺公公一甩浮尘向外走去,步惊鸿不明所以,还是跟随他的步子,弯弯拐拐,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见四处全是参天大树,人迹罕至,顺公公停下了脚。 第十四章 白衣公子 步惊鸿往四周看了一眼,除了密密麻麻的枝叶,根本就没有他人,心中一怔,眉头微微蹙起,“公公,你带奴婢来这里是为何?” 顺公公瘦削的背影忽然一动,转过身,原本阴柔的脸上,变得扭曲,眼眸里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杂家来送你一程!” 他说完,就向步惊鸿伸出一双苍白的爪子,直逼颈脖。 步惊鸿仓皇后退几步,问道,“奴婢自认没有得罪宫中任何的人,到底是谁要奴婢的性命?” 没想到这个顺公公还有点武功,一抓不成,便有些怒了,猛身一跃,手掌直直的落在步惊鸿的纤细颈脖上,不断收紧,看着步惊鸿那张变得越来越苍白的脸,面上升起一股兴奋,说道,“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就该死!” 步惊鸿呼吸不过来,一股窒息的火辣在肺部蔓延,双手挣扎着想要扯开颈脖上的手,却只是徒劳,眼睛都有些翻白了。 脑中一闪,不行,她还不能死。 步惊鸿不断的看向四周,想找人帮忙,却依旧没有看见任何的人,难道今日她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步惊鸿十分的不甘心,拼命的弄出声音,此时的她多么期待能有个人出来救她,喉咙上的痛,濒临死亡的垂死挣扎,让她的脑中出现一片空白,眼睛已经看不清楚,只觉得一片如血的红蔓延,模模糊糊的时候,她的脑袋就像被什么东西填充了,那些遗忘的记忆如同潮流一般,涌入大脑,她想起她的过去。 身体变得越来越轻飘,她死了吗? “姑娘,姑娘,醒醒----”步惊鸿觉得全身无力,软得像棉花,想要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就像有千斤重一般,根本睁不开,耳畔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眉头一蹙。 过了片刻,步惊鸿觉得有谁在她的鼻子下方狠狠的掐了一下,剧烈的疼痛被迫她抬起了眼皮,视线还有些模糊,翠绿的一片渐渐清晰。 “姑娘,你醒了?”她正躺在一个有力的臂弯里,步惊鸿抬眼望去,一抹温润的白色落入眼中,鲜明的五官,微微勾起的悬胆鼻,不薄不厚的唇瓣,一双黑眸炯炯有神。 “是你救了我?”步惊鸿忆起,顺公公要她的命,转动眼珠四周一看,顿时一抹猩红就在她的不远处,顺公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必已经死去,她极力的压住心底的恐惧,伸手紧紧抓住男子的衣袖,有些颤颤发抖。 “皇宫就是一个吃人不如骨头的地方,姑娘可要小心,”白衣男子扶着步惊鸿站起,幽深的双眸看了不远处的琉璃瓦一眼,目光十分淡然。 “谢谢公子相救,”步惊鸿恢复些力气,便一屈身向男子行了礼,借此与男子保持了些距离,想到方才慌乱中的行为,脸有些羞红。 “我送你回去,”白衣男子轻柔的说道,就像一道春风拂过,步惊鸿心中升起一丝温暖,进宫六年,她受过无数的白眼,无数的打压,却从未受到别人的关怀,不免对白衣男子多看了两眼。 “谢谢公子,奴婢已无大碍,”说完,步惊鸿想到男子可能的身份,便想要离去,然眼角却莫名的捕捉到一丝怪异,她似乎看见了…… 第十五章 低头的温柔 方才的一番经历,令步惊鸿心有余悸,喉咙上残存的火辣辣疼痛,肺里余下的不顺,让她又想起了顺公公充满戾气的脸,更没有想到她还能死里逃生,不免再次看了白衣男子一眼,本想问恩人的姓名,遂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看他一身衣着,言行举止,皆是十分有休养之人,而且穿着便衣进宫,多半官位不低,她还是远离微妙。 步惊鸿微微一点头,给白衣男子道别,低下眉眼的片刻,眼角却发现了一股怪异的景象,她居然看见……已经死去的顺公公起身,那双让她怎么也无法忘怀的狠利眼神,带着仇恨的扭曲面孔,苍白的唇瓣阴森一笑,伴随着一股猩红的液体从嘴角滑落,模样骇人极了。 步惊鸿背脊一阵发凉,双唇不停颤抖,睁得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发抖。 “姑娘,姑娘----”白衣男子发觉步惊鸿的异样,便举步来到她的身边,循着她的视线,落在地上躺着的尸体太监身上,恍然明白,她估计是被吓住了,很是自然的伸手环住步惊鸿瘦削的肩膀,轻言道,“别怕,有我在。” 白衣男子伸出修长的手,转过步惊鸿的脑袋,让她埋头在自己怀中。 顿时,步惊鸿便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就像雨后春笋的味道,清新自然。 步惊鸿不免深深吸了几口,方才塞塞的胸口,一片豁然开朗,不去深究方才那恐惧的一幕,心再一次回到了平静,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竟依偎在白衣男子的怀中,一股少女的羞怯袭上,小脸一片通红。 脸上的伤已经好了,步惊鸿不想惹麻烦便用了些东西涂抹在脸上,雪白的长袍上沾上一些黑色的印记,黑与白交错在她的脸上,有些滑稽。 白衣男子伸手便去擦步惊鸿的脸,黑眸一怔,眉头一挑,一股笑意隐隐的挂在了嘴边。 这个姑娘真是有趣,宫中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越漂亮越好,她倒好,不但不想露出原本美丽的容颜,反而涂上一层黑黑的东西,经过他这一擦,露出了一小块如同羊脂玉似的娇嫩肌肤,淡淡红晕升起,阳光下的脸,发出一层光晕,十分美丽。 白衣男子的手停在了半空,黑眸直直的落在步惊鸿的脸上,一抹笑容挂在脸上,就像春风拂过,温暖而又恬适。 炙热的视线落在步惊鸿的脸上,女子白皙的肌肤以着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就像盛开的潋滟桃花,白里透红,分外娇美。 步惊鸿不知道怎么反应,她应该推开怀抱着自己的男子,她应该离开,可是身体就像被什么吸住一般,根本就不能动弹,相贴的部位,传来一阵暖意,令她有些依恋。 炙热的视线,令步惊鸿十分不自在,低下头,睫羽在金色的阳光下,微微颤抖,就像正在退翼的蝉,恰是一低头的温柔,无限的娇羞。 白衣男子有些看痴了,视线直直的落在女子美丽的肌肤上,缓缓的低下头…… 第十六章 守宫砂 步惊鸿抬眼便看见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织在一起,淡淡的竹香在鼻息间萦绕,心不规则的跳了起来,身体有些缺氧,不安的微微张开嘴。 “你的脸怎么了?”白衣男子睫羽分明的眸子落在步惊鸿脸上,一条小手指宽的红痕印在白嫩的脸上,破坏了原本的美感。 “哦,没什么,”步惊鸿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方才她本以为男子低头是要……,却不想他是看见了脸上的痕迹,不自然的转过头,眼神有些乱。 白衣男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将步惊鸿的左脸转过来,指尖在上面轻轻滑动,“疼不疼?” 男子温柔的嗓音如同春风拂过,在步惊鸿的心中荡起一层涟漪,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了嘴边却是一顿,清澈的眼睛向四周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奴婢还有事,先告退了。” 步惊鸿对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便后退几步,转身前,再一次,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顺公公,这次她并没有见到怪异的一幕,方才想必是眼花了。 步惊鸿袅袅的背影,落在白衣男子的眼中,直到消失不见了,才转身离去,而顺公公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 晚上,步惊鸿坐在青烟缭绕的浴桶里,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娇嫩的肌肤,显得更加娇嫩细滑,甚比上好的羊脂玉,芊芊十指掬起水从脸上浇下,打湿了一缕缕乌黑的长发,湿哒哒的贴在胸前,遮住了美丽的蝴蝶骨。 素手缓缓的伸到胸前,扒开胸前的长发,顿时便出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粉色的蝴蝶与前一世里的纹身一模一样,就连位置也是一样,可是步惊鸿知道她的身体并没有穿越,因为手臂上那颗红得如火的守宫砂,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的清晰。 她想回到现代,不要呆在这里,可是想到她死前经历的种种,步惊鸿便被一阵悲伤掩盖,她回不去了,都怪她好奇,来苗疆古墓,也不知道好友怎么样了? 女子的倩影在白纸糊的窗剪上留下美丽的倩影,窗外一具项长的身影屹立,红色的斗篷,在夜色中露出一抹诡异的弧度,男子的头微微低着,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盯着窗户,嘴角微微上扬。 “谁?” 步惊鸿也感觉到空气中飘荡的异常,伸手环住胸前,将身体缩在一起,躲在水中,仅仅留下一个头,警惕的看着窗户。 “呵呵,美人独浴,真是有负良辰,”步惊鸿只觉得迎面而来一阵凉风,一个黑影便背立在她的浴桶前,红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带着轻佻的声音令步惊鸿浑身一怔。 “不要过来,否则……”步惊鸿四周看了一眼,此时已经很晚了,整个浴室只有她一人,一股害怕在心中升起,手更为紧张的捏住手臂。 “想要叫人么?”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隐约还带着一丝笑意,男子转过头看向步惊鸿。 第十七章 下流! “快转过身去!”步惊鸿狠狠瞪住红衣男子的太过无礼,她浑身一丝不挂的藏在水中,没有遮掩的清水倒映出如雪的肌肤,让她又羞又恼,声音不免提高了几分。 “这声音太小声了,要是再大点声,引来人围观,想必场面肯定很有趣,”红衣斗篷男子微眯的桃花眼大赤赤的落在步惊鸿裸露的身体上,黑色的眼珠带着几分欣赏,这具身体极好,是一块好料。 “你----”步惊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男子缓缓的走近浴桶,只能双手紧紧的环住手臂,想要遮掩,却不知她这样的举动,更为刺激,令男子生出了一抹逗弄的心思。 “不错,”男子红红的唇瓣仅仅说出两个字,步惊鸿也不知道男子到底在说什么,便觉下颚一紧,一只微凉的手捏住,力气不大的抬起,狭长的眸子,锁住步惊鸿的脸。 “下流!”步惊鸿抬眼,便见男子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转动了片刻,似乎是透过清澈的水看见……,她再次挪动身体,想要将身体越缩越小,背全都贴在冰冷的浴桶上,留下一条条苍白的印记。 “下流,这个词本尊喜欢,”红红的唇瓣向上翘起,隐约在笑,可是步惊鸿分明看见那笑容根本就不及眼底,那双狭长的眸子,就像蕴藏着浓雾一般,根本看不清,反而将她深深吸在其中。 当步惊鸿觉得唇上传来一阵微凉的感觉时,才恍然回神,忘记身体的一丝不挂,伸手推拒着放大的容颜。 红衣男子贴在步惊鸿唇瓣有片刻的停滞,两唇相贴,就像被某种东西吸住似的,一时也没有觉察步惊鸿的动作,挥舞的小手,不知道拉扯到什么,瞬间一头雪白的银丝就从红衣男子的斗篷里露出,就像雪一样白,步惊鸿嘴唇微张,有些惊愕。 “找死!”红衣男子透过步惊鸿睁大的双眼看见他的银白的发丝,脸色一变,伸出手,电石火光之间就落在了步惊鸿的纤细颈脖上,修长带着粗茧的指腹瞬间收紧,令人难以承受的窒息笼罩。 “放……开……”步惊鸿的脸瞬间变得如同泣血的杜鹃,红得要流出血来,此时也顾不得羞怯,挣扎着想要甩掉颈脖上的大掌,一阵阵晶莹剔透的水花不断从浴桶里溅起,顷刻,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步惊鸿的脸渐渐成为猪肝色,再转为苍白…… 忽然,红衣男子的视线落在了步惊鸿雪白锁骨下,栩栩如生的蝴蝶上,瞳孔一缩,这才看见步惊鸿的脸色已经接近一张白纸,嘴唇也十分的吓人,猛然收回了手,冷哼一声,转身负手而立,“人就该有自知之名,本尊能看上你,是你的造化。” “咳咳咳----”濒临死亡的感觉令步惊鸿有些贪婪的大口呼吸着,瞬间涌进的大量空气让她咳嗽不止,眼泪都流了出来,听见男人所言,一股怒气升起,想要斥责,可是又想到方才那股垂死挣扎,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下,只是狠狠的瞪着红衣男子的背影,动嘴无声嘀咕。 却不想,此时红衣男子转过身,凌厉的视线落在步惊鸿的身上,修长的腿向再次步惊鸿靠拢…… 第十八章 痛 “惊鸿----”翠萍见步惊鸿没有回音,便伸手轻轻拉了拉她。 “翠萍,发生什么事吗?”步惊鸿看向翠萍,恍然的说道。 “我们该下去休息了,换班的人都来了,你怎么还不走?”翠萍疑惑的看着步惊鸿。 “哦,”步惊鸿淡淡的说道,对着御水轩殿里微微一屈身,便往回走。 “你怎么了,最近总是魂不守舍的?”翠萍一直观察着步惊鸿,担心的问道。 “没事,就是有些累,”步惊鸿假意的搪塞了一个理由,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加快了脚步。 红红的霞光如同火烧云一般,将小半个天空染成血色,残阳似血,满日如火,步惊鸿心中苦涩一笑,今晚就是十五了,她不知道那个妖媚的红衣男子给他吃了什么,五天过去,身体一点变化也没有。 可是,步惊鸿清楚的记得,那张红唇掀起,说出的一句话,“你的弟弟是个可塑之才,留在皇宫也是太监命,本尊不忍心失去这样一颗好苗子,带走了。” 步惊鸿听到这里,正想开口,却不想被他伸出的修长手指挡住嘴,凉凉的指腹落在唇上,就像一块冰,不经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是一个大活人,大红色的斗篷,大红色的长袍,满头的银丝,冰冷的体温,这样诡异的一个男人,令步惊鸿升起一抹异样之感。 “残月,销魂蚀骨的月圆夜,好好享受,”男人的似笑非笑的盯着步惊鸿,狭长的眸子向上一动,自然流露出一股邪气。 步惊鸿顺着男子的视线望去,不知何时一颗鲜艳的红色药丸已经在他白色的手心上,她抬眼看了看红衣男子,如今弟弟在他的手中,她没有选择,只能将药丸放进嘴里。 药丸遇水则化,很快就落进了步惊鸿的腹中,她抬眼看向男子,告诉她,药已经吃下,你可以走了。 然,红衣男子看着步惊鸿露出邪魅一笑,手指袭上她的脸,来回游走了几下,红唇一掀,低沉的嗓音响起,“还有点脑子。” 步惊鸿不明男子所言,狐疑的盯着他,过了片刻,她才想起红衣男子留恋的地方,是她红痕之处,心中一怔,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步惊鸿不禁想要一探究竟,这个妖媚的男子怎么会发现的?抬眼的时间,红衣男子已经消失,门外轻轻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惊鸿----” 翠萍还想说点什么,却见她已经走进了小房间,房门瞬间关闭,也只得悻悻然离开。 步惊鸿身体贴在门上,心脏没来由的加速跳动,一股不安在心口蔓延,她不知道会发生何事,只觉不好。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轮圆月爬上天空,万物静无声,唯有一丝风声在喝厉。 “嗯----”一声压抑的痛呼声从黑暗里发了出来,一张苍白的小脸布满了汗水,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贴在身上十分不舒服,可是步惊鸿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唯有紧紧的咬住唇瓣,阻止着身体传来的阵痛,她知道这是红衣男子对她下的毒发作了,就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痛一次狠过一次,步惊鸿怀疑自己就要被痛死,眼睛一次一次的望向窗户,可是却久久不见那抹红色的身影,就在她痛得即将昏迷时,步惊鸿依稀看见了他。 第十九章 冰火二重 夜色重重,黑影撞撞。 洛夜寒负手立于城楼之上,夜风掀起玄色的长袍,俯瞰万物,这里能将整个皇宫里的景致收为眼底,也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举目远眺。 忽然,黑暗中隐隐传来一抹影子,洛夜寒浓眉一蹙,黑眸一暗,便随身而去,他本以为自己的伸手已是很快,却不想在几个跳跃之后,黑影消失不见了,洛夜寒环视了四周一眼,这里是宫女的住处。 他屏声敛气,嗅着蛛丝马迹,片刻后,却也没有发现异样。 天子之宫,重兵把守,暗卫无数,竟然有人闯了进来,这人果真将洛夜寒惹怒了,他穿梭在一条条巷子,可是还是没有发现可疑踪迹。 不知不觉,洛夜寒走到了一扇紧闭房门外,清晰的听见女子的呻吟声,漠然一回首,看向房门的黑眸紧了紧。 接着,他便毫不犹豫的推开了房门,眸子适应了黑暗,见一个蜷缩在一团的身影,嘴里正发出微弱的痛呼,洛夜寒想到方才的黑衣人,便快步的走了上去。 他翻过宫女的身体,一张素白的小脸就出现在他眼前,女子脸上的红痕,让他瞬间忆起,她是欣美人宫中的宫女。 伸手探上女子的脉搏,顿时,黑眸一暗,心中一紧,凝视着这张布满汗水的脸。 残月,消失许久的蚀骨毒药,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宫女身上? 洛夜寒看着那张脸,瞬间记忆重叠,依稀回到了父皇死的时候,那时他本以为父皇是思念宠妃过度而亡,却不想他竟是死于残月之毒,当父皇下敛的时候,他清楚的看见父皇的嘴唇成了黑色,他为了不让母后发现,特意用胭脂遮掩。 这些时日,他一直暗地里循着残月出自何处,刚有了点眉目,却打草惊蛇,现在他又见到了中残月之毒之人,难道从这个宫女的身上,可以嗅出一二? 这个宫女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有仇,一刀杀死便好,何苦用残月来控制? “嗯----” 步惊鸿已经痛得昏迷,身体一下滚烫,一会又寒冷如冰,冰火二重天的感受令她想要呼救,微弱的呻吟再次而出,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洛夜寒将步惊鸿安置盘坐在地上,他随后坐下,双手一运气,便贴上步惊鸿的肩甲骨,一股淡淡的青烟从女子的头顶冒出,额上爬满了一层汗水,剔透的水珠从她的脸上滑落,滴进衣衫里,湿衫紧贴在女子的身躯上,勾勒出女子瘦削的身段。 步惊鸿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流在身体里游走,当两股气流相碰撞,巨大的浪潮淹没了她,在洛夜寒收回手后,软软的倒了下去。 洛夜寒感受到女子柔弱无骨的身体,也不顾女子身上的湿汗,将她抱在床上,在床边停留了片刻,遂想到什么,又伸出手…… 清晨,步惊鸿睁开眼睛,忆起昨夜毒发,她终于熬过来了,无力的撑起身体坐起,胸口一凉,低下头一看,尖叫而出…… 第二十章 接旨 步惊鸿被眼前景象吓得脑中一片空白,心中一慌,oh,mygod,她遇到了什么情况? 地上凌乱的丢着自己的衣服,满是皱褶的模样,就像经历了什么一般。 她想寻点蛛丝马迹,根本无用,强制冷静,细细感觉,发现身上没有一丝异样,才淡定下来。 屋外知了鸣叫,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不想昨夜却是…… 洛夜寒将步惊鸿放在床上后,本想就这样离去,可是手心残留的湿痕,让他离去的脚步一顿,不免想到方才怀中瘦削的身躯,本就十分瘦弱,穿着湿衣服,万一感冒,不是更甚,他可不想烙下一个苛刻宫婢的名声,就是这样,洛夜寒回到了步惊鸿的身边。 他弯下腰,伸手去解开步惊鸿领口的盘口,第一次给女人解衣服,手不是很灵活,解了半天,领口的盘口依旧安稳无恙的矗立在那,洛夜寒的眸中不免有了几分不耐,手中微微一运气,当下就扯落了步惊鸿的宫装。 当步惊鸿身上的衣服落地时,雪白的身躯,令他眼前一亮,就像白玉峰上的积雪,白的令他不免多看了一眼,身体的肤色与步惊鸿脸上的肤色,似乎有些不一样,按照洛夜寒对女人的认知,脸上的肌肤本就应该与身体一致才是,为何这个女子的这般奇怪? 洛夜寒这样一想,便伸手去擦拭了女子的脸,汗水一过,就像给步惊鸿洗了一把脸,将原本莹白的肌肤露了出来,暗暗的光线,将女子的左脸遮挡,看不清上面的红痕擦,干净的小脸,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细细一看,弯弯的眉毛,长长的睫羽,十分的迷人,洛夜寒也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皇宫里,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是像步惊鸿这般藏住容颜的女子到还是头一个。 白白的肌肤,牵引着男人的手指,轻轻抚上去,只觉手心软软的,嫩嫩的,细滑如玉。 忽然,洛夜寒脑中一闪,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被一个低贱的宫女失了神,瞬间收回了手,似乎有些生气的一撩衣袍,不再看步惊鸿一眼,便转身离去。 “哈齐----”步惊鸿鼻子一堵,接连打了三个喷嚏,脑袋有些沉,似乎是感冒了。 她左右里不出思路,也只得算了,从柜子里找出一条宫装换上,头有些重,就着椅子坐了下来,右手放在额间,忽然,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丝痕迹,不觉挺直了身体,伸出左手反剪在身后,手抚在肩胛骨的位置。 昨夜,她本是被毒折磨,在受不住时,忽然,涌来一股暖流,让她摆脱了痛苦,这股暖流来自何人? 步惊鸿左思右想却得不到答案,揉了揉眉心,向窗外看去,却已经到了该上岗的时候,吸了一口气,将房门打开,阳光直射而来,让她瞬间沐浴在一片温暖中。 步惊鸿才刚适应了这样的光线,却见一个穿着蓝色宫装的公公,拿着浮尘而来,他在步惊鸿的身前停住了脚,看了她一眼,才说道,“苏苏,接旨!” 第二十一章 你来伺候 步惊鸿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得立刻对着蓝衣公公跪了下来,低下头双手叠放举齐额头,说道,“奴婢苏苏,接旨。” 话说,那天,红衣男子来找她之后,翌日,见到她的人都叫她苏苏,而步惊鸿想到自己的身份,也接受了这个新的名字。 原来,步惊鸿被安排进了内侍当差,而传旨的人是内侍总管吴公公,他宣读完后,再看了步惊鸿一眼,淡淡说道,“随杂家走吧。” 内侍与宫女不一样,但是能够惊动内侍总管宣旨,肯定地位不低。 步惊鸿简单收拾,抱着一个小包袱,来到了内侍庭院,吴公公让步惊鸿去领了两套蓝色的宫装,再给她安排了房间后,再离去,此时的步惊鸿还不明白,为何她一个小小的内侍宫女何以得到内侍总管的亲自伏照,疑问归疑问,步惊鸿却没有将心底的问题说出,只是有些不自然的接受吴公公的殷情对待。 “苏苏姑娘,你先收拾,明日杂家会让人带你去新主子报道,”吴公公说完,对着步惊鸿又是一笑,那笑容让步惊鸿有些不自在,似乎有着深意。 “有劳,吴公公,”步惊鸿对着吴公公曲了曲身,看着他离去之后,才仔细打量了新住处。 这间房间,不但比以前的房间宽敞了许多,光线也比以前的要明亮,虽然里面的东西有些陈旧,但是却不掩这些物件的精致,就是案桌的侧面也是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草,显得清新雅致。 步惊鸿视线一转,又看见了摆放在大床上的两套宫装,皇宫宫女也分等级,不同的宫女穿着自然不同,她看着那套精致的蓝色衣裳,她现在已经是一品宫女了,也不知道是上天给了她什么好运,让她六年后,有了新的地位,这样才能方便她查出当年父亲的通敌卖国之证。 步惊鸿隐隐觉得这些全都与那个红衣男子有所关联,她身上的毒,她的弟弟,全都在红衣男子的手中,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红衣男子宰割,她不知道弟弟现在如何了,她想寻一丝红衣男子的踪迹,可是却难于上青天,她除了知道红衣男子满头白发之外,就连那张脸也看得不甚清楚,只是记得那个男子长得分外的妖娆。 崭新的住处,全都是莫生的气息,步惊鸿辗转难眠,翻来覆去,在天要亮时,才勉强睡了过去。 “扣扣----”睡得正香,房门被人敲响了,步惊鸿睁开眼,有片刻的不在状态,遂想起如今的身份,便快速的穿好衣衫,整理一番走到门口,打开门,便看见一个与她穿着同色宫装的女子屹立在门外,看见步惊鸿的时候,露出一笑,“请问是苏苏姑娘吗?奴婢是吴公公派来叫你去执事的宫人月琪。” “有劳月琪姑娘,”步惊鸿对着女子心怀感激的曲了曲身,跟着女子的脚步,走过一长段的走廊,穿过假山,经过开满万指千红的花园,辗转而至,终于在一间宽大的房门外,停下了脚。 步惊鸿也不知道来到了何处,只是觉得这里特别的静,几乎掉下一颗针来都能听见,她不知道伺候的主子到底是谁,低着头,恭敬的站立在房门外。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传来一声响动,接着房门便被人打开了,一个颇有些傲慢的女子站在门内,面无表情的说道,“进去吧。” 此时,步惊鸿才跟着众人走进了房间,她的手中端着一盆水,即便是走路也不能让水荡漾,十分费力,穿过翠玉屏风后停下了脚,眼不能乱看,只是紧紧的盯着脚尖,等待被传唤。 洛夜寒从床上坐起,立刻有宫女上前,将衣袍准备好,只是极快的扫了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脸上有着红痕的女子,随手一直,淡淡的说道,”你来伺候。” 第二十二章 水生火热 原本伺候洛夜寒的宫女银霜有些痴迷的看着新帝起身,捧着衣服正想上前伺候,脚才踏出两步,忽然就听见新帝低沉的嗓音,脚步一顿,顺着新帝的手指看去,发现他所指的人,却是那个新来的宫婢,原本,她是不甚在意的,可是昨日,新帝居然将伺候了他很久的银雀打发了,本想着新帝留下她,是不是觉得她在他的心中有些与众不同,为此,昨夜,她乐得一宿都睡不着,早早起床,仔细收拾了一番。 却未曾想到,新帝是为了这个宫婢,心中一紧,手指抓着衣托紧了紧,指甲都泛白了也未曾发觉,作为新帝的侍婢,她敢说没有一人心里,不是怀着能有朝一日被新帝宠幸,飞上枝头当凤凰。 目光如炬,如同幽冷的毒蛇,盯着步惊鸿的视线,就像淬了毒一般。 步惊鸿低着头,并未发现,众人已将视线全都纠结在她的身上,只是低着头,紧张着手中的水盆,公公说了,站立时,水面不能动。 却在此时,不知道谁撞了步惊鸿一下,未加提防,手肘经脉一麻,手中的水盆直直的掉落在地,水溅了一地,水盆磕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巨响,俨然已是惊扰了圣驾,众人的视线皆落在步惊鸿的身上,洛夜寒也看向了她。 “大胆,贱婢,竟惊扰了圣上,”银霜本就不满步惊鸿,此时更是仗着她是伺候新帝已久的宫人而出言训斥。 步惊鸿脑中蒙的一响,瞬间就跪了下来,惴惴不安的说道,“奴婢该死,惊扰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步惊鸿知道方才是有人故意陷害,她却是有苦说不出,只能主动承认错误,以求能够从轻惩罚,她可不会忘记在欣美人宫中,这个新帝对她所做之事。 “来人----”银霜看着步惊鸿慑慑发抖的模样,冷然一笑,这个宫女绝对不能留,她可是唯一一个新帝点名的侍婢,她没有看到步惊鸿的脸,但是从女子的身段上看见了惊艳。 “太吵了,”洛夜寒的一句话,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 银霜不甘心的狠狠的瞪了步惊鸿一眼,才低下了头。 步惊鸿心一阵不安,她不知道这个新帝会如何处罚她,视线落在膝盖下的一大滩水渍,诚惶诚恐。 虽说,步惊鸿在古代生活了六年,已然明白宫中的生存法则,可是要她满心诚服,一心皇帝为尊,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只是练就了一番掩藏的功夫,此时,步惊鸿就是按部就班了那份惶恐。 洛夜寒抬眼斜瞟了一眼步惊鸿,明亮的夜明珠,让他看清了某些事情,心中一笑,这个宫婢,有些意思,可是,面上依旧一片淡然,“你还不上前伺候?” 步惊鸿浑身一怔,她没有听错吧,这个新帝居然没有责罚她? “愣着干嘛,还不伺候皇上起床?”拿着浮尘的陈公公,走到步惊鸿的身边,手呈兰花指指向步惊鸿。 步惊鸿也顾不得其他,只能极快起身,低着头来到洛夜寒的身边,这个洛夜寒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让她湿着衣衫伺候他,难道他不用担心自己这身脏了的衣服污浊了他的龙袍? 其实,方才步惊鸿是故意直直跪在水渍中,目的,就是想要让新帝挥她出去,面对一群对新帝有意的宫女,步惊鸿总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水生火热,她不禁要想,整天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盯着,真不老火? 当然,这些容不得步惊鸿思绪,手中已经被银霜送来了新帝的龙袍,她的手在离开的时候,还故意狠狠的在步惊鸿宽大的衣袍下死命的掐了一把,力道不小,痛得步惊鸿脸皮都抖动了一下。 当然银霜背着新帝做的动作,他没有看见。 步惊鸿有些为难,她还是第一次伺候皇帝穿衣,有些忙乱,不知道先穿哪一件,只能暗自猜测。 洛夜寒有些好笑的看着这个宫女,她果真又涂了黑色的脂粉,蹙眉的模样,就像一块劣质的焦炭。欣美人将她要来服侍,他可是大吃了一惊,欣美人嫉妒的本性可是不小的,她能活着出了御水轩,而且能在欺骗了欣美人的份上活着走出,果真有点门道,洛夜寒的眸光幽幽的落在步惊鸿的身上。 然,众人却将新帝这样的眼神,当成了兴趣,特别是银霜,简直就是恨极了步惊鸿,她一来,就夺得了新帝的视线,还夺取她的福利(替新帝穿衣),此时,她看出步惊鸿不会服侍,便大胆的将步惊鸿推在一边,勉力压住嫉妒沉声道,“让我来。” 银霜在新帝前过于表现,也被步惊鸿气得忘记了自称奴婢。 步惊鸿倒是乐意银霜的取而代之,立刻让开了身,退至一边,低垂下头。 “苏苏,抬起头,学着点,”洛夜寒波澜不惊的话,落在步惊鸿的耳里,可是炸开了锅,皇上陛下,你身为一国之君,何苦为难一个宫婢的女人呢? 众人的仇视,洛夜寒挑眉深幽的视线,陈公公的疑惑,皆落在步惊鸿的身上,一时,步惊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众人的洗礼,她敢肯定这个新皇,不是一个心存善念之人,他让她伺候,恐怕就是为了更好的折磨自己,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让她随时生活在众人砍人的视线中。 银霜憋着嫉妒替皇帝整理好后,并没有得到皇上的一个眼神,而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到步惊鸿的身边…… 第二十三章 抹胸装 “明日由你来伺候,”洛夜寒微微弯下腰,将薄唇凑在步惊鸿的耳畔,幽深的眸子盯着步惊鸿,轻言细语,仿佛就像情人间的地喃,在这个安静的寝宫里,万分清晰的落进了众人的耳中。 洛夜寒说完,便举步离去,一阵龙涎香拂过,剩下一干人不满的瞪着步惊鸿,众人眼中赤裸裸的敌视,让步惊鸿浑身一怔,她就知道只要一沾上新皇,准没有好事。 看吧,就短短一句话,就让她引起公愤。 当洛夜寒明黄的身影刚消失,银霜就满脸怒意的走了过来,想也不想,就举起手,想要给步惊鸿一巴掌。 修剪的圆润的纤细手掌,划破空气,眼看着就要招呼上步惊鸿的脸,一只手迎了上去,抓住了银霜的手,“我们都是皇上的宫婢,没有谁身份高一些。” “贱婢!”银霜听着步惊鸿的话,愤怒的扭曲了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一双眼睛更是要喷出火来,死死的瞪住步惊鸿。 “彼此,彼此,”步惊鸿迎上银霜的眼,手上不觉加大了力气,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也是欺软怕硬,来到一个新的地方,难免有地头蛇想要挑衅,她就是不服,凭什么她就要比别人第一等,恢复前世的记忆的她,心底依旧想的是人人平等。 “银霜姐姐,这个宫婢太不听话了,长得这幅德行,还嚣张,”此时,又一个宫婢来到步惊鸿身边,直接用丰盈的身体撞上步惊鸿的纤腰上。 “银霜姐,新来的不懂规矩,不给她点颜色,她不知道长记性。” “人丑多怪。” 一个个宫婢全都围住步惊鸿,眼神更是吓人,她们心里皆是这个女人在新皇身前的特别,她们怎么会甘心,输给了一个丑陋的宫婢。 “不就是你们喜欢皇上,奴婢可是有妙招?”步惊鸿见众人不善的眼神,群起而攻之的架势,让她脑中猛然一闪,一个主意瞬间就蹦了出来。 洛夜寒想要看见的结果,怕是不能如他所愿了。 “还不快说出来,”银霜高举的手也放了下来,一群人一改方才的虎视眈眈,露出洗耳恭听状。 步惊鸿眼珠一转,立刻招手,一群穿着绿色宫装的女子头凑在一起,嘀咕。 满洲国,民风开放,宫装也分两种,一种便是修身装,一种便是露出半球的抹胸装。 翌日,步惊鸿又来到了洛夜寒的德玄殿当差,人还未走到殿门口,便嗅到了一股胭脂味,一群宫婢站立在大殿外,而那些人果然接受了她的提议,抹胸装加身,个个风姿卓越,一眼望去,波涛汹涌。 步惊鸿心中冷冷一笑,洛夜寒,你昨日差点让她被众人挤兑,今日,她便让她好好尝尝美人围困的滋味。 步惊鸿寻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站立,很快,宫门就被人打开了,看见银霜也穿着抹胸装,一对雪白的深沟,露出引人遐想的美好精致。 一个个宫婢捧着洗漱用具,有序的走进大殿,步惊鸿故意走得很慢落在最后,她不想让洛夜寒知道是她出的主意,所以她也穿了抹胸装,只是衣衫提拉得上去,并没有露出多余得肌肤。 步惊鸿敛下眉眼,站立在一边,让那些急于表现的宫婢往洛夜寒靠近。 第二十四章 侍寝宫婢 洛夜寒刚从床上坐起,等待着宫婢上前伺候,却意外嗅到一丝异样,抬眼一扫,顿时,升起一股不悦,眼睛所到之处,全是雪白的半球,而那些人的脸上皆是一片羞赧,欲说还休,差点让他以为是花街柳巷。 “皇上,奴婢伺候你更衣,”银霜见新皇看了她一眼,心花怒放,一走一扭,拿着新皇的衣袍,含着笑意上前。 她替洛夜寒穿衣时,更是动作幅度大了,整个胸都贴上洛夜寒的手臂,不停的摩擦,昨日,她听了步惊鸿所言,女追男隔层纱,只要功夫下得深,要俘获一个男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步惊鸿还说了,为何男人那么留恋烟花之地,还不是因为那些女子放得开,首先便是要衣着有亮点,要露不露,若隐若现便是最好的,看得到吃不到心如刀绞。 步惊鸿悄悄抬起头看了洛夜寒一眼,他依旧沉稳的任由银霜服侍,银霜丰盈的身段,时不时的碰触洛夜寒的身体,不经暗自想到,这个洛夜寒会不会把持不住,直接扑了上去? 可是,银霜将洛夜寒的衣衫都要整理完毕了,洛夜寒也不曾有动作,这不免令银霜有些着急,可是一想到新皇并没有推开她,又有些高兴,至少今日她成功了一点。 接着另一个宫婢上前,替洛夜寒梳头,她腰弯得低,白花花的肌肤,深深的沟壑,不禁令人垂涎三尺,就连步惊鸿看着这个宫婢的动作,也难免有了些许异样,这个宫婢昨晚肯定是下了一番功夫,瞧一举一动间,皆是将她最美的一面展示在洛夜寒的眼前。 此时,洛夜寒的脸都沉了下来,满脸黑线,原本他就不喜欢这些宫婢的心机,早前也是知道收敛几分,今日,可不知道她们是吃错了药,居然玩起了欲拒还迎,想必其中定有什么猫腻,深邃的眸子从镜中扫了一眼众人,此时,一个正在及其缓慢向后退缩的身影让他不觉多看了几眼。 薄唇微微一动,心下了然,他本是忘记昨日在寝殿所言,此时看着步惊鸿,又上了心头。 一大早,就惹他不快,真是活腻了。 步惊鸿本是想要藏在其他宫婢的身后,欣赏着洛夜寒的窘态,她可是一点也没有错过,洛夜寒的变脸,心中正暗自高兴,却不想偷偷看戏的眼神被洛夜寒逮了个正着,心中一怔,立刻敛下眉眼,低垂着头,盯着脚尖。 步惊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脑中想起步惊鸿微微扯动的嘴角,有种被抓了个现行的窘迫。 洛夜寒猛然一拍手,接着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脸色一沉,冷声说道,“你们一个个吃错药了,谁出的主意,让你们穿成这样。” “皇上,赎罪!”众人立刻惶恐的跪了下来,深怕皇上的罪责。 “陈公公,罚她们抄写女则,女驯一千遍,罚俸禄三个月,另外宫婢不得穿这类宫服,”洛夜寒扫了众人一眼,最后的视线紧紧的盯着步惊鸿的头,咬牙切齿。 “银霜,你伺候朕几年了,还做出这样的事,让朕怎么放心你……”洛夜寒说到这里,故着一顿,似乎有些不忍心说出下来的话。 银霜吓住了,伺候皇上可是一个好差事,她可不能被皇上赶走,于是立刻说道,“皇上,赎罪,奴婢可是被人蛊惑了,”银霜一顿,立刻抬起头看向步惊鸿,手指着她说道,“这些都是她说的,她说皇上让奴婢伺候,就是为了赏心悦目,只要奴婢们伺候皇上高兴了,一天的心情也就好了。她说皇上每日冷着脸,就是因为奴婢们的打扮太土气,扫了皇上的兴。” 步惊鸿本是想看洛夜寒出丑,却不想洛夜寒三两句话就让银霜倒戈相向,将她拱了出来,身体一怔,暗自想着对策。 “大胆宫婢,妖言惑众,该当何罪!”洛夜寒信步渡自步惊鸿的身边停下,蹲下身,一手挑起步惊鸿的下颚,黑眸幽幽的锁住她。 “皇上,赎罪啊,奴婢也是看见众位姐姐一心念着皇上,加之皇上国事烦扰,未曾去后宫,姐姐们不堪皇上忧愁,”步惊鸿此时也狡辩不得,只能硬着头皮说。 “哦,朕以为这是敬事房应该做的事情,你一个宫婢谁给你的胆子?”洛夜寒冷声说道,就连捏住步惊鸿下颚的手也加了好几分力道。 步惊鸿眉头一皱,忍住痛楚,说道,“能为皇上分忧解劳是奴婢的荣幸。” “好一个分忧解劳,真是朕的衷心奴才,既然你这么关心朕,那朕就陈全你,朕的侍寝之事就让你来安排,你就是朕的侍寝宫婢了,”洛夜寒嘴角一动,扯出一抹冷冷的弧度。 侍寝宫婢?步惊鸿一愣,还未曾回过神来,却又被洛夜寒下一句话给怔住。 “朕宠幸妃嫔之时,你就随侍在侧,”洛夜寒说完,甩开了步惊鸿的下颚,站起身,看向一边的陈公公说道,“朕很久没去后宫了,今晚就让这宫婢安排人侍寝。” “奴才记住了,”陈公公低着头,弯着腰回答道。 步惊鸿瞬间忘记了低下头,愣愣的看着洛夜寒,脸上似乎不敢相信,皇上要宠信谁,要她安排。 她顿时就想到了后宫里的黑暗,她真的能替这个皇帝安排侍寝? 安排皇上的侍寝事情,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个做得不好,就会被嫔妃嫉恨,她该怎么办? 第二十五章 有出息了 洛夜寒扫了一眼满脸不爽的步惊鸿,薄唇微微上扬,迈步而出,龙袍翻飞,转眼就消失在门口。 “贱婢!”银霜见洛夜寒走了,立刻从地上站起来到步惊鸿的身边,狠狠说道。 她想到自己被新皇厌恶,这个丑陋的宫婢却得到了新皇的亲睐,侍寝宫婢,她们梦寐以求的职务,最后却落在了她的身上,让一贯侵淫在宫里的银霜心中一怔,难道昨日这个卑贱宫婢的最终目的便是要借她们获利? 这样一想,银霜越觉得是,看着步惊鸿的视线,就像沉浸了万年恨似的,她真想一耳光打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她可是新皇的红人,就连后宫里的妃嫔也会对她礼遇三分,此时并不是动她的好时机,但是敢算计她的人,她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步惊鸿见银霜嘴角挂着的冷笑,心中明了,肯定是梁子接深了。 银霜走在前面,身后那些宫婢也对着步惊鸿冷哼一声,傲然不平的离去。 步惊鸿心中一声叹息,也走了下去,恐怕以后的生活不会那么风平浪静了。 然,她却不知自从她来到这里,就再也没有所谓的平静日子。 步惊鸿回到房间,刚坐下,以往的门可罗雀,今日可谓是热闹非凡,这屁股还没有坐热,门口就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苏姑娘,可在?”一位穿着一等宫婢的女子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精致盒子的二等宫婢。 步惊鸿顿时便想到此时来找她所谓何事了?眉头微微一蹙,却又极快的恢复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打开房门,看见一个陌生的宫女,看衣着与言行举止,想必是某个嫔妃的宫女,轻言问道,“请问?” “苏姑娘,这是梦嫔娘娘的心意,”月如也不顾步惊鸿的意愿就直接越过步惊鸿向屋里走去,身后紧跟着抱着礼物的宫女也快步将礼盒放在屋里的小桌上。 “奴婢谢谢梦嫔娘娘,但是这礼奴婢万万不能收,”步惊鸿将桌上的精致礼盒拿起,送还至月如的手中,可是月如却不接手,嘴角傲慢一笑,“苏姑娘,梦嫔娘娘的面子,你也不给?” 步惊鸿怎么会不知道这个梦嫔的想法,恐怕是为了方才洛夜寒所言,今晚谁侍寝之事吧? 可是,洛夜寒真的就让她安排了替他侍寝之事,恐怕是让她的日子更加不好过吧,她才来德玄殿两天,就得罪了十来个倾慕洛夜寒的一等宫婢,又来一个得罪人的侍寝宫婢职位,恐怕洛夜寒那厮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好过吧。 “今晚,就有劳苏姑娘安排,梦嫔娘娘等候苏姑娘佳音了,”月如说完就挺胸抬头的走了出去,一点也没有因为步惊鸿手中的权利而有所顾忌收敛。 不过,就是一个面目丑陋的贱婢,果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月如刚走,紧接着又来了好些宫婢,到最后,后宫里那些妃嫔的宫婢全都来给步惊鸿送了礼物,一个个宫婢就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全都是一样的利诱加威逼,皆是傲慢而来,傲慢而走。 步惊鸿有些哭笑的看了一眼堆满了桌子的礼物,一个头两个大,她真能替皇上安排侍寝之人,倒真是有出息了。 德玄殿,洛夜寒下朝。 “皇上,奴才有事想问?”陈公公受了以前送嫔妃牌子小文子的礼,硬着头皮说道。 “有事就说,”难得洛夜寒心情不错,一面接受宫婢的换衣,一面淡淡的说道。 陈公公的话在嘴边打了无数个转,想要说出口,但是总是没有勇气,直到宫婢替皇上换好了衣袍走出德玄殿直往御书房的路上,才小心翼翼的说出了口。 “皇上,您……真的让那个宫女替你安排侍寝之事?”陈公公说到这里,低头抬眼不安的望了望走在前面的皇上,他伺候洛夜寒也不是一点时间了,这个新皇的脾性可不是一般,他真的安心让一个小小宫婢安排如此重要之事? 陈公公等了半响,不见洛夜寒开口,也没有见他不高兴,又仗着胆子说道,“听说,今日苏姑娘的住处可是人满为患,礼物都堆成了小山。” 洛夜寒身体一顿,浓黑的剑眉一蹙,“难道你也宵想这个职位?” 第二十六章 欣美人侍寝 “皇上,赎罪,奴才多嘴了,”陈公公边说,边伸手打了自己一耳光,财迷心窍,一串珊瑚珠,差点触怒了皇上的逆鳞。 一路上,陈公公也不敢再开口,心里那个气,这是他成为皇上贴身公公后第一次被训,心中难免升起一丝不满,将这股子气记在了步惊鸿的身上。 整个下午,洛夜寒都在御书房里批奏折,刚登机不久,正事繁杂,晚饭也是在御书房外的正厅吃的,直到撑灯时分,才忙完。 步惊鸿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将东西一一还了回去,并在各个宫里留下话,她一定会将娘娘们的牌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希望各位娘娘好运,皇上抽中。 步惊鸿已经想好如何应对皇上,还是得罪了以前端牌子的小文子公公,想到他将牌子交给她时,眼中的恨意,她背脊就一阵发凉,这才伺候皇上三天,就得罪了这么多人,要是长此以往,真不敢想。 天一黑,陈公公便让步惊鸿端着牌子,弓着腰,站在御书房外。 两个时辰过去,步惊鸿脚都站硬了还是没有等到里面的传唤,时不时的换着脚,直到背脊都麻木了,才见陈公公开了门,说道,“皇上让你进去。” 步惊鸿轻轻的活动脚,待有了知觉,才踏进殿里,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放下心,而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知为何,只要一面对洛夜寒,步惊鸿就觉得全身一阵紧绷,时时警惕,以防他下绊子。 “奴婢见过皇上,”步惊鸿跪下,低头请安。 “今晚,朕去那个宫里?”洛夜寒知道是步惊鸿来了,头也没有抬起,依旧看着手中的兵书,淡淡的说道。 “皇上,请选牌子,”步惊鸿不慌不忙的举高木托,让里面嫔妃们的牌子呈现在洛夜寒的眼前。 “大胆宫婢,朕不是让你选,你敢抗旨!”洛夜寒啪的一声,将手中的兵书磕在书桌上,眼神冷冷的盯着步惊鸿。 “启禀皇上,南朝国并没有奴才替皇上选择侍寝娘娘的先例,而卑微如奴才,不敢以此破了老祖宗的规矩,,还望皇上赎罪,”步惊鸿说是赎罪,可是面上一点怯意也没有,声音依旧淡定如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朕所言你不遵,”洛夜寒的声音又恢复如初,黑曜石的眸子看着步惊鸿藏在木托下的小脸,发出一阵幽深的光芒,这个宫婢有几分胆子,就不知道骨头有多硬了。 “皇上,请选牌子,”步惊鸿也不直接回答,依旧将问题抛给了皇上。 洛夜寒嘴角向上一扬,浓眉斜飞如鬓,眸光罩在步惊鸿身上,说道,“你替朕选。” 步惊鸿高举木托,沉默无语,红木椅上的年轻皇帝拿起书,又看了起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大有步惊鸿不选,今夜就此耗着。 发出明亮光芒的夜明珠,将整个御书房照亮如白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步惊鸿觉得膝盖都要断了,全身都僵硬了,也不见洛夜寒出声,安静的御书房里,只有翻书声响起。 步惊鸿暗自想到,如果不选,一定得跪一晚上,为了自身做想还是选吧,白日里她可是对洛夜寒以前的侍寝妃嫔做了规律,她害她得罪那么多人,那么今晚她就要让他尝尝她的反击。 “启禀皇上,奴婢选好了,今晚欣美人侍寝,”步惊鸿敛声屏气的说道。 洛夜寒将视线从书中抬起,看向依旧跪着的步惊鸿,嘴角一扬,眸光一片深邃。 小东西,胆子挺大的,他到要看看,她弄出的烂摊子,怎么收场。 “摆驾御水轩。” 第二十六章 脱衣服 洛夜寒放下手中的兵书,站起身,一撩衣袍,迈步离去。 步惊鸿有些傻眼,洛夜寒真的接受了她的选择,可是看着那张平淡无波的俊颜,心底升起一丝慌乱? 洛夜寒走到门口,却未见身后的绿意宫装的女子移动分毫,不由的顿住了脚,头也不回的说道,“还不跟上。” 步惊鸿在思考问题,并未听见洛夜寒的话,忽然,手肘传来一阵碰撞,扭头看见陈公公在对她使眼色,微微凌乱的迈开了脚,加快步伐的跟在洛夜寒身后。 御水轩外,欣美人早就整理好妆容,站立在一干宫婢前,望眼欲穿,当她听见小文子说皇上今夜摆驾御水轩的时候,心花怒放,早早就洗浴好。 那心有不满的小文子在后宫大肆张扬,这是苏侍寝的安排,话很快就落进了后宫嫔妃的耳中,有人欢喜,有人愁,当然得不到宠幸的妃嫔可是恨极了步惊鸿。 “皇上驾到,”当宫灯出现在九曲回廊之上时,立刻传来陈公公拉长嗓门的尖细声音。 御水轩的宫婢立刻跪了下来,当洛夜寒的身影走到欣美人身前时,欣美人才一曲身,对着洛夜寒请安,“皇上,吉祥。” “免礼,”洛夜寒淡淡的说道,也看不出他的心底所想。 洛夜寒率先走进殿里,欣美人紧随其后,步惊鸿知道此时两人进去即将要发生之事,便站立在门口,不知为何,她的脑中出现了当初她代替翠萍伺候欣美人时,洛夜寒让她站在里面听见的一系列暧昧的声音,欣美人的娇嗔让她脸色微微泛红。 “苏侍寝进来伺候,”洛夜寒的声音从殿里传了出来。 “苏侍寝----”步惊鸿当然听见了洛夜寒的传唤,可是一想到即将要面临的窘迫,她就不想迈动脚步,搅着手指,站在门口不动,陈公公却不由分说的推了推她。 步惊鸿看了陈公公苍白的脸一眼,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她在翠玉屏风外顿住了脚。 “苏侍寝,朕让你站在床边伺候,”洛夜寒听见步惊鸿的脚步声停下,立刻不悦的说道。 “启禀皇上,奴才面容丑陋,不忍心打扰皇上与欣美人的好心情,还是候在屏风后,等皇上传唤比较好,”步惊鸿低着头,轻声说道。 她可不想看现场版的激情画面,虽然她在现代里,也不是那么拘泥的人,可是要面对两个正在干着原始勾当的活人,她还没有那么放得开。 “苏侍寝,朕说的话,不想再说一遍,”洛夜寒的声音一字一顿,隐隐含着帝王的不可抗拒之势。 手放在洛夜寒身前,想要解开洛夜寒腰带的欣美人顿住,抬眼看向身边的帝王,这张脸深深的吸引了她,她就像飞蛾扑火一般,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今夜,他来了御水轩,可是他却要一个女人站立在床边看着他们行鱼水之欢,心中有些别扭,但是却又不敢反抗,她不能失去他的宠爱。 步惊鸿听出洛夜寒压抑的怒意,走出了翠玉屏风,向站立在大床边上的两人靠近,在离他们还有五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洛夜寒黑眸盯着步惊鸿低垂的头颅,紧闭的薄唇一动,“还愣着干嘛,替朕脱衣服。” 欣美人浑身一怔,她嘴角动了动,手有些尴尬的垂了下来,此时洛夜寒冷峻的容颜,令她不敢造次,退开身,给步惊鸿空出地方。 什么叫着脸皮厚,什么叫厚颜无耻,洛夜寒做了个全足,男人果真是禽兽,而身居高位的帝王,更是将禽兽一词演绎通透。 第二十七章 人鱼线 步惊鸿心中一番踌躇,最后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上前,不就是脱个衣服,还怕了不成,再说如今她这副容颜,能让吃惯了大餐的帝王有兴趣才怪,就当是给畜生剃毛了。 这样一想,步惊鸿的脚步轻快了几分,转眼就来到了洛夜寒的身前。 虽说步惊鸿也不算矮,可是站在洛夜寒的身边,还是显得有些娇小了,脱下洛夜寒腰带,难免不双手环住男子的宰腰,这么近的距离,嗅到男子身上的龙涎香,心控制不住的加速跳动,脸也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将腰带解下,背身放下的时候,步惊鸿吐了一口气,待准备好后,才转过身,男人的身材过于修长,要解开颈脖上的龙纹暗扣,就必须十分贴近洛夜寒,还得踮起脚尖,这样两具身体就更加贴近了,几乎可以呼吸到彼此喘出的热气。 洛夜寒嗅到了女子身上淡淡的花瓣气息,这样的香气又与后宫妃嫔的胭脂味有所不同,似乎是茉莉花的味儿,清新淡雅,不免让他多吸了几口,幽深的眸子落在步惊鸿装扮后的脸上,看见古铜色的肤色,伸手便落了上去,轻轻一抹,雪白的指腹上,沾上了一层黑色,微微一蹙眉头。 “朕的后宫很穷吗,洗脸水也用不起了?”洛夜寒不咸不淡的说道,沾上黑色的手指掀嫌弃的在步惊鸿的翠绿宫装上擦了几下。 步惊鸿正努力的解开洛夜寒的盘扣,忽然脸上传来男子的轻微碰触,接着便听见男子微凉的声音,心中一怔,没想到这个男人竟是如此的细致,就连她脸上涂得东西也被他发现了,手不免停了下来。 “今日奴婢还没来得及洗脸,有污圣颜了,”步惊鸿沉着的回答,令洛夜寒眉头微蹙,这是哪门子的回答,眼前这个女子所谓是撒谎的功力见长,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他的面前都是这般伪装,肯定有问题,洛夜寒看着步惊鸿的眸子,越发幽深不可测。 “还要朕等多久?”洛夜寒不满步惊鸿的淡定,有些不耐烦女子还未解开他的长袍。 “马上就好,”步惊鸿的手脚有些不利索,心总是莫名的加速跳动,好不容易解开了一颗,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抬手就去擦。 顿时,一块雪白如玉的肌肤,就落在了洛夜寒的眼底,他的眸光一暗,心中升起想要一看这个宫婢容颜,手捞起步惊鸿宫装的下摆,就在步惊鸿的脸上一阵用力的擦拭,薄唇一张,“实在是有辱朕与欣美人的情趣。” “你----”步惊鸿一阵不满,刚说了一个字,就看见洛夜寒眼中的冷意,顿时闭上了嘴,双手加重了力道,有些粗鲁的扯开了洛夜寒的长袍。 欣美人站在一边,看着二人的动作,却也只得暗自咬牙,双手用力的搅着手中的丝绢。 “没吃饭吗?”洛夜寒看见步惊鸿雪白的肌肤,睫羽如扇,眉如墨画,小嘴不点而红,本是一张娇美的脸,然一道手指宽的红痕跨过左边,十分突兀的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洛夜寒似乎有些生气。 你不就是个皇帝嘛,拽什么拽,是啊,本姑娘就是没有吃饭,看来是她动作太温柔,和一禽兽根本用不着动作轻柔,只要趴下皮子就行,步惊鸿的手就像得了命令,三下五去二的扯落了洛夜寒的衣衫。 白色的里衣落在地上,露出了男子稳健的身段,步惊鸿也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的皮相果真了得,俊脸就不说了,身材还是肌理分明,胸肌,臂肌,腹肌,人鱼线,上天真是厚待此人,人鱼线真性感! 此时,步惊鸿也忘却了身在古代,而她的身份是一侍寝宫婢,赤裸裸的视线纠结在男人的身上,有些望眼欲穿,真想摸一摸。 一边站立的欣美人此时也沉迷在洛夜寒的好身材中,不过她的眼神不在男人的肌理上,而是落在男人的人鱼线下,傲视万物,挺拔而起的平底仗楼,那澎湃的趋势,可谓是一发不可收拾,叹为观止,从软泥的帝王蕉变成了坚硬的擎天柱,强势的属性难以估量,似有百次郎的干劲。 “看够了!”两女人的视线令洛夜寒视线一冷,他本是想要教训这个来路不明的宫婢,却没有想到最后是他败下阵来。 步惊鸿顿时就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下,让她立刻清醒过来,抬眼便看见了洛夜寒眼底的寒气,想到自己方才的囧样,立刻低下了头,快步的退到一边,方才还是惊艳的模样,瞬间成了避之如洪水猛兽。 洛夜寒幽深的眸光,扫了一眼步惊鸿,心中一阵不悦,粗鲁的一把拉过站立在床边还沉浸在他男色中的欣美人,一个反身,将欣美人压在了雕刻着花藤的大床上。 第二十八章 皇上的癖好 “苏侍、寝,上前伺候,”洛夜寒的手不停,嘴也没有停下,毫无波折的声音传到了步惊鸿的耳里。 步惊鸿猛然抬头,便看见了如此限制级的一幕,古铜色的男人肌、肤与雪白柔嫩的女人肌、肤相交缠,男人背部的肌理一动一露,彰显着最原始的力道。 步惊鸿看见男人一退一前的动作,似乎根本没有在现代里看见的爱情片那种唇齿相依,这样的动作,让步惊鸿觉得就像看见两只动物在交缠,有种令她恶心的冲动。 但是步惊鸿知道,她不能出现任何的不满,她一直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她不能惹怒了洛夜寒,不能让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一切的不能,全都硬逼着自己上前走了几步,这样近的距离,让她不但可以看见男人与女人浑然的动作,也清晰的听见男人微重的呼吸,与女人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 “拿酒来,”洛夜寒身体未停,口气似乎带着一丝不悦,今日的他,却有种不受控制,他始终想到大床边上的女子,倔强的眼神,情绪不稳,身体就像充满了无穷尽力道,莽莽撞撞的开垦。 丫的,有喜欢被人窥视癖好的恶劣皇帝。 步惊鸿心里这样说,但是脚还是听话的向屏风外的木桌走去,端起一壶酒,来到了大床边。 “喂朕,”洛夜寒扭过满是汗水的头,张开唇,等待步惊鸿的伺候。 步惊鸿将酒位于洛夜寒的上方,缓缓倒下,酒落进了洛夜寒的嘴里,他不经意的抬眼,看见步惊鸿眼中来不及收回的鄙夷,顿时浑身的火热就像进入了冰库一般,没了兴致。 他可不是来寻欢的。 洛夜寒快速撤离身体,伸手扯过大床边上的白绢,胡乱在身上擦了几下,便捡起一边的衣袍,自己穿上。 欣美人还处于亢奋之中,忽然身体上传来一阵空虚,令她受不住的娇嗔,“皇上----” 肉、色、横、流,深、v如坑,凸、凹有致,欣美人的身材果真极好,脸上未知餍足的欲、望,让她生出几分哀怜,楚楚动情的盯着洛夜寒,微微张开的膝盖,诉说着最为真实的想法。 估计,很难有人能够从这样活、色、生、香的身体上离开,可是偏偏有那么一个人,就是那么不同,无视美人的寂寞空虚冷,自行的整理好衣衫,一撩衣袍,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迈开步子离开了。 “苏侍、寝,跪下,”欣美人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皇上为何拂袖而去,最后只得将这一切归于大床边上的宫婢,肯定是她惹得皇上不悦了。 步惊鸿一蹙眉头,还是跪了下来,抬眼见欣美人眼底的怒意,以及还未散去的火热,心中思量着如何回答。 欣美人披上衣衫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步惊鸿的身边,也不顾身前未开的衣衫,露出里面未穿肚、兜的风光,伸手就要打步惊鸿。 步惊鸿也不是任由她拿捏的软柿子,洛夜寒招惹的她,此时却将不满发泄到她的身上,她可不是出气筒,立刻从地上站起,用手捏住欣美人即将要落下的手,清冷脸上一笑,说道,“欣美人,息怒,奴婢想到,为何皇上离去了。” 仅仅是一句话,就让欣美人停住了怒意蔓延,狐疑的盯着步惊鸿,等待她的下文。 “美人,你长得如此美丽,任何一个男人也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事也不能怪奴婢,奴婢也敢肯定不是奴婢惹了皇上,此事肯定出在了皇上的身上。” “放肆!”欣美人一甩衣衫,对步惊鸿的回答一点也不满意。 面对欣美人的愤怒,步惊鸿不甚在意,依旧自顾自的说道,”美人,奴婢有个问题想问你。” 看着步惊鸿思索的蹙眉,欣美人说道,“问。” “嗯,皇上……皇上与美人,每次都是这个姿势?”步惊鸿仿佛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欣美人也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步惊鸿就像恍然大悟一般,“难怪,难怪----” “有话快说!”欣美人靠在大床边上,不悦的看着步惊鸿。 “美人,奴婢猜测是皇上厌倦了他在上,你在下,美人何不试试其它的姿势?”步惊鸿面上依旧平静的说道,然她的心里就像被什么压住一般,有些透不过气,但是为了生活她还是得继续。 “你要本宫在上,皇在下?” 第二十九章 后宫女人很寂寞 欣美人蹙着眉头,似乎在考虑着步惊鸿所言,一时间,偌大的宫殿,鸦雀无声。 半响,欣美人似乎是想通了,才淡淡说道,“本宫试试。” 步惊鸿知道,欣美人这关算是过了,但是想到天亮后,其他嫔妃的为难,步惊鸿又皱起眉头,她总觉得这个洛夜寒与她过不去,有事无事的找她麻烦。 步惊鸿回到房间,转眼就天亮了。 “苏侍寝--”太阳还未从地平线升起,步惊鸿的房门就被人粗鲁敲响。 步惊鸿想到马上要见的人,还是仔细装扮了下才去开门,一见是梦嫔的宫婢月如,心下明了,微微屈身,恭敬的说道,“月姑娘,请问有何事?” “哼,”月如鼻子里冷哼一声,傲慢的说道,“我们娘娘要见你。” 她说完,也不待步惊鸿同意与否,就迈开步子往回走。 步惊鸿紧随其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一座座假山亭台,来到了梦嫔娘娘的晨露宫,“在这候着。” 步惊鸿站立在殿里,月如走进里间,对斜躺在榻上的梦嫔恭敬的说道,“娘娘,苏侍寝带到。” 梦嫔猛然睁开眼,一甩身上的牡丹色长裙,向外间走去,脸上一片冷然,眼中的不满想当然耳。 她刚看见步惊鸿就大声说道,“大胆贱婢,月如给本宫掌嘴!” “贱婢,亏我们娘娘这么喜欢你,你却是这般回敬我们娘娘的,”月如想到皇上对这个丑女的特别,就十分不满,得到梦嫔的话就立刻飙到步惊鸿的身边,想要行事惩罚。 “住手,梦嫔娘娘息怒,奴婢有话可说,”步惊鸿看见梦嫔眼底的恨意,却未曾露出半分怯意,就连跪拜之礼也没有行,方才她在来的路上已是想好对策,面上波澜不惊,就像梦嫔所罚之人根本不是她。 步惊鸿捏住月如的手,月如正想大喝,却被步惊鸿先发夺声,“大胆,此乃晨露宫,梦嫔娘娘还不曾发话,你一个宫婢就开了口,说到地位,奴婢也比你高,再差我也是皇上金口玉言所封的侍寝。” 梦嫔本想先教训步惊鸿,让她知道得罪她的下场,可是听见她将皇上抬了出来,仔细一想,她现在手中的权利,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不满,说道,“月如,下去。” 月如狠狠的瞪了步惊鸿一眼,心有不甘的收回了手,往殿外走去。 大殿中只剩下步惊鸿与梦嫔二人,梦嫔看着步惊鸿,“说吧。” 步惊鸿向梦嫔上前走了几步停住,说道,“娘娘,奴婢真心想要为娘娘分忧解劳,可是奴婢小小一个侍寝,怎么能撼动皇上的心意,有句话,奴婢怕说出来,娘娘会生气,但是不说,奴婢又觉得娘娘会吃亏。” 梦嫔看着步惊鸿动情的面容,似乎真是替她着急,心中微微一番思量,过了片刻,声音才软了下来,说道,“本宫恕你无罪,直说无妨。” 步惊鸿又靠近梦嫔几步,才弓着身说道,“娘娘,据奴婢观察,皇上的爱好很特别,他喜欢女人那方面主动,”说到这里一顿,见梦嫔没有发怒,又接着说道,“昨夜,奴婢本是像向皇上举荐娘娘,皇上一听是娘娘,他就蹙起了眉头,便直接去了欣美人的宫里,娘娘,你知道奴婢的身份卑贱,怎么能让皇上改变初衷,奴婢有罪,请娘娘责罚。” 步惊鸿躬身站在梦嫔前,过了好半响,梦嫔似乎在思索着步惊鸿所言,回忆皇上在她宫里的夜晚,她真是安静,被动的任由皇上来,她也记得皇上与她鱼水之时,确实是没有动情的,听步惊鸿这样一说,隐隐觉得是正确的,但是碍于她的身份,挣扎了半响,才开口,“苏侍寝,依你看本宫该如何做呢?” 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喜欢的男人与别的女人做最亲密之事,即便是明面上端庄贤惠的嫔妃。 步惊鸿见梦嫔上了道,心中暗自一笑,向梦嫔靠近,在她的耳边低语,梦嫔听着,眉头一蹙,到最后又舒展开来,待步惊鸿说完,她露出一笑,亲近的说道,“那就有劳苏侍寝了。“最后,步惊鸿离开晨露宫时,梦嫔还赏了一支碧玉簪,步惊鸿走在回去的路上,抬眼向洛夜寒的德玄殿淡淡一笑。 第三十章 封为官女子 御书房, 洛夜寒批示完手中的奏折,苏展有些僵硬的手臂,刚闲暇来,陈公公就端上一杯龙井,恭敬的对着皇上行礼后,将茶放在书桌上,后退下。 洛夜寒端起茶,轻轻的啐了一口,缓缓吞下,“你先退下。” “诺,”陈公公领命便走出了御书房,顿时整个房间就剩下洛夜寒一人,微凉的黑眸盯着空寂的御书房,剪短的说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洛夜寒的声音才刚落下,书房里便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此人披着一件斗篷,整张脸淹没在大大的黑色帽子里,看不清容颜,只是听见此人冷冷的说道,“还未发现任何异样,看似与她无关。” “越是平静,才越加凶险,朕不信,她残月发作之时,那么恰巧被朕发现,”洛夜寒冷眼说道。 “她确实可疑,”冰冷的声音毫无一丝温度,这个黑衣人就像一块冰,无形之中,将空气为之冻结。 “下去吧,”黑衣人瞬间便消失,就像整个书房之中根本没有出现过此人一般,了无痕迹。 “来人,”洛夜寒对着门外喊道。 “启禀皇上,有何吩咐?”陈公公快步来到洛夜寒的身边,躬身于书房中。 “传朕旨意,苏侍寝安排后宫之事,甚的朕意,晋封为官女子,”洛夜寒的黑眸一阵幽深,嘴里说出的话一片森然。 众人知道,官女子,可是随侍在帝王身侧的宫婢,随时都能得到帝王的宠幸,对于身份低微的宫婢已是一个很好的地位了。 “诺,”陈公公嘴动了动,心有不甘,但是却又不得不认为这个讨厌的苏侍寝得到了皇上的眷顾,后退三步,正要下去传旨。 陈公公的脚步还未走出,洛夜寒又开了口,“让她来御书房伺候。” “诺,”陈公公来到步惊鸿的房门外,还未走到门口,就大声说道,“苏侍寝,接旨。” 步惊鸿昨夜未休息好,才刚刚睡着,不想又被这声尖细的太监声音惊醒,一蹙眉头,却又不得不快速起身,整理下仪容,打开门,见是满脸不悦的陈公公,低下头,微微屈身,“陈公公,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哟呵,苏侍寝可真是闲,大白天就在房间睡觉,真是好命,”步惊鸿听着陈公公酸酸的语气,却也未曾开口,她也不知道,为何陈公公会对她有敌意,但是她知道她无论何时只能做一件事,忍。 陈公公见步惊鸿并未有任何的异样,只得悻悻然的说道,“苏侍寝,你真是交了好运,传圣上旨意,苏侍寝安排事宜深得圣意,特封为官女子。” 官女子,随时伺候在皇上身边的宫婢,也随时等候皇上发。情的职位? 步惊鸿的眉头动了动,不过很快就消失,只留下平淡无波的清丽容颜。 “哟,苏宫人,是不是高兴过度,连谢圣上旨意也忘记了?”陈公公就是想说她不懂宫规,即便是被皇上看中了,也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卑贱宫婢,如今虽说皮肤还算白嫩,可是那道惹眼的红痕就更加突兀了,简直就是丑到了极点,也不知道皇上看上她那点了,还不如他的…… “奴婢谢皇上隆恩,”步惊鸿对着天子的方向弯下腰,心中却是思索着洛夜寒封她的目的。 “跟杂家走,”陈公公冷眼瞟向步惊鸿,十分不悦的转身回去复命。 步惊鸿也不问陈公公要将她带至何处,只是弯着腰,低着头,跟着陈公公的步伐。 “启禀皇上,苏宫人带到,”洛夜寒继续看着手中的兵书,挥了挥手,陈公公便退出了御书房。 步惊鸿站立在御书房中,在现代里养成的人人平等习惯,让她不觉在皇帝面前就要低人一等,她见上面未曾发出任何动静,便悄悄抬眼看了看,见洛夜寒正拿着一本书,似乎看得正入神。 她便放下心来,将这个帝王的御书房留意了一遍,雕花璞玉,精细花瓶,万年沉香木,一件一件,一样一样,皆是珍品,偌大的御书房,龙涎香袅袅升起,给人一种平和之感,仿佛这里一点也不受外界干扰,与世无忧。 万物皆珍品,个个且独一,惊起世人心,但是众物件在洛夜寒的身边,全然失去了颜色,再精贵的美玉,全成了他的陪衬,沉浸在书中的洛夜寒,扫去了平日里的锋芒,就像一个谦谦君子。 浓黑的剑眉,紧闭的薄唇,挺立的鼻梁,还有在夜明珠下,一动不动的修长睫羽,微白的肌肤,果真如书上所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但是,步惊鸿却十分清楚,在这张惊世面容下的灵魂,却是动荡不安,讳莫如深,就像到现在她也想不出这个男人为何会晋封她,昨夜,她明明看见洛夜寒拂袖而去的冷意,今日却说她深得圣意,果真是心口不一。 第三十一章 没文化真可怕 “看够了,”洛夜寒冷冷的声音落进步惊鸿的耳里。 步惊鸿身体一怔,敛下眉眼,她想自己暂时是没有性命之忧,胆子也大了起来,淡淡的说道,“皇上的容颜,确实倾国倾城。” 倾国倾城?好一个步惊鸿,不论在何时都想暗讽朕,本是形容女子美貌,却用在他的身上,如不是想到她的价值,他真想一股混元天罡正气扫去,让她知道心碎为何物的享受。 步惊鸿嘴角微微向上一动,看着洛夜寒眼底酝酿的情绪,微冷的俊颜似乎有些不悦,步惊鸿的心中竟升起一股淡淡的喜悦。 “辛者库出来的东西,真是寒碜,”洛夜寒短短一句话,就令步惊鸿的好心情顿然消失,怒意渐生,他这话就是说她没文化真可怕。 “你----”步惊鸿脱口而出,就想反驳,声音才跑出喉咙,就被她暗自咬紧牙,关在口中,只是用着愤愤的眼神扫了一眼洛夜寒。 “把这本书给朕抄十遍,否则今日不准吃饭,”洛夜寒对着步惊鸿的门面就丢来一本厚厚的书。 步惊鸿身形一偏,才免于被书砸中。 书落地,发出一声闷响,步惊鸿低头一看《女戒》。 步惊鸿弯下腰,将书捡起,厚厚一本,她不经翻到最后一页,一看页号,559页。 此时,步惊鸿的脑中只有一句话,就是十分、非常、迫切的想要问候洛夜寒的娘亲! 她就是夸奖洛夜寒一句倾国倾城,不但被洛夜寒骂没文化,还要被罚抄女戒,五百多页,且每一页上面的字,估计有四五百之多,要她今日抄完十遍,这不是要她命吗? 即便步惊鸿奉信一个忍字,可是此时,她也是忍无可忍了,一改平日的内敛,一番咬牙切齿,打落牙齿和血吞,压下翻滚的浓浓愤意,待情绪微稳才说道,“皇上赎罪,奴婢才疏学浅,《女戒》里的字,很多不认识,更不会写。” 洛夜寒微微一挑眉,从书中抬眼看向书房中央站立的女子,她的脸上一片楚楚可怜,眼中甚是懊恼,但是眼神锐利的洛夜寒,却分外清晰的看见了步惊鸿小脸上间断跳动的肌肤,这个女子内心分明一片愤霾,脸上却又要装着如此弱势。 果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宫婢。 “哦?看来是朕急于求成了,怎么能立刻让一块朽木回春,”洛夜寒淡淡的语气,就像大海上刮起的狂风,让步惊鸿在其中凌乱癫狂。 洛夜寒看见步惊鸿的脸,不停的跳动,那道红色痕迹,似乎变得越加耀眼,原本清澈的浩眸,此时酝酿着幽暗的风暴,就像一张人皮面具,即将要被分开原脸。 洛夜寒以为步惊鸿会反驳,会与他对峙,却未曾想到,那张清丽的小脸一阵剧烈跳动后,又回归平静,而且还露出一脸甜笑,似乎心情颇好,轻快的说道,“皇上圣明。” 能够免去抄写的麻烦,能够多处时间远离洛夜寒,步惊鸿忍了,朽木就朽木。 场面一翻翻天覆地的变化,方才还是一脸淡笑的帝王,此时脸上布上了黑线,他本是想要看看这个宫婢露出本来的面目,却没有想到她最后还是接受了他的暗讽,想要惩罚她,却又瞬间没了借口。 第一次,洛夜寒觉得步惊鸿确实比后宫里的女子多了几分有趣,黑眸在最初的变幻中,又渐渐恢复如初。 洛夜寒也没了继续看书的兴致,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步惊鸿,“今夜,你为朕选了谁侍寝?” 好歹你也是皇上,而且还是一个男人,能不能有点君子风度? 方才,步惊鸿还在心底夸奖洛夜寒,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呸! 他就不能消停一会,又让她得罪后宫,她几乎可以想象得出,明日后宫会怎样对待她,今日只是一个梦嫔娘娘,哪晓得明日会不会出现另一个什么嫔,她可是清楚记得洛夜寒的后宫还有一个最大的妃子,她还未曾发话,也不知道此人的为人,好应对与否? 第三十二章 不知死活的东西 “苏宫人?”洛夜寒久久未见步惊鸿的回答,看着她小脸上一阵一阵的神情,心中升起一抹高兴,这样的感觉似乎很久未曾出现了…… “皇上,你还是饶了奴婢吧,如果奴婢什么时候得罪了皇上,还请皇上大人有大量,不予奴婢计较,皇上的兴趣,奴婢可真是没法探知,”步惊鸿一咬牙,还是服软吧,她身中不知名的毒,弟弟又被红衣男子抓走,父亲洗脱罪名的证据还没有一点动作,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被皇帝摆一道,她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朕的兴趣?”洛夜寒话语间,已经站立在步惊鸿的身边,修长有力的手臂环过步惊鸿纤细的腰肢,微微用力收拢,两人的身体契、合的贴在一起。 步惊鸿猛然一惊,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洛夜寒,心中一紧,他要做什么? 洛夜寒的头缓缓向步惊鸿靠近,黑眸一片幽深,倒影着步惊鸿向后弯曲的容颜,随着洛夜寒的靠近,一股热气吹拂在步惊鸿的脸上。 步惊鸿一阵慌乱,语气也不似那么镇静,双手推拒着身前伟实如墙的身体,说道,“皇上----,你……你……” 洛夜寒看着眼前这只惹人不悦的小东西,将步惊鸿不听话的抗拒双手反剪在身后,顿时身体凸凹有致的部分,就更加挺、拔了,傲立在洛夜寒的身前,他的黑眸一暗,似乎是看见了步惊鸿的山峰,眸光幽暗不见底。 这样的洛夜寒令步惊鸿害怕,什么忍,全都化成了泡沫,不安的扭动身躯,想要离洛夜寒远远的。 可是,她却不知道,她这样一动,更加贴近了两人的身体,摩擦生热的感觉在两人挨着的地方蔓延,步惊鸿只觉得身体上一阵如火烧似的焦灼,不安的咽了咽唾沫,防备的盯着洛夜寒。 没有人清楚,此时洛夜寒心里所想,俊美无俦的容颜,没有一丝变化,一双如同深海漩涡般的眸子更是漆黑一片,如同充满着浮游生物的海底,深不可测。 “朕的兴趣,可知晓了?”洛夜寒猛然松开了步惊鸿,背过身,负手而立,冷漠的声音发出。 步惊鸿后退了几步,才顿住脚,手放在胸前,平复着内心的翻滚跳动,好一会儿,她才知道发出声音,“皇上,请选牌子。” 步惊鸿从腰间摸出五六个木牌,上面刻着后宫妃嫔的名字,举步来到洛夜寒的身前,似乎为此事与他耗上了,她就是不妥协,看洛夜寒要奈她何? 洛夜寒的眸子就像黑曜石,紧紧的锁住那颗黑发头颅,背在背上的手,微微用力,握成拳头,还有完没完? 然,他却不知步惊鸿的心性,势必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虽说刚才那段插曲令她心有余悸,可是在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步惊鸿的执着可怕的惊人,比如让她安排侍寝之事。 “皇上----”步惊鸿将手中的木牌向前举出了几分,她对男人的了解还是停留在现代,年轻的男人发,,情指数很高,虽说她这副容颜根本入不了洛夜寒的眼,可是有一条定律是变不了的,男人喜欢挑战,对于有个后宫等待洛夜寒垂青的逆来顺受,恐怕帝王心是有几分变态的。 为此,她必须要好心的提醒洛夜寒,夜夜降火,夜夜发泄体力,才不至于龙眼出现错误,沾染上她。 “不知死活的东西!”洛夜寒一挥手就打掉了步惊鸿手中的木排,一时,木牌子落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也惊得步惊鸿抬眼看向满脸冷意的帝王。 步惊鸿看见洛夜寒眼底的寒气,似乎是被人忤逆后的帝王威严,身体比意识更为直接的后退了好几步,想要拉开与危险人物的距离。 可是,在御书房这样封闭的殿中,步惊鸿后退的几步距离,可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还未来得及呼出一口气,腰上就像被一股力气辖制,接着身体便不由控制,被人拉近,嘴还刚刚张开,话语还在喉咙打转,已被一张微凉的薄唇堵住。 洛夜寒狠狠的贴着步惊鸿的红唇,他只是不想听见他不想听之言,却意外感觉唇上的柔软,就像刚煮熟剥壳的娇嫩鸡蛋,软软的,糯糯的,令他有片刻的沉醉。 他的身体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燥热,手不甘落后的在女子的娇美背部曲线上游走,薄唇一张,露出雪白的牙齿,微微用力一咬,逼迫着步惊鸿张开嘴,下唇被洛夜寒含在嘴里,啃噬,翻搅,没有胭脂味的红唇,一时难以控制力道。 第三十三章 拒绝 这个可恶的宫婢,三番五次从他的身上讨得便宜,他可是为他独尊的一世帝王,她是何等身份,一个辛者库出来的宫婢,谁给她胆子了。 洛夜寒越这样想,心中翻滚的怒意越甚,手中的动作,嘴上的力道难免不受控制,唇齿相依,辗转缠绵…… 他本是想要惩罚女子的处处违逆,可是在尝过她的味道之后,食髓知味,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唇与唇的相贴,牙齿与牙齿的碰撞已经满足不了身体里翻滚的热、潮,隔着衣服的游走,燃烧出激烈的火花,手过之处全是一片如火如荼的娇艳,黑眸中升起一抹红红的颜色,就像内心里涌现的热气,让他想要更多…… 对付女人,洛夜寒很有招数,令未曾有过男女之事的步惊鸿忘乎所以,脸上的潮红升起,如同盛开的桃花,长长睫羽下的清澈水眸,已是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朦朦胧胧,似醒似醉。 忽然,步惊鸿的脑中猛然跳出一个画面,隐约看见一个女子走进一个棺木,然后她便附身贴上棺木里一个伟岸的男人上,步惊鸿想要看清男人的脸,可是却根本看不清楚,她越是急,越模糊,身上忽然传来一阵冷意,令她懵然醒悟。 她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洛夜寒已经将她压在书桌上,脚下全是书,而洛夜寒的手已经从敞开的领口深入,她几乎能感受到男人手心的滚烫温度。 步惊鸿背脊一凉,心中一慌,不知拿来的力气,将洛夜寒推开了,自己后退几步,脚步还有些虚浮不稳,她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方才的记忆,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那个男人的脸始终也想不起来,而她也只是想到来到古代之前,她进入了一座古墓,如血的红色,让她再也想不起任何,可是,方才洛夜寒在吻她的时候,似乎让她升起一股背叛,一个激灵,总算是逃出了洛夜寒的魔爪。 “洛夜寒,你太过分了----”步惊鸿紧紧的抓着胸前敞开的衣衫,怒目圆睁,此时的步惊鸿真的怒了,她虽然想要活命,但是对于某些事,她也是有底线的,被人侮辱的怒意控制不住,狠狠的瞪着洛夜寒。 “这只是对你的惩罚,就你这副尊荣,黑了灯还算勉强,身材倒是不错,就是太丑了,”洛夜寒从未被女人拒绝,也从未从一个女人的脸上看见这般深恶痛绝的厌弃,从小被人追捧的帝王傲气,令他口不择言,他不会承认,方才他是真的迷失在这个女人身上,差点,他就要做出…… “恬不知耻!”步惊鸿气得浑身发抖,字字咬牙切齿。 “再说一句!”洛夜寒瞬间就来到了步惊鸿的身前,居高临下的盯着步惊鸿,眼中的冷意森然。 两人相互瞪着对方,此时的他们完全忘记方才二人还做着这世界上最为亲密的事情,却在转眼之间,两人就这般怒目跋涨。 一时,偌大的书房,没有一点声音,空气中全是如火燃烧的啪、啪怒意,对峙着洛夜寒寒冷的冰封,一热一冷,不停在房间里交织,最后,还是步惊鸿调开了头。 她不予禽、兽计较。 步惊鸿伸手用力的擦过红肿的嘴唇,脸上的厌弃想当然耳,让一边寒气未消的洛夜寒心中一堵,一甩衣袖,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字从他嘴里而出,“滚!” 步惊鸿立刻就跑开数步,冲到门口,打开门,就像后面有人追似的,快速的逃离了御书房。 步惊鸿不停的跑,一直到双腿再也跑不动,才停了下来,嘴里不停的喘气,心中就像火再烧一般,弯下腰,此时眼睛一红,鼻子一酸,那压抑许久的泪水从眼眶滑落。 她想到洛夜寒的所为,心中就一痛,不觉想到如今的身世,悲从心来。 她是怎么了,她可是刀枪不入的步惊鸿,在现代那会,她什么时候不是一个人,如今只是换了一个坏境,却让她生出好几分孤寂。 泪水滚落了好几颗,步惊鸿在心里说道,她不是孤寂,她是被禽兽啃了几口,有点痛,如此而已。 步惊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然忘记身处何地,却不想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块雪白的绢帕,一只修长的手,顿时眼泪一顿,带着雾气的看向手的主人,“是你。” 第三十四章 开心就好 “哭多了,可不好看,红红的眼睛就像兔子,”男人温润的嗓音,令步惊鸿情绪一顿,看见手的主人,拿过男子手中的白绢,胡乱在脸上一抹,又是鼻涕又是泪,一张雪白的绢帕瞬间就脏了。 白衣男子嘴角隐隐一笑,对于眼前女子毫不温柔的一面,也不奇怪,仿佛理所应当。 步惊鸿似乎感觉到身边男子的视线,抬眼一看,儒雅的清俊容颜,如沐春风的笑容,令步惊鸿升起一抹羞赧,眼神微乱,“谢谢你的手绢,待我洗好后还你。” “不碍事,只要姑娘不再悲伤便好,”男人看着步惊鸿温柔的说道。 “在下洛景瑞,敢问姑娘芳名,”白衣男子,手一挥,将折扇收拢,双手并在一起,对着步惊鸿微微一弯身,清润的声音就像雨后的天气,清新自然。 “苏苏,”陌路相逢,他乡异己,本是恕不相识,却因为机缘,二人再次相逢,步惊鸿还是有所保留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苏姑娘,恕在下唐突,方才姑娘因何事伤心?”洛景瑞温柔的眸光盯着步惊鸿,面上全是佳人何苦忧桑的怜惜。 “尘土掉进眼睛里了,”步惊鸿淡淡的说道。 洛景瑞明明看见她在此地哭了好一会,此时却说是尘土掉进眼睛里,想来是不想说,他也不多问,只是一挥手将手中的折扇打开,在胸前缓缓一摇,眸光看向远方,似乎想到了某个地方,立刻拉起步惊鸿的手,向一边小路走去。 “你带我去哪?”步惊鸿也不是迂腐之人,牵个手,她还不至于像古代人那般惊愕,只是好奇这个第二次见面的男子带她去做什么。 洛景瑞并未回答步惊鸿,只是牵着步惊鸿穿着一条冗长的小道,几个转弯后,爬上一座城楼,傍晚的云霞漫天,如火如荼的娇艳之色,在天边炫出一道亮眼的光芒,夜晚的风吹拂着两人的长发,轻灵而动。 “每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站在这里,”洛景瑞盯着天边的瑰丽景色说道。 举目远眺,能看见整个满城的绝美风光,宫外的街道,护城河边的杨柳依依,翠绿如画,凉风过隙,带走心中的一切不快,心境开阔,所有的愁绪,一切的烦劳,似乎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唯有傍晚的风,轻轻拂过,留下一片清凉,白日里的所有燥热,烦闷,愤怒,悲伤,皆空寂。 落日的余霞,将天边染上一层红色的裙褶,霞光普照,二人拉长的身影在城楼上相叠,本是陌生的二人,在地上的倒影却是如此的亲密无间,瘦削的女子,挺拔的男子,看上去就像一对重逢的故人,在晚霞中生出几分情谊。 “谢谢你,”步惊鸿的眼睛舍不得移开宫外半分,她在寻找着曾经进宫的那条甬道,此时的她就像围城里的人,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就让她心中雀耀万分。 “开心就好,”洛景瑞将远眺的眸光收回,落在身边清丽的女子脸上,虽然她的一边脸上,一条粗粗的红痕深深破坏了女子的娇美,但是毫无瑕疵的另一边脸,却像一朵不谙世俗的瑰丽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洁白而又美好。 第三十五章 剪影迷人 御书房, 洛夜寒待步惊鸿离去之后,冷着一张脸坐在雕刻着纹龙的檀香木椅上,闭上眼睛,步惊鸿受伤的眼神就在他的脑中回荡,令他心生烦躁。 洛夜寒微微一甩头,想要将脑中关于这个女子的一切抛开,拿起兵书看了起来。 虽然,洛夜寒的神情看似全都被兵书吸引,可是仔细一看,他竟然一直盯着那一页,根本没有翻动的痕迹,脑中再一次出现他与步惊鸿唇齿相依的一幕,女子的娇嫩,丰厚的触感,有致的身段,一一在脑中浮现。 不知不觉,一坐便是到了晚上,明亮的夜明珠闪闪发光,将男子刚硬的下颚,紧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挺拔的鼻梁,深邃的双眸,还有长长的睫羽,轮廓分明的倒影而出,蹙起的眉头,彰显着男子此时的困扰。 “皇上,该用膳了,”陈公公见皇上一改往日的异常举动,好生的提醒道。 洛夜寒才回过神,眉头一皱,一股不悦油然而生,他怎么会受一个丑女影响,一定是他最近太烦闷了,所以才出现这样的异常。 “摆驾晨露宫,”洛夜寒直接从座椅上站起,大步走出御书房,直奔梦嫔宫中。 当洛夜寒到达晨露宫的时候,梦嫔才刚拿起筷子准备吃晚餐,她看见洛夜寒冷峻的容颜,立刻脸上堆满了欣喜,由衷欢喜的来到洛夜寒的身边,“臣妾不知皇上驾凌,有失远迎,妄皇上赎罪。” 梦嫔微微一福身,头低下,娇羞的抬眼看着身前的帝王,但觉手臂上一阵力气,接着人就被拖进了殿内,还来不及说话,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的动作,接着便觉身上一重,龙涎香的味道满满的充斥了整个呼吸。 今日的洛夜寒与往常不一样,动作显得过分粗鲁,以往行鱼水之欢,他也会等待二人的衣衫退去,可是现在他的手根本不是在脱,而是在扯,一件好好的宫装就被洛夜寒撕成了碎片,房间里一阵碎布翻飞,很快二人便赤诚相见。 洛夜寒没有任何前戏,就直奔主题,当洛夜寒抬起梦嫔的膝盖下方时,梦嫔的脑中忽然就想起了步惊鸿所言,洛夜寒喜欢女子主动,于是乎,娇美的小脸,染上一层瑰丽的红色,声音软软的说道,“皇上--” 一个鲤鱼翻挺,洛夜寒未觉梦嫔的动作,硬生生被梦嫔压在身下,洛夜寒还来不及反应,便觉身上一个娇软的身体落下,一阵紧紧的感觉袭来。 洛夜寒黑眸一暗,深不可测,他直直的看着身上的梦嫔,看着那张献媚的容颜,脑中出现的却是步惊鸿愤恨嫌弃的模样,一甩头,黑眸紧锁梦嫔,不喜欢被动的他,立刻翻身而起,将梦嫔压下,一番劲道与力气的相搏,刚硬与柔媚的纠缠,声与色的相映衬,一曲最为原始的伴奏便从镂空雕花,挂着粉色帐幔的大床中唱吟而出。 洛夜寒极尽其力的动作,挥洒汗水,待一切退去的时候,心中还是升起一股烦闷,门外的伺候丫鬟替洛夜寒整理好一切,他便头也不回,一语不发的离开了晨露宫。 黑暗的夜色里,洛夜寒不知道往哪里去,只是凭着双腿走着,遣散身边的宫人,闲步在皇宫中,夜晚的风呼呼的吹过脸庞,掀起披在背上的发丝,不知不觉,竟来到了步惊鸿的房门外。 窗剪上倒影着里面女子的身影,洛夜寒盯着窗户,耳畔响起一声声清脆的水声,方才倒影而出的曼妙身影,此时却不见了,洛夜寒心中一紧,立刻冲进了房间,此时,哗啦一声响,一个凸凹有致,水淋淋的身影从浴桶中站起…… 第三十六章 美人挠心扉 “啊--”步惊鸿抬眼便见一个黑影站立在浴桶边,惊呼而出。 洛夜寒黑眸一扫,便见一副曼妙之景,纤细合度的身段,娇、嫩如雪,晶莹剔透的水珠沿着美丽的曲线游走,留下月光般璞玉的丽色。 清水凝露洗凝脂,风华正浓色无边。 洛夜寒的视线有片刻的停滞,浑身一怔,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人身躯,但是对于眼前的女子,总是会令他生出一丝异样。 黑眸渐渐深幽,就像一汪四面环山倒影的水潭,深不见底。 “混蛋!”步惊鸿看清眼前的男人,竟是那个欺负她的洛夜寒,男人直勾勾的眼神,令她升起一股怒火,美目圆睁,红唇因为生气而露出几分娇美,俏丽。 “不想活了!”洛夜寒脸上一片阴鹜,身为帝王为他独尊的傲气,令他甚是不悦,一个小小的宫婢,谁给她胆子,敢这般与他说话,整个天下是他的,整个后宫的女人也是他的。 “不要脸,”步惊鸿今日也是被洛夜寒气急,白日里才受了他的轻薄,好不容易将身体洗净,没有留下他的一丝气味,却又来扰乱她的平静,一贯的隐忍,此时也难以控制,飙涨的怒意,令她忘却身在何处,只是想要发泄心中囤积的火焰。 “谁给你胆子,敢--骂--朕,”洛夜寒一字一顿,君王的气势顿现,猿臂一伸,立刻捞过步惊鸿的纤腰,紧紧禁锢的怀中,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吹拂在步惊鸿雪白的脸上,抿成一条线的薄唇,显露出他的心情十分不好。 “你--”步惊鸿直觉就是反驳,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未敢说出,因为此时放在她腰际的手,正带着惩罚的游走,想到此时自己的境地,只能闭上嘴,满脸愤愤不平的瞪住眼前的男子。 龙涎香在鼻息间缠绕,就像密密麻麻的网,将步惊鸿整个人笼罩在里。 “你是朕的官女子,朕任何时候享用也不为过,”洛夜寒的声音刚落下,身体就付诸行动,低下头,一下掠获住女人因为怒意而娇艳如花的唇瓣,梨花般清丽的香味在唇齿中萦绕,美好的滋味,让洛夜寒留恋。 步惊鸿正要反驳,刚张开嘴,却让洛夜寒得了便宜,长驱直入,灵舌在步惊鸿的嘴里翻江倒海,似乎用着最为直接的动作彰显着他方才所言,狂肆的动作,扫遍了步惊鸿嘴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要将女人的身体里都沾上独独属于他的龙涎香。 这样狂、浪的动作,对于步惊鸿来说,是异常陌生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就是这样短短的思绪间,已被洛夜寒占尽了便宜。 没有一丝阻隔的娇美身段,处处留下男人手心的炙热温度,方才洛夜寒在梦嫔宫中才发泄了精力,瞬间爆发,手中娇软的身段,令他的小腹升起一股滚烫,隔着衣袍贴近着怀中女子的曼妙身段,似要将女子揉进身体内。 玫瑰带刺香浓醉,美人在怀心有异。 洛夜寒只是想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婢,可是在尝到她的味道后,就有了一丝变化,方才还是微微粗鲁的力道,转瞬变得轻柔,唇齿相依,相濡以沫,根本就难以慰藉心中翻滚的热浪。 他本不是一个贪、欲的帝王,此时却像一个毛头小子一般,紧紧的抱住怀中柔弱无骨的美好身段,大掌所到之处,升起一层炙热的红晕。 身体的契合,令洛夜寒沉醉不知归路,脑中的一切全是手心里划过的嫩滑肌肤,一寸一寸,脑中勾勒出女人的俏丽之色。 第三十七章 混蛋 “啪--” 随着洛夜寒的动作,手心捏着胸前的力道,令步惊鸿的心中猛然升起一股沉重,就像她的身体背叛了心似的,心一痛,想也不想就给了洛夜寒一巴掌,清脆而又响亮。 步惊鸿又是一推,分开了她与洛夜寒之间的距离,想到方才他的为所欲为,愤怒之色更是不加言表,真想狠狠的教训眼前这个狂肆的男人一顿,却又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愤愤不平的缩回,蹲在浴桶里,此时的水已经有些冷却,微凉的刺激,令步惊鸿更为恼怒,她竟然被洛夜寒又一次占了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巴掌算是轻的了。 “大胆贱婢--”洛夜寒恼羞成怒,黑眸如同利刃紧紧锁住步惊鸿,第一次被一个卑贱的宫婢打了脸,简直就是挑战帝王威严,叫他如何能平息怒意,如何能控制住心中翻涌的浪潮。 洛夜寒极快的来到步惊鸿身边,伸手一捞,就将水中的女子提出,节骨分明的手掌真想掐上女人纤细的颈脖,手背上微微跳动的青筋,显露出他此时的狂怒,手指弯曲后又伸直,伸直后又弯曲,暗暗用力,紧握成拳,才免于他在怒意下,失手掐死了胸前执拗的女子。 浓黑的剑眉,紧紧的蹙起,一双黑不见底,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的锁住步惊鸿的小脸,风暴在眼睛中沉淀,凝聚,紧闭的薄唇,微微舒张的鼻孔,显示着洛夜寒胸中不平的怒意,盯着步惊鸿好一会儿,才森然的说道,“好,好的很!” 步惊鸿隐隐觉得她似乎触怒到老虎的尾巴,洛夜寒身上传来的阵阵冷意,令她浑身一怔,背脊一凉,微乱的思绪,她勒令冷静。 忽然,步惊鸿只见洛夜寒的薄唇向上掀起,露出一抹薄凉的弧度,接着便觉腰上一紧,一阵翻天覆地的动作,步惊鸿已经被洛夜寒扛在了肩膀上,湿哒哒的身体还滴着一颗颗明亮而用通透的水珠,侵湿了洛夜寒的衣衫,肌肤沾染上男人的热度。 “放开--”此时,步惊鸿顿觉不好,一股危险袭来,步惊鸿在洛夜寒肩上挣扎着逃离。 啪的一声,步惊鸿没有想到会惹来洛夜寒的教训,光光的臀部上一痛,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是洛夜寒打了她一巴掌,虽然力道不重,但是却十分的羞辱。 “混蛋!”步惊鸿又怒又气,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嗓门也大了不少。 “力气不错,”洛夜寒肩上肌理一动,将步惊鸿抛向那张微宽的床榻。 “不让朕碰,朕偏偏就要碰,看你耐何,”步惊鸿感受到身下的柔软,抬眼望着洛夜寒俊颜上的势在必行,心一慌,那双越来越幽深的眸子发出的诡异光芒,令她慌忙的扯着榻上的薄被,将身体遮掩。 手脚一片慌乱,平日里伶俐的双手,此时就像抽筋了一般,越是着急,就越遮掩不住胸前的风光,半遮半掩,深沟半露,雪肤如玉,才是最要命的吸引。 洛夜寒鹰眸已经露出几分掠夺的意味,浑身紧绷的肌理喷张,龙涎香的霸道之气在狭小的房间里蔓延,就像侵蚀一处陌生之地似的,秒秒钟就肃杀了原来的平和氛围。 “不要过来,”步惊鸿也感觉到害怕,身体不断向后退缩,眼神极为防备的看着步惊鸿。 电石火光之间,洛夜寒已经来到步惊鸿的身边,一鼓作气,手臂扯过步惊鸿纤细的脚裸,顷刻就将女人压下,灼热的呼吸直喷在女子裸露在外的美丽锁骨上。 洛夜寒嘴一动,露出洁白的牙齿,声音却是冰凉如水,“今日就让你知道,惹怒朕的代价。” 话音刚落,洛夜寒就像一头敏捷的捷豹,迅速而又准确的扑上猎物的雪白娇、嫩之身…… 第三十八章 血誓 男人坚实的肌理,磕得步惊鸿心中一颤,突然,胸口一阵剧痛,就像心脏被人狠狠揪住一般,原本娇艳如花的脸蛋,顷刻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的唇瓣,就像一张白纸。 步惊鸿推拒的双手浑然无力,身体就像被抽去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软绵得厉害,可是身、上的男人依旧沉浸在曼妙的感知中,少了步惊鸿的反抗,前路更是畅通无助,流淌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燃烧,咕咚咕咚的叫嚣着解放。 膝盖上方的擎天柱,更是锐气不可抵挡,大有一泻千里,所向披靡之态。 洛夜寒黑眸如血,盯着步惊鸿,闪闪发亮,像急了不知餍足的狼。 洛夜寒的动作越来越大,手更是直接滑向步惊鸿的膝盖上方,此时,步惊鸿的神经分外的清晰,难以说出的羞耻,以及胸口传来的剧痛,令她死死咬住唇瓣,口中一阵腥甜,雪白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一抹鲜红的血丝。 当洛夜寒的手放在令他沉迷的幽暗之上时,猛然一惊,似发觉了一丝异样,抬眼便见步惊鸿的嘴角一股殷红的鲜血滑落,挂在莹白的肌肤上,显得分外的妖娆,且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 洛夜寒浑身一怔,焦灼的热浪顿时如同进入了雪山之巅,顿时冷却,心中一股不知名的森然之意蔓延,声音十分低沉,“你就这么讨厌朕的碰触!” 洛夜寒的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线,蹙起的剑眉,留下两道皱褶,鹰眸一片清冷,方才还迫不及待的贴上女人曼妙身段,此时却像十分厌倦一般,极快从步惊鸿的身上站起,整理下微乱的长袍,看也不看床榻上的步惊鸿一眼,便大步走出房间。 关门的声音传来,步惊鸿才从凌乱的床榻上坐起,四肢卷成一团,双手紧紧的抱住膝盖,背部抵住身后冰冷的墙壁,抬眼看了看向外面黑暗的房门,屏住呼吸,待未见一丝关于洛夜寒的气息之后,才将下颚放在膝盖上,任由心中的悲伤淹没,无声的滑下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处于悲伤中的步惊鸿,此时也没有发现待洛夜寒离开之后,她的心便不再痛了。 长夜漫漫,心有戚戚。 步惊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方才一阵宣泄,情绪稳了不少,只是一双眼睛红肿像个黑桃,干涩的感觉,令她闭上眼睛,此时她才想到方才洛夜寒碰她之时,身体发出的异样,那种被人紧紧揪住心脏的窒息之感,令她甚是不安,就像身体背叛灵魂,痛不欲生。 屋外,树叶沙沙作响,室内,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步惊鸿的眼睛很痛,很想入睡,可是脑袋却是十分清醒,了无睡意,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传来一阵打更的声音,脑袋才模模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十分不安,片刻,额头上就渗出一层晶莹剔透的汗珠。 步惊鸿站立在一个空寂的地方,也不知身处何地,过于安静的空间,令她有些害怕,双眸看向四周,却未曾发现任何人影,便喊出声,“有人吗?” 回答她的却是一阵回音,过了好半响,迎面走来一个人,一袭翠绿宫装,十分的熟悉,步惊鸿不免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前面是何人,层层轻雾遮掩,根本看不清来人的容颜,只是隐隐觉得她似乎认识。 绿衣女子款款而来,步步生莲,每向她靠近一步,就让步惊鸿的心一阵跳动,当眼前的女子出现时,才看清。 这张容颜如此的熟悉,是谁? 突然,步惊鸿脑中轰然一响,接着才反应过来,这个女子怎么与自己如此的神似? “我就是你,”绿衣女子淡淡的说道,眼神一片漠然。 步惊鸿双眼睁圆,绿衣女子恍若未见,继续说道,“步惊鸿,你给我安分点,这具身体可不是你说了算,前世就已经定下,若敢违背誓言,必将忍受心如刀割的痛,别怪我没有提醒。” “什么誓言?我只是想回去,”步惊鸿直视着如同镜子里倒影的容颜。 “回去?哈哈,”绿衣女子大笑,面容十分狂傲。 “你是回不去了,我不会违背当初与他的誓言,生生世世皆唯他是从,即便我死了,也要寻觅一个为他办事之人,当你的血沾染上他时,你就已经与他定了血誓,你逃不掉,哈哈。” 步惊鸿听到这里,正想问点什么,可是脑袋就像要破开一般,疼的无以复加,眼中全是如火的红色,就像盛开在地狱的彼岸花,刺目眩晕。 第三十九章 谁说古代女子很矜持? 翌日,步惊鸿头痛欲裂的起床,真实的梦境令她记忆犹新,她猜测是昨日洛夜寒对她所做之事,惹恼了这具身体的主人,而身体本身是有爱人的,她这是摊上什么事。 步惊鸿还来不及悲春伤秋,房门就被人敲响了,打开门一看,是宫女月如,今日她倒是有了点规矩,“苏宫人,娘娘有请。” “有劳月姑娘。” 月如看了步惊鸿一眼,唇角一动,便转身,扭着腰往回走。 步惊鸿关上门,随着她来到了梦嫔宫中,这次又全然与上次来待遇不一样,她才走进内殿,梦嫔带笑的说道,“来人,看茶。” 步惊鸿微微一曲身,“梦嫔娘娘吉祥。” “苏宫人,不必多礼,入座。”梦嫔挥挥手,示意月如下去。 月如看了步惊鸿一眼,心有不甘,对着梦嫔一曲身,离开了大殿。 待整个大殿里,只有步惊鸿与梦嫔二人时,梦嫔从座位上站起,长裙逶迤,就着步惊鸿的边上坐下,一改平日里的端庄,满意一笑,“苏宫人,果真是本宫的福星,昨夜……” 谁说古代女子很矜持? 步惊鸿看着梦嫔那张端庄到与圣人无异的脸,在说到与洛夜寒的闺房之乐时,一点羞涩之意也没有,反而似乎是初尝禁果的喜悦,说到后面,她还向步惊鸿求招数。 步惊鸿早就知道帝王宠,融贯整个后宫,他宠幸梦嫔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想到昨夜他对她所做,有一点点不舒服之外,倒也没有过多的感觉。 如果洛夜寒被后宫女人缠住,那么是不是就会少找些她的麻烦? “奴婢也只是听姨娘所讲男人最为受用的便是闺房术,至于还有别的招数,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奴婢倒是可以替娘娘去寻找,”步惊鸿看着梦嫔,从她来到这里,都还未出去看看,既然是送到嘴边的话,她应了便是,再说她也寻到了后路。 步惊鸿想到这里,豁然开朗了不少,眉目依旧一片沉稳,不急不躁,不卑不亢。 “苏宫人,真是深得本宫心意,这个手镯就当成与苏宫人的见面礼,”梦嫔想到洛夜寒,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真切了,取下手腕上通透的暖玉,就直往步惊鸿的手上套。 “奴婢受不起娘娘的厚待,能为娘娘办事,是奴婢的福分,”步惊鸿推拒,可是梦嫔坚持将玉镯送给步惊鸿。 “苏宫人,是瞧不起本宫?”梦嫔的一句话,就令步惊鸿接收了玉镯。 “谢娘娘赏赐,奴婢定当为娘娘效力,只是奴婢求娘娘一样东西,”梦嫔顿时脸上神情一滞,指尖一动,接着才说道,“说吧。” 梦嫔松开了步惊鸿的手,双手端立在胸前,一朵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在绣袍上展现,栩栩如生,贵气乍现。 “娘娘,奴婢想要一枚出宫令牌,娘娘让奴婢所做之事,必须出宫才成,”步惊鸿看向梦嫔。 “好,”梦嫔原以为步惊鸿想要狮子大开口,却没有想到只是一件小事,此时她对步惊鸿又多了几分好感,脸上又继续笑脸迎人。 “来人,”梦嫔对着大殿外说道,接着月如就来到梦嫔身前。 “娘娘有何事吩咐?”月如屈身恭敬问道。 “将本宫的出宫手令拿来,还有取一千两银子来。” 很快,月如就将两物呈上,梦嫔接过,直接拉起步惊鸿的手,将令牌与银子放在步惊鸿的手心,长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光滑通透的玉镯,月如看得清清楚楚,霎时,她的眼中就闪过一抹妒意。 “苏宫人,本宫就等你好消息了,”步惊鸿将两样东西放在怀中,弓着身,不紧不慢的说道,“奴婢自当尽力。” 翌日,步惊鸿拿着出宫令牌走出了牢不可摧的皇宫。 翠绿盎然的街道,清新的空气,让步惊鸿格外舒畅,来来往往的行人,也不免多看了两眼。 穿过一段长长的甬道,便是热闹的大街,尽然有序的商铺,茶楼,酒楼,显出一抹繁华之态。 虽说洛夜寒有些方面不检点,但是治国还是有一套的。 步惊鸿将整个大街逛了个遍,累极,才寻了一处酒楼,歇息。 她刚坐下不久,隔壁就来了三个汉子,只听见他们说道,“今晚,踏雪楼选花魁,到时候婉婉也会出场。” “一想到,踏雪楼里的小娘子,老子骨头都酥了。” “老子的老弟这会都精神了。” 第四十章 踏雪遇美人 步惊鸿夹着菜的手一顿,已经有了主意,她正想着去哪里,有人便就给她指引了明路。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盏盏油纸包裹的大红灯笼高高的悬挂在店铺的一角,醒目的字迹在红烛下灼灼生辉,在夜风中招手。 步惊鸿刚走过大街,就看见了踏雪楼三个字,身边男子,三个成群,五个结队的向里面走去。 步惊鸿也稍做了一翻打扮,一袭白衣长袍,墨发用一直玉簪束于头顶,手中拿着一把折扇,一挥手腕,折扇打开,长袖飞扬,浑然成就一翻潇洒风流之态。 干净的白脸,一双清眸如山间之水泉,雌雄难辨。 步惊鸿来到踏雪楼前,抬头仰望着整个朱红色的碉楼画柱,心中竟升起几分清幽雅致之感,颠覆了她对于古代青楼的看法,门口并没有来往迎送的美丽舞姬,仅是并蒂四开的雕花朱漆木门,门的上方挂着四角灯笼,灯笼的白纸上画着栩栩如生的鲜花贵草,一盏红红的蜡烛在里,将花草显得更为生动形象。 整齐有序的花灯,时令盆栽,将一座青楼装扮成远离浮华的幽静之地。 一入红楼深几许,佳人鸳燕乐作伴,清泉一缕入喉来,哪管今宵谁与共,纷纷事事且不谈,但闻美人拂面笑。 步惊鸿走进踏雪楼,一手负立在后,一手摇着折扇,走进大厅,立刻向她走来一位粉面含春美人,团扇轻摇,青丝微动,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一双黑如浓墨的弦月眉,双眸似水,挺翘鼻尖,朱唇含笑,还未靠近,已闻女子玲珑的娇笑声,“哟,好一位俊俏的公子哥,啧啧,瞧瞧小脸,细皮嫩肉,果真是满洲出美男,一笑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步惊鸿听出这位女子的言外之意,看出她的伪装,知道她是一女子,故意讪笑,可是步惊鸿摇着折扇的手却未加停滞。 “这位姑娘是想引得在下赞美姑娘才情吗?”步惊鸿伸出右手,立刻就揽上了美人的肩,她也不怕她已认出她是女儿身。 谁说女子不能去青楼,调笑、摸脸只是招呼,男人能做女人同样能。 步惊鸿潇洒一挥手,白色折扇瞬间闭合,手握扇柄,用扇端挑起女子尖细的下颚,眼中的惊艳之色显而易见,“美人,敢问芳名。” “小哥眉清目秀,果真难得一见的小鲜肉,本店不但招收女子,男子亦可,或者是双性之人同样兼收,”女子一身明艳的玫瑰色绣花长裙,黑亮的青丝挽成孤月髻,双面翠绿碧叶饰物相伴,红绿最难压住的极端之美,在此女子的身上却是如此简单的映衬下去。 “美人真爱说笑,”步惊鸿收回折扇,负手而立,从怀中拿出一定银子递出。 “三娘,客官楼上请,”这个女子确实不一般,明知道她是女子,却也不忌讳,似乎是只认钱不认人,步惊鸿不免又看了一眼三娘,折扇一挥,檀香扑鼻,却不见前面女子的脂粉之味,果真是一个懂得打扮适宜的美人。 三娘将步惊鸿带到一件干净有窗的厢房,室内紫砂香坛燃着袅袅青烟,淡淡的青草香味,令人一阵清爽,步惊鸿看向门口倚门而立的女子,微微一笑,一撩衣袍走进房间。 三娘紧跟其后,并关上厢房。 “客官可需要美人伺候?”三娘站在步惊鸿的身前,嘴角向上掀起,笑意而起。 “如果是三娘你来伺候,在下当然是十分乐意,”步惊鸿也不怯懦,反而顺着谈笑回去。 三娘笑容一滞,又大笑起来,似乎心情颇为欢畅。 步惊鸿看着三娘毫不做作的笑,一动一静之间,女子的风流体态尽显,没有小家碧玉的羞怯,也没有大家闺秀的婉拒之态,就是那么一挥长袖,一个转头,眼波流转之间,已是入魅三分。 三娘顿住笑意,迈步走进步惊鸿。 两人身高差不多,靠在一起,呼吸交织,三娘伸手便抚上了步惊鸿的下颚,红唇向步惊鸿缓缓靠近,热乎乎的气息,直喷在步惊鸿的嘴上…… 第四十一章 怕不是身体有疾吧? “三娘今日就奉陪到底,难得遇一兴趣相投之人,”三娘的唇离步惊鸿的嘴不到一寸说道。 三娘妩媚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步惊鸿的眼睛,一只手伸出,片刻就抽掉了步惊鸿固定长发的碧玉簪,霎时满头的青丝如瀑布般落下,在空中荡漾出一抹动人的弧度,淡淡的清香迎面而来。 “三娘,你--”饶是步惊鸿再镇静,也不免眼睛一滞,不过,片刻之后又恢复自如,嘴角还挂着一丝淡笑,直直的看着三娘。 “美人是想玩禁忌?”步惊鸿谈话间,已伸出手,直接楼住了三娘的芊芊细腰。 柔弱无骨,暗香浮动,身比花娇,又妩媚三分,果真是人间尤物,天下绝色。 此时,步惊鸿也想起今日酒楼里三个大汉所言,踏雪楼的三娘也是一位天下少有的绝色,近距离这么一看,毛孔细微如尘,肤白如凝脂,唇红齿白,未笑先入三分风情。 “与你又何妨?”语不惊人死不休,三娘还真是古代中的女中豪杰,芊芊玉指,环上步惊鸿的纤腰,四目相对,两人隐隐含笑。 微微一笑很倾城,三娘只觉眼前一片鲜花盛开,眼中除了惊艳还是惊艳,眼前的女子竟比她所见的美人都美,此时她想,如果那个自称为第一美男的尊上看见,又不知道是何种光景。 三娘的脑中一直出现着尊上的美丽姿容,眼前小哥的容颜,相互交替,难以辨出一二。 “哈哈--” 步惊鸿放声大笑,同时,三娘也大笑开来,两人松开手,分开几步,各自打量对方,最后还是三娘沉不住气,率先开口,“姑娘,光顾踏雪楼,怕不是身体有疾吧?” “三娘,果真不一般,在下确实不是来泡美女的,而是有东西想寻,”步惊鸿看向三娘,等待三娘的回话,却突然入耳此翻话语。 “各位官人们,晚上好,马上就是踏雪楼里一年一度的选花魁比赛,亲们,手中的鲜花买好了吗?喜欢的姑娘想好了吗?”一位声音清脆的男子站立在大厅的圆形站台上,笑容可亲,态度极好,夺得台下众人一片掌声。 “今晚,花魁比赛分三场,时装秀一场,宫廷装一场,压轴抹胸装一场。左边设有鲜花司,亲们可以为喜欢的姑娘砸花,右边设有美人扇,每一把扇都是姑娘们亲手绘制的自己画像,一笔一划都带着姑娘的淡淡体香,美人不曾心有属,厢房今夜为君开。” 台上的俊秀男子,淡淡一笑,待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过后,又说道,“花魁比赛正式开始,有请美人闪亮登场。” 步惊鸿听到这里,也难免激动了,这个声音,这些语言,分明……分明是…… 步惊鸿觉得身体里的血液一片沸腾,想要手舞足蹈,想要告诉她此时的喜悦之情,直接扑向了前方的三娘。 纵使三娘如何的沉着,如何的见多了世面,此时也不免有些羞怯,白玉生烟的脸上,露出几分娇羞。 步惊鸿十分开心,也不顾身后的长发乱舞,紧紧搂住三娘。 而,此时,顶楼的一处寂静厢房里,一个红衣男子斜靠在床榻,身边围绕着几个美人,一个喂他吃着葡萄,一个倒酒,一个替他捶腿,好不惬意。 忽然,眼睛一扫台下,意外看见了二楼正浓浓相依的二人,眉头微蹙,画着眼线的眸子一凛,似乎是污浊了他的视线,不过淡淡一扫,便认出其中一人,顿时就多看了一身男子白衣装扮的步惊鸿几眼,只是看见侧面的肌肤莹白如雪,娇俏可人。 红衣男子顺手从包里摸出一面有手柄的铜镜,仔细看了镜中的自己几眼。 “将本座的珍珠粉拿来,竟有人比本座皮肤白,不是惹本座心烦么,来人,去问问那个厢房的人是谁,带上来本座瞧瞧,到底谁更美。” 第四十二章 红衣美男是个同 “三娘,是她,是她……”什么叫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霖,算是让步惊鸿知晓了个中滋味,好一阵酸爽。 “什么是她?”三娘一头雾水,正问出口,步惊鸿却松开了她,跑向门口。 步惊鸿刚打开门,就被一对美人拦住。 步惊鸿已经将长发束于头顶,捏着折扇的手微微一颤,心里还是一阵雀耀,想要马上去见见久别重逢的故友,却被人拦住,心里难免升起一丝不悦。 “姑娘请让,在下还有事,”步惊鸿声音一沉。 “我们尊上要见你,”接着便不由分说将步惊鸿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 “我不认识你们,让路,”步惊鸿猛一甩手,想要挣脱两个女子的控制,却发现自己使出的力气就像用在了棉花上,根本不管用,只是手臂上一阵麻痛。 接着,步惊鸿就被两个面容冷峻的女子夹着往楼上走去,老鹰抓小鸡的姿势,伴着步惊鸿来到了三楼厢房。 当步惊鸿的脚落地之时,房门也瞬间关闭,步惊鸿一个趔趄,稳住身形后,才打量起整个房间。 步惊鸿觉得三娘带她安置的房间已是很好,却未曾想到这件厢房更为上层,地上铺就着大红色的波斯毛毯,两个烧制精细的大花瓶甚比皇宫里的青瓷,满屋的淡淡花香味,让她不免多吸了几口,却猛然想到被人辖制而来,还有故人未去见面,顿时不悦。 步惊鸿看了一眼,并未发现任何人影,嘴角一动,心中嘀咕着,谁这么无聊,耽过她宝贵时间。 她便转身想要离去,忽然,眼前一片如血的大红色,令她睁大了眼睛,循着绯色的精致长袍看去,一张白嫩似要掐出血的美丽脸庞乍现。 唇若三月拂晓之花,面若艳丽无双牡丹,挺直的鼻梁,一双皓齿明眸如同九天上的月亮,清丽而又明亮,一双弯弯的眉毛,多一分则太浓,少一分则太淡,一件大红的衣袍,仅仅是袖口与领口绣制着精细的花纹,浑身散发出的傲娇显而易见。 “没有那么漂亮嘛,”红唇微微上翘,红衣男子似乎心有不悦。 “这位姐姐,在下还有事要去办,请让下道,”步惊鸿看出身前之人绝非等闲,便敛下眉眼,压住心中不快,有礼的说道。 “姐姐,小嘴倒是甜,”红衣男子伸出玉指搔首弄了几下柔顺披在背上的墨发,嘴角上扬,心情不错。 “姐姐,在下还有事要去办,后会有期,”步惊鸿双手抱拳作揖。 “叫什么名字,”红衣男子伸手有些轻浮的挑起步惊鸿的下颚,红唇似笑非笑,眉眼间的妩媚多情。 “步惊鸿。”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错的名字,”红衣男子将步惊鸿的下颚用两指捏住,左边脸看看,右边脸看看,玄月眉一蹙,又仔细看了一遍。 这样被当成砧板上的有肉一样,可拿捏,可重塑的感觉,令步惊鸿有些不悦,暗自用力想要甩掉,可是发现根本就没用,下颚依旧在红衣男子的手指间。 这就迫使步惊鸿不得不看着近在咫尺之人,方才见他的仪态偏于女性化,倒是没有留意,此时才看见他居然是平胸,还是一马平川那种,这样步惊鸿不得不再次看向那张妖媚的脸,怎么看怎么像女人,可是视线在他的微微凸起的喉结时才发现,他居然是个男子。 步惊鸿心中一番思量过后,得出结论,估计是个同志,当然她给这个男子下的结论,也让她吃了不少亏,当然这些已是后话。 “姐姐,好漂亮,”步惊鸿夸赞道,见到红衣男子脸上挂着的满意笑容,心中已有了一番脱身之举。 “叶孤城,”红衣男子放开步惊鸿,说道。 “姐姐,在下记住了,”步惊鸿说着,双腿就向门口移去,正想着离开,她总是感觉红衣男子的姿态过于阴柔,眉目间暗藏的戾气让她有些怯意。 当步惊鸿的手才放在房门上,腰间一个力道,顷刻将她脱离了地面,接着一阵旋转,嘴上一热,一个软软糯糯的东西堵住她的嘴。 脑中一炸,她被一属性为受的男子轻薄了。 第四十三章 他负责得起? 红衣男子吻着步惊鸿却不显半分娇弱,倒是彰显了几分男子的掠夺之态,啃噬着步惊鸿的唇瓣,一阵生疼。 难道他将她当成了男人? 这亏可是吃大了,她是女人呢,叶孤城明明就是一个男同里的女性,怎么会与她接吻,一定是将她当成了男人,这样一想,步惊鸿就不停的闪躲叶孤城的索吻,嘴稍有空闲,就说道,“我不……是男人。” 步惊鸿听到自己所言,眼前飞过三条黑线,脑袋乱,说话也不经大脑了。 “我知道,”相较于步惊鸿的凌乱,叶孤城倒是显得过于镇静,忙里偷闲的说出三个字,又快速的进入了深吻,这次他改变了地方,虽说这个女子的唇十分柔软,令他有些欲罢不能,可是其它地方也要光顾,不能挑食。 却不知,叶孤城其实就是太挑食,他身边伺候的女子,哪一个不是美人,洁癖慎重,就连伺候之人身上有一颗痣也不能忍受。 据说,最初叶孤城的一个伺女,因为不小心刮伤了脸来替他穿衣,有辱了他的眼睛,立刻就挥手夺命了。 “叶孤城,放开!”步惊鸿得了空,挣扎着,可是叶孤城的胸膛就像一面铜墙铁壁,根本就没有撼动分毫,她依旧被叶孤城锁在怀中,虽说被一个男同欺负,实际上也没有多大损失,毕竟他是不举,少不得就是被他摸了去,可是心中升起一股怪异,满身长起鸡皮疙瘩。 叶孤城的手丝毫没有停留,反而是继续向下,来到步惊鸿用束胸裹住的平坦之地,游走了几圈,似乎没有摸着什么软物,便松开了步惊鸿。 “味道还行,”叶孤城伸出舌头在嘴角一舔,修眉微微一挑,邪气渐生。 “你--”步惊鸿想要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就像堵住了一般,她这是自己的装扮让这个男子认错了,想要埋怨叶孤城,想了很多话,最终还是悻悻然的离去。 这次,叶孤城没有为难步惊鸿,任由她去,只是看着步惊鸿的背影停滞了片刻,妖媚的脸上出现一抹异样,似乎是回味着刚才的亲密,又似乎是探究着离去的人影。 步惊鸿来到楼下大厅,寻找着方才说话的男子身影,可是却没有人发现,误入了装扮室。 “啊--”一声声女子尖叫而出,此时她似乎忘记自己还穿着一身男人衣袍,虽说踏雪楼是青楼,但是里面的姑娘可是被三娘当成大家闺秀般养着,不但谈吐气质甚好,就连贞洁也是十分看重。 据说,这里的姑娘,只要被哪个男子开苞,只要男子喜欢,交上一定赎金,便可将该女子带走。 说到这里,可有疑问了,万一,哪个姑娘被男人睡了,却不想带走,怎么办? 真是奇遇了,踏雪楼自开门后,里面的姑娘但凡与男子有过肌肤之亲,全都无一例外的被男子领走了。 步惊鸿听到这里也是深感疑惑,不过今日她站在后台看见仓皇的女子们,才惊觉,这里的女子个个样貌出色,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一个姿色偏于普通的,而且身材一流,目测一大群的女子,最低也是c。 “登徒子,”步惊鸿的闯入,令姑娘们惊慌失色,一个胆大的女子,整理好衣衫后,就向步惊鸿走了过来,一手抓住步惊鸿的手腕,一手就想一巴掌扇去。 “这位姑娘,请恕在下冒昧,”步惊鸿抓着女子的额手,解释道。 “来人!”蓝衣女子对着门外一阵大喊,她们可全都是少女,哪里经得住被一个陌生男子看了去,后半生如何是好? 一时,整个房间一片杂乱。 外面的男子皆不能入内,只能去寻了三娘来。 三娘走进房间,看见众人怒目相视的步惊鸿,大笑了起来,豪气的说道,”我以为是谁惊扰了姑娘们,原来是她啊,不妨事,不妨事。” 柳婉婉方才因为步惊鸿的出现吓住,脚不稳,伤着了脚,本以为三娘来,毕会惩处这个登徒子,却未想,三娘居然这般维护此人。她狠狠的瞪着步惊鸿,生气的对三娘说道,“他可是看了我们一干姐妹,三娘虽说他长得一张小白脸,可是你也不该护着他,我们一干姐妹的清白,他负责得起?” 三娘没有说话,直接抽去了步惊鸿的发簪,顿时满头青丝垂下,方才俊俏的小哥,顿时成了一俊俏美人。 柳婉婉看向步惊鸿心有不甘,只得狠狠剜了步惊鸿一眼,才弯下腰捏住脚,“三娘,这秀我不走了。” 说着,她便让丫鬟扶着走出了装扮室,这次走秀很多人都是冲着她的名而来,如是她不走了,外面的场面肯定很难控制,对于大红大紫的柳婉婉,只是想给三娘出道难题。 “婉婉,台下很多是你的粉丝,你这么不负责任?” “三娘,我的脚扭伤了,走不了。”柳婉婉依旧不顾的离开。 “姑娘们先上场,”三娘不信,少了一个柳婉婉,她的踏雪楼就关门了不成,却没有想到后面真是令她招架不住。 第四十四章 你惹的祸,你去圆场 姑娘们穿着时装陆陆续续走出后台,外面热闹非凡,一声声口哨声,尖叫声,如雷贯耳。 整个装扮室里,就剩下步惊鸿与三娘两人,“三娘,给你惹麻烦了。” “没事,不就是一个花魁,她那性子,我早就想教训她了,只是碍于众人的追捧而已,”三娘看向步惊鸿又露出一笑,从座椅上站起,伸手拢了拢头发,接着,伸手环住步惊鸿的肩,并顺势将她压在座椅上。 步惊鸿正对着一面镜子,透过镜中看向身后的三娘,不明她的意思。 “你惹的祸,是不是该由你去圆场啊?”三娘的头放在步惊鸿的耳边,轻轻的声音落在步惊鸿的耳里,就像一颗炸开的子弹,让她脑中轰然一响。 “三娘,我不行,”步惊鸿虽然心里觉得有愧,可是要让她出场,还是有些为难,她不想被人瞩目,而且自听见三娘所言,她的心里就一阵发慌,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那么简单,隐隐觉得她来这里,冥冥中就有人牵引,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步惊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三娘不由分说,就替步惊鸿梳起了长发,黑亮而又柔顺,就像上层的锦被,柔柔的,三娘看着镜中的步惊鸿,脑中立刻就想出了她适合怎样的发型,微微一笑,由衷而发,思绪微转,她隐隐想到了心中里深埋的那个人,也是这般长发如墨,曾让她这样梳头。 三娘的手很巧,仅是短短的时间就替步惊鸿装扮好了,她只是微挑起一部分长发用一只发夹固定,其余的青丝柔顺的披在背上,又将梳妆台上的一对碧玉耳环,替步惊鸿戴上,此时镜中便出现了一位清秀佳人,气质高雅如兰,一袭白衣更是映衬得女子肤白如玉。 三娘看着镜中的女子,竟想不出要怎么化,似乎那些粉饼、赤红都已经成了多余,再好的胭脂色彩也比不上这张清水出芙蓉的娇颜,唇已是丹朱色,眉毛已是柳叶眉,最后,三娘只是简单的在他她的额间贴了一枚花钿。 步惊鸿看着镜子中的美丽身影,这是她吗? 来到这里,她只是觉得自己长得还过得去,却不想被三娘这样打扮,竟让她认不出自己来。 三娘拉着愣愣的步惊鸿走进另一间房,寻了一件白色的逶迤长裙,拆了裹胸,露出白色肚、兜凸出的美好形状,细软的锦衣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段,削肩素腰,若空谷幽兰,看之忘却尘世一切烦忧。 三娘看着这样的美人,顿时脑中便想到,她一出去,恐怕整个踏雪楼都成了她的陪衬,就连花魁柳婉婉也不及她的三分之一。 “好了,”三娘笑看着步惊鸿。 “三娘,我可不可以不出去啊?”步惊鸿所站的地方十分安静,根本听不到外面的喧哗。 “三娘,三娘,”突然,一声声着急的呼唤,让三娘沉下了脸。 她打开门,门外之人有片刻的一顿,透过三娘看见屋里的美人,竟像失了魂,就直直的看着门口,忘记了方才的着急,还是三娘狠狠拍了来人一掌,她才幡然醒悟。 “三娘,外面很多人闹事,说是我们欺骗了他们,说好的有绝世美人,第三场都走了一半了,也不见美人,直嚷着要退票。” “你先出去,”步惊鸿也清楚的听见外面的状况,心中还是有着过意不去,都是她瞎闯误撞,令柳婉婉离去。 那人看着步惊鸿,想要询问点什么,却被三娘关上了门。 “这个场你一定要给我救了,不然我们踏雪楼的名声就要毁于一旦了,”三娘看着步惊鸿。 步惊鸿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丝竹之音,管乐之声,伴随着步惊鸿走出幕帘,原本喧闹不成样的大厅,在看见步惊鸿的瞬间,都全然无声,美好的乐音也出现片刻的停滞,似乎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步惊鸿的身上。 而位于踏雪楼三楼的几个包厢里,也发觉了异样,不免举步到窗口望着一楼圆台上的那抹雪白的身影…… 第四十五章 谁想要引得她去踏雪楼? 御书房,袅袅的龙涎香萦绕,正在批阅奏章的洛夜寒微蹙眉头,有些心神不宁。 忽然,他嗅到了一丝异样,便说道,“是发现了什么吗?” 一身黑色斗篷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书房里,声音极为冷冽,“今日,她出宫了,视乎有人故意牵引她去了踏雪楼。” 若说踏雪楼,洛夜寒也是十分清楚,整个满洲国谁人不知,男人的销魂窝。 自洛夜寒登基之后,他将整个满城探了个遍,可是唯独查不到踏雪楼是归于那一股暗势力,只是知道它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满洲城,一夜而红,据说里面的歌姬,个个貌美如花,如今已经有好些个女子进了满洲大臣将军的家里,倒是未见她们在府中有何异样,似乎真是为了寻得良人,可是洛夜寒天生的嗅觉感知踏雪楼不简单,隐约有着什么目的。 洛夜寒放下手中的奏折,紧皱眉头,谁想要引得她去踏雪楼,目的何在? “朕要微服私巡,你就在暗处观察,”洛夜寒说完,便直接进入了后殿。 片刻后,洛夜寒已是一袭玄色长袍加身,腰间一枚蓝田玉,长发束于玉簪之中,负手立于,此时已经全然一副贵公子装扮,锋芒暗藏。 踏雪楼, 洛夜寒带着一名黑衣男子入内,黑衣男子走进踏雪楼就直接要了一间上好的厢房,就位于三楼的东面,这里方位很好,站在窗前就可以将整个一楼圆形站台映入眼底,没有要任何人进门服侍,只是要了一壶上好的碧螺春,洛夜寒不习惯壁炉里的香气,微微蹙眉,身边的暗卫统领方城就将香炉撤出厢房,将随身带出的一个手掌大的香炉放于小桌上,顿时空气中就飘荡出一股松枝沉香,洛夜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洛夜寒坐在窗户边,扫了一眼台下,却未见步惊鸿的身影,他便整个踏雪楼的装饰看了个遍,这里的装饰,还有整个阁楼的布局,果真是别出心裁。他进楼扫了一眼圆台上的姑娘,个个果真是出落得标志,身段也是十分迷人,难怪踏雪楼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挤进满城男子的心中,美人从来都是男人身上最厉害的武器。 洛夜寒未寻到步惊鸿的身影,便开始喝起了茶,仿佛他来这里纯粹是为了消遣。 整个大厅从热闹喧哗到有人起哄闹事,洛夜寒也未曾抬眼关注半分,只是觉得这个踏雪楼恐怕暗藏着不止一拨人,修长的手指端起桌上的清茶,轻轻啐了一口,闭上眼睛,长长的睫羽在黑眸下,留下一道剪影,似笑非笑的神情,令他染上一层神秘之色。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根本就没有打扰他半分,闲庭兴致的喝着茶,鼻息间松枝木香围绕,一片悠然。 忽然,整个大厅顷刻安静下来,就像满座无人,就连呼吸似乎也屏住了一般。 这样的异动,令洛夜寒眉头一拧,自然而然的举目望去,一袭雪白的美丽倩影就落进他的眼中。 极好的视力,让他看清台上的女子容颜,端着茶杯的手一顿,茶水倾斜落下,滴在手背,滑进衣袖才想起,他竟被一个素未蒙面的女子迷惑,这让洛夜寒微微蹙起眉头,他不该贪慕女色才是。 绝世有好女,临世而独立,不问汝年芳,醉人心所意。 此时的踏雪楼里,还有一处极为隐秘之地,也有着一双漆黑的眸子,正紧紧锁住台上的人儿,弯曲的手指紧握成拳,似乎在隐忍着什么,过了半响还是将手指松开。 丝竹声再次响起,步惊鸿盈盈的在圆台上走了一遭,当她站立在圆台正中,也不知道人群中谁的呼喊声,惊醒了众人。 接着,尖叫声,呼喊声,络绎不绝,他们有的人甚至在打听步惊鸿的名字,如急雨的花朵,不停的砸向步惊鸿,阵阵花雨下的美丽倩影,就像画中仙一般,白衣翩飞,有种迎风而去的仙姿。 第四十六章 一舞倾城 “三娘,这个秀我帮你走了,在下还有一事相求?”步惊鸿取下耳环,看着三娘。 “我想见见主持的小哥,”三娘看着步惊鸿恳请的眼神,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穿着白衣的小公子上前,当他看见步惊鸿的时候,眼神一顿,片刻后才恢复神情,举止有理的说道,“不知是谁想要见我?” 三娘转头看向步惊鸿,“人给你带来了,你们聊。” 说完,三娘就走了出去,来到外面的大厅里,此时正是热闹,很多人都在询问压轴里出现的白衣女子,有的人甚至不惜重金,只为求得白衣女子的姓名。 确实询问的人太多,很多是踏雪楼里的大客户,三娘不便得罪,只得给步惊鸿领取了一个名字,霓裳。 “你是主持,方才那一袭话是你想出,还是别人替你想出的?”步惊鸿见到男子容颜的时候,心中别提有多失望了,只是她还是不死心,想要问个透彻。 “没想到姑娘这般貌美如花,嘴却如此毒辣,本人就是靠一张嘴吃饭,可受不得半点质疑,”男子轻声一哼,将脸转于一边,似乎是步惊鸿所言伤了他自尊。 “对不起,我本以为我寻到了我的故友,结果却是空欢喜一场,”步惊鸿说到后面,声音明显带着一丝伤感。 美人的哀愁,身为男人当然是不忍心佳人垂泪,白衣男子有些歉意的转过身,说道,“实在对不起,惹出你的伤心事。” 白衣男子拱手作揖,弯下腰,抬眼看着步惊鸿,那双黑黑的瞳眸露出几分异样,却又极快的闪过。 “在下先行告退了,”白衣男子说完便走回大厅,他说了几句剪短的话,便要结束这场美人秀,却不知大厅里的一个人,大声吼道,“本人愿意掷一万两,买方才白衣女子的一曲舞。” 主持看着身边的三娘,询问三娘的意思,却见三娘微微摇头。 “对不起,这位官人,霓裳姑娘很累了,下一次,可行?” “我呸,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有钱,老子就是要看霓裳姑娘跳舞,一万不够就两万,大伙还有谁想要看霓裳姑娘的舞姿,立刻站出来,”微胖男子三言两语,就勾起了众客人的心思,那些人便附和,更甚是从腰间摸出银票,瞬间就堆成了厚厚一叠,微胖男子将银票举在半空摇动。 “各位客官,确实是霓裳姑娘太累了,”主持又力争道。 “今日,老子就摞下狠话,不见到霓裳姑娘的舞,我们就不走了,”微胖男子将一大叠扔向圆台,霎时银票漫天飞舞。 主持与三娘对视一眼,摇了摇头,他控制不了场面,这么疯狂的一幕还是第一次。 三楼,一双黑色瞳眸,看着大厅里的一幕,微微一动,似乎在满意的轻笑。 场面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即便三娘久缝风月场所,也一时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离开舞台,去后面的房间。 “这位姑娘,三娘有事相求,”三娘看着步惊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三娘,我只是一个来踏雪楼的客人,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了?”步惊鸿看着三娘欲言又止,心中已料到几分,掩去方才的失落,面上出现了一丝不悦。 “姑娘,是三娘唐突了,可是真的没有办法,只要你答应我,三娘就欠你一个人情,”三娘想到那个人,那个人的希望,顿时心一硬的说道。 踏雪楼主事的一个人情,步惊鸿斟酌片刻,正要开口。 三娘却以为步惊鸿不愿意,害怕回绝,便抢先说道,“今日姑娘帮三娘也不是白帮,三娘会付五千两作为姑娘的酬劳。” 一份人情加五千俩,步惊鸿觉得这怎么算都是她赚了,点了点头。 “姑娘,可会跳舞?外面的客人,大都是满城有名的公子哥,三娘实在得罪不起。” “会,”步惊鸿刚听到跳舞,想也不想便回答了,她的心中似乎有个极为轻快的声音,脑中快速的出现一段一段的优美舞姿,熟悉到那些动作已经练了千百年。 三娘面上一喜,不由分说的拉着步惊鸿坐下,重新替她梳了头,然后换上一件七彩羽衣,整件衣服十分轻巧,层层叠叠,肩上有着洁白美丽的细羽,一动一静间,片羽翻飞,更映衬出女子身轻如鸿。 “姑娘,三娘谢谢你。” 步惊鸿也毫不做作,点点头,便走向拉开她帷幕的舞台。 第四十七章 一舞倾城(2) “霓裳,霓裳--”一声盖过一声的呐喊,令步惊鸿有片刻迟疑,深深吸了一口气,便站立在圆形舞台上。 万幕寂静,整个大厅里瞬间雅趣无声,皆是双眸圆睁的看着台上的佳人。 方才那身装扮已是很美,却未料穿上舞衣,化了妆的霓裳,更加美丽,什么叫淡妆浓抹总相宜,尽在台上女子身上做了一个诠释。 三楼,一双双微滞的眼神,落在台上的曼妙人儿身上,视乎整个天地只有女子一人。 满洲有好女,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丝竹声响起,踏雪飞燕,管乐师看着步惊鸿便想起应该奏那首乐音最好。 声音淼淼,衣阙翩飞,一袖一风韵,一舞一繁华。 身轻如飞燕,踏步甚轻盈,素手芊芊指,柔软皆成曲,灵魂已出窍,步履自成舞,三步一回首,蛾眉伴清眸,微微一挑眉,神韵自成媚,青涩与妩媚,皆在舞步间,舞绣八飞扬,据时五六旋,裙幔如百花,一层一绽放,金丝步履繁密出,芙蓉花开正好时,佳人化花仙,层峦藏佳颜,一圈复一圈,一圈复一圈,佳人雾中花,模糊见倾城! 步惊鸿也不知何时习成的舞步,只是听着耳畔的乐曲,心飞扬而至,手脚灵活的舞动起来,陷入舞步中的她,完全忘记今夕何夕,只是任凭着丝竹将她牵引,灵魂都浇筑上动人的乐章。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一场花瓣雨,纷纷扬扬洒洒,轻轻浅浅灼灼,佳人的脸,佳人的身段,在桃红坠落中,点缀了那一抹扣人心弦的人儿。 谁的舞步迷醉了众人的眼,是谁的多情泛滥,心跳的节奏,俊颜的停滞,黑眸的闪光,将这一曲舞深深印在了脑中,每次回忆时,都忍不住想起那场花雨下的娇俏人儿。 踏雪楼从此又上了一个台风,这曲霓裳杏花雨也成为一时流行的舞曲,佳人的美名远帆,佳人的倩影深深留在众人心间。 步惊鸿舞完一曲,气息微微不稳,飞扬的青丝还在书写着最后的乐章,丝竹之音还在空中回荡,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墨发三千回归,静若处子。 三楼的洛夜寒看完这曲舞,也忘记了一切,只是那么直直的盯住台上的女子,脑中模糊的出现一段,与之重叠,可是却记不住到底是何时看见的舞曲,似乎带上了一层黑与白的水墨山河色彩。 红衣男子依榻而卧,微微眯起的狭长凤眸,紧紧锁住圆台上的佳人,目光如炬,佳人的舞姿,卓越的神韵在脑中回荡,沉寂了很久的孤寂,似乎片刻间已有了松动,脑中如同岩浆封闭的一块,隐隐出现了破碎、松动,珍藏了万年的轮廓而现,记忆里的火红色在眼前飞荡,心中似乎沉积了万年的心弦被波动,是谁在他的身边缠绕,痴缠不休,句句动情的话在耳边回荡,心就像空了一块似的,有些难受。 “啪--”一声东西砸落在地的清脆之音想起,红袖翩飞,浑身透出一股冷寒之气,叶孤城的眼前出现一片如血的殷红,那红色就像人体身中流出的汩汩鲜血,带着迷人的芬芳,牵出隔世的情仇。 第四十八章 一舞一红颜 洛夜寒回到皇宫,满脸沉寂,一言不发,似乎心中还被盛世一舞震撼,虽说是第一次看见这样曼妙的舞姿,可是却有着异常熟悉之感,就像他以前看过,但是洛夜寒很清楚,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这样的舞,这让他有些深思,还有女子那张娇颜,似乎陌生,又似乎很熟悉。 御书房,龙涎香袅袅,玄色衣袍纹丝不动,一双幽深的眸瞳怔怔看着手中的兵书。 “皇上,该就寝了,”陈公公扣了半天的门没有人应,便举步来到书房内,他可不能忘记他的指责,替皇上养好龙体。 洛夜寒不悦的看了陈公公一眼,这时他突然有些厌烦每天每刻按部就班的事情。 陈公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皇上,意外发现皇上穿的衣服竟不是方才那套,心中有异,却也不敢问出,只是多看了皇上几眼,忽然,脑中一闪,似乎想到某个人,便低着头,委着身体走出书房。 “传苏宫人来伺候,”陈公公对着门外守门的宫婢说道。 幸亏,步惊鸿回来及时,当宫婢敲响步惊鸿的房门时,她已经换好了宫装。 步惊鸿低着头跟着陈公公来到御书房,他用嘴努了努坐在宽大龙椅上的洛夜寒,示意她好生伺候,便离去。 顷刻,整个书房异常安静,经历了昨晚的赤身相见,她不知道怎么开口,熟悉的龙涎香让她有片刻的心跳如雷,似乎身上还残留着男子手心的炙热温度,就像一层如蛆附骨的虫蚁,不停在啃咬着步惊鸿的肌肤。 “磨墨,”洛夜寒看了步惊鸿一眼,方才还紊乱的思绪,在看见步惊鸿的时候,竟然瞬间就平静了下来,睡意全无,升起几分作画的情调。 步惊鸿见洛夜寒脸上并无任何的异样,似乎并未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心微微落下,同时,又升起一抹异样,看了洛夜寒一眼,迈着步伐,站立在宽大的书桌侧面。 洛夜寒已经将宣纸平铺在桌上,步惊鸿拿着墨柄站在一边,用心的磨墨,很快砚台中就出现了相宜的墨汁,黑得发亮,还隐隐的透着几分墨香。 洛夜寒也不看步惊鸿一眼,便用毛笔沾上墨汁,在宣纸上作画,粗粗的几笔,已是勾勒出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步惊鸿不免多看了洛夜寒几眼,暗自想到,这个男人还是挺有才情的,就是一样不好,太滥情。 步惊鸿来自现代,心中根深蒂固的观念便是一夫一妻,始终觉得皇帝坐拥三宫六院就是滥情,其实,像洛夜寒这样当上皇帝,还才一妃二嫔三美人,已是很少见了。 时间在淡淡的龙涎香与墨汁香中溜走,步惊鸿已经磨好了需要用的分量,站立在书桌边上,眼睛忍不住看向一边正在涂涂画画的洛夜寒。 有句话说,醉心于一事中的男人是最迷人的,洛夜寒的侧脸轮廓分明,紧闭成一条线的薄唇,挺立的鼻梁,深邃的瞳眸,在夜明珠光线下的睫羽,根根分明,就像一把精致的蒲扇,斜飞入鬓的剑眉,微蹙的眉头,浑身散发的高贵优雅,步惊鸿的眼睛有些直了,仅仅是盯着洛夜寒,沉醉不知归路。 也许是步惊鸿的眼神过于炙热,令洛夜寒抬起眼,薄唇一动,“收起脸上的春心荡漾,朕对你没有兴致。” 洛夜寒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从步惊鸿的头上浇下,令步惊鸿一个激灵,小脸一白,接着又红了,她怎么会对着一只讨厌的禽兽觉得他很好看呢? 一定是今晚遇事太多,脑子秀逗了。 步惊鸿立刻垂下眼帘,却不想看见了洛夜寒宣纸上所画之人,心中一怔,就像被什么定住一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居然画的是…… 她在踏雪楼里穿着舞衣旋转的画像,身后的桃红落花,漫天飞舞。 洛夜寒题字而出,一扇一菩提,一舞一红颜。 第四十九章 她的陪伴 岁月如梭,时光荏苒。 转眼便是十五,又是满月的日子,步惊鸿升起一股愁绪,连续几日都是蹙着眉头,有时洛夜寒喊步惊鸿几声,她才得以回应。 洛夜寒发了善心,也没有因此而责罚步惊鸿。 步惊鸿守完最后一秒,便快步回到了房间,她知道上次那种万虫啃噬身心的剧痛就要到来,她很怕,很怕自己就这么死了,她心中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没有找到答案,那个红衣白发男子为何要对她下毒,目的又何在?洛夜寒为何要留她在身边? 步惊鸿的手紧紧的环住双臂,蜷缩在床脚,任由时间从指缝间溜走,一寸寸的明亮光线,渐渐转为黯淡,黑暗中的步惊鸿,几乎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等待痛苦的到来是漫长的,手指不安的紧紧的抓住臂膀。 当一缕微白的光线从窗口照进的时候,步惊鸿感觉到心口上一个如同针扎的痛楚袭来,接着熟悉到刻入骨髓的痛,一波又一波的袭来,手指死死掐住肌肤,留下一道道鲜红的痕迹,再到渗出一丝丝如血的殷红。 雪白的贝齿,紧紧的咬住唇瓣,当一阵翻江过海的痛楚在神经末梢传递时,步惊鸿痛得咬破了嘴,嘴里全是一股腥甜的味道,嘶嘶的痛呼溢出。 原本背靠着墙壁,此时已经倒下,卷缩在床脚,紧紧抱住自己,缩小成一团。 痛,她好痛,谁能救救她。 模糊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楚,额头的汗水一层又一层,如同暗结的凝霜,脸色苍白,就像一具毫无生气的玩具娃娃,只是阵阵的疼痛还清晰的告诉她,她活着…… 洛夜寒在御书房批阅着奏折,不知为何,今夜他却屡屡走神,以往这个时候都批阅完奏折,今日却还剩下一大推,手中的墨笔在奏折上滴落一团黑色的墨迹,黑眸一暗,沉声说道,“苏宫人。” “启禀皇上,今日换班,苏宫人已经歇下了,”陈公公如实禀报。 片刻,陈公公见皇上未说话,小心望了帝王一眼,“皇上,奴才这就去请苏宫人来伺候。” 好些天都是她伺候在身侧,今日一换班,洛夜寒还有些不习惯,刚点了点头,猛然抬起,陈公公才走了退后半步,就听见头上传来皇上的问话,“今日什么日子?” “十五,”陈公公恭敬的说道,不明帝王所问为何。 只听见洛夜寒手中捏着的墨笔啪的一声跌落在奏折上,一团墨汁污浊了好些字迹,绣着暗纹龙腾的长袍哗哗一响,洛夜寒已经走到了陈公公的身边,简短而又快速的说道,“你且退下,朕要独自走走。” “喏,”陈公公领命,疑惑的看着帝王疾快的步伐,若有所思,却不敢跟随,猛然间,捏着浮尘的手一紧,那双阴气的小眼睛一动,一抹阴冷的笑容在唇边极快的浮现,不过,又快速的消失。 果然,洛夜寒到达步惊鸿的房门外时,便听见了一声又一声压抑痛苦的呻、吟。 举手推开门,便看见昏暗的房间里,简朴的床榻上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洛夜寒似乎看见一层悲伤覆盖在女子的身体上,自己也没有发觉的快步走近了床榻,想也没有想便将步惊鸿扶起,触碰的手心里全是湿意。 “喂,死了没有!”洛夜寒口气不善的说道,却未曾发现自己的眼里竟快速的闪过一抹担忧。 洛夜寒不由分说双腿盘坐在床榻上,步惊鸿已经痛得昏迷过去,身上的衣衫早已湿透,苍白的面容,毫无血色的唇瓣,浑身就像从水中捞起,凌乱的发丝遮掩着垂死的陋颜。 “该死!”洛夜寒低咒一声,双手极快的扯去步惊鸿身上的衣衫,顷刻,步惊鸿浑身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肚、兜,及一件贴身的短裤。 洛夜寒运气为步惊鸿抵御身体里残月的侵蚀,这次却比上次来的更为凶险,他废了好些功力才控制住残月的吞噬。 他将步惊鸿安置在床榻,盖上被子,并伸手探了探步惊鸿的脉象,觉得平稳后才微微舒展开浓眉。 借着外面的月色,洛夜寒伸手撩开了步惊鸿微乱的长发,有着红痕的脸偏向一边,半张苍白的清丽容颜,让他黑眸一暗,此时他想起方才在御书房,他听见十五的时候,心中猛然闪过的一丝慌乱,他不会承认他是对一个丑颜动了心,即便是那日在踏雪楼里惊为天人的舞姬,也只是令他有片刻的沉醉。 那夜,她陪着他在御书房里作画的寂静美好让他喜欢,这些日子里她安静的陪伴让他沉迷,似乎灵魂里渴望已久的东西正向他靠近,如同女子身上缭绕的清香一寸一寸的侵蚀了他的孤寂。 第五十章 愉快玩耍的男女 红尘纷扰,世间情谊知多少。 翌日,步惊鸿醒来的时候,依旧是清凉出被窝,脑中始终想不起是谁帮她渡过残月的侵袭,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还有些布料遮掩,倒也比第一次赤、裸出炉好多了。 她身为二十一世纪青年,身上穿的肚、兜与短裤衩已经是可以出门了,可是在这个等级制度深严的古代,还是万万不能的,步惊鸿微微一笑,感激昨夜相救之人,也为自己又活了过来而欣喜,换上翠绿的宫装,虽说脸色还有些苍白,可是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至少她认为伺候洛夜寒还是够用的。 她刚整理妥当,正走出房门,便见陈公公到来,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张肥肥的圆脸挤成一团,似乎在笑,“苏宫人,皇上特命我向你说,今日你不用去伺候。” 什么叫锦上添花,雪上加霜,便是只看眼前这位陈公公就行了。 “有劳陈公公跑一趟,”步惊鸿露出一笑,接着从腰上摸一定银子,放在陈公公的手中,对于洛夜寒今日之举,她也不甚明了,但是对于在洛夜寒身边的随侍太监,拉拢点关系总是没错。 陈公公手心掂量了下银子,又是一番眼睛寻不到缝隙的笑容,“苏宫人安心休息,我就先走了。” 步惊鸿看着陈公公走远,在御书房的方向望了一眼,猜不出洛夜寒是怎么回事,便索性不去想,回到房间,安安心心的补了个眠。 下午醒来,步惊鸿精神抖擞,昨夜失去的力气,也恢复了好几层。 以往没有休息,倒也觉得日子充实,突然,今天就来了一个休息日,闲的有些慌,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皇宫里唯一的朋友翠萍。 烈日当头照,大树下的石板路上余下斑驳的光线。 步惊鸿感受着太阳的炙热,想也没有想就寻了一条安静的小道,路边的树木遮住火红的太阳,一丝丝微热的风吹来,掀起步惊鸿耳边的碎发。 难得的忙里偷闲,让步惊鸿心情欢畅,小曲哼哼。 穿过一个长长的回廊,走过一个宽大的人工湖泊,湖面上的绿叶微微荡漾,耳畔的夏蝉在阵阵嘶鸣。 步惊鸿来到一个假山边,忽然,一声异样的声音,令步惊鸿不觉顿住了脚。 屏声一听,不会吧,以往小说里,所言的白日里偷、情、戏,居然让她给遇上了?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步惊鸿浑身一个激灵,猫着脚步想要快速的走过这座正在辛苦耕耘且藏在偏僻假山后的男女,一步两步三步,眼看着她就要走出这座假山了,忽然一抹耀眼的大红色令她停下了步伐。 出于心中的疑惑,碍于脑中的猜测,步惊鸿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移动脚来到假山的一侧,背部紧紧的贴住身后的假山卵石,因为刺激而心跳频频加速,一步一步极为缓慢的靠近那件大红色的长袍,越是靠近,越是听见一声声令她面红耳赤的呻、、吟。 “嗯……啊……”女人的声音越来越大声,夹杂着痛苦与欢愉,还有着一抹由衷而发的喜悦。 男女噗呲噗呲的身体相撞的声音而来,步惊鸿有种偷窥别人隐私的感觉,她本是不想搀和进去,可是看见这件大红的长袍,顷刻就让她想起了那个对她下毒的红衣白发男子。 “尊……上……快……”步惊鸿听到这里,也不免想到身边的两人是如何的激情四射。 虽然女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但是步惊鸿还是听见了尊上两个字,他记得当初在房间里那个男子对她所言,本尊…… 双脚就像不受控制,很快便来到了假山的边缘,她的心又是一阵如雷鼓动,隐隐还有着一丝揪痛,深深呼吸一口气,步惊鸿便伸出手看向另一侧交缠的人影。 步惊鸿眼睛睁得大大的,地上凌乱散落在地的宫装,头上佩戴的发髻,应该是妃子的妆容。 步惊鸿浑身一怔,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视线直直的盯着躺在石桌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 女子赤、、条条无牵挂的一身白,而男人却还穿着一件白色里衣,只是露出一截白色的长腿,有力的宰腰还在一进一退,在薄薄白衣下的手臂,彰显着一股男人掠夺的姿态。 步惊鸿的嘴张开,简直不敢相信,这样青天白日里,洛夜寒的妃子与一个男子偷、、情,忽然就替洛夜寒升起一股悲哀,掌管江山社稷的皇帝,头上那顶绿帽子,倒是绿油油的闪光发亮,只是不知这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妃子不爱皇上,而选择了他。 由于男子的头被一颗盛开的玫瑰花丛挡住,步惊鸿一时看不清男子,只得拼命的张望,而就在此时,鞋履踩着一处不平的卵石,发出一声响,惊起了正在愉快玩耍的男女。 “谁?” 第五十一章 怒惹银发男子 男人阴鹜的声音传来,差点令步惊鸿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此时,步惊鸿已经看见了男人的头,银丝满头,一双褐色的瞳眸深深的锁住步惊鸿,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杀意,步惊鸿还来不及反应,颈脖上就被一只大掌死死掐住,修长带着剥茧的手指不停的收紧,喉咙如同烈火在灼烧,肺部就像被人碾压一般,透不过气,渴望空气的贪慕,令步惊鸿双手不停的抓扯着颈脖上的有力手掌。 “放……”步惊鸿只是说出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男人阴冷着脸,褐眸冷眼的看着步惊鸿,看着她的脸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待到看见步惊鸿翻着白眼的时候,他才猛然松开了手。 “咳咳咳--”步惊鸿脚一软摔倒在地,已是不顾,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身体受不住大量空气的涌进,剧烈的咳嗽起来,也顾不得眼前就是害她几番经历痛苦折磨的银发红衣男子。 “尊上,你为何不杀了她,万一--”齐妃穿上一件外衣,便走过玫瑰花丛,愤怒的看了一眼地上还活着的宫婢,再看向伟岸俊美的尊上,笑容盈盈,可是在看见尊上扫过的阴鹜时,乖乖闭上了嘴,转而愤愤不平的狠狠瞪着地上绯红着脸的步惊鸿。 “解药给我,”步惊鸿待气息顺畅后,便从地上站起,也不顾身上的狼狈,对着银发男子伸出手。 “哈哈--”银发男子毫无顾忌的大笑,似乎一点也不惧怕他正在皇宫中。 “今日,我权当没有看见,你将解药给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步惊鸿也不怕褐色瞳眼的男子周身发出的阴暗之气,与其每月十五忍受着残月的疼痛,还不如一堵银发男人对她有所用,会给她解药的理由。 “本尊为何要给你?”银发男子锁住眼前倔强的小脸,看得出昨夜她才毒发过,男子的红唇向上一掀,露出一抹薄凉的残忍。 “凭我能为你办事,”步惊鸿也恼了,看着银发男子不将她的命当成一回事的薄情,心中一沉,胸口涌出一番说不出的痛,隐隐觉得身体变得有些异样,但是此时也顾不得身体的反应,固执的伸手,手心向着银发男子。 鹤发童颜,狭长凤眸,绯色红唇,银丝飞舞,说不出的魅惑,他看着步惊鸿丝毫未加动容的脸,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异样,她不觉得他像妖孽? “你替我穿上衣服,”银发男子看着步惊鸿,似笑非笑的说道,此时他的脑中极快的闪过一个想法,想要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解药,”步惊鸿却一分也不退让,依旧紧紧盯住银发男子。 “贱婢不要命了,”齐妃已经穿好衣衫站在步惊鸿的身前,恶狠狠,如同杀人的眼光看着步惊鸿,她方才竟然看见尊上眼中闪过的一丝光亮,这样异常的举动,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即便是尊上在与她云雨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冷漠如斯,这个贱婢何德何能,居然能讨得尊上一份如意。 “我和他的事,你站一边去,身为皇上的妃子,却与别的男子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真是替洛夜寒感到悲哀,”也不知为何,步惊鸿见齐妃这般,心中真为洛夜寒感到悲哀。 “你--”齐妃眼睛睁得圆圆的,恨意如同滚烫的沸水浇注在步惊鸿的身上。 步惊鸿照样回瞪回去,可是转眼间,她的腰上被一阵大力牵引,身体不受控制的撞在一具坚硬的怀抱中,鼻息间飘荡着一股女人的胭脂味,步惊鸿心中一慌,抬眼就见到了一双充满阴霾的褐眸。 “你喜欢上洛夜寒了,”阴森的语气,就像深夜站在满是坟堆的树林,森冷而惊恐。 “放开我,你这个妖怪,”步惊鸿想到自己经历的噬心之痛,怒意就令她控制不住,身体被人禁锢的无力反抗,让她口不择言。 妖怪一词,步惊鸿分外清楚的感受到腰上的手臂一紧,接着浑身就像罩在寒冬腊月中,抬眼便看见了男人眼中浓浓的恨意,伴随着一层幽幽的阴森,微微张开的红唇,露出雪白锋利的牙齿,似乎要一口将步惊鸿的颈脖咬断。 此时,没有人敢开口,步惊鸿也被银发男子的暗沉神情怔住,只能挣扎着逃出男子的禁锢。 却不想,步惊鸿的眼前出现一抹银白的发丝,接着系在脑后的长发被人狠狠的抓住向后扯,迫使着她抬起头,看着男子阴冷的面容,步惊鸿咽了咽唾沫,强装镇静的说道,“你……要做什么?” 第五十二章 别惹怒本尊,后果你担待不起! 瞬间,男子低下头,一口就咬住步惊鸿的唇瓣,霎时一股腥甜的味道,就在两人的唇齿间蔓延,接着步惊鸿便感觉到男子的嘴正在不停的吮吸伤口,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破裂的唇瓣溢出,被银发男子吞下。 男人的另一只大掌用力的揉捏着步惊鸿的身体,一下重过一下,带着恨意的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婢,是谁给了她胆子,竟敢忤逆他。 步惊鸿只觉嘴上火辣辣的疼,头皮一阵发麻,男人的大掌紧紧的拽住头皮的发丝,微微一动,一阵钻心的痛蔓延,此时的她像极了任人宰割的牛羊,羞辱的感觉令她油然而生,张开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想要反击,却不想让男人得了空,灵活的舌头顷刻蹿进了步惊鸿的嘴里,四处扫荡,一个地方也不放过,男人狠利的动作就像一头凶猛的野兽,长驱直入,舔舐着女人的喉咙深处。 齐妃第一次见到尊上吻一个女人,心中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尊上对这个宫婢不一样,他还吻上了贱婢的嘴,心中一慌,隐隐在脑中回荡着,尊上莫不是对这个女子有了情? 她的手指不断的弯曲,尖细的指甲深深的扣在手心,带着恨意的瞪着步惊鸿,却又不敢说话,她怕一旦她开口便会惹得尊上不悦,她爱尊上,她不能没有尊上,即便是尊上当着她与这个贱婢纠缠,她也不能有半句怨言,她就是这么一直卑微的爱着尊上。 步惊鸿的味道令男人沉迷,他一时也忘记怀中是一匹还未训练的野马,稍微一松懈,就让步惊鸿得了空,不甘心被人当成玩具的怒意,让她紧紧的闭合牙齿,顿时腥甜的味道再一次浓烈起来。 银发男子不是他的舌头闪躲及时,肯定会被这只野猫咬断,从未被人挑战过的傲娇,令他怒眸一暗,褐色的眼眸就像一处幽暗的古井,深深的纠缠着步惊鸿。 步惊鸿以为男子松开她便是安全,双脚还未退开一步,便看见男子将舌头在嘴里动了动,红唇染上一抹鲜红的血,给他平添了几分邪魅。 银发男子垂下睫羽,又顷刻抬起眼眸,大掌一捞,将步惊鸿再一次禁锢在怀中,还染着血丝的唇瓣微微一动,低沉的嗓音直蹿进步惊鸿的耳里,“找死!” 接着,步惊鸿颈上跳动的脉搏一阵剧痛,隐隐感觉到动脉里的血渗出,被人吞进了肚子,吸血的森然冷意,从背脊一直蔓延到头顶,步惊鸿觉得身边站立的是一个吸血鬼,感觉到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在不断的被银发男子吸进嘴里,血液流出的声音隐隐作响。 昨夜,步惊鸿才挺过残月的侵蚀,本来身体就弱,又被男子吸取不少血液,有些头重脚轻,踮起的脚尖一软,双腿直发颤。 “别惹怒本尊,后果你担待不起!”银发男子落下这话,便松开了步惊鸿的手,看着一便脸色变的齐妃,说道,“她必须活着。” 齐妃心中一痛,尊上居然没有杀了这个忤逆他的宫婢,言外之意还让她护着她在皇宫里的安全。 “起来,给本尊着装,”银发男子盯着倒在地上的步惊鸿,吩咐道。 步惊鸿抬眼狠狠的瞪了银发男子一眼,敢怒不敢言,方才的事令她心有余悸,实务者为俊杰,步惊鸿没有办法,在你不够强大的时候,服软是唯一的出路。 步惊鸿心有不甘的拿起石桌上的红衣长袍,来到银发男子的身边,项长身段,步惊鸿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替他穿上外袍,领口银色的麒麟图腾平添了几分男子孤傲之姿。 步惊鸿在整理红袍的时候,心却猛然一动,一股奇异的感觉在身体里萦绕,似乎这个动作做过很多遍,眼前的红色霎时一转,暮然想起当初在苗疆古墓里的一幕,也是这样鲜艳如血的红色,只是她记不得那个男子的容颜了。 方才男子吸取她的血液时,她的心竟然没有一丝反抗,这样的认知,令步惊鸿浑身一怔,这具身体的主人与这个红衣白发男子有着什么样的纠葛,她明明记得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养在深闺的女子,可是怎么会与这个自称本尊的人有牵扯? 第五十三章 最浪漫的事 “本尊很满意,这是本月的解药,”冥尊从大红衣袍里摸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放在步惊鸿的手中,红唇掀起,露出一丝邪笑,一双微微眯起的狭长双眸,发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步惊鸿将药丸收好,看了眼前红衣白发的邪肆男子,并不多言,脸上也没有任何感激之意,话不多说便要转身离去。 一边的齐妃看见如此一幕,气得火急火燎,冥尊是什么人,那是幽冥教中最令人敬仰,武功盖世,俊颜甲天下的男神,不但吻了一个小小宫婢,而且还主动拿出解药,她居然满脸的理所当然,大喝道,“站住,难道一点规矩也不懂,尊上给了你解药,让你免受毒发之苦,一句谢谢也没有吗?” “呵呵,”步惊鸿转身对着齐妃冷然一笑,眼中的蔑意丝毫不加掩饰,“我中毒全是拜他所赐,他给我解药理所当然,我不犯贱。” “住口!”齐妃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步惊鸿,咬牙切齿。 “本尊不喜欢你的伶牙俐齿,吃了亏,可别怨本尊不懂得怜香惜玉,”冥尊紧锁着步惊鸿的眸子微微眯起,看不透那双凤眸中所蕴含的意味。 步惊鸿心中冷哼一声,不想理会二人,便走出了假山,原本是想高高兴兴去找翠萍,却摊上这样的事,步惊鸿不生气,肯定是假。 她回到房间,打来水将自己彻底洗了一遍,想到红衣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夜幕降临,红红的烛火将整个房间照亮,步惊鸿拿出一本出宫买来的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外面已经漆黑一片。 突然,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步惊鸿抬眼,一身玄色长袍的男子屹立在门口,腰间的美玉在烛火下闪闪发亮,项长的身影,给人一种安稳之感。 “皇上来可是有事?”步惊鸿也没有对洛夜寒行礼,似乎自己的小房间被人闯进,有些不悦。可是她看见洛夜寒就想到了齐妃,顿时那股异样又压下。 谁说君王很享受,现在步惊鸿才发现帝王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乐趣,除了后宫女人多一点,但是条条款款加身,每时每刻提醒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后宫的女人空虚寂寞冷的时候,或许就不会那么以皇上为尊了。 “没事朕就不能来找你,”洛夜寒本是担心步惊鸿体内的毒,好心好意过来,却是得了她的冷脸,想整个天下,谁不是眼巴巴的盼着他去,也只有这个陋颜的固执宫婢,才这么视皇恩于草菅。 “皇上,请坐,奴婢给你泡茶,”步惊鸿今日心挺软,站起身就想为皇上泡茶。 “不必了,陪朕走走,”洛夜寒快步的来到步惊鸿身边,伸手就抓住步惊鸿正要去拿东西的手,幽深的眸瞳就像凝结了一层雾气,红红烛火映衬其中,闪闪发亮。 步惊鸿感受到手背上的温热,心中一怔,想要将手不知不觉收回,可是握住她手的大掌就像一把钢钳,根本就挣脱不了,她只好轻轻的说道,“皇上,这样于理不合。” “闭嘴,”洛夜寒也不知为何这般生气,这个宫婢三番四次的拒绝他,真是有胆。 黑眸一沉,心中升起一番波浪,想要发作,却又碍女子的身体微恙,只是拉着步惊鸿的手,加了几分力气,玄色衣袍在空中翻飞而响。 顷刻,洛夜寒就将步惊鸿拥在了怀中。 步惊鸿正想开口,却感觉腰上一紧,双脚脱离了地面,整个身体悬浮在空中,支撑她的仅仅是那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洛夜寒抱着步惊鸿从窗户一跃而出。 步惊鸿的脸上顿时出现好几条黑线,还真是与小说写的一样,有武功的人都喜欢翻窗而走。 两人踏风而去,夜风掀起两人的发丝,在空中纠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步惊鸿小心的看了一眼下面,顿时就伸手环住男人的宰腰,她恐高,也不敢看下面,只是将眼睛紧紧闭上,身体更是贴着洛夜寒。 软香在怀,洛夜寒清俊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低头看着怀中紧紧依靠的女子,薄唇微扬,笑意渐渐而生,“别怕,睁开眼,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美景。” 男人低沉的温润嗓音在耳,步惊鸿也变得胆大起来,颤抖的睁开睫羽。 脚下,黑夜俱静,一盏盏灯就像蜿蜒的银河,抬头一望,满天繁星,似乎手可摘星辰,弦月当空,似乎可触明月,步惊鸿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美,”步惊鸿望着天空轻轻的说道。 玄袍飞舞,洛夜寒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女子,也附和道,“是很美。” 步惊鸿却不知洛夜寒所言的美,并不是夜景,而是看着怀中女子恬适的笑容很美。 洛夜寒双脚停在一处空寂的地方,夜风吹得两人衣袍哗哗作响,“闭上眼睛。” 步惊鸿也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觉,百日里的一切沉重似乎已经远去,她也不知道洛夜寒故弄玄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闭上了眼,对于如此听话的步惊鸿,洛夜寒心情又飞扬起来。 洛夜寒拦住步惊鸿的腰,众生一跃,只听见耳边的风沙沙作响,风停物静,“可以睁开了。” 第五十四章 最浪漫的事二 “哇--” 步惊鸿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她的眼中全是欣喜,伸出手去抓漫天飞舞的小星星,一闪一闪,就像人在星球上,触手可碰的漫天星辰。 “好漂亮,”步惊鸿沉迷在眼前一片美丽的萤火虫中,笑颜如花绽放,萤火虫的点点星光,照亮了她恬静的小。脸,脸上由衷而发的喜悦,令一边看着她的人陶醉。 这个地方是洛夜寒无意发现,每次他心情不好,便会到这里来看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就像他的世界并不是一个人。 那日,冷毅在踏雪楼暗处却未曾发现她,想来是她并没有去,而且他已经见她两次毒发,毒发的时候,周围也未见有陌生人气息,想必是被人陷害,加之最近有了她的陪伴,他有些习惯。 “我抓到了,”步惊鸿手捧着一颗发亮的萤火虫,轻快的跑到洛夜寒的身边,然后在他的眼前松开手指,手中一颗明亮的小虫就从手中飞出,她既然不能将有些事告诉洛夜寒,那么她就让他心情好点,其实,自从他安排她当差,也觉得日子似乎没有那么难。 洛夜寒低下头,黑眸中,全是步惊鸿的影子,动若矫健的兔/子,娴静如同娇花照水。 步惊鸿的倩影,落在洛夜寒的眼中,竟是那么的美丽,就像一朵盛开在淤泥中纤尘不染的莲花,静谧而又美好。 他微微低下头,嗅着没有一点脂粉气味的步惊鸿,清新雅致的韵味,让他沉迷,不知不觉手臂就环上了步惊鸿的芊芊细。腰。 “皇上,你--”步惊鸿一惊,抬眼就望着近在咫尺的洛夜寒,瞳眸的幽深,深深的吸引住步惊鸿,开口正要说出的话,就像卡在喉咙一字也说不出,微微张开的红唇,一只纤长的手指挡住,噤声。 “叫我名字,”洛夜寒说出的话就像一颗小石子打中平静无波的水面,霎时就升起一层涟漪。 “皇上,你我身份有别,”虽说洛夜寒秀色可餐,可是要她喊皇帝的名字,一股异样,令她顿时清醒。 “身份是死的,人是活的,乖,听话,”洛夜寒哄着步惊鸿,十分的有耐性。 “皇上--”步惊鸿不依的挣扎,却是被洛夜寒伸出的手掌捂住了嘴,男人手心的余温在唇。瓣上传递异样。 “快说,否则朕就吻你,直到你喊了为止,”洛夜寒松开手,怔怔的凝视着怀中的佳人,漫天的萤火虫也不及怀中女子半分。 “皇上,”步惊鸿才刚说出,顿觉唇上一阵温热,脑中一闪,顿时就睁大了眼睛。 “叫朕的名字,”洛夜寒贴着着步惊鸿娇,倾耳低语,沙哑而富有磁性,就像细弦牵撩拔着步惊鸿的心。 “洛夜寒,”步惊鸿才说出,却又被洛夜寒以吻封住了嘴,一寸一寸诱导。 “夜寒,”男人的薄唇游走,异样蔓延。 “夜寒--”步惊鸿不受控制,温柔而出。 霎时,相四唇相贴,洛夜寒向怀中的女子诉说着他心中的琴弦。 第五十五章 好一副郎情妾意! 夜风吹拂着两人的衣阙,翠绿与玄色相交错,本是两种极为不相看的颜色,落在着徐徐凉风中,却显得十分的清幽雅致。 天地间,似乎只有他们二人傲立,难分难舍,两人的青丝缠绕,紧紧的纠缠。 忽然,步惊鸿的心一阵剧痛,就像被一只手紧紧的揪住,顿时,全身就像没有一丝力气,双腿一软,柳叶眉紧紧的皱起。 “怎么了?”洛夜寒本是沉浸热情里,唇齿相依,猛然发现怀中女子的异样,令他一怔,松开步惊鸿,让她平躺在怀中,修长的手指,直接搭上步惊鸿的脉搏,他担心是不是残月又发作了,看着怀中女子的难过,洛夜寒蹙起眉头。 “没事。” 洛夜寒松开步惊鸿,步惊鸿便觉得心不再痛了,此事她才想起那夜她做的梦,难道是那个步惊鸿在身体里作怪? 步惊鸿有心事,也没有欣赏美景的情调。 洛夜寒担心步惊鸿身体还未恢复,便抱着她飞回皇宫。 来时,两人还是心有异想,回去时,二人却有些心有灵犀了,步惊鸿将头贴在洛夜寒的怀中,聆听着男人心跳的节奏,脸上露出一阵笑意。 二人谁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股暧昧的红丝渐渐的爬上二人的心上,无形却又牢不可破。 洛夜寒抱着步惊鸿站立在房门外,洛夜寒的手却舍不得松开,“真想停留在这一刻。” 步惊鸿脸上一红,笑道,“明日你还要早朝呢。” “害怕朕是昏君,从此不早朝啊?”洛夜寒调侃而出,嗓音带着愉悦。 “不知羞,谁是杨贵妃了,”步惊鸿想也没有想,就开了口,顿时,脸上直冲鲜红的血,似乎轻轻一掐就能滴出血来。 “杨贵妃是谁?”洛夜寒故意说到,此时,步惊鸿也词穷了,杨贵妃与唐明皇可是正式的妃子与帝王,她与洛夜寒算什么,他都没有开口,就是带她去看了一场银河星空,她怎么就不矜持了呢? “快回去了,”步惊鸿只得伸手推拒着洛夜寒。 夜夜寒心中一阵高兴,看着红红的脸蛋,就像最美的挑花一般,淡淡一笑,“真不让朕送你进屋?” 这话从洛夜寒的嘴里说出,步惊鸿顿觉一股子的暧昧升起,就像很有“内涵”一般,又是娇羞,又是娇嗔,“走啦。” “是不是还少了什么没有给朕?”洛夜寒又开口说道,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步惊鸿微微张开的小嘴,意图显而易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什么?”步惊鸿对男人心思太空白,一时未明白,中了洛夜寒的奸计。 洛夜寒半个字未出,直接付诸行动,低头就掠获住女子娇小微启的红唇,一番水火相交的烈焰拥吻,唇齿间的每一处都被洛夜寒尝了个遍,津津有味,久久不分。 两人相拥的和谐画面,却落尽了一双褐色的眼眸,那双眸子变得越来越深幽,渐渐升起一蹙跳动的火花,一双节骨分明的手掌,不断的收紧,一抹戾气从身体里迸发。 她怎么能背叛他! 洛夜寒受不住步惊鸿的甜美,腹间一股灼热的热流凝聚,身体就像被干柴烈火烤着一般,让他不停的粗重呼吸,手掌抱着步惊鸿的地方,一阵炙热,变得不受控制。 步惊鸿已经忘却了今夕何夕,洛夜寒瞳眸一片深幽,宛若幽暗的古井,暗暗制住血液的烈焰焚烧。 “明日朕等你,”洛夜寒落下此话,伸手顺了顺步惊鸿的长发,心满意足的离去。 步惊鸿有些回不过神,今晚她是不是在做梦? 这样温柔的洛夜寒,似乎与心中所想的男神一模一样,步惊鸿不敢置信,愣愣的站在门口,看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忽然,一声带着阴鹜的男人嗓音传来,“好一副郎情妾意!” 第五十六章 冥尊驾到,饮血肃杀 “你来做什么?” 步惊鸿一转头,便看见黑暗的小道中走出一抹大红的身影,红衣翩飞,却未见其潇洒之态,反而彰显了一种令人感到心底发慌的戾气。 红色原本是一种极为喜庆之色,可是穿在幽冥教尊上的身上,却更为凸显了他暴、虐的性情,一张阴柔的脸,狭长的凤眸,更像是一抹以血奠基的狠利。 “本尊不来,怎么会看见这样一出好戏,”片刻,冥尊已经站在步惊鸿的身边,他的脸阴沉得可怕,似乎处于爆、劫的边缘,幽冷的凤眸,就像响尾蛇的眼睛,发出狠毒的光芒。 “这里不欢迎你,”步惊鸿强装镇静的说的说道,可是她的心中却是一慌,似乎升起一丝异样,这样的黑夜,又只是他与她二人,分明感觉到红衣男人内心的震怒,她应付不了。 “你是欢迎那个狗皇帝了,”低沉的嗓音,就像游走在忘川河畔,经受彼岸花洗礼后的幽冷与森然,阴阳怪气的调子让步惊鸿感觉到了一丝残忍,颈脖上被他咬上的痕迹,还历历在目,隐隐作痛。 步惊鸿想也没有想便是快速的逃离,她惹不起躲得起。 她滑溜得像一只鳝鱼,极快的速度便已经跑进了房门,可是她快,有人比她更快,她的手才放在门上,便觉虎口一痛,接着一阵幽香扑鼻,抬眼,一抹黑影已经站立在房门,接着他的手臂一挥,身后的房门就被立刻关闭。 黑,满屋的黑暗将他们两人笼罩。 可是,即便是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还是令步惊鸿看见了身前男子闪光的褐眸,就像一双狼的眼眸,幽幽的,露出一抹冰冷之极的森然。 “步惊鸿,本尊告诉过你,你是本尊的,难道不懂,还是非得逼着本尊了结了你,”冥尊低下头,带着寒气森森的褐眸盯着眼前之人,锁住那张有着红痕的脸,苍白的手指抚上步惊鸿脸上的红痕,似乎他已经看出这是什么印记。 如不是……他早就杀了她了。 如此幽深的褐眸,令步惊鸿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似乎她的一切,眼前之人也了如指掌,男人指腹上的冰凉,就像温暖被窝里突然让人放入的寒冰,透彻心扉得寒。 “你……出去,”步惊鸿浑身一颤,声音已经没有方才的镇静。 冥尊透过昏暗的光线,清晰的看见女子红肿的嘴唇,这副娇艳的神色,对于冥尊来说,想当然耳,他也不会忘记,刚才在过道上,两具相拥完美相配的身体,显而易见,她被别的男人滋润了。 一股自己所有物品被别人觊觎且染上污浊的愤怒油然而生,看着步惊鸿潋滟的红唇,挥手一扫,阴柔之气杜顿现,火红的长袍在空中哗哗直响,荡出一抹幽冷而又残忍的弧度。 步惊鸿浑身一轻,身体就像被一阵大风吹走,落下间,如同一道抛物线落下,她还来不及逃开,便觉一阵冷风迎面而来,接着身体上一重,一股幽冷的香气而至,已被冥尊压在身边。 步惊鸿一番挣扎,然,冥尊仅仅用一只腿便压住步惊鸿的反抗,一只手紧紧的捏住步惊鸿推拒的双手,高举在头顶。 此时的步惊鸿就像刀俎上的鱼肉,任由身上的男人宰割。 冥尊森寒的气息瞬间而至,带着恨意的啃咬随之而行,步惊鸿只觉得痛,薄唇似乎已经流出、血来,却又被男人立刻吸在嘴里。 步惊鸿害怕极了,不停的摇头,躲开,可是男人褐眸一冷,用着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下颚,狠狠的折磨着步惊鸿的红唇。 霎时,一个又一个的伤口在冥尊的白齿下增加,原本被步惊鸿遮掩的伤痕,此时又被冥尊啃咬开来,血,满嘴的血腥味,却未曾令冥尊收敛半分,反而是更加…… 步惊鸿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一颗颗豆大的水珠就像洪水泛滥,止也止不住。 晶莹的泪珠滑落脸庞,掉进身后的床榻上,留下一抹伤心的湿痕,冥尊没有怜香惜玉,依旧我行我素。 封闭的房间里升起一丝腥甜的气味,清晰的听见男人重重的呼吸。 步惊鸿的手指弯曲在头顶,不知何时,双手已被男子松开,却已经没了力气,身、上的男人则沉浸在美妙之中…… 第五十七章 冥尊驾到,饮血肃杀 步惊鸿的心中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异动,控制着步惊鸿不要去反抗,她眼角的泪水就没有停止,可是身体却反抗不能,这样的困境令步惊鸿分外不安,男人褐色的瞳眸看见他留下的印记,一片幽深,心中的怒气已经去了一半。 冥尊身体传出一阵一异样,本是惩罚身边不听话的女人,却出乎意料…… 他本就是随性之人,想要什么得到便是,何苦在意,可是为何他的心中竟生出几分迟疑。 一想到步惊鸿的厌恶,冥尊也停下了动作,一甩红袍,便从步惊鸿的身上站起,他也想不透,为何会一时心软,但是既然已经离开,便不再去细细研究为何,他认为大概是这个女子还未达到他想要的女人要求,他可是十分挑食的。 “哼!本尊今日就饶过你,再有下次,本尊一定撕了你!”冥尊落下这句狠话便大步离去。 步惊鸿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的白色帷幔,泪水哗哗的直流,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这个古代,莫名其妙的变成宫婢,好不容易遇上一件令她开心之事,却又惹上什么尊的大魔头,她到底是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今生却要生活在这种水生火热之中。 过了好一会,步惊鸿才停止了哭泣,从屋外打来一桶冷水,将自己丢在浴桶里,狠狠的洗了个遍,似乎要将大魔头的气味清理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步惊鸿不停的搓洗着身上大魔头留下的红痕,都渗出血来,才罢休,冰冷的水令步惊鸿分外的冷静,转眼间,她就想到了身体的异样,这次她捕捉到了。 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心仪的男子竟是大魔头,而自己却有些喜欢洛夜寒,身心不统一,每每都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情。 今日,她差点被大魔头欺负了去,不行,她不能坐隐待毙,她不能让她控制这具身体,于这种怪异的现象,步惊鸿却理不出头绪。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家传的盗墓手记里记载的一段话,灵魂穿越也是受到了古墓中地理与磁场的吸引,地球移动到北纬三十度后,一切灵异的事情也可以发生,比如异时空的灵魂交换,可是为何这具身体的灵魂藏在身体中却没有离去呢? 步惊鸿再一次沉思,猛然间醒悟,难道是身体的主人冒着魂飞魄散的举动,将自己一抹意念存在了身体中,只要这具身体做出违背她心意的事情,便会捏破心脏,同归已尽。 步惊鸿当时看到这段的时候还觉得好笑,可是如今细细想来,她真是给遇上了。 那么,现在她最要紧的便是找出这具身体里存在的意念到底是什么? 步惊鸿穿上寝衣躺在床上,仔细回忆着怎么样才能完全控制住这具身体,可是……就是想不到。 夜渐渐深了,可是她却了无睡意,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又是,那个一模一样的女人,依旧那副趾高气扬之态,她警告步惊鸿休得耍什么花样,大不了同归已尽。 步惊鸿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已是天亮。 简单的梳洗一番,遮掩住伤痕,便去御书房值班,由于昨夜睡得不好,今日脸色十分难看。 步惊鸿将洛夜寒喜欢的龙井放在桌上,正要缩回手,就被洛夜寒抓住,黑眸锁住步惊鸿,“昨夜没有休息好?” “恩,”步惊鸿点点头。 洛夜寒从座位上站起,拉着步惊鸿,不由分说的将她带至后面的软榻,双手压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软榻上,俯视着步惊鸿,说道,“你睡会。” “皇上,不可,”步惊鸿立刻从软榻上站起,可是洛夜寒微微使力的双手,极快的一动,步惊鸿又坐回床榻,“好好休息。” 说完,洛夜寒便将步惊鸿的双脚放在软榻,还替她盖好被子。 步惊鸿确实很困,呼吸着淡淡的龙涎香,室内温度适宜,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洛夜寒坐在床榻边缘,凝视着步惊鸿,不知为何,他觉得步惊鸿脸上那道红痕似乎淡了不少。 第五十八章 皇上吃她剩下的菜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惊鸿睁开眼睛,入目全是一片陌生,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忽然想到这是洛夜寒御书房的里间,立刻从软榻而起,微微整理下衣衫,便走出,此时洛夜寒正在批阅着奏章,严肃认真,黑眸未抬,却说道,“醒了。” “我睡了多久?”步惊鸿看着书桌上的沙漏,心中一怔,没想到她这一睡就是三个时辰。 “去把饭吃了,朕想着你这会也该醒了,已经命人热了一遍,如今饭菜热度刚好,”洛夜寒从奏折中抬起黑眸,看着步惊鸿隐约带着一丝笑意。 “皇上吃饭没有?”步惊鸿接着便是一句,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关心有些过头,顿时又不好意思。 “没吃,”洛夜寒回道,步惊鸿心中一怔,他不会是在等她吧。 “朕陪你一起用膳,”洛夜寒说着便从龙椅上站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来到步惊鸿的身边。 两人坐在桌边,步惊鸿揭开盖子,看着精致可口的膳食,顿时一阵胃口大开,替洛夜寒舀了一碗饭后,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步惊鸿的吃相一点也不家闺秀,只要看起来爽口的,皆是大口大口的吃,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步惊鸿一下就吃了两碗饭,而坐在一边的洛夜寒却是一筷子也没有动,只是黑眸盯着她。 好一会儿,步惊鸿这才发现了异样,疑惑的问道,“皇上,不饿?” “秀色可餐,”洛夜寒隐隐带笑的看着步惊鸿。 步惊鸿夹着菜的手一顿,这才发现自己夹的菜很多,有些粗鲁了,脸一红,缓缓将筷子里的菜放进碗里,一起合着白饭吃完,放下了筷子。 此时,步惊鸿才发现自己已经将一桌子的菜都吃了一大半,剩下很小一部分,而洛夜寒碗里的饭还一点没有动,步惊鸿看着洛夜寒,有些腼腆的说道,“我去另外端些食物来?” “不必,”洛夜寒话音刚落,便就着剩下的菜,将饭吃了。 皇上吃她剩下的菜,居然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这样的想法落在步惊鸿的心中,就像波纹一般,在心中荡漾开来。 饭后,洛夜寒去批阅奏折,步惊鸿无事可做,便在洛夜寒的书架上看看寻寻,找出一本书,认真的看了起来。 御书房里,十分的安静,步惊鸿因为脚站累了,倚着书架,就地而坐,全神贯注的看书。 夜明珠灼灼生辉,二人相互不打扰,却又显得十分平和。 当洛夜寒批完最后一本奏折,抬眼便看见已经入神的步惊鸿,举步来到步惊鸿的身边,“我以前也喜欢这本书。” 洛夜寒在步惊鸿的身边席地而坐,拿过步惊鸿手中的书,翻到一个页面,开始侃侃而谈,流利的话语,从他的嘴里吐出,步惊鸿不相信他能够背诵完整本,便又将书抢回,翻到靠近末尾的几页问道。 然,回答步惊鸿的依旧是与书中一模一样,步惊鸿如此反复,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洛夜寒确实很厉害,居然会背完整本书。 当然崇拜洛夜寒的时候,步惊鸿也在心中感到一丝忧伤,她也是经过寒窗苦读的,能够明白个中的心酸,可是面对一个帝王,又不知他的童年是如何度过,想必也是十分辛苦吧。 步惊鸿怔怔的望着洛夜寒,他岂不明白步惊鸿所想,只是他是主宰着江山的帝王,怎么能接受一个女子的同情,黑眸又恢复了清明,淡淡的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却未曾想到,步惊鸿拉着洛夜寒的手便跑出御书房,簌簌的夜风在耳畔吹过,洛夜寒不知道步惊鸿要带着他去哪里,只是由着步惊鸿牵着他向前跑。 第五十九章 人比花娇 步惊鸿带着洛夜寒一直跑,一直跑,直到气喘吁吁步惊鸿才停住了脚,呼吸平稳后,才抬起头看着洛夜寒。 两人来到了碧水湖畔,月光下的湖面,一片清亮,嶙峋的波光荡漾,夜风吹来,扫却了白日里的热气,一阵凉爽。 “你带朕来这里干什么?”洛夜寒毕竟还纠结于方才步惊鸿眼中的一抹怜悯,他是帝王,就必须过着与常人不一样的童年。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步惊鸿此时却调笑开来,她当然看出方才洛夜寒眼中极快扫过的一抹受伤,想着幽默的言辞而化解开两人间升起的怪异。 “笑话,朕会怕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洛夜寒淡淡一笑,俯视着身边正在寻找什么的步惊鸿。 “哈哈,终于找到了,”女子开心的话语刚落,立刻就挥手一丢,立刻挨着洛夜寒最近的湖面上叮咚一响,接着一大团的水花溅起,好些水珠落在洛夜寒的身上。 “皇上,变成落汤鸡了,哈哈,”玲珑的咯咯娇笑声回荡,夜色中的一抹翠绿发出一阵光芒,进入洛夜寒的鹰眸中。 洛夜寒一撩衣袍,甩出身上的水珠,看着步惊鸿的眸子一阵变幻,露出一抹异于帝王的淘气。 此时的他似乎也回到了年少的天真日子,洛夜寒捡起一块石头对着步惊鸿就丢了过去,又是一阵水花四溅,步惊鸿的头上、身上满是水,比洛夜寒狼狈多了。 “洛夜寒,你--”步惊鸿见洛夜寒又捡起一块石头,顿时也不说话,两人就在上弦月的夜中,你来我往的捡起石头打着水仗。 最后,还是步惊鸿落败,浑身就像打湿了羽毛的小鸡,走一步,身上还滴水,洛夜寒看着如此可爱的步惊鸿,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在夜中回荡。 步惊鸿看着洛夜寒由衷发出的笑意,心中一怔,似乎被什么牵引了一般,一双大眼愣愣的盯住月华下的洛夜寒,清俊,优雅,俊美无俦,都不能形容洛夜寒一笑间的风华。 “你笑起来真好看,”步惊鸿真心的说道。 “那朕以后只笑给你一个人看,可好?”洛夜寒温柔的目光落在步惊鸿的脸上,步惊鸿觉得脸上一热,两团红晕袭上脸颊,就像熟透了的蜜、桃,等待着身前男人的采摘。 “苏苏,朕今日很高兴,”洛夜寒的手环住身前娇小的步惊鸿,轻柔的话语落在步惊鸿的耳里,一阵甜甜的感觉从心口向四肢蔓延。 “苏苏,你让朕感受到童年的快乐,那么朕也回你一个,”接着洛夜寒就抱住步惊鸿的腰肢像湖泊中飞去。 洛夜寒的双脚在湖面上一点,接着便飞身抱着步惊鸿落在一团荷叶上,金丝履上未曾打湿半分,步惊鸿有些惊讶的看着脚下,人在水中央,四周全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宁静而有美好。 “夜寒,我们会不会掉下去?”步惊鸿还是有些怕怕的,但是却又想要尝试弯下腰去触碰水面的清凉。 “放心,有朕在,”洛夜寒的一句话打消了步惊鸿的怯意。 步惊鸿的纤腰扣在洛夜寒手中,她放心的向后弯下腰,异于常人的柔软,令她半身弯曲在湖面上,双手轻轻的拍起湖水,一层层晶莹的水珠从女子的手中滑落,滴在湖面上,“夜寒,我摸到月亮了。” 淘气的声音,伴随着女子柔柔的动作,洛夜寒黑眸一阵幽深,手中细细的腰肢,他真不敢使力,怕一个用力折断了。 “朕送你的礼物,可喜欢?” “喜欢,”步惊鸿弯下的腰,摘下一朵睡莲,起身,顿时两人的呼吸中袭来一股清新而又自然的莲花香气,淡淡的,却是十分沁人心脾。 洛夜寒俯视着怀中的女子,人比花娇。 第六十章 花前月下 夜色美,怀中的佳人更美。 罗夜寒缓缓地低下了头,轻柔的吻就像一片羽毛在步惊鸿的唇瓣掠过,留下一股香气,在两人间不断萦绕。 步惊鸿就像触电一般,浑身一颤,滚烫的热流在四肢流窜,最后在心间上汇聚,这样的感觉是陌生的,且充满神秘的。在现代,步惊鸿从未谈过恋爱,且不懂男女之间复杂的情事,一直沉迷在探索与文学间的单纯心思,难免对爱充满幻想。 如今,眼前站着一个冷峻的男子,还为他做出这样温柔的动作,说心中没有一点感觉那是假的,问世间,有谁能够面对一个懂浪漫的酷酷男人,没有一点暧昧的? 步惊鸿娇羞的低下头,清俊的月色照亮了女人白里透红的脸蛋,长长的睫羽在眼睑上留下两道美丽的剪影。 如玉的光芒就像一层雪白的纱衣铺就在步惊鸿的身上,如同一道流光,令洛夜寒有片刻的失神,瞬间又恢复清明,微蹙的眉头一紧,却又舒展开来。 “我送你回去,”洛夜寒又恢复一贯的面无表情,他脚尖一点,便极快的落在岸上,松开步惊鸿的纤腰,后退几步。 回去的路上,两人无言,洛夜寒也没有像以往一般两人之间还有一些亲密的举动,他将步惊鸿送在房门外,便离开了。 步惊鸿站在门口,看着男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心中涌现一丝,似乎是名为失落的感觉。 夜里,步惊鸿辗转在床,无法入睡,脑中不停的回想着夜色下两人在水中的唯美画面,还有洛夜寒离去时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异样似乎要破茧而出,但是她却又害怕,想要努力压制。 洛夜寒回到御书房却并没有入睡,拿着兵书看,黑眸却是一片深幽。 而此时的后宫里,却因为两人的举动,在这个后宫里却掀起了轰然大波。 翌日,步惊鸿刚熟悉完毕,一个陌生的宫婢,便来到步惊鸿的房门外,敲响了门。 “叩叩--”这么早,是谁找她呢? 步惊鸿疑惑的打开门,一看,一位穿着蓝色宫装的女子,年约二十左右,打扮偏于成熟,满脸全是漠然,她不待步惊鸿开口,便说道,“你就是苏宫人。” 步惊鸿点点头,那人却不待步惊鸿说话,便又说,“跟我走。” 来人很是冷漠,说完自己的意思,便转身往回走,步惊鸿仔细回忆着后宫中嫔妃们身边的宫婢,却并没有找到任何的信息,眉头微微蹙起,脑中一闪,暗自猜测,不会把,难道这人是太后身边的宫婢? 步惊鸿看着前面端庄的宫婢,再一次觉得此人便是,秋景深得太后喜欢,而且处事也十分沉稳,今日一见,恐怕就是秋景姑姑了。 “秋景姑姑,有礼了,”步惊鸿想不出太后寻她何事,在宫中的几年里,她也知道太后不问后宫之事,今日却为何要见她,寻思着,从秋景的话语里寻到一丝痕迹。 “见你还算懂事,且告知你,太后不喜人媚主,”秋景落下此话,便不再多说。 而身后的步惊鸿听见此话,心中一怔,她本是打算探寻一二,却没有想到秋景竟好意提醒,听到这里,步惊鸿便知道太后找她所谓何事。 步惊鸿又蹙起眉头,这个秋景为何会帮她? 她还没有想到,却已经来到太后的寝宫了。 “苏宫人,面子挺大,让太后等这么久,”步惊鸿的脚刚踏进宫殿,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传出。 步惊鸿抬眼一看,三堂会审? 端坐于上位的太后,直直的盯着她,眼中发出的冷意森然,而四周皆是洛夜寒的后宫嫔妃,无一缺席。 第六十一章 见太后 步惊鸿敛下眉眼,平静的来到太后身前,跪在地上,双手平举于额前,低下头,说道,“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端坐高位的太后只是在步惊鸿进门的时候,淡淡的扫了一眼,如同死水一般的眸子,并未有任何的波澜,平静的端起木桌上的茶,杯盖在杯弦上,磕了三下,红唇微微嘟起,吹了吹,轻轻的咀了一口,带着黄金护甲的三指呈兰花状,茶杯放回木桌上,整个过程并无一丝异常的声音发出,任何一个动作,堪称完美。 昨夜,惊动太后的齐妃,欣美人,梦嫔,此时也只能眼看着太后,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虽然太后不过问后宫事情已有好些年,就算是惯于唇舌的欣美人一见太后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心中也是一阵发憷,即便心中是如何的讨厌步惊鸿,想要在太后面前,再一次说些什么,可是见太后那双黑沉沉的眼眸,也不敢发出任何一个字。 一时间,偌大的乾寝宫,没有一点声音,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步惊鸿早就料到会得到太后的为难,心中也不急,只是静静的跪在坚实的光滑石板上,膝盖有些疼,眉眼斯纹不动,太后仅是看见一个黑黑的头顶。 半响,太后抬眼扫了众人一眼,才淡淡的开口,“抬起头来。” 太后阅人无数,方才已见到步惊鸿的面容,并不是倾国倾城,脸上还有一道红痕,按道理,这样损坏容颜的女子根本不能伺候皇上,想到秋景的禀报,心中已是了然,她本是恨妩媚惑主的女子,原本以为这个宫人生的如何的美丽,却并没有想到她只是一个残次品,心中的怒意也淡了不少。 但是,经过她的观察,这个宫人的心性倒是坚韧,太后眉头一蹙,这样的脾性,又令她想到了不愿意触及的过去,心中一沉,看着步惊鸿的脸色变了变,本是死水沉寂的眼眸,已是波浪荡漾。 忽然,太后手掌一拍桌案,惊声而起,“大胆,竟是如此残颜,伺候皇上,有辱圣颜,其罪当诛。” 此话一出,大殿里的人们,心思各异,洛夜寒的妃嫔当然是一片欢喜,最近皇上因为这个丑女,已经冷落她们很久了,而且昨夜皇上居然还为了这个女人,大肆浪漫,对于贪慕洛夜寒的女人而言,眼前的这个女人确实危害到她们的荣宠了。 秋景平静的看了步惊鸿一眼,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执行命令的嬷嬷则开始向步惊鸿靠近,经历沧桑的脸上,因为执行罪行过多,脸色有些暗沉,一双双老眼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是遇到了惊险刺激的事情。 深宫沉沉,人心叵测,没有一丝乐趣,再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罪罚,心已经有些些变态,只要有人可以折磨,心里便生出一抹兴奋。 眼看着心里变态的老嬷嬷就要夹住步惊鸿的双臂,却在此时,步惊鸿抬起头,双眼平静的看着太后。 岁月是朵彼岸花,太后年轻的容颜已不复存在,即使隔着如此的距离,也能看清她脸上刻下的痕迹,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鼻梁挺直,双眼微陷,依旧彰显着一股不可一世之态。 “太后娘娘,奴婢不服,”步惊鸿铿锵有声,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里。 齐妃看着步惊鸿,心中一片冷笑,真不知这个女人是勇气可嘉,还是胸大无脑,向太后求饶兴许还有一线生机,却出言不逊,倒是死的干净了。 齐妃本是打算步惊鸿受到惩罚后,才相救,到时,她不但可以向尊上交代,也可以卖给步惊鸿一个人情,如今看来,她是自取灭亡了。 也罢,太后要她死,爱莫能助。 太后浑身一怔,皇家威严被质疑,顷刻脸就黑了,薄唇一动,鼻孔舒张,似乎正要说出一袭话来,却没有想到步惊鸿又开了口,“奴婢原本也是清秀佳人,现在却是落得如此面目全非,这确实并非是奴婢所愿,这副陋颜,奴婢自当自刎于世,却不想得到皇上怜惜,是皇上告诉奴婢,容颜并不是第一,心美才是最重要,奴婢才活在这个世上,好好照顾皇上。其实……,皇上很孤单,国家大事奴婢不懂,但是奴婢只是想着要皇上开心,过一回无忧无虑的童年。” 第六十二章 夜袭 步惊鸿说到这里,心有戚戚焉,眼中蒙上一层薄雾,隔着万水千山看着太后。 这样的眼神,对于皇家本是奇耻大辱,但是对于太后,这个并未分给洛夜寒半分母子之情的母亲,确实有几分动容的。 岁月是朵双生花,先帝走后的的头一两年,太后从嫉恨到思念,可是后几年,却开始频频想起洛夜寒,却记不起洛夜寒的童年,似乎洛夜寒转眼已经长大。 虽说,昨晚,洛夜寒的举动,确实有违了皇上威仪,但是对于一个母亲,她知道皇儿喜笑颜开,原本以为毫无波澜的心,也变得有些柔软,她毕竟是一个母亲。 两个执行的老嬷嬷,双手已经压在步惊鸿的臂膀上,带着步惊鸿向外走,步惊鸿依旧没有半分求饶,仍然看向太后。 秋景看了看太后,她似乎还沉浸在旧事中,以往冰冷的脸上,如今已是一片松动,露出一抹沉思,秋景放在衣袖的双手动了动。 眼看着,步惊鸿就要被押大殿,却未曾想到,太后开了口,“慢!” 两个嬷嬷押着步惊鸿转过身,看向太后,秋景也低下了头,松开了眉头。 “放了她,”太后看了两个嬷嬷一眼,才看着步惊鸿说道,“本宫今日就免了你死罪,活罪难饶,本宫便让你尽心伺候皇上,如有违背,乱仗打死。” “太后娘娘--”欣美人不甘的开了口,刚说出四个字,便收到太后一记冰冷至极的眼神,浑身就像在大热天里浇下一盆冷水,立刻闭了嘴,却还是不甘心的狠狠瞪了步惊鸿一眼。 齐妃,梦嫔见到这样情形,顿时也不敢再有异议,当然心中对步惊鸿又多了好些愤恨。 “谢太后娘娘不杀之恩,奴婢一定会尽心伺候皇上,”步惊鸿挣开老嬷嬷的双手,对着太后磕了个头,俯身在地。 “起吧,”太后便难得在看她一眼,扫了在座嫔妃一眼,想到为国事烦忧的皇儿,骡子黛所画的淡眉一蹙,便又说道,“是该为皇儿选秀了。” 一句话落下,大殿里除了步惊鸿,其余嫔妃就像炸开了锅,心中一怔,完全没有想到,本是给步惊鸿挖一个坟墓,到了最后她非但没有得到惩罚,反而还招来许多敌人,真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晚饭后,御书房。 洛夜寒正看着奏折,忽然随伺太监陈公公走了进来,磕了个头,低头说道,“启禀皇上,太后娘娘求见。” 洛夜寒从奏折中抬起眼,淡淡的说道,“有请。” 很快,太后便从大殿外走进,端庄的仪容还是一如洛夜寒小时候的记忆,她来到洛夜寒的身边,不习惯母子亲热,声音微凉,“皇上。” “母后驾到所谓何事?”洛夜寒看着太后,站起身,却也未有几分热络。 “皇儿,你是不是还在怨怪本宫对你的淡漠?” “母后,已经过去的事情,朕不想提及,母后,多日不问事实,今日来所谓何事?” “咳咳--”太后咳嗽两声,掩饰心中的失落,直直的看着洛夜寒,说道,“偌大后宫没有一人掌管于国不利,如今后宫嫔妃心胸狭隘,本宫想为皇儿选秀,重新召些女子进宫,伺候皇上。” “朕觉得如此甚好,女人不是多多益善便好。” “皇儿,如今你刚登机不久,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历来后宫便是钳制前朝的最佳办法,不能违背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太后依旧坚持说道。 “母后,你就是这般看不起朕一定能处理好前朝之事?”洛夜寒心一凉,最近朝中大臣频频上书,要他选秀,都被他压下,却未曾想到多年不见他的母后,今日来看他却只是为了让他选秀? 太后看着洛夜寒微变的脸,脸上一番跳动,却还是坚持说道,“皇儿,后宫不可一日无后。” 后宫不可一日无后,好一句冠冕堂皇的言辞,洛夜寒心中一冷,就像最为亲近之人赠予的寒冰,有种说不出的薄凉萦绕,到最后,他只是说了简短一句,“朕选秀。” 太后走后,洛夜寒心中就像压抑着一块石头,根本无法静心,放下奏折,走出寝宫。 辗转于皇宫甬道,他屏弃左右,不知不觉再一次来到了荷花池,见着一朵朵盛开的洁白莲花,洛夜寒再一次想到了从小陪伴他的月贵人,灼灼生辉的如月色般清丽的莲花,就像看见了月贵人的脸,目光有些柔软。 忽然,洛夜寒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有些紧张,空气中飘荡着危险,隐隐警觉一股冷意侵袭,不过一眨眼的时间,门面上就迎来一把明晃晃的利刃。 洛夜寒低下头,才躲过快剑,忽然又是一记剑锋扫来,洛夜寒躲避有点吃力,能够在皇宫中行刺,武功必定不差,黑衣蒙面人又是一记扫腿,洛夜寒跳过,头上又是一剑刺来,眼看着就要刺中身体。 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身边一个黑影窜出,挡在了洛夜寒的身前,只听见噗呲一声,剑锋已经刺进肉里,一股血腥味在空中飘散…… 第六十三章 受伤 洛夜寒并未看清眼前之人是谁,鼻息间飘荡而来的香气,令他眉头一皱,伸手便接住软软到地的身影,黑衣人听见四周传来的脚步声,黑眸扫了一眼,立刻后退两步,手腕一动。 “噗----”一声利刃划开血肉的声音极快响起,步惊鸿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痛,神智恢复了清明。 方才步惊鸿正准备休息,却不想鼻息间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接着神智一片模糊,就像一个被人操纵的傀儡,来到了荷花池,只见一只沁凉的利剑刺向玄色衣衫男子,她的身体便不由自主的扑了上去,接着便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痛在胸口蔓延,就像心头血被利刃强力挤出,嘴里一甜,喷射而出,身体就像断线的风筝,向后倒去。 洛夜寒黑眸一怔,“来人,传御医----” 洛夜寒黑眸落在步惊鸿胸前不断扩张的湿黑印记,从未有过的慌张顿时出现,手放在步惊鸿的伤口上,瞬间手心就感觉到一股黏湿的异样,万年不变的眸子,隐隐出现了几分急躁。 “有刺客,保护皇上!”由远而近的侍卫喊声在皇宫里回荡,一个个戎装代发的侍卫,虎虎生威的向荷花池跑来。 步惊鸿胸前的痛似乎已经变得没有知觉,快要昏迷间,隐约看见黑衣人露在外的眸子一亮,似乎怀着某种目的的笑,就像一只千年狐狸,狭长而又诡异。 接着,步惊鸿便陷入了昏迷中。 黑衣人见四周围来的火把,顿时便一鼓作气,众身飞离,转眼间,已经站立在百米外。 当侍卫赶到的时候,黑衣人与洛夜寒影卫交手,看不清几人的身影,忽然,一个影子摆脱众人离去,大批的侍卫不停在皇宫里寻找。 洛夜寒黑眸深深的看了一眼黑衣人,再看看怀中的步惊鸿,手一顿,脑中重复着方才黑衣人看着步惊鸿倒下时,露出的笑意,这样的感觉令洛夜寒十分不悦,仿佛步惊鸿与整个黑衣人有着莫名的关联。 难道说步惊鸿是为了得到他的信任而以身挡剑,转而一想,也不合理,为了得到他的信任,即便是死也要试试,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她是为了它而来? 洛夜寒的黑眸一片深幽,看着怀中的步惊鸿顿,手在她的伤口上动了动,顿时湿湿的腥味就越发浓烈,便抱起步惊鸿向皇宫。 他将步惊鸿放在室内的软榻上,血肉翻飞的伤口,竟是挨着心脏,洛夜寒的眸子又是一阵幽深,接着便传来了御医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去医治病人,”洛夜寒站立在不远处,看着步惊鸿的容颜若有所思。 夜明珠的光芒万丈,将整个大殿照亮如白昼,也使洛夜寒清晰的看见步惊鸿脸上那道血痕,竟是有些淡了,这已是第二次看见这样的情形了,剑眉微蹙,一直也没有放过步惊鸿的脸,除却那道血痕,隐隐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可是一时又想不起。 “启禀皇上,苏宫人胸口的伤太深了,刺破了心脏边缘,重度昏迷,死血已经封闭了整颗心,能不能救活,微臣实在没有把握,”洛夜寒看着步惊鸿毫无血色的唇,脑中又出现她“奋不顾身”的一幕,冷冽的说道,“必须救活。” “微臣尽力,”御医盯着洛夜寒眼中的凌厉,瞬间额头上就渗出一股冷汗,也顾不得擦拭,又来到不惊鸿的身边,紧紧皱着眉头,双手一刻也没有停下。 昏迷中的步惊鸿,胸口痛得厉害,想要挣扎,却又一点也动不了,心脏的位置,似乎有着一双锋利到极致的爪子,不停的撕扯着心脏,有什么东西似乎要冲出…… 第六十四章 和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惊鸿就像痛了一个世纪。 期间,她一直动不了,意识却十分清晰,心脏里就像关闭了一个物体,一直在寻着出口,痛一阵盖过一阵,步惊鸿觉得是不是在有人在剜她的心。 最后连灵魂也痛了起来,她想要摆脱却挣脱不开,终于在一根近乎于心脏的血管断裂的痛传来时,步惊鸿再度陷入了昏迷。 几天后,步惊鸿悠悠转醒,费力的睁开眼睛,头顶一片精致的帐幔,做工十分考究,是难得一见的湘绣,如此华丽的一幕,让步惊鸿觉得是不是到了天堂,以往沉重的胸口变得一轻,似乎一股什么东西在心脏里消失,人变得轻飘,难道她真的死了? “醒了?”此时,一个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步惊鸿一怔,脑中的记忆如同洪流一般,瞬间填满了空白,当她看见洛夜寒时,总算是明白,她没有死。 “嗯,”嘶哑而又破碎的嗓音,甚比年迈的老妪。 “渴--”步惊鸿刚说完,顷刻,一个男人的手便环过她的腰身,微微使力,将她扶了起来,接着唇瓣上传来一阵清凉,一股甜甜的清泉从嘴缝上流入,步惊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刚醒,不适宜多喝水,先休息,”洛夜寒将空杯拿开,并将步惊鸿轻轻放下,掖好被子。 步惊鸿觉得洛夜寒说的在理,本想再说喝水,却没有开口,头刚放在枕头上,就传来一股浓浓的睡意,瞬间又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当步惊鸿再次醒来,精神了些。 雪白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殿,步惊鸿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她是躺在洛夜寒的御书房后面的殿里,呼吸间,隐隐觉得还有一人存在,便循着望去,霎时,步惊鸿便看见了洛夜寒正低着头,看着奏折。 微蹙的剑眉,斜飞如鬓,一双黑曜石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奏折,节骨分明的手指上捏着一只笔,在奏折的末尾写着。 不知是步惊鸿的视线太过炙热,还是洛夜寒担忧,抬眼,就与步惊鸿的视线在空中交汇,霎时,一股滚烫的热流在两人间流淌,步惊鸿脸红的调转了视线。 “你醒了,”洛夜寒说完,便放下手中的一切来到步惊鸿的身边。 “嗯,”步惊鸿想着这里并不是她该呆的地方,于是想要挣扎着下床,回到自己的房间。 “别动,”洛夜寒有力的手放在步惊鸿的肩膀,居高临下,看着步惊鸿的小脸,不知是不是因为步惊鸿受伤的缘故,脸上那道如血的印记,似乎又淡了不少。 “先吃点东西,”步惊鸿本觉得不饿,可是看见洛夜寒的眸光,霎时也没有开口,静静的看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步步生风的来到桌前,打开盖子,顷刻,传来一阵清香的粥味,就像荷花的清香,令人胃口大开。 洛夜寒将粥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将步惊鸿扶起,依靠在怀中,步惊鸿本是有异,正想挣扎,却被一只大掌压住,就像一个布娃娃,任由男人动作。 洛夜寒舀起粥,吹凉后喂进步惊鸿的嘴里,步惊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在做梦,鼻息间萦绕着洛夜寒淡淡的龙涎香,血液一阵上涌,原本苍白的小脸上,升起一抹清丽的暖色。 步惊鸿每每想要开口,却都被洛夜寒送来的清粥挡住,到最后一口粥喂进步惊鸿的嘴里时,洛夜寒才轻柔的将步惊鸿放回床榻。 他将碗放在桌上后,便又坐在了步惊鸿床榻的一侧,双眸炯炯有神的盯着步惊鸿,似乎是有话要说,这是步惊鸿第一次这样诡异的与洛夜寒呆在一处,一个帝王伺候一个宫婢,她真的难以置信。 “皇上--”步惊鸿才开了口,忽然薄唇上就传来一阵微热,隐约还有些痒痒的感觉。 原来,洛夜寒再一次伸出手,挡住了步惊鸿的唇。 殿里的夜明珠一片璀璨,也不知道两人沉默了多久,步惊鸿抬眼看着洛夜寒的眸光越来越深幽,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便听见洛夜寒低沉的嗓音,“苏苏,不要背叛朕。” 步惊鸿听着洛夜寒如此悲伤的语气,心中猛然一沉,就像是一股难以言语的感觉在心口蔓延,她瞬间便想到了,身体的异样,她根本就控制不住,但是在如此静谧的大殿里,又不忍心拒绝洛夜寒,步惊鸿想到与他的总总,点了点头,似乎是一种誓言的回应。 然而,步惊鸿却不知,她应为这个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洛夜寒的黑眸出现了一丝光亮,似乎忘却了步惊鸿倒下的时候,那个黑衣人留下的诡谲笑容,步惊鸿受伤,御医素手无策,暗影请来了医圣鬼夫子才救下步惊鸿。 由于请鬼夫子但过了几天时间,步惊鸿的伤口发炎腐烂,医圣的手术刀一刀一刀落下,切下腐肉时,鲜血直流,他都以为步惊鸿会流血过多而死。 鬼夫子说过,这人还真是命硬,就一口气吊着…… 那时的洛夜寒在心中说道,只要步惊鸿能够挺过,他便不再追究。 殿外,一双幽冷的眸子透过缝隙,盯着里面的两人。 第六十五章 饮血 偌大的殿中,只有彼此间的呼吸在萦绕,龙涎香的味道一阵一阵的流入步惊鸿的鼻息,夜已深,两人相拥的画面,显得如此的和谐美好。 洛夜寒经历了母后与父皇的情爱纠葛,自有一番计较,他只要一个女人的心就够了,即便是为了江山,需要品衡前朝,也绝不给其他女人一点奢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黑眸扫了一眼怀中的女子,手指在女子的肩膀上一动,看着步惊鸿穿着白衣的安详面容,心中一片宁静,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忧愁烦恼,似乎已是万水千山。 “嘶----”也许是洛夜寒的手使力,步惊鸿紧蹙着眉头,嘴唇一动,一声低吟而出。 洛夜寒顿时便觉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也顾不得其他,轻柔的拉开了女子的里衣,顿时一片如雪的肌肤乍现,点点刺眼的绯色在白色纱布上绽放出红梅的颜色。 洛夜寒懊恼的蹙着眉头,手却是十分轻柔的解开纱布,替步惊鸿上好了药后,才温柔的拥着她入睡。 翌日,步惊鸿醒来,洛夜寒已经上朝了。 殿中并没有看见任何的人,步惊鸿想到昨夜,脸上一红,遂又想到什么便挣扎着起身,胸口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痛,她紧皱着眉头,从床上起来,十分虚弱的下床,凭着一股毅力,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胸口想必又是撕裂了,可是她确实太累,也顾不得,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沉,昏睡期间,隐隐觉得身体有一段时间处于悬空,睁开眼,步惊鸿浑身一怔,因为她看见的一幕,已经不是她睡前时的模样,眼前一片如血的红色,身体上传来一股冰凉,低下头,顿时便看见了自己近乎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 床?步惊鸿又是一惊,因为她看见身下的床,十分的宽大,而且特别的奢华,触手间的柔软,顿时就令她想到蜀锦。 蜀锦出自满洲国西南一带,据说,蜀锦十分难得,因为要求做工精细,且不容一丝一毫瑕疵,所以一年就出一匹,甚是耗费财力人力,而她所处之地,却是样样蜀锦,惊疑而起,依稀间一股香气袭来,步惊鸿警觉而起,抓着被子缩于一边,也顾不得胸口传来的撕裂之痛。 “不想活了,”男人压抑的森然之音而起,一袭红衣白发的男子从门口而入,顷刻间,已经来到了步惊鸿的床边,修长的手指一动,步惊鸿便觉身体被一股吸力吸住,身不由己的来到冥尊的身前。 薄薄的锦被瞬间下滑,露出一大片如雪的肌肤,而左心口的位置,雪白的纱布上,再一次露出了一抹殷红,且绯色的湿痕正一步步向外扩张。 “放开我,”步惊鸿觉得男人冰凉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霎时沁凉的感觉就蔓延至心间,倔强的瞪住眼前的红衣白发男子,她记得这个男子的身份,冥尊。 步惊鸿浑身不由自主一颤,脑中忽然出现上次的一幕,脚底油然而生一股寒意。 “本尊说过,你逃不掉的,”也许是步惊鸿的拒绝明显得罪了冥尊,褐色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寒冰,极冷的扫了一眼步惊鸿,也顾不得她身上还有伤,便低下头,掠获住她苍白的唇。 又是一阵剧痛在唇上传来,熟悉的尖锐痛楚,嘴唇破裂,一股腥甜充斥,怯意渐深。 银发男子如同饮血一般的蛮狠动作令步惊鸿再一次感到无力的绝望,不停的挣扎,胸口的纱布已经被血湿透,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而此时,皇宫里,洛夜寒下朝归来,也顾不得脱下明黄的衣衫,便直奔御书房后的大殿,所见的却是这样一幅景象…… 第六十六章 血液排队 静谧的御书房内阁,一片明亮,壁炉里燃烧的龙涎香冒着一股淡淡的青烟,香气萦绕,安静而又适然。 洛夜寒刚走过一面碧玉屏风。黑眸中就露出一个身影,女子卷曲在锦被里,似乎睡得正香,洛夜寒不觉放轻了脚步,似乎是女子觉得太热伸出一只手臂在外,露出一片如雪的肌肤,也隐隐露出女子左胸上的雪白纱布。 洛夜寒见女子胸前纱布并没有溢出血,转而,视线上移,看着女子的脸,黑长的睫毛遮住眼帘,在莹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剪影,显得一双眸子很大,整张脸分外娇小。 他一撩龙袍。就着床榻边沿坐下,柔软的床瞬间凹陷了一块,看着女子睡得如此沉,只是轻柔的伸出手,抚上女子的脸。 片刻后,洛夜寒起身准备到外间。 此时,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眸子极快的闪过一抹凌厉,因为背对着洛夜寒,没有被他发现,却又立刻敛下眉眼,呻吟而出。 “苏苏,伤口又疼了?”洛夜寒脚步一顿,此时床上的女子翻过身。正对着洛夜寒,洛夜寒的黑眸落在女子的脸上时,一怔,瞬间又恢复如初,只是视线与女子在空中交汇,等待着她的解惑。 “夜寒,你信我吗?”床上的女子困难的用手臂支撑而起,不在乎撕开伤口,希翼的看着洛夜寒。 女子紧蹙着眉头,因为强忍住痛楚而变得苍白的小脸,微张的小嘴,满脸期许的看着洛夜寒点头的迫切。 洛夜寒在看见女子左胸白色纱布上出现的点点梅花时,终是不忍心,点了点头。却未加多言,等待着下文。 “其实。我脸上的红痕是假的,为了生存,情非得已,我真不是故意骗你,如今你我已是到了这种情分。再瞒着你,就是我的不对了,”女子幽幽的说完。 洛夜寒心中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向一边的柜子,拿出药与绷带,温柔的解开带血的纱布,果真又撕裂伤口了,看着嫩肉被撕裂,血肉翻飞,洛夜寒即便对于女子的隐瞒有怨气,也烟消云散了。 上好的疗伤灵药洒在伤口上,瞬间血就凝固了,留下如花的印记。 幽冥宫,满室的红色,就像身体流淌的血液似的,如火如荼。 “夜寒,救我,救我--” 步惊鸿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呼喊,她多么期望,洛夜寒在下朝后发现她失踪了,来找她,来救赎她。 可是,现实却是…… 冥尊压住步惊鸿,手到之处全是一片绯色,整具莹白的躯体,贴上他的专属记号。 步惊鸿胸前的白色纱布又是一片血色,左心房一片火辣辣的痛,每一次挣扎,都会挤出腥甜的液体,每一次疼痛就像力气被抽空一般,步惊鸿变得很绝望,她想到洛夜寒,便又恢复些力气,她不敢想,如果真被冥尊夺取了身体,她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带着一副残躯有何面目见他,死已是她最后的反抗。 冥尊的嘴里全是女子甜甜的血味,没有阻碍,长驱直、入,手已是来到小腹,冰凉的手落在女子因挣扎而染上红晕的身体,原本没有感觉的身体,却在这具躯体上得到了一丝异样,以往与女人贪、欢时,没有的火热,竟在腹部纠集了起来,身体最直接的反应令他变得躁动。 他似乎变得有些等不及,扯落自己的衣衫,便扑在步惊鸿的身上。 冷,步惊鸿觉得身上就像覆盖了一层冰,也是这股冷意,令步惊鸿清醒,一股绝望露出,闭上眼睛,流下两颗晶莹剔透的眼泪。 别了,洛夜寒。 两排贝齿张开,对着嘴里红红的舌头,狠狠的咬了下去,霎时一股浓浓的腥甜在嘴里蔓延,流出越来越多的血,从嘴角滴落,渲染在红色的锦被上,并未有梅花盛开,只是留下一团湿湿的痕迹,就像悲哀的泪水。 冥尊长长的白发扑在步惊鸿的身上,整张脸埋在女人的胸前,膝盖上方的异动变得燥热,无所顾忌,转眼便要撕开眼前的猎物,嘴里尝到的甜甜之味,令他吐出一口热气,果真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男人高大的身躯,矫健的身形,一张一弛间,跳动的肌肉,充满着无限的爆发力量,冥尊正要攻下城池,却在此时嗅到了一丝异样,原本挣扎的身体,竟变得分外的安静,而鼻息间对于血的香味,越来越浓烈,褐红色的眸子极快的扫了步惊鸿一眼。 当他看见女子嘴角不断流出的血液时,愤怒与阴鹜淹没了冥尊,喉咙上挤出几个阴冷到极致的字,“作死的东西!” 猿臂一挥,身后的一排绯色屏风霎时碎裂,就像毒蜘蛛的网,密密麻麻的爬满屏风,接着一声脆响而至,咔擦一声,原本精致的红色玛瑙屏风已成为一堆垃圾,青筋毕露的修长手指恨不得马上掐住女子细细的颈脖。 这个女人居然敢拒绝他! 她也不想想,到底是谁让她活了下来,竟是这般对他,越想越愤怒,褐红色的眸子,渐渐爬上一层血色,就像黑森林里称王的双头巨蟒,阴鹜吓人。 步惊鸿感受着冥尊传来一阵一阵的森然之气,就像置身在冷窖里,痛已经麻木,身上的温度越来越低,即便不睁开眼睛也知道此时的冥尊是何种表情吧。 她就是不让他如愿,想要得到她的身体,那么就等她死了以后,没有意识,他奸、、、、尸吧。 步惊鸿的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似乎是解脱了…… 眼皮好重,好像睡觉…… “想死,本尊都没有同意,阎王也不敢收你!” 随着冥尊咬牙切齿的森然之意,步惊鸿的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又清醒了片刻,而闭上的眼睛,奋力睁开,入目是冥尊飞扬的雪白发丝,猩红的双眸,绯色的嘴唇上还挂着一抹鲜红的血,就像吸血鬼,一片冷意森森。斤庄女扛。 步惊鸿无力反抗,浑身脱力得厉害,她想死,难道还要经过他的同意,真以为自己就是阴间的冥帝? 嘲讽的笑意淡淡的挂在步惊鸿的嘴角,这样无声的挑衅,令冥尊怒火中烧,他越是愤怒,浑身彰显的寒意越甚,幽冷的眸光,确实像极了阴间的冥帝。 忽然,红唇一动,扯出一抹笑意,红色的眸子盯着步惊鸿被迫张开的小嘴,看见步惊鸿嘴里绯红的血,大掌临空一抓,一个药瓶从地上衣衫里飞出,稳稳的落在冥尊的手心,接着步惊鸿便觉嘴里一股腥苦的味道从喉咙上落下。 忽然,步惊鸿睁大眼睛,接着身体就像一个吸盘,那些流出的血液奇迹般的汇集在伤口上,一点一滴,就像血液按照次序排队似的,渗入伤口里,步惊鸿满脸皆是震惊,而且她的耳边传来汩汩的声音似乎是血液在血管中畅游的欢快。 步惊鸿不敢相信,看着冥尊飞扬而起的雪白发丝,脸上露出的冷笑,十分诡异。 冥尊的身体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苍白,就像白面,清晰可见皮肤下流畅的青筋,纵横交错,颈脖处不停的跳动。 步惊鸿就像被摄了魂,张着嘴,盯着冥尊。 冥尊的绯色红唇一动,大掌随之而来徘徊在步惊鸿的嘴上,猩红的眸子越发如血,一股寒冷至极的冷在嘴里蔓延,伤口处就像冻在冰窖里,俨然已经麻木。 万千发丝飞扬,青筋下的血液咕咕作响,寒气冻得步惊鸿脸色苍白,冥尊的手再一次回到步惊鸿左心伤口的位置,手过冰凉,伤口一阵麻木,接着似乎传来一阵痒痒的异感,好想伸手去捞,可是全身麻木的厉害,根本就动不了。 一阵挠心的感觉过后,接着一股暖气而来,就像冬天过去后的春天,温暖而至,舒服得连毛细孔都张开了嘴,接着令步惊鸿更为震惊得事情发生了,她的舌头竟然不痛了,而且方才还是一片血腥味,已经当然无存,就连左心上的伤口也出奇的没有疼痛传来。 冥尊看出步惊鸿的心思,红唇向上一翘,大掌对着步惊鸿的伤口猛然一扯,步惊鸿本以为会很痛,可是却只是觉得一点点皮肤黏上纱布的沾湿之感传来,顾不得看冥尊的神情,实现直落在伤口处,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伤竟然好了,那么深的伤口,那么血淋淋的皮肉翻飞,仿佛是昙花一现,不,应该是如梦一场,毫无痕迹。 “你--”步惊鸿咬词不清,想要说点什么,却又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惊恐的看着冥尊。 雪白的发丝已经落下,柔顺的披在冥尊的脸上,露出狐媚的五官,狭长的眸子,就像雪山上的白狐,一片妖冶。 “嘭!”一声巨响而起,接着一阵脚步声传来。 步惊鸿还来不及反应,冥尊一个手起手落,地上的衣衫便穿在身上,落在地上的锦被也盖在步惊鸿的身上。 片刻,殿里便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一个穿着白色长袍,手中拿着一只漆黑发杖的长老,花白的头发披在身上,白袍上一个乾坤卦绣制在长袍中央,黑眸紧紧的盯着床上二人,长老紧抿着嘴,看着床上二人,被气得不行,却又碍于冥尊的威严,不敢开口。 “尊上,你为何要使用生肌术,你可知道不但要耗费你的百年功力,还要夺取你一年的性命!”红衣女子哀伤的看着冥尊,却又在看见躺在床上的步惊鸿时,露出满脸的愤恨。 生肌术?百年功力,一年性命?步惊鸿眼睛睁得圆圆的,难以置信,眼前这个阴冷到极致的男人会为了她做出这般的牺牲。 “滚!”冥尊变得有些躁动,似乎某人触碰到他的逆鳞,沙哑而又低沉的低吼,森然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然,红衣女子已经气急,浑然不顾的来到冥尊的身边,抬手红衣飞舞,一股劲道便向步惊鸿的门面上落下,然而,那股气流却在步惊鸿的身前被冥尊挥手一扫,完全挡回。 “嘭--”又是一声巨响,红衣女子就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体,直直的飞撞在身后的金丝楠木桌上,楠木受不住强劲的力气,应声而裂,却依旧未能稳住女子的身体,红衣女子重重撞击在身后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哼才跌落在地,滚了两圈,仰躺在地。 “尊上--”红衣女子的嘴角霎时流出一抹殷红的血,她也顾不得擦拭,颤巍巍从地上而起,嘴角动了动,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步惊鸿看着红衣女子眼中露出的情愫,想必她是喜欢冥尊的,方才冥尊那一挡,伤得最深的便是女人的心。 红衣女子似乎感受到步惊鸿的同情的视线,怒目而视,恨意滚滚的瞪了步惊鸿一眼,手臂似乎又想抬起,而一边的长老立刻伸手拉住红衣女子的袖口,“圣女,我们先出去吧。” 长老看了步惊鸿一眼,步惊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背脊一凉,像蛇一样的冰冷在血液中流窜。 待两人走后,整个殿中又恢复一片寂静。 终是步惊鸿忍不住开了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步惊鸿不知道是何感想,她本是十分憎恶他,可是突然知道他耗费百年功力,一年寿命,启用生肌术,复原了她的伤,心中没有一点柔软,那是骗人的,可是她又想到冥尊为何会这样做? 步惊鸿想到冥尊对她所做的种种,硬是将那一丝柔软屏弃开来,他肯定有什么目的,她身上有什么值得冥尊付出如此代价,难道只是为了留下她的命? “我不会感激你的!”步惊鸿强迫自己说道。 “你的命只能是本尊的!”冥尊说完,便一甩红袍,向殿外走去,猩红的眸子又恢复常态,深深的褐色狭长凤眸望着皇宫所在的方向,嘴角上扬。 步惊鸿只见男人白发飞扬,红袍翩飞。 没有冥尊的森然,步惊鸿打量了四周一眼,裹着被子正想下床,此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难道冥尊去而复返?步惊鸿赶紧拉好被子,裹得密密扎扎,一点肌肤也没有露出来。 “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为首淡然的婢女,拿起身后女子手中的绯色长裙,便向步惊鸿靠近。 夫人?步惊鸿因女子的称谓一愣,想必她们是以为她是冥尊的小妾了吧,可她不削,立刻便反驳道,“我不是你们的夫人,叫我惊鸿就行,还有其它颜色的衣衫吗?” 步惊鸿一看见红色长裙,就想到了冥尊,蹙起眉头。 “夫人,请不要为难奴婢,”为首宫婢说着,也不顾步惊鸿的不悦,便将手中的长裙套在步惊鸿的身上。 步惊鸿想要反抗,可是替她穿衣的女婢,只是在她的胸前点了一下,接着身体便一阵麻木,就像一尊木偶,任由眼前女子动作。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了,”女子说完,也不顾步惊鸿杀人的视线。 很快,她们便替步惊鸿穿好了衣衫,接着两个宫婢上前,将步惊鸿架着坐在铜镜前,替步惊鸿梳好发髻,带上珠钗。 霎时,步惊鸿便看见铜镜中倒影出的女子,眉若素柳,睫羽分明,黑眸蕴蕴,小而挺立的鼻梁,唇红如朱砂,娇小而充满活力,一身的绯色如火的长裙,更加映衬出肤如凝脂的瓷白。 步惊鸿看见这里,便想起,她脸上的红痕呢? 果真是他早就发现脸上的红痕是自己弄上去的,想到冥尊异于常人的动作,也罢,她也瞒不过他的。 “夫人,请随奴婢来,”女人疏远的说道。 此时,不经才觉得不知何时她身上的穴道已解,步惊鸿逶迤着红裙跟在女子身后,走到殿外,便看见一大片的鲜花,如火如荼,一眼望不到边际,风中的花朵,一阵摇曳,就像翻滚的火浪。 女子继续蜿蜒而上,步惊鸿跟随,她看了四周一眼,却并没有觉察身在何处,耳畔除了呼呼的风声,连一丝人声也没有,步惊鸿蹙起眉头,看了前面的女子一眼,不近不远的距离,恰好说出她与她之间的距离,想必也是问不出一点线索。 廊腰缦回,几番曲折,再是一片雪白的鲜花,无数细小的花瓣包裹着花蕊,夜晚的冷风而过,似乎可见花朵的绽放,纯净的白色就像雪山顶上的积雪,一层不染,没有丝毫杂质。 这一片花,竟是昙花,步惊鸿心中微微一怔,她是喜爱昙花的,虽说花期很短,但是却绽放了一生的美丽,步惊鸿一顿,欣赏了片刻,才迈开脚步。 女子带着她穿过一个假山,个个造型奇特的花草,矗立在身边,透过明亮的灯光,不远处又是一片火海,点点猩红,就像冬日的腊梅,孤立而傲杰。 现在明明是夏天,为何会出现梅花,步惊鸿心中一怔,却又片刻恢复如初,想到那个男人妖冶的白发,绯红的唇,一切皆有可能吧。 “尊上--”随着步惊鸿的靠近,耳畔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娇笑声,隐隐觉得前方的人似乎不少。 穿过小颗奇花异草的遮掩,步惊鸿看见了一群白衣女子,围着一个穿着红衣的男子,男子闲适的卧在榻上,身前一个白衣女子面对着男子,伺候冥尊的女子又是软言娇语,又是妩媚动情的伺候,脸上的笑容,就像花儿一般绽放,甚比倾世一现的昙花,刹那间的璀璨,只为留住眼前男子的一顾。 可是,男子的眼神却仅仅是落在身前穿着白衣的女子身上,隐约看见男子的唇角上扬,心情似乎不错。 对于,冥尊的笑容,步惊鸿不免多看了那个白衣女子一眼,随着他们距离的靠近,步惊鸿隐隐觉得这个女子的身形有些熟悉,就连发髻也十分相似,步惊鸿又多看了几眼。 瞬间,脑中猛然闪过一抹怪异,浑身就像被什么定住了一般,迈出步伐的脚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辛亏前面带路的女子及时转身扶住,步惊鸿才稳住身形。 此时,她们已经来到冥尊的身边,除了步惊鸿,其余女子皆对着斜躺着的男子行礼,步惊鸿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白衣女子。 怎么回事? 居然,这个女子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像一面镜子,分不清她们两人谁真谁假? 难道? 步惊鸿只觉得脑中就像被什么炸开了花,越是想越是觉得害怕,冥尊到底有什么阴谋,需要弄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尊上--”白衣女子看见步惊鸿时,却并没有一点的震惊,仿佛此时她早就知道一般,只是想要说些什么,又碍于步惊鸿在场,欲言又止。 “说!”冥尊短短一个字,没有看步惊鸿,狭长的凤眸盯向某一处。 “属下已经探知它藏于何处,请示尊上,什么时候,属下可以动手?”白衣女子的话,一字不漏的落进步惊鸿的耳里。 难道这个女子需要在皇宫盗取什么东西,而她便是她的替身,待事成之后,她便是白衣女子的替罪羔羊? 步惊鸿却又暗自否认,她可是中了残月,为何冥尊并没有以此威胁她去盗取,反而要找一个一模一样的人进宫盗取,这里面含着什么阴谋,步惊鸿眉头紧锁,竟是一点也想不通。 “十六,”冥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步惊鸿的心中顿时便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一张大网将她紧紧的锁在其中,挣扎不脱。 “属下明白了,”白衣女子说完,冥尊便一个伸手将白衣女子拉下,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接着也不管身边有人,便直接与白衣女子亲密接触,白衣女子似乎十分乐意,闭上眼睛,安然的承受着冥尊的雨露。 女子的软软的声音落在步惊鸿的耳里,浑身一阵发凉,呼之欲出的害怕更是让她背脊发凉,冥尊并没有对白衣女子做过多的暧昧,便直奔主题。 在白衣女子的一声痛呼后,冥尊瞬间抽开了身,借着冥尊的手,步惊鸿看见了白衣女子胸口的伤,隐隐露出一抹血迹,而且女子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面具,想来这一切已是布置了很久。 而,不远处,那个拿着法杖的长老与红衣女子来到冥尊的身前,对于冥尊的此番举动,并无任何异样,倒是那个白衣女子看着冥尊的眼神,越发柔软了,步惊鸿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爱惨了冥尊,心甘情愿做他的棋子。 “尊上,他的劫数就要到了,恭喜尊上可以报的大仇,”接着一干人跪在冥尊身前,冥尊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笑容,想是想到什么又蹙起眉头。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何目的?”步惊鸿实在是控制不住心中露出的慌乱,直直的盯着冥尊。 “大胆!这是幽冥教,容不得你放肆,”长老手中的法杖一动,一股寒意直扫步惊鸿的膝盖,瞬间一股剧痛便让步惊鸿笔直跪了下来。 步惊鸿的膝盖就像碎裂一般,痛得额上冒出阵阵冷汗,却又不服输的想要起身,可是却又站不起,只有挺直着背脊,高抬着头,显示则她的不服输。 红衣女子来到步惊鸿的身边,走了一圈,伸手便对着步惊鸿的额头一点,霎时脑中就像一阵电流涌过,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霎时醒了过来,就像放映电视一般,一幅一幅的画面从脑中显现。 步惊鸿简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是…… 而且,她与冥尊是这样的关系,而她与洛夜寒却是这样…… 红衣女子看着步惊鸿脸上一一展露的神情,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对于,红衣女子与长老的举动,冥尊并没有干涉,似乎任由他们处置步惊鸿。 不知道过了多久,冥尊离去了,红衣女子离去了,白衣女子……皆全都离去,唯有步惊鸿一人跪在地上,此时,她完全被记忆控制。 忽然,天色一变,一记闷雷划破天空,传到大地,轰隆隆一阵巨响,接着豆大的雨滴从天上落下,密密匝匝,地上很快就汇集一道道水洼。 步惊鸿浑身都打湿了,却也不见她回过神来。 大雨湿透了她的衣衫,狼狈的跪在雨中。 方才还是娇美的花儿在雨中变得零落,好些花瓣零散在地,已没有当初的娇艳。 天空一片漆黑,就像一张黑布。 步惊鸿仍然笔直的跪着,俨然一座石雕。 忽然,她紧握成拳的手动了动,接着步惊鸿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举目一望,竟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看了看这个陌生的地方,伸手摸了一把眼帘上的雨水,心中已经有了一翻计较,她一定不能让他如愿,那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她绝不要历史重演! 步惊鸿见四周没人,便想要寻得一个出口,先逃离这里便好。 她不停的走,一直走,雨水无情的打在她的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她却依旧一步不停,寻找逃离的路。 终于,在一片大树的深处,她寻得一条路,雷声轰鸣,闪电划开黑夜,露出一抹强光,照亮了前方,步惊鸿透过雨帘,朦胧的看见一条白色的小道,瞬间,就像看见希望一般,无力的双腿变得轻快,跑向小路的端口。 然而,她却不知,步惊鸿的一切全都落在红衣男子的眼中,白色的长发在雨中飞扬,猩红的眸子露出一抹如血的颜色,浑身散发的森寒之气,更是冻结身边一切草木,修长的手掌弯曲,脸上的阴霾很浓很沉,看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似乎要戳出一个洞。 步惊鸿跑啊跑,总算是看见了一条向下的小道,原来她是在一个山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她有救了,可是步惊鸿才踏出一步。 突然,脚底出现一阵剧烈的摇晃,就像地震似的,身形稳不住,一个趔趄,倒在后方。 大雨倾盆,雷声轰鸣,闪电一个接着一个。 在闪电照亮的瞬间,步惊鸿清晰的看见脚前方的土地,忽然裂开一道缝,那缝隙变得越来越宽,而那条向下的小道,在一阵翻天覆地的摇晃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充满希望的道路,顷刻间,就成了一道山崖。 “惊鸿,你敢背叛本尊!”身后男人带着恨意的声音传来,接着步惊鸿便觉得颈脖一紧,一只冰凉如水的手,死死的卡住她,将她从地上提起。 窒息的沉痛在胸口蔓延,脸上一片绯红,眼球几乎要挤出眼眶,步惊鸿却没有开口求饶,只是伸手想要扯开颈上的夺命力道。 银发飞扬,就像一张白色的迷网,在悬崖上留下一道薄情的画面。 步惊鸿觉得脑中一片晕沉,手上似乎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脸色越来越差,呈现了一片黑紫色。 她的脑中再一次出现前世的画面,她变得不想再挣扎,既然这样,她又何必苦苦挣脱这张网,她妥协了,既然她的前世欠了他,那么今生死在他的手中,也算是报恩了。 冥尊看着眼前了无生气的女子,忽然,胸口一阵剧跳,一抹针扎的痛楚蔓延,手一松,却又极快的一个翻转,捞住步惊鸿纤细的腰,放在猿臂下,带走。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前世以死逃离,今生他绝不放过! 今夜,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浑浑沉沉,步惊鸿疲倦得睁不开眼,雨水依旧打在她的身上,冰冷而又无情。 冥尊飞身越过一排排的大树,来到另一间房,脚用力一提,便将门打开,手腕一个使力,便将步惊鸿抛向一边的大床,步惊鸿就像一道抛物线,重重的落在床榻,手腕碰撞在大床上,霎时,一声骨头断裂的咔嚓声响起,接着一阵剧痛,令步惊鸿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的衣衫尽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身形,令冥尊猩红的眸子更为血红,就像滴落的鲜血,带着毁灭的残忍,每走一步,就像踩在步惊鸿的心上,令她骇意森然。 步惊鸿再一次看见冥尊嗜血的红眸,顾不得手腕上的痛楚,向身后移动,可是这样缓慢的逃避,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反而增添了冥尊的怒意。 今生的她,竟是如此躲她,她怎么敢! 冥尊五指张开,白发飞扬,鲜红的长袍翻飞。 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步惊鸿抓在手中,手起手落,毫不留情。 大肆扫荡开讨厌的衣衫,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锁骨上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绯红如血的眸子,淡了一些,当视线落在女子手臂上的朱砂时,猛然又出现了血色。 冥尊一撩长袍便要夺取步惊鸿最为宝贵的东西,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步惊鸿镇定了下来,大声一吼,“等一下!” 瞬间,冥尊的视线落在步惊鸿脸上,方才还是拼命挣扎,此刻却又如此镇静,冥尊狭长的眸子一动,停住了动作,猩红的眸子恢复一点常态,步惊鸿强力的压住心慌,在脑中再一次过滤下方才得到的信息,思维片刻,便说道,“冥尊,你就不担心你手下得到的它是假的?” 冥尊听见步惊鸿这样说,放在步惊鸿身上的手一顿,眼眸又恢复褐色,紧紧的盯着步惊鸿,等待下文。 步惊鸿见冥尊似乎上钩,便接着说,“虽然,洛夜寒看似对我用情,但是我觉得洛夜寒似乎知道你的目的,让你的手下去偷,万一是假的,我还可以帮冥尊一次,不过,我有个条件。” 步惊鸿说到这里,也不说下去了,只是看着冥尊,等待他的回答。 “你有资格与本尊谈条件?”冥尊还是第一次遇见敢与他谈条件的女人,不免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狠利,大掌用力在步惊鸿的胸前用力的抓了几把,以此表达违逆他的惩罚。 步惊鸿眉头一皱,忍住心中的厌恶,说道,“冥尊如此隐忍,想必洛夜寒手中的东西对你很重要,既然你能复制出一个我,想必此事关系重大,何不买个双保险,我只是一个举无轻重的女人,冥尊高贵的身份,何许勉强要一个不愿的女人,你也得不到男女的乐趣,何不我们两人心安,各取所需,我一定会替冥尊办到的。” “男女乐趣?似乎你懂得不少,你这样一提醒,倒是让我觉得是不是值得交换,毕竟身下的躯体,本尊可是满意的很,”冥尊凤眸微眯,紧锁住步惊鸿。 “冥尊,一个女人与一个长久的计划,那样更为划算,你心中自有定夺,”步惊鸿说到这里,也不再动作,双手摊开在床上,一副他为刀俎,她为鱼肉,任由宰割。 冥尊咧嘴一笑,红衣翻飞,白发垂落,手腕一转,极快的捏住步惊鸿的嘴,霎时一颗药丸落进步惊鸿的嘴里,药丸遇水则化,瞬间进了步惊鸿的嘴里。 “咳咳--”步惊鸿咳嗽几声,才说道,“我已经中了残月,何必再浪费冥尊的药呢?” “本尊,毒药一大推,不在乎区区一颗,赏给你,也算是你的造化,”冥尊没了方才的兴致,一下翻身落地,褐色的眸子又恢复如初,邪肆的笑容挂在嘴角,看着步惊鸿的脸,露出一抹诡谲。 “明日,本尊就送你回去,好好享受!”冥尊说完,仰天一笑,白发如雪,漫天飞舞,红衣翩跹,徒留一股暗香。 步惊鸿悬起的心总算放下,劫后余生,瘫软在床。 漫长的等待,总算等到光明来临的一刻,步惊鸿却不知短短一晚的时间,皇宫里发生了一翻惊天动地的变化,等待她的却是更为严峻的残忍。 冥尊果真守信,太阳升起的那一刻,他便走进步惊鸿的房间,微扬的唇角,露出男子的心情颇好。 红衣翩飞,白发飞扬,红唇紧闭,瞬间站里在步惊鸿的身前,一言不发,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条绢帕,蒙在步惊鸿的脸上,接着步惊鸿便觉身体一轻,吱吱的声音响起,步惊鸿的眼前又是一阵黑线飞过。 又是有门不走,翻窗而去。 男人的手环住步惊鸿细细的腰肢,淡淡的香味在鼻息间萦绕,步惊鸿觉得脸上一痒,想必是男子万千雪丝。 突然,男子的手松了片刻,步惊鸿感觉身体一下失重,顷刻就跌落一段距离,如果不是她双手紧紧抱住男子的颈项,肯定是要跌下去的。 人命当先,一切皆是浮云。 就是在这眨眼间,步惊鸿已是双脚落地,片刻清醒,竟是上了他的当,锦帕扯落,睁开眼,狠狠瞪了一眼尽在咫尺的男子,忽然,眼角出现一抹明黄的颜色,霎时,脑中一片空白,心一沉,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脚底蔓延。 “惊鸿,瞧你,有人在,还这么放肆,本尊真是宠坏你了,”冥尊红唇一扬,凤眸含情,风情无限,宠溺的眼神落在步惊鸿的脸上,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发什么疯,步惊鸿后面几个字还没有说出,便被男子用手挡住了嘴,放在腰上的手在她身上一温柔拂过,便发出不出任何的声音,而这个动作,落在外人眼中就像情人间的调、情。 步惊鸿狠狠的瞪了冥尊一眼,无声骂道,卑鄙! 冥尊却是红唇一扬,笑意乍现。 身前一股热浪,身后一股寒意,步惊鸿感觉就像在冰与火中苦苦挣扎,却又逃开不了分毫。 身后,穿着明黄朝服的洛夜寒,盯着眼前二人,准确的说,是瞪着红衣女子,想要立刻抽刀见血的心都有了。惊鸿,很是亲密啊。 惊鸿,她不是脚苏苏吗?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熟悉? 洛夜寒的黑眸渐渐深幽,就像一口不见底的古井,讳莫如深。 霎时,洛夜寒的脑中瞬间想起什么,看着步惊鸿的身上更为冷冽,她竟然骗他! 冥尊看着步惊鸿冰冷的脸,红唇掀起,“就站在这,安全,本尊定为你报杀父杀母之仇。” 电石火光之间,冥尊飞身一跃,大掌直袭上洛夜寒的门面,步惊鸿直觉一阵浑然天罡正气在面前吹动,眨眼的功夫,两人已经过了好些招。 步惊鸿说不上胸口扑通直跳的异样是何种感觉,一股沉重在心口蔓延。 “惊鸿,快跑!”冥尊与洛夜寒交手间,还顾及着步惊鸿生死,大声喊道。 “抓住步惊鸿!”洛夜寒一声令下,半空中,明黄衣袍与红色长袍沙沙作响,冷彻心扉的嗓音从上传下,顷刻间,步惊鸿已经被皇宫里的侍卫团团围住,一个个紧握着手中明晃的大刀,警惕的防备着步惊鸿,却在步惊鸿后退一步的时候,利刃已经落在步惊鸿的纤细颈脖上。 红黄衣衫不停纠缠,片刻后,冥尊的声音再次响起,“洛夜寒,你竟敢挟制本尊的女人,找死!” 冥尊说完,武功更加阴狠,处处透着要杀了洛夜寒的动机。 地上侍卫统领方城见势,立刻将利刃压在步惊鸿的颈脖,对着红衣男子大声喝道,“住手,否则我就杀了步惊鸿!” 半空中,冥尊伸出的手瞬间一顿,手握拳头,一甩宽大的红色绣袍,怒意油然而生,“敢动本尊的女人,不想活了!” 霎时,冥尊一股至阴之气直袭方城的胸前,方城胸口一阵血液逆流,身形后退几步,嘴角挂着一屡红红的血丝,手中的利刃却未松开步惊鸿的颈脖半分,反而更加贴近步惊鸿的细嫩肌肤,锋利的刀刃,划破肌肤,流出一丝血红。 “冥尊,再不停手,我不保证,还能不能留下夫人的性命,”方城直视着冥尊说道。 冥尊双脚落地,脚步向前走了几步,手凝聚着至阴之气,想要大开杀戒,可是却再看见步惊鸿颈脖上的血时,顿住了脚,而飞落在地的洛夜寒却并未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着步惊鸿。 “惊鸿,你等着,本尊去找人,定将血洗皇宫为你报仇!”冥尊说完,红衣翩跹而起,白发飞扬,瞬间便消失了。 “冥尊,你--”欺人太甚,步惊鸿又是一番震惊,她能说话了,一股冰凉的寒意落在身上,转头便见洛夜寒一步一步向她走近,浑身散发的寒意森然,眸光更是犀利吓人。 第六十七章 付出代价 “步惊鸿,朕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洛夜寒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修长有力的手指更是直接掐住步惊鸿娇嫩的下颚,指腹用力。步惊鸿被迫张开嘴。 方城见洛夜寒到来,也放下了手中的利刃,带着防备的站在步惊鸿的不远处,伺机而动。 “夜寒,你听我说,”步惊鸿也顾不得冷静,看着洛夜寒眼中露出的恨意,想要解释。 可是,方才冥尊的一席话,已经将步惊鸿打入地狱,还有她落地时,紧搂住冥尊的动作,已是将她的罪责埋在了洛夜寒的心里。 “报!”一个侍卫快步向前,在洛夜寒的身前跪下。说道,“启禀皇上,它失终了。” “混账东西!”洛夜寒心中一怔,没想到他千防万防的东西被人偷走了。 想到它,洛夜寒又是一翻怒意翻搅,想到他贴身收藏的钥匙,没有人可以靠近他,除非亲近之人,顿时,又是一股怒意蔓延,手指不断弯曲,阴骛的神情,幽冷至极的盯着步惊鸿,咬牙切齿的说道。“打入死牢!” 方城将步惊鸿的双手反剪在背,就要压下去,步惊鸿拼着最后的努力喊着远去的明黄背影,“洛夜寒,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洛夜寒身形一顿,眼前又出现了方才她与冥尊的亲密,怒意再次爆发,双脚一闪,顷刻来到步惊鸿的身边,冷冽的眸光紧紧锁住步惊鸿的眼睛,寸寸冰凉如水,逐字清晰的说道,“朕的眼睛还没有瞎。看得很清楚!” 仅仅是一句话,却已让步惊鸿浑身发颤。“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曾经的那些过去,你一点也没有留恋?” “曾经?多么可笑的二字,朕的真心付出,得来的全是你的欺骗,你的谎言。你敢说朕藏的钥匙,你没有偷,它也不是你偷走的,那夜,你说你不会骗朕,句句言辞还以犹在耳,朕的真心付出得来的什么?是你的背叛,是你为了你的通敌卖国的父母报仇,是不是很想要朕的命,可惜!朕提早识破了你的诡计!” 洛夜寒幽冷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步惊鸿,似乎想要将眼前这个看似纯净无暇的女子看个通透,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女子娇嫩的肌肤,多美的一张脸,一点瑕疵也没有。 洛夜寒勾勒出女子的轮廓,指腹却在女子下颚上停留,瞬间,用力抬起,迫使步惊鸿仰视着他的俊颜,“步——惊——鸿,朕不会再信你!” “既然冥尊这么宝贝你,用你换回它,想必定能成功的吧!”男人紧闭的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却是冰冷无情。 步惊鸿心中一阵酸意上涌,强忍着泪意,睁大眼睛,祈求着眼前的男子,再一次说道,“皇上,请你听我把话说完。” 洛夜寒却是一个决然转身,就要离去。 步惊鸿心中一跳,害怕失去的森然令她恐惧,猛然用力挣脱开方城的手,拉住洛夜寒的明黄衣角,饱满期许,“夜寒,偷你东西的人并不是我。” 虽然这话说来毫无可信,那么相同的容颜,那么相同的动作,步惊鸿自己都不敢相信,那个女子不是她,但是步惊鸿还是想要解释一次,争取一次。 “哈哈——”洛夜寒仰头一笑,字字如冰,“你当朕是傻子吗?”洛夜寒停顿片刻又说道,“是不是你又会说你身不由己,说你是被他抓去了,说在我身边的步惊鸿真的是一个假货,够了,朕不想听!”洛夜寒猛力甩开步惊鸿,转过身,冰冷无情的再一次说道,“步惊鸿,从此你与朕形如陌路。你还是好好期待冥尊会来救你,否则——” 洛夜寒落下狠话,头也不回的离去。 步惊鸿听着洛夜寒决裂的言语,心就像被撕裂了一般,痛得厉害。 步惊鸿弯下腰,疼得直不起身,这便是她当初想要回来的结果,她早该想到冥尊的把戏,他怎么会让她离开,他是一步一步逼她远离洛夜寒,可是…… 步惊鸿的心中还是期许着能够得到洛夜寒的谅解,她真的身不由己。 满洲国的天牢里,暗无天日,步惊鸿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如同黑夜的安静,令步惊鸿双手紧紧抱着双臂,原本含着期翼的眸光,随着时间溜走,已剩下无几。 洛夜寒,真的不会原谅她了。 而洛夜寒每日依旧按时早朝,按时做着往日一样的事情,不知为何,他却没了当初那种纯粹,脾气变得焦躁,动不动就会发怒,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乍然无存,伺候他的人,也暗自心惊,不要在此时触碰到皇上的龙气,后宫的妃嫔也暂停了明面的硝烟… 洛夜寒虽然说要让步惊鸿向冥尊交换它,可是信写好之后,却被他丢在书桌里。 几许午夜梦回,洛夜寒都忘不了当初她拉着他来到的湖泊额一幕一幕,爽朗的笑声,以犹在耳,可是那人却已面目全非。 夜深人静,他也偶尔暗自担心,她的伤好了没有,她记得最后那夜,她躺在床上,他为她换下的纱布,两人牵手来到桌前,一起举杯喝下的米酒,却未曾想到步惊鸿会对他下了迷药。 他用着内力,极力的压住快要昏迷的神智,紧紧拽住她的手,问为什么? 得来的答案却是,她心有所属,她不能背叛他! 翌日,醒来已是中午,看见空无人烟的房间,命人四处搜寻她的踪迹,得来的是什么,是她抱着另一个男人的颈脖,亲密无间的落地,那个男人说为她报杀父杀母之仇。 原来,他们只是仇人。 月如走后,洛夜寒变得更为孤寂,趁着那段孤独的日子,他对她打开了心扉,曾经他也幻想过要查步惊鸿的底细,可是每每看见那双清澈如水的双眸,他愿意一试,真心以待,为她驱毒。 父皇母后的悲伤结合,父皇死去的模样,迫使着他对女人冷漠以对,刚打开心扉,却是更深的痛楚,女人果真如祸水。斤庄役血。 经过几天的冷静,洛夜寒却依旧惦记着步惊鸿胸口的伤,几番斟酌,几番思量,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洛夜寒独自一人来到天牢。 咔嚓一声锁链被打开的清脆声音传来,步惊鸿瑟缩在角落的身体动了动,抬起眸子看向门口。 许久不见的光芒霎时点亮了整个牢房,步惊鸿的眼睛有片刻的刺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待看清进来的玄色衣衫男子时,步惊鸿的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喜悦,长时间不说话的沙哑之音而出,“你终于原谅我了?” 洛夜寒并没有说话,而是从腰上摸出一个瓷白的瓶子,薄唇掀起,“脱衣服。” 他想要看看她的伤是否愈合了。 步惊鸿看出男子手中的瓶子里的东西,一刹那间,心中涌现出许多感慨,上天就是这样阻隔他们的吗? 她怎么能脱下衣衫,待他看到胸前时,一切又将是如何的无法挽回,但是值得她高兴的是,他还记挂着她受伤未好。 悲哀的却是,好几天睡在他身边的人,他却不知道是谁,真假也没有分清。 洛夜寒看着步惊鸿紧紧抓住胸前的衣衫,防备的样子,令他剑眉一皱,黑眸又是一阵冷意缭绕,他的好心,换来的确是她的拒绝,是不是只有在那个白发男子的身边,她才会示弱,眼前又出现她紧紧抱住男子的亲密举动,一股怒意油然而生,声音更是一片寒碜,“是要朕亲自动手!”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势如破竹的霸道,步惊鸿不安的再一次捏紧胸前的衣衫,她怎么能脱,怎么敢脱。 胸口并无半点伤痕,这样的奇迹简直要要了她的命,此时她才感觉到冥尊的可怕,竟在无形中让她与他之间隔了万水千山,步惊鸿的身体瑟缩的向墙角退去。 狭小的天牢,很快便没有了退路,步惊鸿的脚后跟紧紧的抵住墙壁,粗劣的麻布衣衫在背后冰冷的墙壁上火辣辣的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她却浑然不顾,只想着拉开彼此的距离。 洛夜寒寒着双眸,一步一步向步惊鸿靠近,眸中的冷意越来越浓,捏着瓷瓶的手紧了紧,却依旧没有松手。 他本应该摔下瓷瓶走的,可是看着步惊鸿如此反常的举动,难道她就这么防着他,害怕她的身体被他夺了去? “不要过来——”步惊鸿的声音已经出现了好些颤抖。 “整个皇宫都是朕的,朕想在哪就在哪,”洛夜寒话音刚落,胸口升起的怒意更加浓郁,起伏不定,许久未曾出现的怒意将他控制,大掌不由分说的扯着步惊鸿的衣衫。 步惊鸿双手紧紧的拉着,洛夜寒用力的扯,两股相反的力道,原本就没有多结实的衣衫,瞬间宣告破裂出声,霎时,一股雪白的颜色落进洛夜寒的眸中。 左边心脏的位置,原本的伤口毫无踪影,整个胸上看出不出任何受伤的痕迹。 步惊鸿看到洛夜寒的视线瞬间心就凉了,背脊上爬出一股冰凉的感觉,让她止不住的害怕,身体不断发抖,喉咙上就像被人堵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步惊鸿是穿越而来,即便现代的医学,也不见得会一点痕迹不留,何况是在古代,她说不出一个理由,唯有向一边的角落躲去。 洛夜寒一怔,极快的闪到步惊鸿的身前,用力扯开步惊鸿环住胸前的手,力气大得差点让不久前才被冥尊接上的手腕再次脱臼。 洛夜寒再一次看向女子露出的莹白肌肤,黑眸一瞬不眨,仿佛不敢置信,又伸手将红色的肚、、兜撤掉,将步惊鸿双手反剪在背上,如此的姿势,已是将步惊鸿完全暴露在洛夜寒的黑眸中。 雪白的肌肤在红红的烛火下,发出一片如玉的光泽,哪有一点的伤痕。 其实,在看到这里的时候,洛夜寒脑中极快的闪过一抹信息,难道是冥尊用了传说中的生肌术? 洛夜寒却又瞬间否定,且不说生肌术需要耗费的功力,就是耗费人一年的性命,哪有人愿意,除非那个男人爱上的女人。 这样的认知令洛夜寒的黑眸再一次幽深,森然的冷意,好比万年冰山,透心凉。 “好,很好,”洛夜寒的声音说不上是何种滋味,步惊鸿只觉脚底升起一股冷意直窜头顶,反剪在身后的手,传来一阵抽出骨血的剧痛,身体被迫前进,胸前大片的肌肤再一次靠近洛夜寒,身上温热的体温,贴着男人冰凉的衣衫,异常的危险。 步惊鸿觉得被洛夜寒紧盯的肌肤一阵火辣辣的炙热,就像烤在火堆上的动物。 洛夜寒变幻莫测的阴骛脸颊,令步惊鸿颤抖着声音而出,“洛夜寒,你冷静点。” 又是身为鱼肉的无力反抗,步惊鸿恨透了这种感觉。 洛夜寒看着眼前的雪白,心中翻腾着无数的火焰,毁灭的冲动在血液中叫嚣,眼中露出的嗜血之意,令步惊鸿浑身一颤,这个时候,步惊鸿强迫自己冷静,否则今夜将是她的终结,她受不了男人将她当成发泄的工具,她必须自救,不能中了冥尊的离间计,可是她却不知道,当她与冥尊相见的那一刻,已经注定了她与洛夜寒之间的重重纠葛。 “夜寒,相信我,”步惊鸿紧紧盯住洛夜寒,想要用着最为真挚的祈求,令男子的怒火冷却。 洛夜寒紧紧的看着步惊鸿,相信她,又是一句相信她,可曾想到上次他的相信,换来的确是它的丢失,那可是父皇唯一留下的东西,他都还没有看过,怎么能让那个男人得了手。 步惊鸿直视着洛夜寒,不觉咽了咽口水,此时的洛夜寒浑身的侵虐之气,如此的严重,让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忽然,洛夜寒猛然低下头,一下含住那张欺骗他的红唇,怒意控制了他的灵魂,不知轻重的啃噬在女子娇嫩的唇瓣,极为大力的吮吸,令女子的嘴上一阵痛楚,满腔的腥甜之味,步惊鸿不停闪躲,洛夜寒却是步步紧逼,一点也不放过。 步惊鸿不想两人因此而心生间隙,男女身体的差异,令步惊鸿频频吃亏,又是一阵啃噬,步惊鸿的唇上已是伤痕累累,皮肤破裂的尖锐之痛,令步惊鸿惊呼而出,男人趁机而入,瞬间纠缠住,逃离不出狭小空间。 步惊鸿左躲右躲,却依然被洛夜寒挡住了去路,强迫着与他共舞。 相濡以沫,手掌宣誓主权,一处一处的贴上洛夜寒专属的痕迹。 记忆中的味道,让洛夜寒躁动不安的血液缓慢下来,方才恨意僧然的强势,渐渐缓了过来,力气也小了些。 忽然,四面吹来的凉风,让步惊鸿浑身一怔,猛然发觉身上的衣衫已经落下一大片,莹白的肌肤上全是男子的痕迹,她这是在做什么?洛夜寒又将她当成什么? 步惊鸿用力一推,沉浸在美好滋味中的洛夜寒一时没有注意,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转瞬,洛夜寒又恢复了方才的冰冷,玄色长袍没有一丝的皱褶,依旧笔挺如新,洛夜寒一甩衣袍,再一次冷冷的看了步惊鸿一眼,头也不回的走出天牢。 手掌忽然贴上腰间瓷瓶,就像嘲笑他的多此一举似的,黑眸一凛,背着身体,将瓶子高高举起,狠狠的砸落在地,咔嚓的清脆之声在牢房里响起,接着满地的白色碎片,溅得到处都是,如同碎裂的心脏再也无法愈合。 当男人的身影离开后,步惊鸿才环住双臂沿着冰冷的墙壁跌坐下来,胸前的衣衫已经撕破了,根本挡不住前面的肌肤,步惊鸿紧紧的抓住破布,仿佛这就是支持她的坚强,无声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从来没有过的无力在身体里蔓延,她该怎么办? 经过方才,她与洛夜寒肯定是决裂了,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被深爱男人甩了,失恋的痛苦紧紧揪住步惊鸿鲜血淋淋的心,痛,好痛。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失恋嘛,有什么,蹲天牢,有什么,忘记一个男人,有何难? 可是越是这样想,越是如此安慰自己,眼泪就掉得越快,她从不知道等待她回到他身边却成了这般光景,当初的恋人,如今的仇人,洛夜寒,三个字,深深的刻在步惊鸿的心间,每每一想都一阵揪痛。 洛夜寒回到御书房,猛然将桌上的奏折推倒在地,满室狼藉,看着步惊鸿曾经碰过的东西,留下的东西,一幕一幕都让他心中如同针扎一般的痛。 “来人!”洛夜寒负手在背,陈公公行礼跪地。 “皇上有何吩咐。” “将御书房打扫一片,里间的床榻,床全部换成新的,”洛夜寒闭上眼睛,再睁开,又恢复一贯的冷意。 “诺,”陈公公领命便去准备了。 偌大的御书房,安静得连掉下一根绣花针也能听见,洛夜寒转过身,面上又是最初的冷漠,抽开桌上的柜子,拿出一封信,说道,“将信交给冥尊。” “诺,”冷毅接着洛夜寒手中的信笺,顷刻出现,眨眼消失在大殿之中,又是洛夜寒一个人。 明亮的夜明珠,将洛夜寒的身影拉得修长,夜已深,一种名为孤寂的东西,萦绕在男子的周围,显得绝世而独立,傲慢而又冷漠。 步惊鸿以为洛夜寒会因此而惩罚她,却没有想到洛夜寒并没有下达任何的命令,牢房里吃的,一切照旧,第二天,她还收到了一套崭新的囚衣。 步惊鸿收到囚衣的时候,嘴角动了动,还是躲在一角换上,新衣服的面料似乎是好了些许,穿在身上并不割肉了。 步惊鸿的心中再一次出现那三个字,红肿的眼睛,似乎又泛起了泪水,她昨夜好不容易强迫着自己遗忘,今日却又再忆起。 果真,情这一字,丢不得,舍不得,却又奈何不得。 步惊鸿又在天牢里待了三天,昏昏暗暗,悲悲戚戚,思念磨人,当初决定的放手随着闲暇的时光,变得格外伤人,洛夜寒三个字,已成为步惊鸿的禁忌。 三天的煎熬,也是洛夜寒的煎熬,他也不知道心中怀着如何的心绪,那封信走后,他是希望还是不希望冥尊到来,他也分不清楚,只是幽深的黑眸更加冷冽了。 随着一天一天过去,三天的期限已满,等待步惊鸿的又是怎样的残忍? 命运的轮盘在缓缓的启动,三人的命运又是如何归宿,上一世的结局,今生是否再次重演? 第六十八章 仇恨生,情已灭 夏日的夜晚,风还带着一丝燥热,万物在百日炎炎烈日照射下,还未恢复生机。 洛夜寒坐在御书房,手拿着兵书。黑眸炯炯,忽然一丝冰凉的寒气矗立在殿中,“他不在教中。” “啪!”一声厚重的书磕在楠木桌上的闷沉声音传来,洛夜寒抬起了头,眸光蕴蕴,暗藏着一丝怒火。 “再探,”洛夜寒压抑着怒意的嗓音传来。 “诺,”冷毅得令又瞬间消失在大殿中。 洛夜寒看着空旷的大殿,虽然里面的东西全部换了,可是还是未能除去她的味道,弯曲的手指微微收紧。 沉默好一阵,洛夜寒竟吐出了一口气,似乎是放下心来一般。 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紧张?他不想深究,手再次松开。坐回龙椅,继续拿起兵书,这次。他的心静了。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而位于天牢的步惊鸿,也是一个难眠的夜晚,她可没有想过冥尊会真的用所谓的它来换她,它到底是什么?步惊鸿却一点不知,但是从洛夜寒与冥尊重视的程度,肯定极为珍贵吧。 洛夜寒下朝回来,屛退左右,待整个大殿安静后,冷毅一身黑衣倏然出现在大殿,“他没有出现,想必得了它,进一步了解去了。” “呵呵,朕就怕他不上当,你下去吧,”洛夜寒紧闭的薄唇微微上扬。黑眸一阵深幽,他早就猜到有人打它的主意。来个将计就计,只是不知道他后来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值得期待。 “来人!”洛夜寒对着门外说道。 接着,门外就走进几个侍婢,井然有序的替洛夜寒脱下身上明黄,绣制着金龙的长袍,取下头上的金色龙簪,换上玉簪与玄色的锦袍。 洛夜寒接着便走出了御书房,黑眸一片深幽。 咔嚓,钥匙打开的声音再次令步惊鸿抬起头,可是双手却未曾从手臂上放下。 天牢果真是天牢,这会还是白天,可是牢里依旧要点灯才能看见,刺眼的红红烛火,模糊一个轮廓。 步惊鸿仅仅是一眼。便认出是洛夜寒。 长时间,一个人呆在暗无天日的牢中,许久未曾说话,微微动了动嘴,却是无话可说。 开门的狱卒将灯放好后,陈公公一个眼神,不相干的人皆出了天牢。 “难道你没有一句话对朕说吗?”洛夜寒幽冷的盯着步惊鸿,高大的身影,站在牢中,依旧是那么不可一世。 “该说的,我都说了,”步惊鸿本是想要好好说,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是一副硬骨头。 “失望了是不是,他没有来救你,你不过是被他玩弄了而已,”洛夜寒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一片阴鹜,看着步惊鸿的眸光带上一抹愤怒,仿佛是某样东西被人觊觎了一般,身上流淌的血液变得格外的躁动,背在背上的双手暗自捏紧了些。 “呵呵,我就是失望,怎么样?”步惊鸿看着洛夜寒那副面孔,有些冲的回了回去,前几天,她的讨好、解释他不是不听么,那么就顺着他说,反正结局都是一样,他越是讨厌她,做得越过火,她忘记他便越快。 三条腿得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到处都是,帝王,又怎么了?还不是一样,夜夜换女人,晚晚笙歌的男人,只要是男人就是一个德行,人贱人爱。 “我就是喜欢冥尊,他比你有男人多了,而且还知道女人心里想要什么,”步惊鸿说完这话,才想起,自己那么动怒干什么,不是说好,不再喜欢她么? 娘的,她又犯贱了。 “嘴硬可不讨人喜欢,”洛夜寒的手指弯曲了又伸直,黑眸在烛火中倒影着步惊鸿倔强的小脸,一道冰冷的光芒直直射在步惊鸿的心中,寒彻入骨。 “要谁喜欢也不要你喜欢,”步惊鸿再一次狠狠的说道。 “放肆,你真以为朕不敢杀你!”步惊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洛夜寒的怒意升了起来,他本是来看她,她再求饶几句,他就放她出来,却没有想到,短短三日,竟成了一副硬骨头。 “不就是死么,我不怕,”步惊鸿猛然从地上站起,抬起头,虽然身高还不足洛夜寒的肩膀,背脊打的笔直,气势十足,今日她就是与洛夜寒杠上了。 说不定,她死了,还可以穿回去,在这个鸟不拉屎,没有电视,没有网络的古老国家,她真是受够了,一个,两个都是欺负她,就算上一世是那样的关系,她就不信前世姻缘,她偏偏违逆而行。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朕还舍不得你死!”洛夜寒怒急,忽然笑了,可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起来却是有几分吓人。 他一手背在背上,双脚向步惊鸿靠近,一股霸道的气势瞬间就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 “你做什么?”此时,步惊鸿心中竟升出几分怯意,可是却依旧假装镇定,防备的盯着洛夜寒,似乎是只要他一出手,她也立刻回击。 果真,洛夜寒低着步惊鸿伸出右手,有了防备的步惊鸿,双手还未听从大脑吩咐,便立刻迎了上去,一手拍到了男人的手背上,步惊鸿觉得手背上一阵痛楚,她用的力气不小。 可是,就在转瞬间,下颚上一个禁锢的爪子,紧紧的捏住,步惊鸿想要转头,却硬是强迫着一动也动不了。 步惊鸿看着洛夜寒在红烛下的冷峻脸庞,有些不安的动了动嘴,喉咙一个吞咽,却在一瞬间,就被一个湿湿的东西吻上,脑中一片晕眩,嘴上的力气有些大,宣泄着男人的不满。 片刻,步惊鸿明白洛夜寒在做什么时,才快速的扭动起来,双手更是用力的推拒着洛夜寒,可是面前的男人,就像一面坚实的城墙,根本就一点也动不了。 反而,男人一个用力,将步惊鸿推至身后冰冷的墙壁,男人一手环住步惊鸿的腰,一手捏着步惊鸿的下颚,强势的掠夺着怀中女子的甜蜜。 一发不可收拾,原本的浅尝辄此,已是不能满足,怀中这只桀骜的小猫,他一定要将她驯服,违逆他,就得付出点代价,修长的手指也一点不闲,隔着衣衫游走在女子美好的曲线上。 忽然,嘴上一疼,步惊鸿被迫张开了嘴,又是一番激烈的争斗,最后还是步惊鸿败下阵来,她不是他的对手。 步惊鸿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洛夜寒分开,她就一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她本就是一个现代人,凭什么要忍受古代人的欺负,一夫一妻制,她可不是古代女人,能忍受男人的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的接进府中,即便是手握权力的帝王。 古来帝王,哪一个不是花心男,哪一个不是左拥右抱,后宫嫔妃已经不少,却还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一碗还没有开动,眼睛就扫向锅中云集的了。 洛夜寒放开步惊鸿,她快速的向一边走开,等着洛夜寒,手背狠狠的擦拭着嘴,用了力气的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嘴唇也肿了起来。 “步----惊----鸿!”洛夜寒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本打算放她离开天牢,一次又一次被步惊鸿违逆,帝王的威严被挑衅的怒意,让他狠狠的说道,“好好在牢中反省。” 洛夜寒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他担心一时控制不住,伸手掐死了步惊鸿。 玄色绣制着五爪金龙的长袍,在离开的路上哗哗直响,用着最简单的动作,显露出洛夜寒心中的怒火。 天牢门,再一次发出咔嚓声的时候,步惊鸿双腿一下无力瘫软坐下,她反抗洛夜寒,必须压抑着心底深处的期盼,她要的感情,必须专一。 自从洛夜寒走后,步惊鸿在天牢里的待遇差了很多,每天从以前的白饭,变成了硬邦邦的馒头,根本就难以咽下,可是步惊鸿将馒头当成洛夜寒,就像嚼蜡一般,强迫着自己一口一口吞下去。 月黑风高,树影撞撞。 步惊鸿已经分不清她在这里待了多少天,只是看着墙壁上刻画的正字,一数竟是三个,十五天过去,步惊鸿忙算日子。 今夜是十五? 步惊鸿坐落在墙角,准备好一切,等待着痛楚袭来,随着时间的游走,步惊鸿却没有发觉以往那种蚀骨的痛,只是觉得有些凉,这样的感觉令步惊鸿疑惑,不由得怀疑,冥尊给她解了毒。 而此时的御书房,依旧一片通明,洛夜寒打开一本一本的奏折,却发现皆是一样的内容,要他尽快处理步惊鸿,幽冥教已经放弃了步惊鸿,并没有那它来换,那么便让她杀了,以此告诉幽冥教,朝廷与他势不两立。 啪----,这已经是今夜第十次异响了,伺候再测的陈公公,胆战心惊的捡起,放在桌的一边。 手才方放下,又是一声茶杯碎裂的声音响起,惊得陈公公差点将刚放好的奏折打落。 抬眼,陈公公正好看见洛夜寒阴鹜的眸子,手一抖,那本奏折还是没有辛免于难的跌落在地。 啪,又是一声异响,陈公公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嘴里,不停的说道,“皇上,赎罪。” 洛夜寒只是幽幽的扫了陈公公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那股寒冷的眸光,令陈公公的背脊一阵发凉。 接着,洛夜寒一言不发的走出御书房,陈公公立刻小跑跟上,刚走出大殿,洛夜寒便扭过头扫了陈公公一眼,顿时,陈公公便不敢跟上,只是看着洛夜寒消失的夜色中,看着皇上所去的方向,陈公公顿时便明了,一甩浮尘,便离开了。 乾寝宫,夜明珠照亮整个大殿。 殿外,一个身材微胖的身影,站立在大殿门外,一双微胖的手抬起,敲响了门。 秋景闻声,便走出大殿,那人就从腰间摸出一封信交给她,然后,便离去。 “太后娘娘,他送来的,”秋景将信递给太后,天后拆开信封,一一读完,忽然,太后将手中的信笺捏成一团,狠狠的扎在桌面上,太后原本就冷冽的眸光,此时就更加冷了,紧闭着唇瓣,鼻孔微微舒张,他竟然活着。 昏暗的天牢,坚硬的大理石在星星烛火下摇曳,发出一阵冰冷的光。 虽说是炎炎夏日,可是天牢处于阴暗之地,四周皆无人,只有如同鬼影一般的东西在摇晃。 步惊鸿在天牢里待了好些日子,可是到了晚上还有些害怕,也许是苗疆古墓那一段,在她的心里埋下了很深的阴影,对于那些不科学的东西,令她尤为害怕。 眼睛防备的看了四周一眼,双手紧紧抱住手臂,她的心中,隐隐觉得不安,似乎今夜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只是未知的害怕令她忐忑。 “啊----”一声划破长空的凄厉之音在寂静的牢中响起,接着便听见一群人,大声喊道,“有刺客。” 接着,就是一阵阵脚步声,陆陆续续在天牢的周围响起,步惊鸿紧紧的抓住衣衫一角,两眼看着四周,此时,脑中一闪,瞬间便想到一件事,冥冥中,她觉得这个刺客与她有关。 果不其然,就在步惊鸿再次看向牢房门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惊鸿,快,跟我走。” “你是谁?”牢房门咔嚓一声被人用利刃砍落在地,发出一声沉重的声音,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出现了。 “这么快,就忘了本尊,”冥尊邪笑着看向步惊鸿。 步惊鸿脑中有些乱,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的到来有着某种阴谋,就像一张大网,将步惊鸿罩在其中,挣扎不脱。 “快,随被本尊走,”冥尊虽是这样说,可是一点也没有劫天牢的慌张,更甚至他的打扮,根本将天牢当成了他的宫殿,银发披在身后,一身白色长袍,狭长的凤眸隐隐带笑。 “我与你没有关系,冥尊,我是不会走的,”步惊鸿觉得冥尊肯定不会好心的只是就她出天牢,为了显示自己的决心,步惊鸿还向牢里走去。 “都是本尊的女人了,还是这么倔强,本尊说了,会给你最好的名分,还计较那些举无轻重的侍妾做什么,矫情,”冥尊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看着步惊鸿的褐眸,十分宠溺。 “你休得胡说,”步惊鸿大声说道,就连耳根都红了,她本想将她并不是他的女人说出来,可是想到曾经他对她做的种种,在古代,恐怕也是相差不远了。 “那晚,你可不是这么带刺的,女人,偶尔矫情下是情调,如是再这样下去,那就不讨人喜欢了,”冥尊说着,向步惊鸿靠近了进步,伸手就要去拉步惊鸿。 可是,步惊鸿一个闪躲,冥尊居然没有抓住步惊鸿的手? “你走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此时,步惊鸿也有种厌烦之感。 忽然,手腕处传来一阵大力拉扯,接着步惊鸿便被拖到一个角落,身边一个冷冷的声音而出,“将此人给朕拿下!” 霎时,步惊鸿盯着洛夜寒冰冷的眸子,又看向一边带笑的冥尊,她又成了他的诱饵,步惊鸿难得讨厌一个人,此时看着冥尊的眼睛就像看见上辈子的仇人一般,如果手中有一把刀,一定狠狠的像对方砍去。 冥尊却只是对着步惊鸿笑了笑,当他看见洛夜寒捏着步惊鸿的手时,一股寒气而生,可谓是影帝般的风云变色,言辞带着搁着牙齿的声音,“放开她,否则本尊定血洗了皇宫,一个不留。” “叶孤城,你觉得朕会怕你,来人,格杀勿论!”洛夜寒的声音刚刚落下,顿时方城就带着侍卫将冥尊围在其中,锋利的刀刃汇聚在一起向他砍去。 叶孤城?步惊鸿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很熟悉,在哪里听过,眼前一片刀光剑影,让她没有想起,洛夜寒抓着步惊鸿的手站立一边。 虽然叶孤城是一人在天牢,他的武功不弱,很快方城一干人就受伤了。 洛夜寒不得不放开步惊鸿进入打斗之中,狭小的天牢很快被两人冲破了房顶,方城担心洛夜寒的安危便带着一群人来到外面,没有侍卫,步惊鸿也跑出天牢,站在空地上,仰望着交手的两人。 漆黑的夜色,根本看不清楚两人的战况,只是一阵又一阵物体摔碎的声音传来,胆战而又心惊。 两人正打得难分难舍,忽然,一个慌慌张张的人影跑了上来,尖细的声音大声喊道,“皇上,不好了。” 正在打斗的洛夜寒,听着太监的声音,招式慢了一点,叶孤城瞬间占了优势,一个手掌带着至阴之气向洛夜寒劈去。 刹那间,风云变色,步惊鸿大声喊道,”小心。” 可还是晚了,洛夜寒硬生生的接了叶孤城一掌,洛夜寒只觉得嘴里一阵腥味,身体从空中跌落在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皇上,太后中毒了,”太监的声音刚说完,叶孤城便仰天长笑道,“洛夜寒,本尊的女人,本尊都舍不得她吃苦,你让她蹲了这么久的天牢,势必要付出代价,哈哈。” 说完,叶孤城一个骚包到了极点的姿势从天上落下,长臂一伸,便将一边呆若木鸡的步惊鸿搂在怀中,白发三千,发丝飞扬,手臂一个使力,便将步惊鸿带离了包围,两人直像远处飞离。 “拿箭来,”洛夜寒此次真是怒了,接过方城递来的弓箭,三只利剑紧绷在弦上,霎时向着远方的黑影射去,一双黑眸蕴蕴的寒意,如同沉寂了千年。 这一次,洛夜寒真的恨了。 利箭划破空气,发出呜呜的呼啸声,直接想着前方的人而去,叶孤城感觉到身后飞来的锋利武器,伸手一挥,两只箭羽落下,却还剩下一只漏网之鱼,只听见噗呲一声,利器划破肌肤,插进肉里的惊悚之声传来。 步惊鸿的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就像整个肩膀没有知觉一般,身体快速的下滑,方才叶孤城为了挡开利箭松开步惊鸿的腰,就在一刹那间,步惊鸿就像一个死物从半空中坠落在地。 啪的一声,身体重重的撞在地上,顿时昏死了过去,背上的箭羽还直直的插在步惊鸿的身上,鲜血汩汩直流,一瞬间,就打湿了整个后背,露出一大片血色的娇艳。 叶孤城落在琉璃瓦上,视线落在步惊鸿的身上有片刻的一顿,看见四面围绕而来的侍卫,他一甩白色长袍,在空中留下一道愤怒的画面,纵身离去。 “押入水牢,”洛夜寒看也没有看步惊鸿一眼,便让侍卫将步惊鸿拖走,他则大步向乾寝宫而去,玄色的金龙在一步一行间,留下一道狠利。 洛夜寒直奔寝宫,此时太后已经安置在床,洛夜寒伸手探向太后的血脉,剑眉一蹙,脸上全是一阵阴鹜,又是残月。 此时的洛夜寒,想到了今夜他去天牢为何,他本是看看步惊鸿的残月是不是发作了,却意外听见她与叶孤城在牢中的亲亲我我,拉拉扯扯,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步惊鸿身上的残月已经解了。 霎时,一股被骗的感知直袭洛夜寒的脑上,原来,当初她中毒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能靠近他的幌子,洛夜寒胸口一阵起伏不定,怒意,恨意,在脸上一遍又一遍的变幻,手紧握成拳成,他将太后的手放进锦被,带着危险阴冷的向水牢而去。 “滴答,滴答----”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在不断的响起,黑暗的水牢里,一个瘦削的身影锁在两边的墙壁上,耷拉着脑袋,似乎还在昏迷。 “哐当----”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接着一个带着极大回音的脚步声响起,洛夜寒快步的来到了水牢边上,霎时,侍卫便主动将一边的灯火点到最亮,一时间,水牢里已是一片明亮。 “步----惊----鸿!”洛夜寒看见她,心中的怒意恨意一阵交织,手握成拳,极力忍住一手掐死她的冲动。 步惊鸿模糊的意识,希翼感觉有人在喊她,可是眼皮很重,身上很痛,就像被利刃穿透了一般,根本无力睁开,而就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门外的洛夜寒已是失去耐心,狱卒打开牢门,洛夜寒瞬间就站在水牢的边上,与步惊鸿只是一个手臂的距离。 洛夜寒寒着一双眸子,看着那张被乱发遮掩的小脸,曾经他是觉得如何的清丽,现在却是觉得多么的厌恶,一刻也等不下去,只想快速的从这张嘴里得到他要的东西,越看这张脸,越觉得自己是多么的讽刺。 步惊鸿真的太痛了,双膝以下又落在冰水里,伤口上的箭羽还未拔出,皮肉翻飞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炎,麻木骨髓,痛却在神经末梢上蔓延,原本桃红的唇瓣,此时已是一片苍白如纸,凌乱的长发遮掩住满脸的狼狈。 “啊----”一声凄厉的嘶喊从步惊鸿的嘴里溢出,原来,洛夜寒伸手毫不留情的将她背上的箭羽拔出,整个动作十分的粗鲁。 箭羽拔出体外,带出一阵鲜血飞溅,好些猩红的小花喷洒在水牢里,给原本就痕迹累累的牢狱,又增加了一道寒意森森。 剧烈的疼痛,让步惊鸿猛然抬起了头,垂落的长发在空中荡起一抹凄厉的弧度后,披散在身,伤口上又流出一阵鲜红的血,原本已经湿透的血衫,现在又染上一层,就像盛开到极致的芙蓉花,一层又一层。 步惊鸿清醒了过来,睁开沉重的眼睛,便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站立在身前,他的手中还捏着那只带血的箭羽,箭端上湿红的痕迹,告诉她,方才她背上的痛是谁带来的。 步惊鸿自嘲的一笑,却是因为太痛太累太疲倦,嘴角只是轻微的动了动。 “解药,”洛夜寒冷冷的盯着步惊鸿,压抑着怒意的低沉嗓音而出,在这个空寂幽冷的水牢里,添上一层寒意。 “我没有,”步惊鸿的双手呈大字锁在墙壁上,即便是抬起头,也要牵动着后背的伤,可是为了不让眼前的男人看出她的懦弱,微蹙着眉头,牙齿咬住唇瓣,抬头看着洛夜寒。 然而,洛夜寒却认为步惊鸿是在挑衅,压抑不住的怒意顿时爆发,也顾不得他这一去的动作,会给步惊鸿原本受伤的身体带来更为沉重的伤。 修长的手指一下捏住步惊鸿的下颚,猛然拉向洛夜寒的身边,双臂被锁链拉住,整个人身体向前,手臂向后,背上的伤因为这个姿势,再一次溢出鲜血,娇艳如血的芙蓉花再一次开了一瓣花,却是染上了一种悲凉的韵味。 “步惊鸿,说是不说!”洛夜寒凌厉的盯着步惊鸿的眼睛,捏着步惊鸿下颚的指腹又一次用力。 “我没有解药,”有气无力,步惊鸿淡淡的说道,背上的伤口一阵一阵的剧痛,加上火辣辣的感觉,整个人不是倔强的执着支撑,步惊鸿肯定会立刻昏死过去。 “不说,朕自会让你说!”洛夜寒猛然一甩手,步惊鸿受力身体猛力向背后坚硬的石壁撞去,霎时,身体就像碎裂一般,每一处都是痛。 抑制不住的痛呼声从嘴里溢出,破碎的呻吟令洛夜寒蹙起眉头,寒眸一暗,弯曲的手指又睁开,他不能心软。 “拿鞭子来,”接着,狱卒将一边挂在墙壁上的皮鞭放在洛夜寒的手中,步惊鸿抬眼看了那只黑色被血浸染的皮鞭,虚弱的一笑。 就在步惊鸿还未收回唇瓣的时候,身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步惊鸿一时没能仍住,痛呼而出。 “解药在哪里?”洛夜寒等了片刻,依旧没有得到女子的回音,看女子的神情,竟是无所畏惧,洛夜寒当下又是一鞭落下,皮鞭割开空气的锋利之声毛骨悚然。 步惊鸿有了刚才那鞭的准备,此时她只是紧咬着牙,一点闷哼声也不发出,安静的水牢里,只有皮鞭打在身上的啪啪之音。 步惊鸿身前的衣衫,在锋利的皮鞭下,很快就破裂了,露出里面纵横交错的红痕,那些如同血一般的颜色,正快速的聚集着细小的血珠。背上的血一股又一股的冒出,就像要将步惊鸿身体里的血液挤完一般。 当洛夜寒第十下落下的时候,步惊鸿的身体已经超出了极限,昏死过去,脑袋耷拉在颈脖上,了无生气,身上的衣衫撕成一块一块,好些破裂的地方露出一团团血红的湿痕,头发全部散落,披散在脸颊,即便是亮如白昼的光芒,也看不清女子的脸色。 背上一大片的血迹,隐隐流到了女子的裤子上,十分吓人。 洛夜寒看着这样的步惊鸿,只是将手紧握成拳,猛然一甩,将染上步惊鸿鲜血的皮鞭扔在远处,一甩手向水牢外走去。 昏昏沉沉,步惊鸿觉得一会像在水里,一会又像在火上烤,一会寒冷如冰,一会燥热如火,整个人迷迷糊糊,只觉得很难受,不安的在什么地方动了动。 “热----” “冷----”一声一声的呻吟从步惊鸿嘴里而出,背上也是一片火辣辣的刺痛,浑身没有一处不再叫嚣,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阴曹地府,被牛头马面撕扯着皮肉。 忆起小时候,奶奶说的故事,那些上一世做错事情的人,死后,阎王就会命牛头马面,剥下他们的人皮做鼓,割下他们的血肉做食物,难道她的报应来了。 沉甸甸的脑中,猛然想起了穿越来的那一幕,她在苗疆古墓里将那具栩栩如生的帅尸睡了,此时,她却清晰的想起了帅尸的面容,紧闭的狭长凤眸,潋滟的绯色红唇,挺立的鼻梁,微微弯曲的浓眉,这一切的特征,令步惊鸿想到了冥尊,是他。 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惹下的,当初她不去哪个古墓,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了,果真是欠了他的债,再世为人,来还。 步惊鸿又昏迷过去,发炎的背上伤口,胸前的鞭伤,让步惊鸿扭动着身躯,忽然,背上的伤传来一阵清凉,舒服得就像上了天堂,昏迷中,她的嘴里还发出一阵惊叹。 浑浑噩噩中,似乎有一只手,在她的伤口处不停的游走,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清凉,她想睁开眼睛一看,是不是到了天堂,可是眼皮太重,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清凉的感觉过后,便是一阵疲累到极致的紧绷,忽然,身体里紧绷的弦断裂,步惊鸿再一次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惊鸿幽幽转醒,微微一动手指,就像骨头被拆了重新装上一般,动一下,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传来,脚下似乎没有水声,身体好像趴在某个物体上,步惊鸿不免睁开眼睛,看了四周一眼,阴暗的房间,只有身下一张硬邦邦的床,适应黑暗的眸子,总算是看出,她又回到天牢里。 想到先前的水牢,步惊鸿就觉得一阵背脊发凉,那里的水十分的冷,双脚踩在里面就像冻在冻库里,麻木而刺痛,还有浑浊的污水,看不清下面到底是什么,她最怕就是水中有东西,吊在水牢中,昏迷间,她觉得有什么物体在她的身上爬来爬去,想要尖叫,却一点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有咬紧牙关承受。 步惊鸿伸手想要支撑身体,可是仅仅是用了一点力气,便觉背上又是一阵痛楚传来,在痛楚过后,浑身就像被抽走力气一般,浑身软的厉害,虚脱得很。斤亩何亡。 忽然,一个十分轻微得脚步声来到了牢房门口,步惊鸿一听,十分的陌生,不免开口说道,“谁?” 声音沙哑得厉害,就像年迈到极致的老太太,破碎成渣。 没有人回答步惊鸿,只是在片刻间,她的鼻息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墨竹香,接着身体就被一双手掌扶住而起,那人将步惊鸿的身体轻轻的靠在唯一一个陈旧的枕头上。 “姑娘,是我,这瓶药你拿着,”这个声音,还有男子身上传来的墨竹香味,顿时便让步惊鸿想起他的名字,洛景瑞。 “王爷,这里是天牢,你不该来,”此时,步惊鸿还是想着自己犯下的罪,如过被洛夜寒知道他来送药,又不知道会惹出怎样的麻烦,立刻将药放回洛景瑞的手中。 洛景瑞怕步惊鸿支撑不了身体,便伸手环住步惊鸿的肩,忽然,手指的指腹上一阵湿湿的液体,霎时,洛景瑞就说道,“你背上受伤了。” 洛景瑞从方才摸到的伤痕,顿时便可以肯定是剑伤,立刻将步惊鸿的身体翻转过来,一个圆圆的窟窿就在步惊鸿的后背上狰狞而现,洛景瑞被洛夜寒安排去了一趟边关,根本不知道步惊鸿受了箭伤,只是回宫复命的时候,本想问候下步惊鸿,却被告知她关在了天牢。 洛景瑞想了一个借口,拿着金创药偷偷来天牢看她,却发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受伤严重得多,此时,他似乎有些恨自己为何回来晚了,当他看见步惊鸿胸前破碎的衣衫露出一条条惊悚的鞭痕时,怒意顿然而生。 “他怎么可以对你如此狠利!”洛景瑞一字一顿的说道,看着步惊鸿的眸光带着一股莫名的怜惜,似乎深受同感,他几乎能想象得出眼前女子在被他鞭打的时候,剧烈的痛楚。 洛景瑞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在军营里待了些日子,倒也不太注重这些所谓的缛节,性命面前,人人平等。 洛景瑞将步惊鸿安置趴在他的腿上,就要解开步惊鸿背上的衣衫,忽然,一声嘤咛而出,手却被人抓住,“王爷,不要。” 洛景瑞非但没有停手,反而还说道,“这都什么时候,我蒙上眼睛,给你上药行了吧,前面的伤你自己上药,背上我帮你。” 接着,洛景瑞便将衣摆的下角用力撕下一块,蒙在眼睛上,这才解开步惊鸿的后背的衣衫。 步惊鸿见洛景瑞如此举动,再说什么似乎显得矫情了,她还不想死,所以必须上药。 洛景瑞的手轻轻的拂过步惊鸿的背脊,步惊鸿只觉得背上传来一股异样,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双手弯曲在胸前,减少身体与男子的接触。 洛景瑞按着方才看见的伤口位置,洛景瑞停下了手,忽然,一股及淡的药味从步惊鸿的背上发出,洛景瑞不免开了口,“谁给你上药了?” “我没有上药啊,”步惊鸿直接回答道。 洛景瑞遮掩在布料下的眸子动了动,却没有再说,将自己瓷瓶的上好金创药洒在步惊鸿的背上,一阵剧痛后,瞬间传来一阵清凉,步惊鸿方才因为疼痛而渗出的冷汗消散开去。 待药上完之后,洛景瑞便将步惊鸿翻过身来,步惊鸿却没有力气,洛景瑞似乎感觉到步惊鸿的力不从心,说道,“前面还是我替你上药吧,伤口拖不得。” 虽然他裹上了黑布,可是步惊鸿还是不能忍受一个男子为她上胸前的药,说道,“谢谢王爷好意,还是我自己来。” 步惊鸿说完便接过洛景瑞手中的药瓶,挣扎着想要从他的怀中离去。 “别动,”洛景瑞的生声音十分的温柔,修长的男人手指穿过步惊鸿的肩下,十分轻微的将她侧放在床。 步惊鸿捏着洛景瑞送来的瓷瓶,疑惑的说道,“王爷,不恨我?” 洛景瑞当然知道步惊鸿所言,就是皇宫里所言,步惊鸿联合幽冥教的叶孤城,给太后下了残月。 “我与她没有关系,”洛景瑞在说这几个字的时候,步惊鸿总觉得有一丝极快的异样从她的脑中闪过,想要细细回顾,却又寻不到踪迹。 “我与皇上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母亲早就死了。” “王爷,对不起,”步惊鸿说道。 “都过去了,”洛景瑞看着步惊鸿说道。 “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你上了药,早点休息。” “谢谢王爷,”步惊鸿话才说完,身前已经没有洛景瑞的身影。 过了片刻,步惊鸿确定没有人之后,才勉强坐起身,打开药瓶将身前的伤口倒下药粉,因为撕扯着背上的伤,步惊鸿没有发现她的伤已经被人处理过了,手感觉不到分寸,加之双腿无力,步惊鸿倒下的药粉十分不均匀,有些没有受伤的地方也沾上了金创药。 上完药,步惊鸿已是满身湿汗,药效起,步惊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睡意正浓时,一个微凉的手解开了步惊鸿的衣衫,霎时,一阵剧痛传来。 “谁给你上的药!” 第六十九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红红的烛火在斑驳的墙壁上跳跃着火焰,噼里啪啦直响。 步惊鸿觉得背上一阵火辣辣的痛,就像骨头散架似得,纵使瞌睡再沉,身体再多的疲惫。也只得醒了过来,刚抬起眼,如此近的距离,瞬间就让步惊鸿认出身边是谁,男人的手掌还落在步惊鸿受了鞭伤的胸前,醒来,痛就更加清晰了。 还要不要人活了,步惊鸿心中一阵嘀咕,可是当她与洛夜寒冰冷的眸光相接时,敛下了眉眼。 什么意思嘛,扰人清梦,还有理了。 步惊鸿没有说话,又假装闭上眼睛,将脸转向另一边。不想看见这张讨厌的脸。 “起来,”洛夜寒看出步惊鸿是不想见他,可是一想到这个女人的身体竟然又被另外的人砍了去。心中就像吃了一个鸡蛋,如鲠在喉,上不得下不得。 步惊鸿实在不想理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半夜在牢房里睡个觉,又来吵醒她,到底几个意思? 洛夜寒见步惊鸿根本不动,又开始摇晃着步惊鸿的身体,步惊鸿本就受伤,又被洛夜寒这么一摇晃简直就是不要她活,步惊鸿也生气了,顾不得刚刚结痂的伤口,小心避开,坐起,不悦的瞪了洛夜寒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皇上,就算是奴婢有错,也要给奴婢一个睡觉时间,况且你的怒火才发泄了,难道觉得奴婢身上的伤还不够,还要继续?” “谁给你上的药?”洛夜寒看着步惊鸿苍白的脸,口气软了几分,可是还是坚持的问道。 “这个不用你管,奴婢是人,也知道痛,”步惊鸿口气不悦的说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不知道害羞,”洛夜寒心中又些异样,但是就是不能将忍受步惊鸿的身体被另一个男人看过,碰过。 “奴婢哪里不知道羞耻了。上了药就就是羞耻了,这么重的伤,皇上是不是觉得该由奴婢自生自灭,让伤口腐烂,更甚是让奴婢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步惊鸿口气一点不善,似乎是郁积已久的怒意瞬间爆发,浑然忘记眼前的男子不是现代中男女平等,而是在古代这个阶级社会很重的国家。 出乎意料,洛夜寒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步惊鸿伤口的眸子幽深了许多,手臂向步惊鸿伸出,小心翼翼的避开她身上的伤,将她禁锢在怀中。 此时的洛夜寒,步惊鸿觉得十分诡异。他这是被她骂傻了还是吃错药了。 不久前,他还又是皮鞭,又是甩手的折腾她,这会又出现一副怜悯天下,悲世救主的脸,她步惊鸿不犯贱,打了她脸,一会又那个糖来,以为她真是三岁小孩啊。 步惊鸿扭动着身体,一点也想接受男人偶尔的怜惜,她不需要。 原本,步惊鸿就不是洛夜寒的对手,如今受了伤,那就更加不行了,身体才动了一下,就被洛夜寒禁锢住,还出言威吓,“再动,朕马上要了你。” 这句话简直就是步惊鸿的克星,她想到今日洛夜寒下手鞭打她,如此的决绝,伤心病狂的他,一定也能趁着她受伤要了她,而且此时,洛夜寒已经三两下将步惊鸿身上破裂的衣衫避开伤口扯落了。 也不知洛夜寒从哪里带来的消毒水,打湿了锦帕就放在步惊鸿的伤口上,将那些药粉擦得一干二净,可是却是苦了步惊鸿,每一次锦帕落在伤口上,就听见步惊鸿嘴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嘶之声,洛夜寒手轻了些,可是口气还是十分不悦的说道,“活该,下次再让朕发现你的身上有别的男人的东西,朕就拿盐阉了你。” “皇上,你没有病吧,还是脑子进水了?”步惊鸿煞有其事的伸手就要去抚洛夜寒的额头。 洛夜寒用手一拍,狠狠的瞪了步惊鸿一眼,“长胆了!” “本来就是嘛,奴婢身上的伤,全是拜皇上所赐,这会又来送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步惊鸿一点也不畏惧洛夜寒,小声说道。 “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你的小命都是朕的,其实,你也有几分姿色,朕是舍不得这一身莹白如雪的身段,不拿来暖床简直可惜了,”洛夜寒幽深的眸光在步惊鸿红色的肚、兜上停了片刻,将步惊鸿身上别人的药粉擦干净了,才开始上药。 “小心精竭而亡~!”步惊鸿也是压抑久了,难得此刻顶嘴,洛夜寒吗,没有翻脸,不觉间,又得寸进尺了。 “朕就算是一、夜七次,也是生龙活虎,要不要试试,”洛夜寒煞有其事的似乎要一把抓了步惊鸿胸前的小块布料。 “神经病,”步惊鸿的声音就像在喉咙嘀咕似的,见到洛夜寒阴晴不定的模样,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接着,两人就是一阵沉默,洛夜寒将步惊鸿的胸前上好药后,又转过步惊鸿的身,将背上的剑伤上了药,看着一具雪白的美背,赫然出现一个红色的窟窿,洛夜寒心中有了一丝异样,手不免又轻了轻,语气一改方才的狠利,变得温柔,”还疼不疼?” 这不是废话嘛?步惊鸿背着洛夜寒的眼睛翻了个白眼,没有出声。 又是一片沉默,步惊鸿衣衫不整的躺在洛夜寒的怀中,没有方才的斗嘴,两人间流淌着一股异样,步惊鸿觉得有些不安,开口说道,“洛夜寒,你不是恨我吗?怎么会来给我上药?” 步惊鸿的话说出却没有得到洛夜寒的回音,本以为洛夜寒不会回答了,却没有想到,片刻后,洛夜寒说,“步惊鸿,你真的没有残月的解药吗?” “没有,”步惊鸿再一次回道。 “那么你身上的残月没有了,是怎么回事?”洛夜寒疑惑的盯着步惊鸿。 “我也不知道,”步惊鸿想不出什么时候有人替她解了毒。 “是不是叶孤城给你解的毒?”洛夜寒想到躺在乾寝宫的太后,又说道。 步惊鸿将她与叶孤城对她所做仔细在脑中过滤一遍,搜查着可能是解毒的地方,蛾眉一蹙,猛然想到什么,也许就是那颗药丸是解药,“他给我吃了一颗药丸,”然而,步惊鸿却不知道,那颗药丸只是替她止血的,根本不是残月的解药,正真的解药,也确实需要那颗药丸,具体怎么用还是要问叶孤城,解药太邪门了。 “什么颜色的药丸,什么味?”洛夜寒又问道。 步惊鸿却怎么也想不起,因为当初她已经神智不清,想了一会摇了摇头。 “惊鸿,我相信你与叶孤城不是一起的,”洛夜寒说完,便将步惊鸿避开伤口抱在怀中,黑眸看着步惊鸿若有所思。 “皇上,太后真的中了残月吗?”步惊鸿再一次看向洛夜寒,见他剑眉紧紧皱起,神色具宁。 “惊鸿,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朕会派人去查,如果真是被冤枉,朕一定还你一个公道,只是这件事情是父皇在的时候处理的,想要寻得证据,恐怕……”洛夜寒后面的话没有说出,但是步惊鸿也猜出后面,说道,“多谢皇上。” 为父母找出证据是步惊鸿最大的心愿,此时洛夜寒说出,步惊鸿心中是十分感动的,前不久想的要与洛夜寒断情,此时顿然消失无踪,看着洛夜寒的神情,心中自有了一番打算。 步惊鸿拉下洛夜寒的耳朵,将心中的想法告知洛夜寒,一番耳语后,只听见洛夜寒大声喝道,“朕绝不允许。” “皇上,目前我们只有这个办法,”步惊鸿也不畏惧洛夜寒冷寒着的脸,坚持说道。 “朕就是不允许,”洛夜寒抱着步惊鸿腰捏紧了些,也顾不得将怀中女子捏痛。 “难道皇上有更好的办法?”步惊鸿直直看着皇上,这次洛夜寒没有开口,步惊鸿又说道,“我会小心的。” “惊鸿,”洛夜寒将步惊鸿紧紧的抱在怀中,惊鸿这两个字里饱含着太多的感情。 此后几日,洛夜寒依旧每天晚上独自一人来到天牢,先是给步惊鸿上药,然后就将带来的食物给步惊鸿吃,上好的金创药加上休息得当,步惊鸿身上的伤很快就好了起来,只是后背上的伤疤留了下来,箭羽的头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个莲花的痕迹,不但没有让背觉得难看,反而还增添了几分娇美。 这日,洛夜寒又收到一大堆的奏折,全是处死步惊鸿,洛夜寒不予理睬,翌日,上朝,却是一个朝臣也没有来,愤怒中,洛夜寒惩罚每一个大臣扣除一年的俸禄,且妥协,步惊鸿三日后午门斩首。 当陈公公拿着圣旨来到天牢宣读完毕后,也不知是步惊鸿是太伤心还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听完圣旨,她十分的镇静,没有因此哭闹,只是脸上流露的哀伤,让陈公公多看了一眼,“步姑娘,接旨。” 步惊鸿木讷的结果明黄的圣旨,站起身,走到天牢的角落,呆呆的,似乎等待着三日后的到来。 陈公公回去复命,洛夜寒也没有对陈公公说一句话,只是沉迷在手中的兵书中。 处斩步惊鸿的告示当日就贴在了满城的大街上,一传十,十传百,这则消息,传遍了满洲国。 三日很快过去,狱卒将最后一顿饭,端到步惊鸿的牢门前,今日的伙食特别好,有鸡腿,有猪肉,还有白白的米饭,“步惊鸿,吃饭了,吃饱好上路。” 步惊鸿麻木的走到牢门口,端起饭菜,还有一壶酒,她一一尝了点,便放下了筷子。 咔嚓,牢门再一次被打开,几名带刀的狱卒,给步惊鸿上了枷锁,带出天牢,许久没有来到阳光下,眼睛有些刺痛,步惊鸿抬起手臂遮掩了片刻,才适应。 她被关进了一个狭小的牢房,几人搬上囚车,一大批的侍卫押着她赶赴刑场,穿过大街的时候,很多人密密麻麻的站在大街两边,很多人指指点点,各种声音交织,十分吵闹,可是步惊鸿却充耳不闻,就像关闭在自己的房间里,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刑场。 狱卒将步惊鸿从囚车上带出,满身的枷锁令步惊鸿走得特别缓慢,可是一个百米的平台很快便矗立在中央,四面人山人海,个个都是来看她处斩的。 狱卒一脚踢在步惊鸿的膝盖上,霎时步惊鸿就直直跪在地上,背上拴着一个处斩的长木牌,步惊鸿头发散乱,目光没有焦距,整张脸显得特别的苍白,面如死灰。 太阳从云层里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刺眼光芒,温度也越来越高,众人很快就汗流浃背,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离去,因为此时的太阳已经挂在天空正中,正是午时三刻,一天之中,人气最旺的时候,据说,这个时候处斩犯人,犯人就凝聚不了怨气,不会变鬼,反而会令犯人在处死后,灵魂收到万千阳气折煞,如同在烈火中焚烧,魂飞魄散。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监斩官抬首看了太阳所处的位置一眼,拿过案桌上竹筒里黑字白简上的斩令牌,向步惊鸿的身体飞去,令牌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就像一道催命符,令站在步惊鸿身边的刽子手动了动。 刽子手将擦得雪亮的大刀抱在怀中,魁梧的体型,满脸的络腮胡,狰狞的大眼睛,就像神似阴间的钟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浑身的戾气重重。 他踏着稳健的步伐,站立在步惊鸿的身边,将步惊鸿背上的木牌扯下扔在一边,步惊鸿抬首看了一眼,似乎是想要借着最后的时间,看看这个繁华的城市。 位于,二楼一间茶楼的厢房里,一个红衣男子,三千黑发整齐有序的披散在背,手握孔雀羽扇,摇了摇,一手端起茶轻轻啐了一口,放下茶杯,看向刑场上,正好对上步惊鸿毫无波澜的眼眸,男子红唇上扬,一抹淡笑而生,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一股异样的阴柔风情乍现。 午时的阳光,火辣辣的照耀在明晃晃的大刀上,反射出一股刺人眼球的狠利,大刀高举,眼看着就要挥刀落下,手气手落,身前的步惊鸿尸首分家。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抹快得看不清的红色在众人头顶飞过,刽子手坚如磐石的墩子身体重重倒在地上,刚才还跪在地上的步惊鸿,眨眼间就没了人影,待监斩官回过神来,喊道,“有人劫法场。” 此时,步惊鸿已经被人带出老远,弓箭手,带刀侍卫,已是鞭长莫及。 监斩官害怕乌纱帽不保,快速的回到皇宫复命,得来的却是洛夜寒的一顿训斥,并加派人手搜寻步惊鸿的下落,务必将步惊鸿抓住。 朝中各位大臣,本以为是洛夜寒设下的计谋,待看见洛夜寒愤怒而出的话语,面面相觑,明白此时与洛夜寒无关。 步惊鸿被人抱在怀中,鼻息间迎来的淡香,看着身边红衣如血,黑发飞扬的男子,说道,“叶孤城。” 步惊鸿却想不透,眼前的男子,怎么与那个三千白发的冥尊扯上任何的关系,就连气质都十分的不一样,也不知洛夜寒是从呵斥得知冥尊就是叶孤城,想来其中的秘密很是曲折。 “本尊来救你,是不是觉得非常荣幸,本尊救下你,你的命就是本尊的了,瞧这张小脸蛋,又瘦了,身体也瘦了,摸着没有肉感,回去得好好养养,免得到时磕着本尊得细皮嫩肉,”叶孤城盯着步惊鸿一边说,一边唇角上扬,右手上的孔雀羽毛扇,轻轻拂过步惊鸿的脸,有些痒,步惊鸿仍不住伸手推开了孔雀扇。 “谁稀罕你救,”步惊鸿淡淡的回道,对于叶孤城所言,充耳不闻,这男人实在脸皮太厚,与他说话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啧啧,小东西,你说这话可是伤本尊的心,你看这么大的太阳,本尊顾不得打伞就冒着炎炎烈日在刑场救你,少说,你也应该感动感动以身相许,什么的吧,这嘴就是不可爱,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貌似有点作用,”叶孤城在空中搂着步惊鸿的左手微微一紧,红唇向下一动,猛然在步惊鸿的唇上啄了一口,凤眸微眯,淡淡一笑。 “你----”步惊鸿毫无防备,被叶孤城亲了一口,想要伸手教训叶孤城,可是叶孤城突然收回拦住步惊鸿的肩,身体急剧在空中落下,双臂伸出正想拦住叶孤城的颈脖,脑中突然又想到什么又松开了手。 手中的枷锁虽然被叶孤城打碎了,可是脚下还有枷锁,叶孤城一松手,步惊鸿就以着最快的速度跌落,一眨眼,已是在叶孤城的脚下。 叶孤城褐色眸子一暗,伸手向下一捞,又将步惊鸿困在手臂中,想到步惊鸿的举动,心中又升起一股不平之气,眼眸又深幽许多,另一手对着步惊鸿的双脚用力一挥,霎时,锁在步惊鸿脚上的枷锁,一下就被震碎。 耳畔的风呼呼作响,步惊鸿里叶孤城很近,可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孤城放下步惊鸿时,已是在一个僻静的山坡上,风呼呼的掀起两人的衣衫,扑扑作响,山很高,几乎望不到山崖,这山就像一个巨人,屹立在此。 “你带我去哪?”步惊鸿按着当初的记忆,似乎并不是上次所在的地方。 等待步惊鸿的却不是叶孤城的回答,而是一个手起手落,步惊鸿后颈一痛,整个人瞬间昏迷过去。 步惊鸿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衫已经被人换下,她躺在一张床上,睁开眼,便看见大红色张扬到极致的帐幔,做工十分的考究,纹路细密,却又清晰可见。 “醒了,”叶孤城淡淡的声音传来,步惊鸿转头,便看见叶孤城斜躺在不远处的软榻上,姿势闲暇,身上的红袍,已经换了一件,而满头的银丝也随之倾泻在身上,红与白颜色,给他平添了一抹妖媚之态,狭长的褐眸,锁住步惊鸿的脸,若有所思。 “啊!”步惊鸿低头看见身上已经不是方才的衣衫,又是一声尖叫而出。 叶孤城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又没人吃了你,吵死了。” “你……”步惊鸿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好直接说出,反而吞吞吐吐,强制镇静的说道,“谁换的衣裳。” “当然是本尊了,你是本尊的女人,身体难道还想给别的人看不成,”叶孤城似笑非笑的盯着步惊鸿。 “啊----”又是一声尖叫的声音,步惊鸿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服,带着怒意的视线直扫叶孤城门面。 “女人就是聒噪,本尊就不该救你,吵得本尊的美容觉都睡不了,”叶孤城白了一眼步惊鸿,一个潇洒,红袍翻飞,站立在地,俯视着不远处坐在床上的步惊鸿。 “我说过不稀罕你救,”步惊鸿反驳道。 “不知好歹的东西,”叶孤城留下这话,便向外走去。 步惊鸿看着叶孤城走远,这时门外走进一个穿着蓝色衣衫,梳着丫鬟发髻的女子,她来到步惊鸿的身边,行了礼,说,“夫人,奴婢小叶,以后就伺候你起居了。” “我与你们尊上没有关系,叫我惊鸿就行,”步惊鸿翻了翻白眼,说道。 “夫人,方才你昏迷的时候,奴婢已经替你梳洗过了,该下床吃东西了,”小叶依旧坚持的说道。 “衣服是你帮我换的?”步惊鸿疑惑的看着小叶。 “是的,夫人,”小叶回道。 步惊鸿心中一喜,想道自己又被叶孤城作弄了,心中愣是狠狠的骂了叶孤城几句,可是,她又听见小叶的称呼,眼前一只黑乌鸦呱呱飞过,这个女子还真是油盐不进,算了,不过是一个称呼,她还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呢。 步惊鸿吃过饭,小叶带着步惊鸿熟悉下周边的环境,步惊鸿趁机问了些小叶,倒是让她知道了叶孤城的住处,叶孤城的书房,又问了一些琐碎之事,一免引得小叶怀疑。 小叶倒是衷心为主,对步惊鸿的态度很好,想必是叶孤城说了什么。 步惊鸿来到这里,反而见着叶孤城的时候少了,除了叶孤城救下她的当天看见叶孤城后,一连五天也没有看见他的踪影,反而是她与小叶的关系更近了一些,步惊鸿也没有架子,与叶孤城以往那些侍妾们不一样,小叶也甚是喜欢,一回生,二回熟,步惊鸿很快就将小叶收买了。 听小叶说,幽冥教有好几个教坛分舵,而这里才是总舵。 步惊鸿想,这里肯定是寻到残月的解药。 于是,白日里,她就休息,晚上就小心翼翼的在教中四处查找,可是五天过去,也没有发现任何残月的线索,整个幽冥教,除了叶孤城的书房,其余各处皆被步惊鸿查了个遍。 因为担心被人发现,步惊鸿行事分外的小心。 一天一天过去,转眼,步惊鸿待在幽冥教中已过二十天,离太后毒发的时间只剩下十天,步惊鸿也由最初的平静到焦躁,又过了五天,步惊鸿变得非常难熬。 叶孤城的书房有机关暗器,步惊鸿根本进不去,又一次,她还没有走到房门,就被幽冥教的人发现,一只箭羽差点射中步惊鸿的脑门,如果不是叶孤城的赶到,她差点就小命玩完了。 当时,叶孤城救下她,很是友好的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小东西,你到这里来找什么?”斤边华划。 步惊鸿眼睛一转,才说道,“我的白白不见了,”白白是步惊鸿无意间得到的一只白色小猫,她就是故意放出白白,让小叶去找,她才趁机来到叶孤城的书房,想要探究,却还没有进门,就出师未捷身先死,被叶孤城发现了。 当然,就在叶孤城送步惊鸿回来的时候,小叶抱着白白回她的寝室了。 步惊鸿不是一个惯于撒谎的主,脸色不安的模样,一看就是做贼心虚。 叶孤城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也没有再深问下去,反而在离去的时候,留下一句意味莫名的话,“小东西,有事直接问我就是。” 步惊鸿心想,难道叶孤城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低着头,陷入深思,可还是不敢向叶孤城问,只是难以入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离十五还有两天时间,步惊鸿实在没有办法,不停在房间里来回走,忽然,脑中一闪,立刻一个想法便出现了,偷偷的去书房不行,那么明目张胆的进去,不是更好吗? 步惊鸿猛然一拍脑袋,她以前怎么没有想到呢? 十指放在嘴边,蛾眉蹙起,光明正大进书房,肯定是需要令牌的东西,,这种东西应该在叶孤城的身上放着才是,要拿令牌就得从叶孤城身上偷。 怎么偷,如何偷呢? 步惊鸿蹙着眉头,十指都咬得泛白了,也没有寻到一个好的办法。 这时,小叶端着饭菜进门了,看着步惊鸿看着大床发呆,她将饭菜放好后,来到步惊鸿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步惊鸿的肩,正想说话,却不想自己的动作引得步惊鸿一声尖叫。 “啊----”声音响彻屋顶。 “夫人,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小叶循着步惊鸿的视线看见整整齐齐叠在床上的锦被。 小叶,想了想,按照她对尊上侍妾的认知,难道是夫人想尊上了? 自从夫人住下后,尊上似乎没有到夫人的住处歇息过,开始尊上的一干侍妾还暗自注意夫人的动向,可见到尊上似乎没有理睬夫人,也放下心来,而且,这些天,尊上天天留恋在其他侍妾中,难道夫人是想…… 小叶再次看了看步惊鸿,觉得自己想得肯定是这个,回忆夫人对她的种种,还挺不错,小叶顿时就升起一股为夫人分忧解劳,可是也不敢直说,怕引得夫人不高兴,想了想,她才说道,“夫人,你是不是……嗯……想尊上了?” “啊?”步惊鸿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小叶。 小叶见夫人并没有向其他侍妾那么脾气古怪,大着胆子,再次说道,“夫人,尊上的女人很多,可是也没有见他对任何一个特别,倒是夫人,他还亲自吩咐过奴婢,好好照顾,想来是心底有夫人的,只是夫人太过保守,尊上一时也拉不下面子,才冷落夫人。” 步惊鸿听到这里,似乎已经明白小叶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她会想叶孤城,真是天大的笑话? 可是,现在,此时此刻,她确实在想他,想怎么才能从他的身上拿到令牌。 忽然,脑中一个主意闪过,便对着小叶,淡淡笑了笑,“小叶,真是知我者莫若你啊。” 接着,步惊鸿充分利用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小叶,其实,我真是想你们尊上了,至从他将我带到这里,就没有与我好好吃过一顿饭,没有好好聊过一次天,我真的是不受尊上喜欢吗?” 步惊鸿说到这里,还煞有其事的抽出腰上的锦帕擦了擦眼睛,一股幽怨而生。 小叶看着步惊鸿哀哀凄凄的眼神,心中一阵柔软,恨不得立刻劈荆斩刺,一下去将尊上拖来夫人的寝宫,然后夫人一鼓作气,扑到尊上……,想到邪肆俊美的尊上被夫人扑到的模样,小叶心中竟升起无比的自豪。 “夫人,小叶替你想办法,现在你先吃饭,明日奴婢一定替你将尊上带来,”小叶豪情壮志的说道,只差点就拍胸发誓了。 “小叶真的谢谢你,”步惊鸿将小叶抱了抱,然后才依依不舍的坐回桌边,吃晚餐。 步惊鸿为了得到小叶的帮忙,拉着小叶就让她坐下,还主动的替小叶盛了一碗饭,然后自己舀了一碗,说道,“小叶,我们一起吃。” 小叶受宠若惊,看着步惊鸿的眼睛里全是一片热气蒙蒙,心中更加想要为步惊鸿抛头洒热血。 “吃饭吧,”步惊鸿看着小叶真挚的神色,心中突然觉得一紧,有些愧疚,可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下去,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步惊鸿将一只大鸡腿夹到小叶的碗里,自己则夹了些青菜,吃饭。 两人默默无声,步惊鸿也在想着怎么才能拿到叶孤城的令牌,去了书房拿到解药后,不被叶孤城发现的离开这里。 吃完饭,步惊鸿放下筷子,看着小叶收拾着碗筷,心中有话,却又不好意思说出,看见小叶就要端着碗筷出去,步惊鸿猛然开了口,“小叶----” “夫人,还有什么事?”小叶放下手中额碗筷,等待着步惊鸿说话。 可是,步惊鸿却支支吾吾,愣是没有说出口。 转而一想,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 太后残月毒发的日子,她却没有一点动作,心一横,眼睛一闭,睁开后,说道,“小叶,我担心……” 毕竟还未嫁人,后面的话,步惊鸿不好意思说出,又怕隔墙有耳,便对着小叶的耳朵一阵嘀咕,听得小叶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圆,越来越大,渐渐的又变成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待步惊鸿说完之后,小叶那小眼神,简直让步惊鸿的脸,从里里外外,红了个遍。 小叶想了想,尊上的侍妾很多,有些也是使用了手段的,仔细将那些东西悄悄的告诉步惊鸿。 什么迷迭香,合欢散,金枪不倒翁…… 小叶越说越过火,步惊鸿的脸几乎都要燃烧起来了。 最后,步惊鸿悄然说道,“我喜欢不动的。” 小叶眼睛一静,拉长着声音说道,“哦----” “迷香就适合夫人了,”小叶说完,上下打量了一片步惊鸿,心想,夫人的爱好真是特别,别的侍妾都是希望尊上越动越好,夫人倒是喜欢主动得很,这样一想,又觉得自己方才想到的扑到尊上,然后夫人为所欲为,颠鸾倒凤,生米煮成熟饭,子孙满堂……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想了个遍,愣是差点令步惊鸿知难而退,片刻后,才得到小叶的回答,“夫人,这事简单得很,放心包在奴婢身上了,明天给你送来,夫人,今晚好好睡个觉,明日打扮得美美的,保证尊上昏迷了也能一起一伏,不倒翁。” 步惊鸿脸就像能掐出血来,红得熟透了。 小叶笑眯眯的看了步惊鸿一眼,端着碗筷离去了。 夜晚,步惊鸿想到明晚的事情,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覆去翻来,直到晨曦来临才睡着,刚睡得香,就被小叶吵醒了。 “夫人----”小叶站在步惊鸿的床榻,眼睛笑得眯成一道月牙环,接着便看见她伸出身后的手,霎时一个包裹就出现了,还得意洋洋的摇了摇手,“夫人,东西来了。” 接着,小叶就将一个纸包的东西,放在步惊鸿的床头,悄悄的对着步惊鸿说道,“夫人,东西很正,少点使用,过火了就麻烦了,”小叶配合着眨眼讪笑,步惊鸿刚刚清醒的脑中瞬间涌现一道道不合时宜的画面,这个小丫头,脑中的思想真是复杂,可步惊鸿也不想这是她故意误导小叶往那方面想的么。 小叶伺候步惊鸿穿好衣衫,昨夜没有睡好,步惊鸿的脸色有些不好,小叶有些担心,又是拿出一套化妆品,对着步惊鸿的脸,涂涂抹抹,换了一个发髻,穿上尊上特定吩咐过的红色纱衣,此时的步惊鸿美得惊为天人。 小叶看着步惊鸿都直了眼睛,不觉感叹,“夫人,你真漂亮啊!” 眉若远黛,水眸蕴蕴,如同粼粼的波光,小而挺立的鼻梁下面,是一张红红的唇瓣,大小合适,厚度均匀,清丽的鹅蛋脸上,肌肤娇嫩得能滴出水来,优美的颈脖下,一身如火如荼的大红纱衣,层层叠叠,就像盛开的玫瑰,清丽中又带着一股妩媚的娇美。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步惊鸿被小叶看得不好意思,羞射一笑,身边的万物皆没了光泽,眼前只有亭亭玉立的美人。 步惊鸿想着今晚的事情,十分忐忑,中午的饭吃得很少,小叶只认为是夫人想到晚上要做之事,一阵激动,为了尊上看见一个美丽的胴体,哦,不对,尊上摸着一个美丽的胴体,少吃。 小叶让步惊鸿自己去请尊上来她的寝宫吃晚饭,可是步惊鸿真的出不了口,最后,在小叶耳边做了一次又一次的工作,才让小叶去请叶孤城来。 真是遇缘了,以往叶孤城傍晚的时候,都是在某个侍妾哪里斜躺着,舒舒服服的享受着女人的殷勤服侍,可今日他却是一人站在花园里,似乎在欣赏着满园的鲜花,可是那眼神却又幽幽的看着某处,就像在想些什么似的。 小叶刚穿过一座假山,便看见尊上正站立在万花丛中,雪白的发丝在风中飞扬,万千的花朵也不及尊上半分姿色,只是随意在那里一站,刹那间,所有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难怪那么多的女子皆想扑倒尊上。 小叶面露一喜,跑到尊上的身边,未发声音,已经喜笑颜开,心中所想,顿时就挂在脸上,她是崇拜尊上的。 “尊上,赏花啊,”小叶寻了个话题说道。 “小叶,不去照顾夫人,在这里做甚?”叶孤城对小叶没有板着脸,倒是心情颇好的说着,话语间,一点也没有责怪小叶的意思。 “尊上,你与夫人还真是心有灵犀,这不夫人吩咐奴婢来请尊上吃晚饭呢,”小叶说到这里,露出一番得意的笑容,似乎在告诉尊上,今夜他与夫人将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尊上红唇上扬,眉头一挑,凤眸微微眯起,似乎对于小叶的心思,他觉得甚好,语气也轻快了几分,“还不带路。” “恭喜尊上,”小叶笑眯眯的盯着叶孤城,将手伸出来对着尊上,手心向上。 “贪心的丫头片子,”叶孤城的语气一片宠溺,手还是从腰间摸出一张颜色绚丽的东西,放在小叶手上。 小叶接过银票,立刻打开一看,一千两,尊上真是出手阔绰,大气逼人。 “祝尊上明日不早朝,”小叶立刻送出一句话。 叶孤城狭长的眸子向上一动,心中已是明白小叶心中所想,褐色的眸子一片幽深,难以猜测。 第七十章 失忆 叶孤城没有在花园停留片刻便转身向步惊鸿所在的寝宫而去,小叶倒是识时务的没有跟上,那双月牙一般的眼睛,隐约露出一抹闪闪的光亮。 叶孤城火红的长袍在步行间飞扬,就像踩着自动让路的花朵。步步生花。 方才,小叶已经给步惊鸿准备上一大桌的美味佳肴,看着菜色就令人胃口大开,可是步惊鸿却没有一点胃口,她时不时的看着门外,又是想要叶孤城来,又是想他不来,一番纠结。 “小东西,你找本尊,”步惊鸿刚移开看向门口的眼睛,就听见一个低沉带笑的男子声音传来。 步惊鸿就像被惊住一般,立刻从椅子上站起,红衣如花,娇颜似玉,清丽而又带着妩媚。叶孤城也不免闪了闪褐眸,不过,瞬间叶孤城就恢复了常态,脑中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那日在踏雪楼,最后出场的女子,瞬间,叶孤城红唇上扬。心中有了打算。 “叶孤城,为了谢谢你救我出刑场。特意准备了些饭菜,请你吃顿饭,”步惊鸿看见桌上的菜说道。 “哦--”叶孤城的声音拉得有些长,步惊鸿心中一片擂鼓声轰鸣,可是脸上还是一片镇静,微微扬起一抹淡笑,看向叶孤城。 美人谁不爱呢? 叶孤城也是男人,且是挑食惯了的男人,虽然美人的动机不纯,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就淌下这鸿门宴了,而且…… 叶孤城一甩红色长袖,大步走近步惊鸿,且在步惊鸿最近的一个座位上坐下,方才隔着一段距离。叶孤城已觉得步惊鸿有几分姿色,却不想如今的距离,真是漂亮,他故意向步惊鸿靠近几许,动作风流的嗅了嗅步惊鸿,瞬间,银发微动,闭上凤眸。红唇上扬,“真香。” 步惊鸿霎时脸就红了,心中暗自骂道,都怪小叶,全是她拉着她去洗了一个玫瑰花瓣浴,还让她这么盛装打扮,顿时便有了一些扭捏。 她害怕叶孤城看出心里所想,便敛下眉眼,在心中微微吐了一口气,瞳眸转向桌上的酒壶,淡淡一笑,“叶孤城,我敬你一杯。” 步惊鸿端起叶孤城身边的酒杯沾满,接着又对着自己身边的酒杯倒了一杯,然后,步惊鸿端起酒举向叶孤城,叶孤城扫了一眼酒杯,却并未没立刻端起,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步惊鸿一眼,并没有说话。 步惊鸿嘴角的笑容一顿,接着又恢复如初,笑看了叶孤城一眼,便将手中的酒一口喝进肚子里,叶孤城看到这里,也端起酒,一饮而尽。 “吃菜,”步惊鸿热络的将一颗切得精致的鹿肉放进叶孤城的盘子里,笑看着他。 叶孤城也没有方才的心思,就着步惊鸿还没有放下手的筷子,拉着步惊鸿的手,让她夹起盘中的鹿肉喂进自己的嘴里,红烛燃烧的二人房间,一股莫名的燥热便升了起来。 叶孤城将鹿肉含在嘴里,却还没有直接松开步惊鸿手中的筷子,狭长的褐眸,隐隐露出一丝邪笑,过了片刻才松开嘴,放任步惊鸿的离去,红唇左右磨动,吃完后,还煞有其事的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不错。” 步惊鸿被叶孤城这种煽情的动作弄得十分不自在,但是却又不得不继续,步惊鸿又各自斟了一杯酒,端起酒就要与叶孤城碰杯,可是叶孤城抓着步惊鸿的手,便将步惊鸿杯中的酒一口干了,接着还一下喝光了自己杯中的酒,喝完说道,“女人喝多了,一会就不好玩了,为了能够愉快的玩耍,酒本尊一个人包了。” 说完,叶孤城立刻端起酒壶,仰头,银发垂落,俊颜面朝上,红色宽大的袖子因为高高举起酒壶而露出一大截雪白的手臂,酒壶倾斜,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如细流的美酒一下落进叶孤城的嘴里,很快,一壶酒就喝完了。 叶孤城的脸上却一点酒色也没有,褐色的眸子依旧十分清楚,步惊鸿微微一愣,接着扯出一笑,又夹了一块鹿肉本要放在叶孤城的碗里,可叶孤城却在半路上捏着步惊鸿的手,将鹿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步惊鸿有些局促的松开手,忙端了另一壶酒正要倒进叶孤城的酒杯里,幸亏她早有准备,可是叶孤城却拿开了酒杯,步惊鸿暗自一惊,抬眼看向叶孤城。 只见他红唇一动,剑眉一挑,“你喂本尊,即便是毒药,本尊也受了。” 叶孤城的话令步惊鸿手一顿,想要仔细思考一翻叶孤城所指时,叶孤城已经拉着她的手放在他嘴的上方,酒如同流水一般,直接倒进了叶孤城的嘴里,一壶见底。 叶孤城白色的脸上,已经升起一抹淡淡的红晕,褐色的眸子出现一抹幽暗,整个人似乎变得有些醉人,看着步惊鸿笑道,“美人在前,毒酒也敢,谁叫本尊喜欢采花。” “叶孤城--”步惊鸿心中一惊,却又想不明白叶孤城此意为何,见他还没有倒下去,又夹起一块鹿肉,这次她没有放在叶孤城的碗中,而是直接放进叶孤城的嘴里,叶孤城吃下鹿肉,才说道,“你这是怕本尊满足不了你,全都喂本尊鹿肉。” 叶孤城带着淡淡笑意的话,令步惊鸿脸上红霞飞,就连耳朵都红了,她真是傻到家了,当时为了能够让叶孤吃下迷药,她可是双管齐下,一是第二壶酒,一是那盘带着特殊东西的鹿肉,因为她暗地里打听了,叶孤城平日里最爱吃鹿肉,当时到也没有想到这一层,突然,听叶孤城这样一说,步惊鸿真是肠子都悔青了,可是也只能硬着头皮讪讪一笑,“鹿肉养身。” 叶孤城邪邪一笑,伸手一把拉过步惊鸿,红唇落在步惊鸿的脸颊,步惊鸿浑身一阵紧张,想要推开叶孤城,可是男人的的力气太过大,步惊鸿根本就反抗不了,只能任由叶孤城的动作。 “女人,本尊说了想要什么,直接说,你--”叶孤城一手捏住步惊鸿的手腕,猛然一阵用力,步惊鸿的手腕就像要掐断了一般,疼的蹙起眉头,片刻却又松开了手,捂住额头。 褐色的眸子转瞬变成猩红色,阴鹜的神情,恨不得将步惊鸿掐死,脑袋一片沉重,叶孤城成了一只剪了爪子的纸老虎,就算是一只病恹恹的老虎,也还有一定的攻击性。 叶孤城暗自运功,将身体的不适压下,可是脑袋还是很沉,怒意滚滚,伸手便将身边的步惊鸿猛力扯住,步惊鸿反抗不了,瞬间就被叶孤城压在身下,狂肆的扯着步惊鸿大红的裙衫,红色的眸子将步惊鸿倒影在一片如血的颜色中,那张美丽的脸,像极了染上巨毒的妖姬,想要毁灭的冲动令步惊鸿心中一片冰凉。 “嘶----”一声裂锦撕碎的声音在空寂的夜间响起,分外的突兀与惊悚。 叶孤城蛮力的压制住步惊鸿的手腕,一抹血红的掐痕清晰可见,步惊鸿拼着蛮力挣开,可是手上被压制的力气,好比一座大山,重重的压榨在身,动弹不得,逃脱不开。 身上的衣料越来越少,步惊鸿心中全是一片换乱,眼前那双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就像看中猎物的响尾蛇,阴鹜的神情,想要撕毁猎物的狠毒,一个狠过一次,步惊鸿险些绝望,心中的委屈,眼前的绝望,两行泪水滑落,坚实的地板磕得身体很疼,却不及心中的绝望来得厉害。 叶孤城强势的力气,很快就令步惊鸿没有了遮掩,他的手掌放在了步惊鸿的膝盖,步惊鸿紧紧闭上眼睛,耳畔一声物什落地的声音,惊得步惊鸿猛然睁开了眼睛,努力忽略身上的痛楚,将视线看向一边,一块金光闪闪的令牌躺在地上,步惊鸿不经伸手想要去拿,可是太远,步惊鸿根本够不着。 而身上的叶孤城本来一鼓作气在狂劲的宰腰,准备着怒发到极致的一夺,忽然,头一阵晕沉,视线模糊,支撑依旧的身体到了极限,重重的压在步惊鸿一丝不挂的身上。 步惊鸿胸前传来一阵窒息,接着才看见叶孤城近在咫尺的脸,如雪的三千发丝铺就在步惊鸿的身上,形成了一道薄薄的锦衣,贴在步惊鸿肌肤上的发丝,就像根根穿进步惊鸿的肉体里一般,滚烫发热,心口某个地方似乎再一次苏醒,变得有些不一样,可是步惊鸿此时顾不得那么多,费力针扎着从叶孤城的身下而出。 待她站立而起,身上已是爬满了汗水,看见令牌,步惊鸿快速的换上另一件衣衫,步惊鸿为了让叶孤城继续睡下去,又更多的时间逃跑,又将放在匣子里剩下的迷香倒进叶孤城的嘴里,还喂了一杯酒,做完这些,步惊鸿才拿着令牌走出房间。 步惊鸿事先就让伺候的人离去,所以此时她的门外一人也没有,安静的夜晚,没有一个人影,半月挂在天空,人去残留孤影,木质的阶梯每走一步都特别的大声,步惊鸿一路警惕,场面十分诡异,竟然没有见到一个人。 当她来到书房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出现,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放在步惊鸿的颈脖上,只觉颈上一阵透心的凉,步惊鸿前进的步伐一顿,微微转过头,将手中捏紧的令牌,拿出,心口一阵扑通扑通直跳。 “尊上让我进去那一本书,”步惊鸿强忍住镇静说道。 “进去吧,”那人看了看令牌,将移开了刀。 步惊鸿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胸口一下子宽敞了,呼吸也均匀了,那人主动将门打开,此人也知道步惊鸿,是尊上第一个待会教中的女人,他不免又多看了步惊鸿几眼,女子确实长得一副闭月羞花之貌,气质也是十分典雅,难怪尊上如此偏爱,从未有女人进过书房的先例,愣是让这个女子破了,然而,他却不知,至高无上,霸气横生的尊上,也有栽了了时候,就是栽在眼前这个小女子身上。 步惊鸿踏进书房,将本缓缓关上,终于吐了一口浊气,步惊鸿也来不及花费过多的时间去修复心情,眼睛直往书架上看,一排排寻着所要找的东西。 半个时辰过去,步惊鸿已是满头大汗,就连眼睫毛上就沾上了一层水汽,她伸手一擦,又继续翻阅,终于在最后一排书架最为隐秘的地方,步惊鸿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上沾染了不少的灰,似乎很久没有被人打开过了。 不惊鸿见盒子上雕刻的纹路,立刻打开,本以为死放着药丸的盒子里,却根本没有一颗药,只是一张折叠好的纸,这是最后的希望,却根本没有寻得希望,反而将她打进了地狱,步惊鸿的手一抖,想到远在皇宫中等待被救赎的太后,想着洛夜寒担忧的神色,她的手微微一用力,差点合上了盒子,可是在最后关头,她还是将那张纸打开一下,这一看才觉,什么叫山重水疑无路了,柳暗花明又一春。 原来,这张纸虽说不是残月的解药,但是上面可是记载了如何解毒,残月这种阴毒的药,解药也是这般阴狠,要解它,却是需要…… 步惊鸿看完虽然心有余悸,但是还是将上面的东西背了下来,然后将盒子放回原处,她随意拿了一本书,便走出了书房。 方才还守门的人,此时却未见踪迹,步惊鸿心想,这人肯定躲在暗处。 步惊鸿假意镇静的走出,当她走过假山时,她才想着快速往外面跑,在行走的时候,寻了一处极为偏僻的角落,对着天空将烟花放出,因为来到这里这么久,步惊鸿根本没有寻到逃出的路,只是知道了幽冥教大致的方位,在一个山崖中央。 洛夜寒带着影卫随着步惊鸿留下的线索,一直寻到山顶后,便没有了线索,洛夜寒寻了许久也没有寻到步惊鸿的一丝痕迹,后面他便命人在此处等候,只要看见烟火,便立刻通知他。 今夜,等候多时的影卫总算看见了烟火,立刻传信给洛夜寒,洛夜寒得到消息,立刻将整个影卫带上,还带了不少的火药,直赴山崖。 寻寻觅觅,原来,幽冥教的落点在山崖中央,洛夜寒命人立刻下了绳索,伸手矫健的影卫个个快速的顺着身姿落在半山崖上,一个个穿着黑衣的影卫就像一团团圆圆的球体,将放哨的人杀死后,便直接进了幽冥教中。 影卫所到之处,全是一片血雨腥风,哀嚎声,凄厉的尖叫声,不绝入耳,霎时,整个幽冥教就像人间炼狱,血,到处都是血。 而洛夜寒寻得步惊鸿的位置,便将她带出,步惊鸿见满地的尸首,眼中一片悲伤,止不住愤怒的说道,“洛夜寒,我已经找到解药了,你为何不放过这些无辜的生命,他们也是人。” “惊鸿,他们是魔教中人,与他们不必有怜惜之心,叶孤城创下幽冥教,不知杀了我们多少人,这次能将他们一并铲除,全是你的功劳,”洛夜寒说道。 “洛夜寒,难道你不能让他们归顺吗?非要夺了他们性命才肯罢休,”步惊鸿看见原本安静祥和的幽冥教,因为她顷刻已是地狱,四处都是尸首,原本娇美的花园,此时也处于一片火海之中,耳边更是响彻天际的惨叫声,步惊鸿的脸一片苍白,心中对叶孤城的愧疚,不断加深。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洛夜寒想到叶孤城所做,还有对太后下的毒,三番四次与步惊鸿的纠缠,恨意,怒意就交织,也不再与步惊鸿多说,便将她带出了幽冥教。 洛夜寒抱着步惊鸿的腰,直往上面爬,步惊鸿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就像听见那些死去的幽冥教中之人在不停的惨叫,终是受不住心中的魔怔,步惊鸿心中一堵,接着一阵剧痛传来,步惊鸿尖叫一声,吐出一大口的血,昏迷了过去。 “惊鸿,”洛夜寒摇晃了步惊鸿的身体,她却没有醒来,嘴角上如血的猩红,令洛夜寒黑眸一暗,双脚快速的搅着绳索直奔山顶。 洛夜寒将步惊鸿待回了皇宫,立刻宣来御医,可是步惊鸿心魔太重,药水不进,脸色越来越苍白如纸。 而那一夜,洛夜寒大获全胜,幽冥教付之一炬,却还是没有发现叶孤城的身影。 步惊鸿昏迷了五天,才醒来,洛夜寒将整个皇宫里的御医全守在步惊鸿的寝宫外,御医终于不再受洛夜寒的荼毒,看见步惊鸿醒来,心中总算舒了一口气。 步惊鸿醒来却一言不发,脑中始终出现在幽冥教中的一幕,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尸首,那些如血的鲜红,那些惨死的面容,不停在步惊鸿脑中出现,步惊鸿心中又一痛,血再此喷洒出嘴。 一大口的血喷洒满床都是,她又昏迷了过去。 洛夜寒都还没有开口,又看见步惊鸿软软倒了下去,就是在一瞬间的事。 “御医,快!”洛夜寒也被步惊鸿灰暗的神色吓住,不仅和嘴上的血还残留在肌肤上,就像一道深深的印记怎么也擦不去,仿佛下一刻步惊鸿就要死去。 御医们战战兢兢,摸了步惊鸿的脉象,个个摇头,洛夜寒大怒,“医治不好她,你们全都陪葬。” 洛夜寒就像来自地狱的阎王,满脸黑线。 最后,洛夜寒让影卫请来鬼夫子才将步惊鸿从鬼门关上捡回一条命,醒来的步惊鸿却是满脸呆滞,完全没有以往的神色,每天都是呆坐在床,好多时候,洛夜寒来,她也不做声,就像一具活死人,不吃饭,每日也是人身吊着命。 洛夜寒知道自己这次真是伤着她了,他有些懊恼,对步惊鸿格外好了,可是步惊鸿就像心死了一半,依旧对洛夜寒不理不睬。 这天,洛夜寒又来看望步惊鸿,步惊鸿本是盯着白色的帐幔发呆,心中忏悔,在心底默默的念着往生咒,忽然,她闻到一丝龙涎香,以往这样的味道令她沉迷,欢喜,可不知从何而起,她却厌恶了这样的香味,现在只要一闻到这种味道,就像置身在炼狱里,脑中就出现哪些被惨死的人。 步惊鸿心中一堵,接着就干呕起来,到洛夜寒坐在床沿的时候,步惊鸿已经吐不出任何的东西,几乎整个胃里已经洗净一空,就连胆水也吐得一干二净,浑身乏力得很,软软的就倒在脏了的锦被里。 “惊鸿,你怎么了?”洛夜寒担忧的抱着步惊鸿,可是得来的却是步惊鸿奋力的挣扎,奋力的嘶喊,还有最为直接的呕吐。 “你走开,你滚,我……不要再见到你!”步惊鸿断断续续充满悲伤的嘶喊,就像一道锋利到极致的刀刃,一下一下割着洛夜寒的心。 “你想见到谁!”洛夜寒也怒了,连日里,他又是照顾中毒的太后,又是照顾羸弱的步惊鸿,几番低身讨好,可是都没有换得一点步惊鸿的情绪,她还是这般不屈不挠。 “你……滚!”步惊鸿破碎的嘶喊。 “你是朕的女人,”洛夜寒看见步惊鸿此时疯狂的模样,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害怕失去,也顾不得步惊鸿身上的狼狈,大床上的脏东西,将步惊鸿紧搂在怀中,步惊鸿挣扎,却也是逃脱不得,只有最为直接的呕吐。 步惊鸿眼前一片黑暗,差点就要昏迷过去,吐得已经吐不出一点东西,洛夜寒看着如此的步惊鸿,慌忙中,一股怯意的患得患失猛然袭来,洛夜寒股的不虚弱不堪的步惊鸿,想是为了证明什么,直接吻上了步惊鸿的唇,一翻大肆啃咬,步惊鸿的唇上流出一点点红色的血珠,待他尝到腥味,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惊鸿,不要离开我----”洛夜寒放开步惊鸿,这才发现步惊鸿已经昏迷过去。 洛夜寒又让冷毅请来鬼夫子,洛夜寒为了额让步惊鸿不再受折磨,边让鬼夫子给步惊鸿下了遗忘香,让她在沉睡中渐渐忘却那些不好的事情。 这一觉,步惊鸿睡得很沉,很深,醒来的时候,脑中都有很大一片空白,整个人也有些呆滞,过了好几天,才恢复了几分脸色,只是还是有些分不清,脑中就像少了点什么。 只是,洛夜寒来看她时,情绪不再奔溃,闻着龙涎香也不再作呕,只是微微蹙起眉头。 又是十五天过去,步惊鸿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她漫步在皇宫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太后的寝宫,秋景见步惊鸿来了,只是点点头行了个礼,秋景没有让步惊鸿进去。 步惊鸿也不强求,又转过方向,向一边而去,这次她来到了一片大树的深处,阳光遮挡在万丈大树外,树下一片阴凉,步惊鸿见不远处有张椅子,便走上前,坐了下来。 风吹过,一阵凉爽,步惊鸿不免看了四周一眼,便立刻喜欢上了。他名何才。 “你回来了?” 第七十一章 蚀骨之痛 忽然,一个男人的嗓音传来,步惊鸿一惊,立刻抬起头,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子矗立在身边,步惊鸿想也没有想便说道,“王爷。” “你记得我?”洛景瑞摇着折扇,站在步惊鸿身边,他知道步惊鸿经历了一场大病失忆了,没想到她还记得她,不禁开口说道。 “难道我应该忘记什么吗?”步惊鸿立刻回道,她却不知道洛夜寒为了不引起步惊鸿悲伤的过去,便将她身边知道过去的人全都换了。 “身体好了吗?”洛景瑞温柔的问道。 “瞧我现在能吃能睡,不知道多好呢,”步惊鸿看见男子眼中的担忧,不免笑道,可是那双秋水般的眸瞳还是带着一抹忧桑。 洛景瑞看来一眼不惊慌,从腰间摸出一条红绸。在手心一阵揉捏,当他再次抽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朵红色的玫瑰,放在不步惊鸿的眼前。 步惊鸿眼前一笑,接过花朵,洛景瑞在花朵上方手指几下弯曲,再张开,啥时,不知从何而来的蝴蝶停留在花上。步惊鸿眼中一片惊艳。 洛景瑞见步惊鸿心情好些,又与她在多呆了一会才离去。步惊鸿拿到红色的花瓣回到寝宫,抬眼,便看见寝宫上方的位置坐着一个男子,一身玄色的衣衫加身,气宇轩昂,可是步惊鸿方才还是喜笑颜开,此时却已经变回,走进,对着落叶寒行了礼,站在不远处,与洛夜寒有着一定的距离。 “你去哪里了?”洛夜寒状似没有发现步惊鸿的疏远,站起身,靠近步惊鸿几许,遂将步惊鸿拉近怀中,啥时,又是一股龙涎香萦绕。步惊鸿再一次皱起眉头,洛夜寒忽略她脸上的疏离,说道,“朕肚子都饿了,爱妃还不回来。” 声音有些哀怨,陪之神色,更是精彩,可是步惊鸿却微蹙眉头。她不喜欢这个男子称她爱妃。 “皇上,既然饿了,就该吃饭,而不是在奴婢的寝宫,”步惊鸿记得她是奴婢,根本不是洛夜寒的什么妃子。 “朕不是等你,”洛夜寒再次可怜兮兮的说道。 可是,步惊鸿却没有理会洛夜寒,反而将洛夜寒推开,站起身,背对着洛夜寒,心中一沉,“皇上,夜深了,你请回吧。” 也许是步惊鸿在心底就对洛夜寒产生了抵触,所以每当洛夜寒有些些亲密的举动,步惊鸿就立刻反抗。 如果,按照以往,洛夜寒是绝对不会对步惊鸿发火的,再说本来这次也是他做错了,利用了步惊鸿,虽然铲除了幽冥教势力,但是却为此让步惊鸿恼了,但是幽冥教一直是朝廷的一大祸患,洛夜寒也没有后悔端了幽冥教。 但是,今日洛夜寒的暗卫告知下午的时候,步惊鸿与洛景瑞见了面,而且两人似乎聊得挺愉快,回来手中还捏着一只布花,洛夜寒看见那朵话,就想到步惊鸿在洛景瑞身前是如何的巧笑倩兮,霎时,一股不知名的火从胸口涌了上来,一发不可收拾,大掌更是一把扯过步惊鸿的手臂,蛮力迫使着步惊鸿倒在他的怀中。 “啊----”半声尖叫而出,其余皆被洛夜寒吞进了肚子里,一股的怒意,恨意就在心中交织,脑中出现的便是当初步惊鸿在幽冥教回来后,昏迷中,他用水擦拭她脸与身上所见到的痕迹,一股背叛在心底升起,他痛恨叶孤城得到了步惊鸿,但是却又舍不得步惊鸿离开,这样沉积已久的东西,在胸口翻江倒海,对待步惊鸿的动作难免粗鲁了许多。 步惊鸿不停的挣扎,却还是逃脱不开男人的蛮力,眼泪都流出来了,在脑海中,似乎这样的场面还经历过,步惊鸿一阵发怵,身体羸弱,模模糊糊间,步惊鸿似乎看到一场大火,画面一转,她又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男子,男子猩红的眸子似乎要将她杀死。 随着洛夜寒进一步的探索,强取,步惊鸿的脑袋一重,终于昏迷了过去,洛夜寒亲吻了一阵,隐隐发觉不对镜,抬眼一看,才知道步惊鸿已经昏迷了,霎时涌现一股懊恼,洛夜寒手握拳头,一拳砸在身边的座椅上,木椅应声而裂。 “传御医,”洛夜寒对着外喊道。 很快,御医就来到步惊鸿的床边,她只是昏迷过去,捡了写药。 而步惊鸿在昏睡中,想起了洛夜寒让步惊鸿忘却的记忆,幽冥教的血雨腥风。 听到这里,大家是否纳闷了,鬼夫子的医术就是那么的差?才多久时间,就让步惊鸿忆起过去。 然而,事实却是步惊鸿不知在何处闻到了一股异香,让步惊鸿大脑收到刺激,从而令她想起了那些不愿意想起的事情。 “不----”一声尖锐的吼声,领步惊鸿清醒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还十分的苍白,嘴唇上还是一片惨白,慌乱惊恐的眼色在看见洛夜寒的时候,猛然大喊了出来,“洛夜寒,你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一股猩红的血液从步惊鸿的嘴里吐出,洛夜寒一急,瞬间明白,步惊鸿想起了那些,“惊鸿,惊鸿,你怎么了?” 回答洛夜寒的却是步惊鸿再一次昏迷了过去,她一直心神不宁,在梦里急的满头大汗,看见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眼前被大刀砍成两节,血一直流淌着,整个地上汇聚了一大滩。 她看见曾经伺候她的小叶,在这场灾难中也死了,她是被人一剑封喉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她的模样充满了怨恨,似乎不会原谅她,是她让整个幽冥教付之一炬。 步惊鸿想要张开嘴说点什么,她想告诉小叶,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要得到残月的解药,却没有想到最后会成为这样,整个幽冥教的人全都死了。 接着,步惊鸿又看见了叶孤城,三千银发飞扬,一身鲜红入血在空中飞舞,褐色狭长的凤眸,瞬间成为一片火红,血色如残阳,阴霾的神色,红红的嘴唇,似乎在向步惊鸿索要着血海深仇,修长的手指弯曲成爪,顷刻,就向步惊鸿的门面上袭来,似乎要将步惊鸿的皮肉分离,挫骨扬灰,难消心头只恨。 “啊----”步惊鸿惊醒过来,此时步惊鸿眼神一聚,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噩梦,可是梦境里的事情,确实真实发生的,她看见洛夜寒抬起头。 “惊鸿,什么都过去,不要再想了,”洛夜寒此时已经平静下来。 “洛夜寒,你叫我不要想,那些都是人命,你真下得了手,”步惊鸿怨责的说道。 “步惊鸿,你清醒些,我与叶孤城,本来就是如此,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知不知道,难道还是你与他有了感情?”洛夜寒说道后面,声音提高了几分。 “那么你还是不应该让我成为你的工具,”步惊鸿此时才明白,她居然被洛夜寒利用,她只是洛夜寒用来铲除叶孤城的一颗棋子而已,如今知道,她不禁嘲笑当初自己和他在牢中商量的计谋,她本是为了寻得残月解药,他却是一劳永逸,一次就让叶孤城全军覆没,永世不得操生。 “惊鸿,这件事情,是朕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但是你不也背叛朕了吗,我们两相抵消,我不问你与叶孤城发生了何事,你也别计较我利用你灭了幽冥教这件事。” 到这个时候,洛夜寒也怒了,他堂堂一个帝王,哪里不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女子,那个不是以他为天,以他为尊,可是眼前这个女人,他该说的也说了,该做的也做了,她还是这么不折不挠。 “洛夜寒,你这话说清楚,什么我与叶孤城的事,不要将你的狠毒心思加诸在我的身上,”步惊鸿间洛夜寒寒着脸,听着洛夜寒话中又话,立刻就质问了起来。 “说清楚,你还说得清楚吗?朕恶毒,也没有你水性杨花来的快,”洛夜寒怒极,黑眸里全是一片狂风暴雨。 “我水性杨花,洛夜寒你简直不是个东西,”步惊鸿伸手就要给洛夜寒一个巴掌,这样的男人,她真是看走了眼,当初她怎么会愿意帮这样一个部门分是非黑白,心肠狠毒的男人。 洛夜寒只是伸手便狠狠捏住步惊鸿快要落下的手腕,一双瞳眸里全是怒火,声音显得格外的低沉沙哑,且流露出一股危险的因子,“朕今日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触怒朕的代价。” “洛夜寒,你想干什么,我是不会受你威胁的,再说我根本就没有欠你什么,”步惊鸿大声吼道,手腕更是不断使力想要挣脱洛夜寒的禁锢,可是她越是挣扎,洛夜寒用的力气越大,整个手腕就向要断了一般,疼的厉害,可是步惊鸿硬是咬紧牙关,一点不松口。 “你欠朕的何止一点,你将朕的月儿还给朕,你是通敌卖国的女儿,本应该成为下下人,是朕让活下去,你的命,甚至整个人都是朕的,”洛夜寒怒极,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步惊鸿的模样,凶狠到了极点。 “撕----”衣衫撕碎的声音响起,接着洛夜寒一下就压在不经好的身上,霎时,步惊鸿觉得胸前一阵窒息袭来,接着又是一番衣衫碎裂的声音。 “洛夜寒,你不得好死,”随着步惊鸿的话音落下,身上的衣衫已经付之一炬,而洛夜寒像极了一直狂野的猛兽,对着步惊鸿一番掠夺,原本想要给她一个难忘的感觉,可是在怒火中已成了一场悲剧。 有的只是蚀骨的痛,快意的夺取,步惊鸿紧紧咬住唇瓣,一点声音也不发出,她虽是在力量的悬殊上输给了洛夜寒,但是她骨子里的傲气,还是一直支撑着她,从头到尾,她没有哼出一声,只是听见两人为重的呼吸声。 床顶的帐幔不停的摇动,看着那细细纹路的湘绣,一朵朵璀璨的花朵在慢慢枯萎,帐幔外的帘子上,一对野鸭在嘶鸣。 洛夜寒由最初的愤怒,到后面的沉迷,他本想动作轻点,可是却是控制不住身体里舒畅的溪流,这一夜,他就像一个毛头小子,初次在情海中浮浮沉沉,不知餍足。 步惊鸿被折腾得昏迷又醒来,不知道过了多久,隐隐听见几声打更声,才平静了下来,洛夜寒翻身睡在步惊鸿的一边,平复好呼吸后,他担心伤了步惊鸿,便起身,拿着一边放置的锦帕,放在还有些余温的水中打湿,走到步惊鸿的身边,拉开腿,想要为她擦拭。 然而,他本以为该有的那抹娇艳之色,却没有一点痕迹,雪白的肌肤已久,只是多了几道情不自禁的手印。 “啪----”洛夜寒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狠狠的将手中的锦帕丢在地上,将步惊鸿的身体抬起,再一次仔细一看,哄的一声,就像一道霹雷,瞬间打在了洛夜寒的脑上。他名共亡。 她真的背叛他了。 “该死----”洛夜寒厉声一喝,夹杂着滚滚怒意,恨意的眸光,直直落在步惊鸿的脸上。 阴冷至极的声音,夹扎着地狱之火的愤怒,还有洛夜寒一点也没有的怜香惜玉,步惊鸿醒了过来,直接对上洛夜寒的黑眸,头皮一阵发麻,却不知男人的怒意从何而来。 她循着洛夜寒的视线,猛然坐起,瞬间,她也发现了异样,她证明清白的落红呢? 步惊鸿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可是那些一句句本想说出的话,就向卡在脖子上,一点也吐不出,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似乎她就是一个悲剧,一个虐心的开始。 “还有什么需要说的?”洛夜寒的话语就像从牙缝里挤出一般,如鹰隼的眸子紧紧盯着步惊鸿,一点也不放过,隐隐中带着一抹期待步惊鸿反驳,心中说道,只要她说她没有背叛,他便信。 “你想要我说什么,还有什么好说,”步惊鸿却是看向洛夜寒,眼睛睁得大大的,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眨了眨眼睛,眼眶中淤积的雾气就会凝结成水滴落。 虽然,她曾在现代里做出那件世俗惊骇的事情,可是她一直都相当保守,一点也没有做出逾越的举动,就连初吻,也是献给了那具男尸。 步惊鸿也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出了错,从小她就生活在皇宫里,十岁进宫,期间也没有与某个男子有个那种举动,除了叶孤城,但是叶孤城明明就没有夺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成为了一则笑话,令步惊鸿变得可笑。 “只要你说,我就信你,”洛夜寒再次凝视着步惊鸿。 “你不信我,”步惊鸿却是紧紧抱着锦被裹住身体,移到床脚,他怎么可以,可以不信她。 “事实摆在眼前,你叫我怎么相信?” “哈哈,”步惊鸿对着洛夜寒大笑了起来,眼泪都笑了出来,好一会儿,停下笑声,才说道,“事实就是老天再一次戏弄了我。” “步惊鸿,只要你说,朕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洛夜寒看着步惊鸿有些癫狂的模样,心中一沉,伸手就捏住步惊鸿紧紧抓着锦被的手腕。 “第一次,真的那么重要吗?”步惊鸿幽幽的说道。 “你果真与他有了……”洛夜寒后面之言说不出来,只是淤积在心口,堵得难受,帝王的尊严令他变得冷酷,猛然一甩手,用了大力气,步惊鸿抵挡不住,装在偌大的床脚,脑袋一沉,一阵晕眩袭来。 “哈哈,你果真不信我,洛夜寒,从此我与你形如陌路,”步惊鸿强忍住那股蚀骨的痛,大声说道。 “步惊鸿,你休想,这辈子也别妄想逃出朕的手掌心,最好,期待这次不要有孩子,否则……否则,朕不敢保证会不会亲手处死她!”洛夜寒一句话,完全将步惊鸿打入地狱。 步惊鸿听着洛夜寒所言一怔,接着便大笑起来。 那笑声带着一股浓浓的哀伤,就像一个受伤严重的人,在最后的挣扎中失血而死去。 洛夜寒也不顾浑身赤、裸,直接从床上而起,捡起地上的衣衫就穿在身上,这是洛夜寒第一次穿地上的衣衫,也是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窝囊,明明知道她是一个不争的女人却还是舍不得下手杀死她。 洛夜寒脸上一阵阴霾,看着步惊鸿的视线恨不得千刀万剐,就连扯着衣衫的动作都带着一股狠利决绝。 当洛夜寒穿戴完毕,看也不看缩在床角的步惊鸿一眼,一甩龙袖就要离去,就在这时,步惊鸿开了口,“等一下。” 洛夜寒向前走的脚步一顿,身体却未曾转过来。 “我想与你交易,”步惊鸿直直的看着洛夜寒挺拔的背影,此时的她已经从没有落红中冷静下来,她不是古代女人,没有必要为失、、身后的第一次的异象而纠结,她是现代人,为自己而活。 洛夜寒缓缓转过身,脸上满是黑线,剑眉皱起,在额间形成一个川字,寒冷的视线直直罩在步惊鸿身上,就像一道磨砺的宝剑,狠狠的瞪着步惊鸿。 这个女人果真是他太纵容,他都原谅她的不贞了,为何还要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说条件,难道她就这么想要离开他? 洛夜寒阴骛的眼眸,却依旧没有打消步惊鸿想要逃离的动机。 步惊鸿还是开了口,“放我走,我替太后解毒。” 原本这是步惊鸿想要为洛夜寒解愁所做的事,此时却成了逃离洛夜寒的手中筹码,步惊鸿心中冷笑一声,面上依旧冷漠的看向洛夜寒,对于洛夜寒瞬间变换的脸色,恍若未见。 “休想!”洛夜寒想也没有想,即可就回答道,双脚如影如鬼的瞬间站立在步惊鸿的床前,伸手一抓,直接将步惊鸿从床的一角拖了出来,他都是这般委曲求全了,这个女人可还是这么不知好歹。 “洛夜寒,这可是一门对你有利的买卖,”步惊鸿想到那张纸上所言,心中虽有些害怕,可是还是没有面临洛夜寒可怕,身上的痛还在,双腿的不适还残留在身,她的心,真的受伤了。 “朕说过的话就不会改变,步惊鸿哪怕得不到你的心,朕也要霸占住你的人!”洛夜寒话音刚落,手边一下扯落了步惊鸿胸前紧紧抓住的锦被,薄薄的被子,被洛夜寒猛力一甩,就像被人遗弃的阻碍物,被丢弃在地。 “洛夜寒,你要做什么?”步惊鸿的声音带着一股恐惧,提高了几分贝。 等待她的却是男人,心中怒意的发泄,方才还没有适应疼痛的身体再一次被洛夜寒,任意肆掠,这一次,洛夜寒完全忘记了力道,一番一番的战斗,让彼此二人都痛苦,可是他就连自己的痛也忍住,彼深深的纠缠在无边无际,深不见底的情海,情潮中。 夜沉沦,人沉浮。 汗水分不清谁是谁的,只是身上沾粘得厉害,洛夜寒却不想松开。 翌日,步惊鸿被皇上宠幸的事情,便在后宫中流传开来,首先便惹得洛夜寒嫔妃的记恨,那些女人便立刻休书给家里,一定要处死步惊鸿。 洛夜寒才上早朝,一干朝臣便急急将手中的奏折递给陈公公,梦相更是在朝堂上就说要处死步惊鸿,她是叛国贼的余孽,还说步惊鸿也参与了当初她父亲的卖国求荣上,洛夜寒听后,黑眸一寒,凛凛的盯着梦相。 梦相便是梦嫔的父亲,先皇在位就担任丞相一职,在朝中颇有一派,他刚说完,立刻吴侍郎就出列说道,“启禀皇上,微臣有事上奏,”还不戴洛夜寒发话,吴侍郎便接着说下去,“步惊鸿本是罪人,根本就没有资格伺候皇上,而且,微臣听敬事房太监说,步惊鸿初次侍寝便没有……贞洁,微臣肯定陛下,让步惊鸿受千刀万剐之刑,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简直有辱我们满洲国威严。 “嘭----”一个皱折被洛夜寒从高堂啥甩出,直接砸在吴侍郎的头上,瞬间脑袋就见红了,血顺着额头留到眼帘上,吴侍郎却不敢用手去擦,只能站在大殿中,而原本那些正想着要参一本的朝臣,立刻顿住了脚,此时,整个大殿,一片安静,一个个方才还雄赳赳气昂昂的朝臣,瞬间都耷拉了脑袋。 关于皇上后宫之事,他们虽然有意见,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开口,乌纱帽与姓名,他们可是舍不得。 过来好一会儿,洛夜寒才冷着脸,语气十分不悦的说道,“你们一个个吃着朝廷俸禄,心中不想着正事,就理会着朕的后宫之事,难道是觉得朝堂上已经呆不下去,想要进后庭,”洛夜寒说道这里,全部扫了一眼,再看向站立字大殿中的梦、吴二人,阴森的说道,“梦相、吴侍郎,要不要朕选敬事房总管提你们净身。” “皇上,饶命。” “皇上,息怒。” 梦吴二人瞬间就对着洛夜寒跪了下来,他们家中可还有好几房妻妾呢,怎么能成为男不男,女不女的太监呢。 “混账东西,边关战事,你们一个个拿不出主意,反而一门心思在朕的后宫,最近西北边关频频出现敌人扰乱,明日你们一个个拿不出意见,朕就派你们去边关抗战,哼!” 洛夜寒一甩龙袍,瞬间从龙椅上站起,不悦的向后宫而去。 在去的路上,他就在想,到底是谁将他的闺房之事也传了出去,本来步惊鸿没有落红就令他很憋屈了,此时还有大臣敢在朝上说起,简直就是触怒龙颜! 第七十二章 诀别词,血两行 昨夜,如同台风过境,满地还残留着悲伤的碎末。 步惊鸿醒来,微微一动,身体都痛得很。就像浑身被重物压碎似的,每动一下,骨头都要重新组合一般,原本莹白的肌肤,现在更是一片青紫,好些地方留下男人在动、情时,咬出的血丝。 步惊鸿长发散乱,眼睛直直的看着帐幔顶部,整个人就像累及了一般,眼珠也不动了。 她的脑中在一次出现昨夜的情景,她真没有想到,第一次的爱恋到最后是这般结局,心已经痛得麻木,原本那颗充满爱的心。变得满目苍夷,一颗晶莹剔透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最后一次,为她逝去的爱,哭泣。 以前,她是真的爱洛夜寒,可是今时今日,她不想爱了,不敢爱了。 深受二十一世纪女性熏陶的灵魂,骨子里还是一把不折不挠的钢刀,跌倒没有什么。爬起来便是,只是痛了,如果不痛又怎么能让她长大。 就是短短的时间,步惊鸿便从一个充满憧憬的女子,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眼睛里不再有层层如水的波纹。不再充满向往,步惊鸿如今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出皇宫,然后寻到弟弟,父母的证据恐怕很难完成了。 步惊鸿心中叹息一声,接着便有些困难的从床上爬起,真的很痛,可是也比不上心上的痛。 人望望在身体上痛了,心就没有那么痛了。 步惊鸿刚捡起地上的肚、兜穿上。接着门外口就传来一阵响动,接着一个拿着浮尘的公公,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的走进殿里,双眼微眯,露出一抹悭吝之色,看着步惊鸿的模样更是不坏好意。 “哪来的太监,竟敢闯入殿里,”虽说太监不是男人,可是步惊鸿还是不能忍受,她在穿衣的时候,突然站立一个不男不女的人妖。 可是,昨夜。步惊鸿嘶吼太厉害,声音特别的沙哑,破碎的嗓音根本就没有一点气势,反而让太监奸笑了几声。 “呵呵----”太监不怀好意的盯着步惊鸿,那眼神,像极了,草丛里藏在湿暗地洞里的蛇,阴森。 “还不出去,”步惊鸿再一次喝道。 可是,那个太监根本不动,而且他的身后还立刻走上三个宫婢,一个个女子身材魁梧,孔夫有力,待她们三人站立在步惊鸿身边的时候,那太监说话了。 “杂家受皇上指令,步氏惊鸿,除夜没有落红,竟然用惨败的身体,玷污圣上清誉,不留!”不留二字,他说得极重。 不留?不留什么? 步惊鸿还来不及想到洛夜寒所言是什么。 她的手臂便被两个宫婢城大字狠狠拉开,步惊鸿惊道,“你们要干什么?” 回答她的,只是三个宫婢的冷冷笑声,以及端着一碗浓黑汤药宫婢的冷漠之声,“就凭你这具肮脏的身体,也配为皇上绵延子嗣,痴心妄想,今日,我们就让你好好尝尝落子汤的厉害。” 她说完,步惊鸿的下颚就被她死死捏住,接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就被灌进了步惊鸿的嘴里,虽然她决定不爱洛夜寒,可是面对这么无情的对待,步惊鸿的尊严不允许,头一直不停的摇晃挣扎,可是那汤药还是落进步惊鸿的嘴里一大半。 药很苦,可是却不及步惊鸿心中的苦,他为了羞辱她,竟出这种主意,确实让她受到极大的侮辱。 可是,她本以为这样就过去了,却没有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等待她的还有更为痛苦的后续。 驾着步惊鸿的两个宫婢,一点松开步惊鸿的意思也没有,步惊鸿穿着一件被药打湿了的肚、兜,一条里裤,头发散乱,湿湿的发丝贴在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此时更加没有颜色。 “啊----”忽然,放下碗的宫婢对着步惊鸿的小腹就是一拳,接着两个驾着她的宫婢又将步惊鸿的后背露在她的面前,那个宫婢下手十分用力,对着细腰的地方就是一阵捶打,痛,一阵又一阵的痛传来。 步惊鸿以为自己就要被打死的时候,腰腹上一阵坠落的剧痛传来,从来不知道还有如此痛的事情,此时步惊鸿果真心一点也不痛了,腹部痛得厉害,接着一阵温热的液体便从小腹滑下,并顺着腿滴落在地。 为首的太监看见那抹血色笑了,“没有落红,见红才吉利。” 三个宫婢听见太监所言,立刻丢下痛得无力的步惊鸿,又是重重一磕,步惊鸿就像散架了一般,倒在地上,终于昏死了过去。 在黑暗来临的时候,步惊鸿想到了,她这是在受着最为痛苦的去子刑罚,在古代,那些有罪的女子,不幸被皇帝宠幸了,为了不让她们怀孕,会被太监安排的执行宫婢,对着女子的腰腹一阵捶打,让进入女子身体里的帝王恩泽落出体外,直到见血。 那些女子在经历了这样重创之后,想再怀孕就很困难了,有些身体单薄的女子,受不住这样的刑罚,活活痛死。 步惊鸿心中冷冷一笑,洛夜寒,你真绝情! “拖走,”三人将昏死过去的步惊鸿带出大殿,长长的血迹一直延绵到大殿之外,可是离开进来几个宫婢,瞬间整个大殿上便没有一点血迹,就连腥味也没有留下。 而步惊鸿被两个宫婢拖在皇宫后面的乱葬岗,丢在一对恶臭难闻的死尸之中。 步惊鸿的脸色宛如一张白纸,出入的气已经没有了,整个人就像一具尸体,在乱堆积的尸体中,沾上苍蝇。 “娘娘,要她死,也不知道她死了没有?” “你看见几个受了如此重刑罚的女人,还活着的?” “也是。” “走,我们回去复命。” 两个宫婢便离开了这里。 忽然,天空一阵雷声轰鸣,原本晴朗的天空风云变色,转眼就乌云密布,顷刻,豆大的水珠的水珠从天空中,密密扎扎的落下,打在地上,溅起尘土。 雨水将那些尸体上的苍蝇赶走了,留下一大滩的水渍。 就在这个大雨如布帘的时分,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在乱葬岗停下,四目一循,顿时便找到的人,将她扛起,瞬间消失在这里。 当洛夜寒下朝,换下朝服,不觉间再次来到昨夜,他与步惊鸿所在的殿外,手都抬起了,可还是放下了,他不知道能说点什么,想到昨夜他拂袖离去,步惊鸿倔强的神情,黑眸就一沉。 可是,他的脚就像定住一般,移动不了,只是站在房门外。 “皇上吉祥。” 此时,一个端着水盆的宫婢正要进殿里打扫,在门口,见到了洛夜寒,立刻屈身行礼。 “她不在里面?”洛夜寒没有让宫婢起身,反而问道。 “步姑娘,已经离开多时,奴婢是管事嬷嬷喊来打扫的,”宫婢说道。 “她走了,去什么地方了?” 洛夜寒听到这里,有些激动,双手不免抓住婢女的手臂,顿时,婢女一惊,手一抖,手中的水盆便立刻跌落在地,水溅了一地,好些水珠落在洛夜寒玄色的龙纹长袍上,婢女吓得立刻对着洛夜寒跪了下来,嘴里不停的说道,“皇上,饶命,饶命啊!” “该死的,”洛夜寒所言,宫婢以为是说她,便立刻用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 宫婢的脸都吓白了,洛夜寒更是一甩龙袖,向外面走去。 “还不下去,”陈公公跟着洛夜寒,走了几步后,才向身后的宫婢说道。他协页号。 陈公公紧跟在洛夜寒的身后,他本是想说,皇上,换件衣衫,可是看见洛夜寒满脸的黑线,闭上了嘴。 洛夜寒向宫外走去,一路上倒是没有看见人,也没有问,转眼就来到了出宫的朱雀门,那些长年守在这里的侍卫,很少看见皇上,此时他们见到洛夜寒身上穿的玄色龙纹长袍,又见身后跟着拿着浮尘的陈公公,立刻跪了下来。 “你们见到步惊鸿出去没有?” 众人却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皇上在说些什么,其实对于这些守门的侍卫,他们很少知道皇上女人的名字,一般他们都是记得皇上的什么什么嫔妃,而她们的名字,他们向来不敢去问,也不敢提起。 洛夜寒见众人一脸茫然,一甩衣袖,陈公公上前,在洛夜寒身边弯着腰,看向守门的侍卫,用着微尖的语气问道,”方才有没有女子出宫?” 这样一问,他们便知道了,侍卫们说道,“有一个女子,出宫了。” “混账,你们怎么不拦着,”洛夜寒也是急了,说话声不免有些高,吓得众人又跪了下来。 “她手中有令牌,”侍卫拿出一块出宫令牌,此时洛夜寒一看,便知道这个令牌,他确实在步惊鸿的房间里见过,她真的走了? 轰隆隆! 忽然,一阵打雷响彻天际的声音传来,就像给洛夜寒预示着什么一般,洛夜寒看了一下乌黑的天空,心中极快的闪过一抹慌乱,也不顾不得豆大的雨珠,便要走出宫门。 “皇上,使不得,”陈公公立刻大声喊道。 雨水哗啦啦的落下,一滴一滴的雨珠汇集在一起,很快就形成一大滩的水渍,洛夜寒担心步惊鸿找不到地方避雨,会生病,也没有顾得身后陈公公的嘶喊,直接往雨中走去。 大雨很快就淋湿了洛夜寒的衣袍,长长的头发,有些狼狈的贴在头上,身后的陈公公见状也不敢离开,只能吩咐侍卫,拿来皇上的雨衣与斗笠,再让人牵来皇上的坐骑。 “皇上,等一下,”陈公公牵着马,拿着大大的雨衣与斗笠,跑着跟进洛夜寒。 洛夜寒却没有停下,陈公公只得拼了老命往前跑,终于赶在了洛夜寒的身边,此时陈公公的衣衫也打湿了,一层层的宫装贴在身上,一把老骨头重重的呼吸着,却也不敢休息半刻钟,立刻将皇上的雨衣与斗笠带上,并手中的缰绳呈给洛夜寒,洛夜寒接过,立刻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绵绵雨幕中。 “你们跟上,保护皇上,”陈公公又吩咐了几个侍卫跟在洛夜寒身后,待一切安排妥当后,他才走回皇宫。 洛夜寒骑着骏马,在满城四处寻找,由于下大雨,街上本没有几个人,冷冷清清。 这让洛夜寒更加担心步惊鸿的安危,黑眸远眺,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相似的背影,洛夜寒在雨中跑了很久,最后还是天要黑了,洛夜寒才回到皇宫里,他还是不死心的命人四处寻找。 洛景瑞院落, 红红的烛火在房间里摇曳,白色的帐幔下,一个女子的身影模糊的出现在帐幔中。 “她怎么了?”男人的声音传来。 “伤势很重,差点就让她一生不孕了,”一个衣着随意的男子说道,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穿讲究而有所顾忌,两人一问一答间,像极了多年的朋友。 确实,他们真的是相识多年的好友,一个是洛景瑞,一个是鬼夫子。 “我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她在这里,”洛景瑞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女子,淡淡的说道。 “哎----”鬼夫子叹了一口气,这个洛夜寒也真是狠心了些,好好一个女子,被她弄得这副模样。 “我只是行医,其余皆不过问,”鬼夫子将药捡好后,便递给了洛景瑞。 “谢谢,”洛景瑞接过药。 鬼夫子便带着箱子,走出房间。 此时,房间里便只剩下昏迷在床的步惊鸿,与站在帐幔外十米远的洛景瑞。 燃烧的烛火点亮了整个房间,也让洛景瑞看清了床上躺着的女子,一阵沉默后,洛景瑞步行至步惊鸿的床前,并在床沿坐下。 大床一个凹陷,洛景瑞只是看着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那些还没有干涸的长发散乱的披在女子的脸上,洛景瑞伸手轻轻的扒开,露出一张清秀绝伦的小脸,红色光芒下,步惊鸿的小脸显得有了几分生气。 “差点你就香消玉殒了,”洛景瑞轻轻说道。 “你真是太笨了,洛夜寒那样的心思,还用得着你去为他寻解药,这次受到教训了吧。” 朦胧中,浑浑噩噩的步惊鸿,总觉得有一只温暖的手,不停的抚摸着步惊鸿的脑袋,就像小时候躺在母亲的怀中,母亲总是用着慈爱的眼光看着她,并轻言细语,一切就如同昨日,她还在母亲的膝下。 可是,为何? 在这个时候,胸口里还是传来一阵剧痛,身体就像变得不是自己的,就像灵魂升上了天空,变得十分轻。 她的眼皮就像用最为牢固的胶水黏住一般,一点也睁开不了,只是神智变得清醒了。 她忆起,她被人用着最为毒辣的办法除去那个人留在她身体里的…… 步惊鸿很想笑,他怎么可以如此憎恨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她,她觉得好累,就是这么简单一想,她与他的那些理不清的事情,她也觉得很累,朦朦胧胧间,就在她想要就这样死去的时候,意外的听见了…… 步惊鸿想着,也许死了就好了,死了就可以回到现代了。 这里,简直就是她的炼狱,她活不下去了。 “惊鸿,快睡,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不要怕,没有人敢欺负你,”这是谁的声音,谁在她的耳边低语? 洛景瑞拿来一张锦帕,十分小心翼翼的将步惊鸿打湿的头发擦干,可是满头的泥水,粘在锦帕上,方才他为了救步惊鸿也一时忘记吗,此时,步惊鸿吃了药,脸色已经没有那么死沉,他才想起还没有给她净身。 “来人,抬一大桶热水进来,”洛景瑞来到门口,打开门吩咐道。 洛景瑞本想让下人给步惊鸿沐浴,却又担心步惊鸿会因此更加受伤,便忍住了。 很快,下人们便在外间,抬来了一个大大的木桶,待众人离去后,洛景瑞才走出,在木桶里放了一根小凳子,让它依靠在浴桶的边缘。 接着,洛景瑞便将步惊鸿抱住,也不在乎女子身上的泥土弄脏了他洁白的长袍,将女子放在浴桶里之后,他才站起身,从一边拿来一根长长的锦帕遮住自己的眼睛,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才用手解开了步惊鸿的衣衫。 带剩下肚、兜与里裤的时候,洛景瑞才没有继续动作,用毛巾沾湿了水,一遍一遍帮步惊鸿身上的淤泥洗去,洛景瑞担心步惊鸿会溺水,便一手支撑着她。 蕴蕴的水汽,让洛景瑞的额头渗出一颗颗细小的汗珠,可是他却根本不顾,继续洗去步惊鸿身上的尘土。 洗完后,洛景瑞将步惊鸿安置在一处干净的地方,然后,走到门口,接下眼上的锦帕,命两个丫鬟,替步惊鸿换上一套干净的衣衫。 丫鬟将那些脏的东西,全都收拾下去,而步惊鸿那件衣衫却被洛景瑞用一把火烧了。 洗涤干净后的步惊鸿,在梦里也觉得一股舒畅之感。 难道她真的上了天堂,这样的感觉真好,似乎身体也不疼了,心也不疼了。 夜晚的皇宫, 洛夜寒已经在宫婢的服侍下换下了湿透的衣衫,头发已经整齐的披就在洛夜寒的背上。 依旧是金碧辉煌的皇宫御书房,依旧是发出白质光芒的硕大夜明珠,可是洛夜寒却无心正事,只是眼睛盯着面前的东西,神智已经离去千里之外。 惊鸿,你到哪里去了? 惊鸿,我不计较那些,只要你回来。 一宿过去,洛夜寒整整做了一夜,又去早朝。 早朝后,洛夜寒听太监陈说,那些寻步惊鸿的人回来了,金丝龙袍也没有换,穿着朝服,戴着朝冠,向后宫走去。 当洛夜寒来到御书房,看见一个个就想斗败了的公鸡,一身湿湿的衣衫还在滴水,满身狼狈的跪在地上,却唯独没有看见那个让他梦魂牵索的女子。 “步宫人呢?”洛夜寒大声问道。 可是,一句话落下,却没有一个人回。 “你们都聋了吗?”洛夜寒怒了,再次大声而出。 “启禀皇上,步……宫人,她……掉下万丈悬崖了,”为首的男子手中呈出一块红色的纱衣,那如同血一样红的布料,此刻落在洛夜寒的眼中,像极了女子的鲜血。 “胡说!”洛夜寒根本就不相信侍卫所言,怎么可能,他前夜才与步惊鸿那么爱与恨的深深纠缠,怎么可能就在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她就香消玉殒了,不是的,这肯定不是她。 “皇上,我们四处寻访,有人见过步宫人,我们便顺着那条路找去,却没有想到这条路上去是一座山崖,我们走上山顶的时候,正好看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身形上来看,确实是步宫人无疑。我们便喊步宫人小心,可是那抹红色的身影似乎听见我们的喊声后,变得有些激动,纵身一跃便跳下了山崖,我们追过去,却只是寻得一块步宫人留下的布。” “那个山崖,皇上也去过,就是幽冥教所在之地,”又一个侍卫说道。 听到这里,洛夜寒的双腿后退了几步,身体一个趔趄,差点跌坐在椅子上,黑眸一暗,不由得将手中血色的纱衣一角拿起,此时,他才发现红色的布料上有血渍。 洛夜寒立刻睁大眼睛看着布上的字迹,上面的血已经干涸了。 多情自古空离别,情字幽幽,爱已覆水难收,但去从此与君别。 用血写下的诀别,洛夜寒看着竟跌坐在椅上,洛夜寒也没有发现自己在侍卫面前的狼狈,只是怔怔的看着布上血写的诗句。 就这样,洛夜寒直直的盯着用血写下的布书,静静的坐了一个晚上。 他又想起了他与步惊鸿相遇的点点滴滴。 “夜寒,你笑起来真好看。” “夜寒,吃饭了。” “夜寒,……”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走过,洛夜寒的手紧紧的捏住手中的血色的诀别,指甲都泛白了,他也不曾感觉到一点痛意,仿佛就是这样紧紧捏住,才能感觉到他与步惊鸿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她曾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一道深深的印记。 外面又下起了雨,雷鸣闪电,忽然,一阵狂风吹来,温度骤然降低,一朵朵五角形的花朵洋洋洒洒而下。 夏日白雪,天有异象,迎接满洲国的又将是怎样一番变化? 第七十三章 回宫 满洲国三十二年,步惊鸿失踪已有一年多,期间洛夜寒依旧没有放弃搜寻步惊鸿的下落,结果全然无果,步惊鸿就像消失在滚滚红尘中的一粒尘埃。怎么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而消失依旧的幽冥教教主冥尊,也是如同消失了一般,一年多也没有查询到他的蛛丝马迹,整个满洲一片平静,就像无风的湖泊,一点波澜也没有,然而,就是这样风平浪静,却显露出一抹窒息的压抑。 又到了除夕夜,朝中大臣已经回家团聚,整个皇宫虽然被人挂上了象征辞旧迎新的大红灯笼,红红的灯光,将整个皇宫照亮如同洒满朝气的清晨,微风带着大雪过后的清凉。让人脑中一片清醒。 一年多过去,后宫里也增添了继位嫔妃,这样的事情对于九五之尊的帝王而言,本是稀松平常之事,可是只要看见过这几位新晋妃嫔模样的人,总是不难看出猫腻,这些人,无爱呼皆是与步惊鸿有着容颜上或是气质上的像似,像极了一个还没有练就熟悉的烧瓷者,一次一次煅烧而出的次品,到最后要成功时,所烧制的陶瓷。虽说成色已经甚好了,却还是不达正品标准。 洛夜寒坐在众位嫔妃之中,再抬眼看向上位的太后,这些年洛夜寒也没有少为太后找解药,可是还是没有成功,只是寻到了一些压制毒性的解药而已,每个月太后都要服药。这样时间已久。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暗黄,身体也渐渐不行了。 洛夜寒怔怔的看了看母后一眼,心中有些烦躁,耳畔响起的丝竹声,更是令他觉得心中一沉,不觉间,他便对太后行了个礼,走了出去。 太后也未曾多言,洛夜寒再次举步来到湖畔,往日的情形犹如昨日,依旧那么清晰明了。可是洛夜寒心中十分清楚,他的惊鸿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一想,洛夜寒的心就像空缺了一块似的。 登高而亡,整个满洲城外一片灯火辉煌,除夕夜的热闹透过点点星光的灯火传递着城内的鼎沸,洛夜寒不知为何,心中空寂得很,双脚一点,项长得身材临空而起乘风破浪,步步生风的向那抹亮色而去。 夜风吹拂着长长的发丝,玄色锦袍翻飞如花,一个潇洒下落,身体已经稳稳的站在满洲城内。 耳畔喧哗的热闹声,在耳畔作响,越是热闹,洛夜寒心中越是空虚,却又有些贪恋这份熙熙攘攘的喧闹声。 众人在街上急急向一个方向而去,只听见他们说道,“踏雪楼今晚上场的可是一年前出名的第一花魁柳婉婉,我们快去看看,忆起一年之前的那场盛宴,此舞只能天上有,人间哪能几回闻。” 洛夜寒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这个柳婉婉,他有种莫名的熟悉,大脑还没有做出判断,身体已经向踏雪楼而去。 当洛夜寒再次来到踏雪楼时,他竟有种恍如隔世,而胸口心脏的位置,正一阵一阵的跳动,仿佛有种什么东西在胸口破开,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直袭全身。 此事,踏雪楼正是人山人海的时候,伺候的小厮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中,倒茶的,伺候的,一个个喜笑颜开。 如说,满洲城里谁最生财,便是这明文大江南北的的踏雪楼了,只从一年以前的柳婉婉惊世一舞,踏雪楼从此名声大震,各地富商,侠士,王孙贵胄频频来顾,洛夜寒暗自派人监视踏雪楼,也未曾发觉其中有任何的秘密,寻不到办法让它消失,只是安排人守在暗处。 洛夜寒刚走上楼,三娘就迎了上来,“哟,公子请上座。” 三娘眼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厉色,转过身带着洛夜寒就来到一间包厢,三娘热情的招呼洛夜寒,洛夜寒却只是淡淡的挥了挥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三娘也不加多言,只是再次看了洛夜寒一眼,便命人泡上一壶好茶放在包厢里。 此时,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圆台上开始了今夜的猎艳传奇。 随着洛夜寒的视线落下,霎时一个带着面纱,身着白色素纱的女子轻盈而出,莲步轻移,长袖善舞,曼妙纷飞,霎时,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就连洛夜寒也被圆台上的女子吸引,那双眼眸,如同秋水波澜,闪光点点,呼吸微微,远山黛眉,如雪肌肤,刹那间,洛夜寒的心中就与记忆里的人儿重叠。 那是他的惊鸿。 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抉择,洛夜寒一个跳跃,稳稳的落在台上,众人见到这一幕,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静静的盯着台上,看着男人薄薄的唇瓣微微一动,低沉而又饱含感情的声音,说道,“惊鸿----” 蒙着面纱的女子身形一动,却是没有说话,好半响,才听见女子说,“公子,你认错人了,奴家是柳婉婉。” 这样冷冷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当初步惊鸿所有的天真烂漫。 洛夜寒也有一刹那的错觉,认为自己认错人了,可是在女子转身的时候,高高发髻下,颈脖上的一点朱砂红痣,洛夜寒怎么也无法忘记,那是步惊鸿身上特有的印记,他不会忘记。 “惊鸿,我知道是你。” 洛夜寒的声音多了一丝沉重,看着步惊鸿的背影多了一抹哀伤。 “抓住他!”一声声尖锐的男人大喊声响起,接着一个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直像洛夜寒招呼过来,洛夜寒一面看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一面与一群罗罗打架。 忽然,洛夜寒的身边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一一挡去拦住洛夜寒的罗罗,,步惊鸿的脚步有些踉跄,但是却还是不曾慢下半分,只是想着快速前进,她不想待在这里。 低着头的步惊鸿,并没有看前面的路,突然,额头上一痛,整个人似乎撞在一块坚硬的岩石上,整个人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抬首一看,不知何时洛夜寒已经站立在步惊鸿的身前,步惊鸿微微一怔,却又冷下眼眸。 “让开,”步惊鸿大声说道,一点也想前面男子是何种身份。 “惊鸿,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真的舍不得你,”洛夜寒再一次说道,可是步惊鸿却浑然为理,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洛夜寒不死心的挡在她身前。 步惊鸿转身,洛夜寒又伸手挡住去路,他说什么今晚也要将步惊鸿带走。 就像是为了证明心中所想,洛夜寒猿臂一伸,立刻将步惊鸿揽在怀中,接着便脚尖一点,带着他离开了踏雪楼。 玄色的衣衫夹着女子白色的纱衣在空中片片翻飞,两人的身影渐渐离去,而此时位于三楼一处暗沉的厢房里,一个穿着大红长袍的妖媚男子矗立窗前,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修长白皙的手指优美的弯曲成兰花指,一边的软榻边放着一个十指绣,上面一朵美丽的牡丹正在徐徐绽放。 “洛夜寒,你们母女欠我的,一定会一一讨回,”妖媚如女人的男子红唇一动,思绪一是一转。 一年前,步惊鸿被洛景瑞救下,他便命人将步惊鸿带走。他华何号。 害过他的人,他绝对不会手软,他将步惊鸿囚禁在他练功的地窖中,步惊鸿已是残败之身,虽是这样,她的血依旧是千金难换的好东西,便用步惊鸿清香袭人的血迅速的提升内力,很快他便开启了它的秘密,伴随着一天小半碗的血液,叶孤城的内力提升很快,可是在最后关头,他便提升不上去,每次一运功便觉得丹田一阵拥堵,整个内力提升不上去。 他便将步惊鸿带至身边,再次喝下她手中划破而出的血液,心中涌出一股热浪,接着丹田处就觉得隐隐发热,视线渐渐模糊,他看着步惊鸿的眉眼,目光柔和了起来,身体竟不受控制的走向了一边的铜镜,对着铜镜梳着长发,贴上花黄,抹上胭脂,且拿起了女人打发时间的绣帕,一针一线的绣制起来,手指却十分的熟练,开始还是一朵雏菊,瞬间就绽放开来,而在这些无意识的动作下,叶孤城感觉胸口不再沉闷,只是身体开始一系列的变化。 到后来,叶孤城渐渐对女人失去了兴趣,转而专注于绣花,针线穿梭极快。 他又让人将步惊鸿调教了一番,既然当初他们母子那么狠的夺过他所有的一切,那么今日他便要他们一一奉还。 终于,一年多过去,步惊鸿也该实现她的价值了,他便安排了这处旧人相见的一幕。 洛夜寒带着步惊鸿回到皇宫,将她安置在一处崭新的宫殿,这里十分安静,门前还有一个人工湖泊,里面栽种着大片的睡莲,好些碧绿的荷叶上开满了一朵朵粉红洁白的莲花,像极了当初他们在湖泊那夜里所见的景象。 步惊鸿看到这里心中还是不由得猛地跳动了下,可是脑中出现当日他的决绝,心中的恨意再一次涌现,她的眼眸又恢复一片清冷,声音带着疏离的说道,“我要出宫。” “惊鸿,我知道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但是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洛夜寒声音轻柔的说道,步惊鸿听在心里,这要是放在以前,步惊鸿肯定是十分高兴,可是在经历了那碗汤药,再经过叶孤城一年多的教训,原本温热的心也淡漠了。 “洛夜寒,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步惊鸿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虽然这里没有一点痕迹了,可是这只手算是废了,一次次给叶孤城放血练武,一刀刀割下,一年到头只有短短一月的时间才可以不供血,痛已经麻木了,而心也一并麻木了。 步惊鸿不怪叶孤城,毕竟当初自己做错了事情,让他的人,一夜惨死在幽冥教,他恨她,他要她的血,她都可以不计较,因为那些死去的人,她甘愿。 可是,洛夜寒当初他的不信任,让她明白爱一个人很难,恨一个人却是如此容易。 现在,她来到皇宫,也是替那个人做最后一件事,这是她欠他的,做完这件事,她就自由了。 “惊鸿,我会将当年你父母的案子,再命人去查,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洛夜寒幽深的眸子凝望着步惊鸿。 如此近的距离,步惊鸿清晰的看见洛夜寒的眼角升起了一丝皱纹,似乎岁月并没有让他如此痛快生活,身形也瘦削了不少,可是这些并不能改变她心中的恨意。 犹记,那晚,他是如何狠绝的对他,第二天又是如何怎么狠狠责辱她的尊严,即便这件事过了一年,步惊鸿还是难以忘记那种痛。 “发生过的事情,就不肯呢过抹去,洛夜寒,我是不会再那么傻了,”傻的被你将她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如今她的小腹在阴雨天气还会疼,月事来的前三天,痛得恨不得撞墙,每当疼痛来袭的时候,就像在嘲笑她曾经的无知似的,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真的恨他了。 所以,她情愿与叶孤城合作,虽然她伤了她的身,可是却伤不了她的心。 “好了,惊鸿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是不是像极了当初你拉着我在月色中玩水的那一晚?”洛夜寒依旧不生气的对步惊鸿轻言细语的说道,脸上也没有一点不耐烦,似乎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将他的菱角磨砺了。 “我累了,”步惊鸿仅是短短三个字,意思十分明显的给洛夜寒下了逐客令。 “看我高兴得,惊鸿,我看着你入睡,然后就走,”洛夜寒明知道是步惊鸿得拒绝,可是他还是轻言的说道,仿佛现在的步惊鸿就是一只浑身充满利刺的动物,为了保护自己,将那些利刃都削尖了。 “洛夜寒,你烦不烦?我要睡觉了,”步惊鸿说完这些,也不管身前的男人是何种身份,话音还刚刚落下,就将门轰然关上,洛夜寒吃了一个闭门羹。 步惊鸿关上门,身体抵在门上,双腿一软,听见屋外的人还没有离去,故做坚强的挺直脸上身体,聆听着门外的声音。 “惊鸿,你累了,就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洛夜寒在门外站了一会,步惊鸿却没有回音,过来半响洛夜寒才离去。 待洛夜寒脚步声离去,步惊鸿才双腿一软,身体无力的顺着门跌坐在地,往事再一次从她的脑海中闪过,左手的无力,让她再一次将过去的种种在眼前一一出现,就像放映的电视一般,原本以为结痂的伤口,如今再一次揭开伤疤,又一次鲜血淋淋的流出血来,小腹里再一次传来如同刀绞的痛。 步惊鸿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臂膀,将自己蜷缩在小小的世界里,以此来降低身体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步惊鸿在模模糊糊的爬上了床,床很软,整个大殿里的东西也是十分名贵,可是步惊鸿却根本一点欣赏的欲、望也没有,只是在这个陌生的软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迷迷糊糊的时候,步惊鸿似乎陷入了梦魇,双手不停在空中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脑海里全是一片如血的娇艳丽色,身后就像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不停的跑,不停的跑,可是还是逃不开,突然,脚下一个趔趄,身体跌倒在地,一阵剧烈的颤抖后,步惊鸿睁开了眼睛。 朦胧的视线看着精致的帐幔有些恍惚,似乎还一时没有明白自己在哪里,过了片刻,她才想起这是在皇宫里,步惊鸿再经历了方才的事,越发觉得她要早些逃离皇宫,如今之际便是尽快的寻得那个东西,好早日离开这里。 翌日一大早,步惊鸿才刚打开门,便看见洛夜寒站在门外,项长的身影还是昨日的那件玄色衣衫,微微沾染上一些些湿气,步惊鸿看到这里,心中不免一想,那个呼之欲出的话就要出现,步惊鸿却用力的压下,装着视而未见。 可是,转而一想,她又勉力的对着洛夜寒扯出一抹笑意。 “惊鸿,你醒了,昨夜睡得好吗?”洛夜寒见步惊鸿微微的笑意,十分高兴,这样是不是意味着惊鸿有些原谅他了? 洛夜寒总算露出了笑脸,殷勤的说道,“传膳。” 接着,一群宫婢陆陆续续的将一盘盘的菜放在八方桌上,清淡适宜,全是捡着步惊鸿以前最爱吃的菜色所做,看着满满一桌的菜,步惊鸿不免有些蹙起眉头,一年里,她经历了很多,看见过许多贫困的老百姓,真的很困苦,看着身前,一桌子的菜,而才两人吃,顿时便开了口,“这么多东西,太浪费了。” 洛夜寒脸上一怔,接着就笑了起来,命人又撤下几道菜,然后又对着宫婢吩咐道,“以后,每顿饭只需五个菜,其余各宫也当节省开支。” “洛夜寒,你不必为了我的一句话而如此大动作,我担待不起,”步惊鸿口气还是有些冲,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洛夜寒重视后升起一丁点的傲娇。 “人人都应当以节约为本,”洛夜寒伸手想要搭上步惊鸿的肩,心中正为步惊鸿有着这样的心思而高兴,一时不免忘记他们如今心里的隔膜,动作显得有些随意。 步惊鸿感觉到洛夜寒的动作,一个扭身便向八方桌而去,在桌的一边坐了下来。 而洛夜寒停在空中的手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便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他也识趣的没有再靠近步惊鸿,而是选了一个相对的位置,坐了下来。 接着,一个太监上前,将桌上的菜一一试吃了一遍,这才见洛夜寒身后的宫婢为洛夜寒盛了一碗粥,待宫婢刚要将粥放在他的身边,洛夜寒开口说道,“惊鸿,你先吃,被饿着了。” 洛夜寒的话音刚落,宫婢识趣的将碗放在步惊鸿的身前,然后才给洛夜寒盛了一碗。 两人就在沉默中吃完早餐,此时也到了上朝的时间,洛夜寒看了步惊鸿一眼,说道,“你要是觉得闲得慌,可以到御书房找几本书来看,我下了朝就来看你。” 说完,洛夜寒就站起身,接着一群宫婢端着一叠明黄的朝服走进,洛夜寒也不顾及步惊鸿在场,就让宫婢替他换上龙袍,气宇轩昂。 待洛夜寒走后,步惊鸿便向洛夜寒的书房走去。 后宫本就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大会场,昨夜洛夜寒才将步惊鸿安置在宫中,今日后宫里的人就知道步惊鸿回来了,而那些一年前害过步惊鸿的人坐不住了,昨夜一直派人打探着步惊鸿这边的动静,而她们昨夜也难以入睡,就像瞬间就要被侍卫抓走似的,惶恐了一晚上。 直到今日早晨,也没有等来那些抓她们的人,这才听见洛夜寒上朝去了,便命人打扮一番,故作无事,与步惊鸿来了一个偶遇。 步惊鸿刚转过弯,便看见不远处的长廊上徐徐走来一群人,即便是这样远的距离也不难看出她们讲究的排场,为首的是齐妃,头上戴着黄金步摇,发髻上贴着牡丹花形的饰物,身上穿着与之相配的玫红色绣花织锦,脚下一双花盆底宫靴,整个看上去显得高贵,不可一世。 身后,便是梦嫔,也是一翻盛装打扮。 随着,她们走进,步惊鸿心中便想到,来者不善。 一个个打扮得像花蝴蝶一般,就差身上没有一只蝴蝶飞过了。 步惊鸿微微一福身,给她们行了个礼,她这次是来那东西的,这些后宫女子,虽说有些事情做得狠厉,到最终还不是一个可怜人,“见过,各宫娘娘。” 步惊鸿倒是想与她们别开,不想与之纠缠,可是往往那些闲的发慌的后宫女人好不容易等来一个可以玩弄的人,怎么会好好放过这个机会。 步惊鸿本是想独自进御书房寻那个东西的下落,便没有让人跟着,这会就只是她一人面对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也不知,此时是谁在人群里说道,“哟,这不是步宫人吗?” “一年多没有回来,现在回宫,倒是显得越发美丽动人了。” “果真是外面住久了,一点规矩也不懂了。” 第七十四章 一群心机婊 好大一群女人叽叽喳喳,一个说完,一个又来,步惊鸿却并没有说话,而是镇静自如的看着这群可怜的女人。如今,她才发现宫里的女人确实可怜,每天争着一个男人,就算是来了一个新的女子,也要戏弄一番,果真,宫里太无聊了。 “啊,”不知道人群中谁先叫了一声,接着众人都没有开口,十分静谧的环境,一个女子的声音而出,“熹美人,怎么与步宫人如此相像?” 仅是一句话,众人的视线便在站立在最后的新晋熹美人与步惊鸿的脸上来回徘徊,好一会儿后。众人也点点头。 “步宫人难道是熹美人的替身?” “呵呵----”齐妃猛然一笑,接着说道,“她怎么会是替身。” 众人听到这里,顿时一怔,好些人都希望自己不是如同熹美人这般,原来熹美人是步宫人的替代品而已,如今正牌回来了,哪里还有她们的位置。 方才还是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场面,如今却是鸦雀无声,全都是用着一双敌意的眼神看着步惊鸿,眼中的犀利与浓浓的妒意,愣是将手中拿着的锦帕死死的揪在一起,细嫩的手指都泛白了,也没有发觉。 “大胆。步惊鸿,齐妃娘娘再此,也容得你不知礼数?”忽然,人群里走出一个穿着碧绿色衣衫的女子,梳着一个宫婢的发髻。看身上的布料,便发觉她的面孔有些生,但是宫装显露出她应该是一个一等宫婢。 “我对他们已经行过礼了。”步惊鸿不卑不亢的说道,本来她就不愿意到皇宫来的,竟有遇上这些无聊到顶的女人,步惊鸿心中的怒意别提有多深了,这一切都怪那个皇帝,养些女人却又管教不好。 步惊鸿面上升起一抹不耐烦,抬眼扫了一眼齐妃,时隔一年多了,步惊鸿看着这张脸,还是会想起当初在假山后,她与叶孤城那段风流露天戏,心中冷哼,她不懂礼数。这个女人不知道不懂多少才是?所谓古代女人必看的女戒,女驯,这个女人恐怕都是白看了的。 哦,也不对,她是喜欢叶孤城的,想必到皇宫里来也是为了叶孤城吧。 步惊鸿想到叶孤城,心中并没有任何的感觉,完全如同一个陌生人而已,当初她给洛夜寒报信,洛夜寒围剿了幽冥教,而她也得到了教训,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得知当初叶孤城给她服下的药丸,其实有伤少女身体,所以她才在洛夜寒掠夺后,没有落下证明清白的落红。 当初,她知道的那一瞬间,步惊鸿还是有些憎恨叶孤城的,如果不是她没有一点点梅花,下场也不会那么凄惨。 时间真是一枚最好的疗伤药,慢慢的,有些事情看开了也就放下了,她是现代而来的女子,并不受太多古教理困住,洛夜寒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是却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他们的爱情只是建立在十分肤浅的上面,就算不是为了这件事情,以后遇上什么事情,洛夜寒也会对她爆发的。 这一切,怪只怪,自己不适合做一个古代男子的女人。 步惊鸿同意将自己的血供给叶孤城,算是对叶孤城上次损失的补偿,虽然她这么做根本换不回那些人的性命,可是这样她每痛一次才能减少一些愧疚,与罪恶。 “啪----”忽然,步惊鸿的脸上一阵生疼,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步惊鸿还没有回过神来,耳畔就传来一番呵斥声,“大胆,竟然目无尊长的直直盯着齐妃,太目中无人了,一个小小的宫婢,也敢藐视宫规,即便是受了皇上恩宠,他也是容不下你这样的女人。” 步惊鸿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那个宫女下力很重,瞬间,步惊鸿的脸上就留下一个五指手印,红肿而起。 “啪----”忽然,又是一个巴掌袭来。 步惊鸿一时没有注意,又被那个宫女打中的另一边脸,顿时,两边脸,高高的肿起。 一连挨了两次打,其实这点痛也不算什么,但是说她是目无齐妃,心中一阵冷笑而过,一个不懂得廉耻的女人,也配得到尊重,步惊鸿执拗的脾气上来,还不待那个宫婢明白,就是两个巴掌甩去。 碧绿色宫装的婢子,深深受了这两下,脸立刻就肿胀了起来,嘴角还挂着一抹血痕,步惊鸿的左手虽然无力,但是她的右手还是有些力气的,她也毫不留情。 “放肆,”齐妃猛然一喝,身边身份地位的嫔妾就对着身后的宫婢扫了一眼,眼神很是是傲慢,显而易见的就是命人教训步惊鸿。 “大胆,宫婢,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是尊卑,”四个体格比较大的宫婢走上前,在步惊鸿不远处,就撩开衣袖,露出粗实的手腕,一个高个的宫婢,突然伸手就抓住了步惊鸿长长的头发,猛然用力一扯,步惊鸿觉得就像头顶上的头皮就要与头撕裂开来一般,痛得厉害。 步惊鸿也不断的反抗,伸手想要抓住那只带给她痛苦的手,可是此时又来了三个,一个对着步惊鸿的腹部踢了一脚,步惊鸿又是一疼,这样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接着两个人分别将她的手,死死抓住,尖细的指甲深深的扣进步惊鸿细嫩的肉里,很快就渗出血来。 站在步惊鸿身前的女子,又是一个抬脚,踢中步惊鸿的膝盖,瞬间,步惊鸿就跪在地上。 “贱婢,不是口气挺倔,今日定要将你这张嘴撕了,”说着,那个女婢又打了步惊鸿几个巴掌,霎时,嘴里一片血腥,步惊鸿被扣得死死的,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恨恨的瞪着一干人。 今日再次出现的侮辱,让步惊鸿的脑中一闪,再一次想到了当初在殿里,她被三个女人教训的模样。 其实,比起当初的痛,今日不过是轻的了。 步惊鸿的嘴角很快就流出了血,但是她依旧没有求饶,反而嘴角还露出一抹笑意。 “贱婢,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宫婢又给了步惊鸿一个巴掌,嘴角流下的鲜红血液更多了,可是步惊鸿依旧没有说一句求饶的话。 熹美人看着步惊鸿的脸,心中涌起一股一股的恨意,她怎么可能是这个下贱鼻婢子的替身,她不是替身,她不要是替身,熹美人瞬间就像被一个魔鬼附身了一般,直直的向步惊鸿走去,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里面郁积的恨意,在里面翻滚的涌现,众人看见这一幕也有些愣住,齐妃看见熹美人,嘴角一勾,似乎已经知道她是要作何? 齐妃对着是以惩罚的宫婢挥了挥手,意思就是让开,让熹美人去,她乐得看戏。 齐妃到如今看见步惊鸿也是恨意,当初如果不是她,她也不会到后来得不到尊上的宠爱,只从那次后,尊上便再也没有与她有过亲密之举,日思夜想,她将这一切的过错全都怪在步惊鸿的身上。 尊上是一个十分骄傲的男人,他肯定是觉得步惊鸿看见后,让别人觉得他一个魔尊,还与别人的女人游戏,少了面子。 所以,她恨不得步惊鸿去死,一年多年,她安排的拿出好戏,虽然过程她还是比较满意,可是结果她十分不满,像步惊鸿那样卑贱的东西,早就该死了,为何上天还要留下她,而且还在尊上的身边呆了一年多。 她恨,她讨厌,她要步惊鸿去死! “本宫没有你这样的脸,本宫的脸,与你的不相似,”熹美人机械的走到步惊鸿的身边,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接着便看见熹美人伸出那只带着长长爪子的手,看她脸上的神情就知道,此时的熹美人已经接近疯狂,似乎已是半个疯子。 一群女人,没有一个怀着同情,没有一个露出一丝担心,全都是看好戏,看步惊鸿怎样被折磨致死。 步惊鸿被打得有些懵了,当危险来临的时候,步惊鸿还是第一时间感觉到了,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只指尖弯曲成爪子的手向她的脸上抓来,步惊鸿极力闪躲,可是双手被死死的钉在原地,逃也逃不开。 眼看着,自己的脸就要被她抓花。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身边传来一阵风,接着步惊鸿便看见身前的熹美人跌倒在地,紧接着,步惊鸿觉得自己的手臂也松开了,整个身体恢复自由。 “各位娘娘,此时皇上已经下朝,如是看见你们这张脸,不知道是什么后果?”洛景瑞不经不慢的说道,眼神却充满狠利的盯着倒在地上的熹美人,心中的怒意更是翻搅不停,可是面对着皇帝的嫔妃,他也发作不得,只是怜惜的看着步惊鸿。 “王爷,这里是后宫,怕是不适合你到这里吧?”齐妃不满洛景瑞救下步惊鸿,差一点,只差一点,她就会看见步惊鸿那张讨厌的脸毁了,可惜偏偏在危急时候,来了一个讨厌鬼。 “这是皇上命下官来的,”不错,洛景瑞在得知步惊鸿回宫了,便想洛夜寒说要见步惊鸿一面,没想到,洛夜寒居然同意了,洛景瑞也顾不得上早朝,便寻了一个借口,离开朝堂,想找步惊鸿叙叙旧,没想到她不在寝宫,四处寻找,才发现她在这里。 看着倒在地上的熹美人,洛景瑞心中一怒,幸亏莱德及时,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洛景瑞将步惊鸿扶了起来。 “我们走!”齐妃见这情景,继续呆下去也是讨不到好,便带着一群人瞬间离开了,跌坐在地的熹美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此时她才发现那些人已经走远了,而自己竟想不起自己方才到底是怎么了,就像魔障了似得,回想起来,只觉得一片模糊,身体就像抽干了力气一般。 熹美人想不透,看着越走越远的人群,以及身后狠狠瞪着她的洛景瑞,还有那个嘴角挂着血丝的步惊鸿,心中一慌,似乎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触犯了什么。 她一刻也不想久留,爬起身,便向齐妃她们追去。 “你怎么样?”洛景瑞扶着步惊鸿,向她的住处走去,看见一个宫婢,便命她去太医院请御医。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步惊鸿松开洛景瑞扶着的手,淡淡说道。 “听说你回来了,来看看,”洛景瑞看着步惊鸿的脸,本想说他很想她,可是话到了嘴边硬是改了。 “上次,谢谢你,”时隔一年多,步惊鸿才有机会给洛景瑞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洛景瑞回答很是淡然,他似乎觉得自己从死人堆里救出一个人,简单的很一般。 其实,只有步惊鸿清楚,当初她的模样,根本与死人无疑了,如果不是他请来最好的大夫,步惊鸿的命早就交代在那个地方了。 两人有一聊没一聊的往回去的路上走,两人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很快步惊鸿便回到了寝宫,此时御医也来了,他仔细检查了一番,步惊鸿只是受了皮外之上,留下一些药膏,御医走了出去。 步惊鸿自己将药膏抹在手腕上,清凉的药落下,手上不再火辣辣的痛,嘴角也好痛,可是有洛景瑞在场,便没有再继续,洛景瑞看着步惊鸿脸上的伤,不觉伸手拿起药膏,就要给步惊鸿涂抹上。 “咳----”一声男子的低沉咳嗽声响起,顿时洛景瑞一怔,接着就回过神来,转向身后穿着明黄龙袍的洛夜寒,“皇上,吉祥,步宫人脸上受了伤,正好皇上回来,请给步宫人上药。” 洛景瑞是想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皇上,他希望步惊鸿在皇宫中再也不要受到伤害,再次想起当初在死人堆里带出步惊鸿,呼吸甚微的模样,洛景瑞心中就一阵难过。 “惊鸿,你哪里受伤了,”洛夜寒一听给步惊鸿上药,瞬间脚步一快,明黄的衣角在空气中翻飞。 “没事,”步惊鸿不习惯洛夜寒的靠近,将脸转向一边。 “你的脸?”洛夜寒走近才看见步惊鸿的脸上一片红肿,嘴角也破了,脸上还清晰的露出五指手印。 “是谁做的!”洛夜寒瞬间,脸上就一片黑线,阴鹜的眸子一片深邃,就像深不见底的幽湖。 步惊鸿却没有说话,洛夜寒想是在步惊鸿嘴里肯定要不到答案,便将脸看向身边的洛景瑞。 “后宫妃嫔,”洛景瑞本是不想搀和这样的事,可是今日那些女人太过分了,心中升起一股要为步惊鸿评不平。 “来人,”很快,陈公公便站在洛夜寒的身前,恭敬的说道,“皇上,有何吩咐?” “去查查,今日那些妃嫔害了惊鸿,朕一个也不会放过!”洛夜寒说出这话,眼中聚集的怒意就像狂风暴雨前的黑暗天空,深不见底,又极力的骇人。 “诺!”陈公公低着头睁开的眼睛直直的落在一处,心中自然已经有了是哪些人,拿着浮尘带着几位侍卫向后宫而去。 齐妃与一干妃嫔在路上就分开了,各自回了她们的宫殿。 她们都还没有喝下一杯茶,便听着好些宫里,出现一声声尖叫,这样大的动静令齐妃心中一怔,忙命人去大听,没想到得到的结果便是皇上正在理会今日欺负步惊鸿的女子。 齐妃听到这里,顿时就心慌了起来,她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宠爱一个女人,她不懂礼数,受了罚理所应该,皇上不该如此袒护步惊鸿。 齐妃紧紧的揪住手中的锦帕,她担心皇上会治她的罪,她一面吩咐宫婢去打听情况,一面想着解决办法。 齐妃不停在宫中来回走,越是想要寻到一个主意,心中越是混乱,久久也想不到,此时,身边的一个宫婢开了口,“娘娘,奴婢有个主意。” 病急乱投医,齐妃此时也是慌了,便口气有些硬的说道,“说说看。”他呆何亡。 “皇上为了一个不懂礼数的女子大动干戈,这可是太后所不喜的,娘娘,何不去找太后?”宫婢的一句话就点醒了齐妃,顿时,她的眼睛一转,接着就吩咐道,“准备一盒芙蓉糕,本宫立刻去太后宫中。” 齐妃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一慌,她不能等皇上来人候才离开,这会马上去太后宫中才能保得一命。 齐妃也顾不得有没有礼物,就飞快得直往太后寝宫而去,一路上,她深怕皇上的人追来,也顾不得礼仪,提着裙摆,小跑着进太后宫里。 “抓住齐妃!” 身后,陈公公的声音响起,齐妃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在太后宫外,大声喊道,“太后,救命!” 齐妃的声音十分洪亮,传进了太后宫中,太后正准备吃午饭,忽然,听到如今喧哗的声音,便没有了食欲,命秋景出来看看,秋景领命,将齐妃从陈公公的手中带进了太后寝宫。 陈公公无奈,也只得进了太后宫中。 “参见太后!” “参见太后!” 陈公公与发丝凌乱的齐妃对着太后跪了下来。 太后还没有发话,齐妃就大声哭诉了起来,“太后,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陈公公看见齐妃那模样,心中顿时便知道,不好,此时,恐怕只能让皇上自己出面了,陈公公倒也激灵,对着门外的太监使了一个眼色,顿时,那个小太监便往外面跑去。 “像什么话,齐妃,一一个主子,这般哭闹,成何体统!”太后冷冷的看着齐妃,声音一沉。 “皇上要惩处臣妾,臣妾不服,太后,求你给臣妾做主,”齐妃也不哭了,只是红着眼眶看向太后,脸上全是一片楚楚可怜。 这个齐妃的父亲在朝中颇有地位,且与太后也是有一点联系的,就说那晚那张纸条,便是齐妃的父亲送到太后宫中的,所以太后就算是不管别的嫔妃性命,可是这个齐妃,她还是要照顾三分的。 “齐妃娘娘,有什么事,直接告诉太后吧,”秋景看了太后一眼,对齐妃说道,秋景是一直照顾太后的贴身宫婢,所以地位自然比其他的宫婢地位要高,主子说话,她也可以说上一两句。 “太后----”齐妃一哭,就将步惊鸿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只见太后听后,大声喝道,“放肆!” “来人,将步惊鸿给本宫带来!偌大后宫没有一点枉法,那还得了,”太后生气的看着门外,似乎是想着自己不过问后宫之事,如今皇上越来越放松了,竟然对一个不懂礼数的宫婢也这般护着,满洲国的天下,众人都看着呢?她绝对不会让皇上毁于一个女人的身上。 “母后,还没有用膳?”去找步惊鸿的宫婢,才走到门口便看见皇上带着步惊鸿走进太后宫中。 洛夜寒扫了一眼齐妃,却没有开口,只是一双深幽的眸子,露出一抹暗沉,就像郁积了许久的乌云。 齐妃感觉到身后的寒意,有些不安的移动了跪着的膝盖,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太后。 “皇上,来了,”太后看向洛夜寒,如今这副打扮的洛夜寒越发像先帝了,太后的眼神不免有一瞬间的一滞。 不过,待太后看见皇上拉着的女子----步惊鸿时,脸上就瞬间沉了下来,声音带着怒意的说道,“大胆,步惊鸿,你可之罪!” 步惊鸿听闻,对着太后就要跪下,可是才刚弯下身体一会,就被杀身边一只手紧紧抓住,步惊鸿抬眼看着洛夜寒,只见洛夜寒一点也没有松手,反而将步惊鸿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太后,朕来,便是要将此事告诉您,”皇上刚要接着说,便被太后拦截而去,“本宫已经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不用再说,这一切全怪步惊鸿。” 太后狠狠的眼神直直的落在步惊鸿的身上,满身的怒意皆指向步惊鸿。 “母后,朕就知道齐妃这个贱人在嚼舌根,明明是她的错,颠倒是非,这样的女人留在宫中根本就是侮辱朕!”洛夜寒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诛恨,黑眸直直的落在齐妃的头上。 齐妃听见皇上凌厉之极的言辞,身体不免一抖,看着上面的太后,越发可怜了,两眼眼泪汪汪,说不出的娇弱。 “皇上,本宫自然对后宫之事有所了解,你主心在朝堂,后宫之事就交给本宫了,”太后不满皇上所言,似乎并没有将她当成母后,声音一沉。 第七十五章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 原本只是两个女人之间的斗争,现在已经成为皇帝与太后之间的矛盾,不得不说后宫里的女人不是善茬,总会将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变成有利的方向。 步惊鸿看着这种情形也没有开口说话。心中不免一想,当初她就差点将自己的自由与救太后做交易,如今再次想来,看着太后那张讨厌自己的脸,心中也不知道是何种感觉。 “太后身体不好,还是不要擦手后宫之事为好,”半响,洛夜寒淡淡的说道。 太后身形一顿,跌坐在椅子上,看着洛夜寒的面孔似乎不敢置信,他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太后盯着那张酷似先帝的容颜,心中涌现一股悲哀,自己丈夫得不到他的心,而自己的儿子,到最后也忤逆她。会想到她的一生,竟是成了一个人。 “哈哈----”太后看着洛夜寒的眸光有些灰败,就像燃烧到尽头的蜡烛,带着悲凉的声音在偌大的乾寝宫回荡,悲伤的语调,落进在场的每个人心中。 洛夜寒放在宽袖里的手指慢慢弯曲,牵着步惊鸿的手,微微收紧,黑眸一阵深幽,极快的闪过一抹沉重,却又瞬间恢复如初,捏着步惊鸿的手又恢复适中的力道,在场的人除了步惊鸿,恐怕没有人发觉洛夜寒的异样。 步惊鸿看了洛夜寒一眼,她也明白洛夜寒此时心中所想,如果是一年之前。步惊鸿肯定会心疼,但是如今,一切都过去了。 忽然,太后的笑声一滞,接着嘴里溢出一丝压抑的呻吟,接着,她的嘴里便溢出一条长长的血丝,那血丝就像一条蜿蜒的细流,滴在身前的藏青色刺金锦袍上,留下一团深深的湿痕。带着猩红的娇艳。 “太后!”秋景盯着太后嘴里溢出的血,惊呼而出。 洛夜寒也看见了太后嘴里止不住的血,黑眸一暗,接着瞬间便松开了步惊鸿的手,快速来到太后身边。挥开堵在太后身边的人,将太后抱在怀中,薄唇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喊出母后二字。 “传太医,”步惊鸿看到这里。顿时大声喊道,不知为何,步惊鸿看见太后的样子,心中顿觉不好,似乎是一盏油尽灯枯的模样。 乾寝宫里的宫婢,脚步有些凌乱的往外面跑去,而太后躺在洛夜寒的怀中,嘴里还是在流出汩汩的鲜血,喃喃自语,“他回来了。” 洛夜寒伸手探上太后的手腕,心中一沉,他真没有想到她的身体,尽是到了这般境地,身体接近…… “寒儿----”太后,忽然醒悟过来,将视线看向洛夜寒,嘴里说出的话,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就是短短几个字,太后也觉得费力,五脏六腑里,翻滚着痛意。 “母后----”洛夜寒挪动着唇瓣终还是低沉却的喊了出来。 “答应……我,不要留下她……”太后的食指指向步惊鸿所在的位置,视线也从洛夜寒的脸上看向步惊鸿,执着的等待洛夜寒的回答。 洛夜寒却没有说话,只是抱着天后的身体,怔怔的看着步惊鸿。 “答应我,皇上----”太后见洛夜寒没有及时回答她,便接着继续说道,一点也不给洛夜寒余地,坚持的将自己生命最后的嘱咐说出,希望洛夜寒答应。 可是,洛夜寒就像被钉住了一般,根本就不说话。 太后心中一急,抓住洛夜寒的手,一阵用力,胸内血液上涌,接着便感觉到心脏就像被蛮力捏住一般,一阵剧痛传来,嘴里的血就像汹涌的潮水似的,直往嘴外流淌,一股比一股多,血就像止不住一般,很是骇人。 “母后,别说话,”洛夜寒看到这里也有些慌了,运起气就直传向太后的心口,可是还是没有办法,血依旧停不下来。 “皇上,答----”忽然,太后心脏揪痛得厉害,吐出得血更加多了,捏着洛夜寒得手紧了紧,猛然又松了开来。 那只带着长长黄金护甲的手,瞬间从洛夜寒的手臂上滑落在地,嘴里的血已经流淌得越来越慢了,嘴还微微张着,似乎有话没有说完,睁大得眼睛直直的看着步惊鸿。 “太后!”秋景的尖锐声音响起,接着洛夜寒看了太后一眼,心中默默说道,“母后,你安心去找父皇吧,我不会答应你放开她,但是我答应你好好守住江山。” 洛夜寒有些沉重的伸手,抚上太后的眼睛,太后最终闭上了眼睛。 “呜呜呜----”一阵痛哭声在乾寝宫里响起。 步惊鸿看见太后死去的身躯,心中却没有悲痛之意,只是有些觉得太后就这么离去了。 而齐妃看见太后死去,眼中饱含的期待,似乎已经没有,整双眼睛里全是灰暗,太后去了,如今可想她的下场会如何,她还是不后悔打了步惊鸿,在没有步惊鸿的时候,她的日子是如何的舒适,就是她的出现,打乱了一切,她不甘心,既生她又何必再来一个步惊鸿。 齐妃灰败的跌坐在地,目光怔怔的,浑身处于一股绝望之中。 “太后薨逝。” 沉痛的嗓音而出,接着又是一片悲伤的哭泣声响起,洛夜寒扫了整个大殿一眼,步惊鸿已经转身向殿外走去。 洛夜寒轻轻的放下太后的身体,却没有喊住离去的步惊鸿,盯着步惊鸿离去的背影说道,“齐氏打入冷宫!” 瞬间,整个乾寝宫就挂上了一片如雪的苍白,整个殿中陷入一阵悲伤。 太后薨逝,洛夜寒跪了一天,然后又是忙朝政,忙太后的后事,当一切办完,已是正月十几,年已经过了。 步惊鸿想要出宫,却总是见不到洛夜寒的身影,去拿那个东西也没有那么积极了。 正月二十,太后出殡,整个皇宫里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步惊鸿一人留在寝宫中,虽然太后之死与她没有多大联系,可是步惊鸿还是听到了一些消息,宫婢们说太后中的残月并没有解,只是控制压制在体内,本来她的身体就不好了,根本受不得一点动气,那日齐妃上门喧闹,太后动了气,才离去得那么突然。 “她死了,你也很难过,”忽然,一声低沉又带着一抹尖锐的嗓音传进步惊鸿的耳里,瞬间鼻息里飘来一阵浓浓的脂粉味,耳边一阵热气吹来,接着便感觉到脸颊上一只大掌在上面游走,步惊鸿的思绪瞬间拉回。 “你怎么来了?”步惊鸿看着那张妖媚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的唇,并没有太多的惊慌。 “本尊来看我的第十九房小妾,怎么不欢迎?”叶孤城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他的手依旧没有从步惊鸿的脸上落下,而是顺着步惊鸿优美的颈脖缓缓下移,在步惊慌胸前的衣衫上微微一用力,瞬间,衣衫大开,露出了锁骨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那如血一般的娇艳色彩,叶孤城一阵徘徊。 十九房小妾,不错,步惊鸿就是前世里叶孤城的第十九房小妾,当初在幽冥教中,红衣女子手点过步惊鸿的额头,那沉睡了千年的脑袋里,忽然就升起一片云霭,接着那雾气层层落下,接着便出现了前世的画面,她穿着大红色的喜服,由一顶小轿抬进了叶家,新婚夜,她看见了她丈夫的模样,那就是叶孤城的模样,只是那时的叶孤城唇瓣的颜色还很浅,额头上一颗红痣,就像女人手臂上的朱砂一般,红的妖娆。 前世里,步惊鸿在看见叶孤城的时候就喜欢上他,而步惊鸿也是数一的大美人,叶孤城看见步惊鸿时,也喜欢上了她,两人过来一个甜蜜的洞房花烛,叶孤城温文尔雅,且对女人也是十分的柔情,很快便俘获了步惊鸿的心,后面两人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 然而,就当步惊鸿正是幸福的时候,叶家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皇上查出叶家通敌叛国,整个叶家陷入了被斩首的命运中,那时,正好遇上月孤城带着步惊鸿去游山玩水,他们两人根本不知道叶府发生了何事,叶家被斩首的翌日,叶孤城便收到了府中秘密传来的家书,看着那封家书,叶孤城浑身一颤。 他看完信,始终都不敢相信是真的,信笺随着颤抖的手指落下,步惊鸿担忧的捡起地上的信,看完后她也明白了叶孤城的悲伤。 从此,叶孤城便改变了性格,以往的笑颜已经全然没有,经常外出,步惊鸿也难得见上一面,为了躲避皇室的追捕,步惊鸿与叶孤城来到了别国隐姓埋名,这样颠沛流离的日子过了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里,步惊鸿只是觉得叶孤城很忙,很忙,几乎只见过他几次。 又是半年过去,叶孤城回来来了,步惊鸿很开心,可是她却发现叶孤城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很冷,一点也没有了当初那种熟悉的甜蜜,步惊鸿很害怕,处处小心翼翼。 就连叶孤城回来,她想要感受叶孤城的温暖也不敢动作。 终于,在一个清晨,步惊鸿做好了饭,去叶孤城的房间,叫他吃饭,敲了敲门,没有听见回音,步惊鸿以为是叶孤城又走了,便推开门,走进内室。 当她看见叶孤城所做之事时,猛然一惊,眼睛更是睁得圆圆的看着叶孤城。 步惊鸿看见叶孤城正对着铜镜画着眉,抹上胭脂如雪的肌肤,涂上绯色红印的唇瓣,长长的头发梳成女子的装扮,墨黑发丝中带着一只玉质步摇,在他的一举一足间荡漾,细碎的玉质撞击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也惊醒了步惊鸿的神智。 “夫君,你----” 步惊鸿只说出了三个字,叶孤城便用兰花指放下手中的骡子黛,在铜镜中看了自己一眼,觉得很满意,然后,他便站起了身。 此时,步惊鸿才看向叶孤城身上的衣衫,红,很红,如血一般的绯色在叶孤城的身上,披就了一道属于他与生俱来的娇媚,抬手顿足间,优雅的姿势,甚比女人还要魅惑三分。 “惊鸿,我美吗?”叶孤城并不在意步惊鸿的惊悚,而是走到步惊鸿的身前,抬起手,转了一圈,大红色的衣袍,翩翩飞舞,在空中落下一个优美的弧度。 “夫君,你怎么了?” 步惊鸿十分担心,回忆起这写时间里,叶孤城的怪异之举,也不知道从何时起,叶孤城已经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去,且从来不告诉步惊鸿他的去向,到后面,叶孤城即便是回来了,也从不与步惊鸿同床。 “我美不美?”叶孤城继续问道,是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美,”步惊鸿说出,心中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哈哈哈----”叶孤城仰头大笑,修长的手臂环过步惊鸿芊芊细腰,将步惊鸿抱在空中打转,两人的衣衫交织在一起,可是步惊鸿分明发现她与叶孤城的心已经渐行渐远,两人之间有了一道无形跨过的鸿沟。 步惊鸿深深的凝视着叶孤城,嘴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不被叶孤城伸出的十指挡住了唇,不知何时,叶孤城与步惊鸿已经停止了转动,叶孤城一个用力,步惊鸿顺势就倒在了地上,地面铺就的木板有些凉,透过层层衣衫直往步惊鸿的身上钻。 两人很久没有亲密的动作,如今这么近的距离,步惊鸿的心跳得很快,就像要从心口跳出一般,这样的场面,似乎又像极了当初他们新婚的洞房花烛夜。 叶孤城顺势向步惊鸿压下,步惊鸿直直的盯着这张看似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脸,看着看着,叶孤城的脸就慢慢放大了,叶孤城俯下身,直接含住步惊鸿粉红的唇瓣。 轻柔如同羽毛掠过的痒痒触感在步惊鸿的身上升起,她却没有闭上眼睛,而是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夫君就像女人一般妖媚的脸颊,步惊鸿没有动情,只是不明所以的望着叶孤城。 叶孤城被步惊鸿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伸手向后一挥,接着也不知她从哪里得来一块红色的绢帕,叶孤城俯着身体将红色锦帕拴在步惊鸿的眼睛上,步惊鸿只看见一片如同盛开到极致的红色。 叶孤城在没有步惊鸿的直视中,又对着她的唇吻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渐渐挑起了步惊鸿身体里隐藏的感情,叶孤城将曾经演绎了一遍。 步惊鸿很快就动。情了,身体纠缠住叶孤城,可是叶孤城并没有如同以往那般对待,步惊鸿实在受不住,叶孤城才动作起来,只是迷迷糊糊中的步惊鸿根本不知道叶孤城到底做了什么,只是往日那种如胶似漆变了味道,感觉似乎变了。 步惊鸿受不住,昏迷过去,待醒来的时候,叶孤城又穿上了大红色的锦衣,依旧是梳着女人的发髻,唇红齿白,步惊鸿看见叶孤城,心中一喜,却又无限娇羞,方才他们两人的亲密之举,步惊鸿的脸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一声含着深情却又娇软到极致的妩媚声音而出,“相公。” 然而,步惊鸿的声音落下,却没有得到叶孤城的回答,叶孤城依旧坐立在木板的一边一动不动。片刻后,步惊鸿才发现异常,步惊鸿伸出雪白的手臂,将身上盖着的衣衫压在赤、、、裸的身体上,缓缓的移动身体向叶孤城靠近。 许久没有经受雨露,方才却又承受了叶孤城如同世界末日的缠绵,步惊鸿难免觉得有些困难,而且膝盖上方,传来的微微异痛,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头,脑中回忆起那时的钝痛,步惊鸿身体虽痛,心里却是甜蜜的,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到的是什么,步惊鸿又是一翻娇羞。 “相公,”步惊鸿终于来到叶孤城的身边,虽然如今叶孤城的装扮十分怪异,可是也难掩步惊鸿对她的爱恋,叶孤城没有回答,身体也没有动,就是那么靠在墙上。 步惊鸿顺势抱着叶孤城的腿,将头枕在叶孤城的腿上,鼻息间闻着叶孤城身上的胭脂味,步惊鸿又是担心有是甜蜜,至少她觉得叶孤城对她很好了。 叶孤城不说话,步惊鸿也没有再开口,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呆着,一直到了天黑。他叉华亡。 外面的夜色暗了下来,接着整个房间里全是黑暗包围。 经过一场战役,步惊鸿身体发出一声轻微的饥饿声,步惊鸿才想起,她与叶孤城一天没有吃饭了,身体动了动,双腿因为长时间卷曲在一起,有些麻木,不免轻微一动,半响后才换了一个姿势,又过了片刻,待腿上的不适过去后,渐渐恢复如初,步惊鸿从叶孤城的腿上抬起头,温柔的透过黑暗看向叶孤城,声音软软的,就像吃着糯米一般,“相公,妾身去准备食物。” 叶孤城也没有给步惊鸿说话,身体也没有动,步惊鸿也不去计较,她想,肯定是叶家出事后,叶孤城的压力太大,才使她性格大变,回不到当初那时的如胶似漆,她也不在乎,只要能与喜欢的男子相守到老足以。 步惊鸿才移开身体,手臂上就传来一抹力道,瞬间步惊鸿又跌回叶孤城的怀中,叶孤城没有说话,而是仅仅的抱着步惊鸿娇软的身段,他的头放在步惊鸿的颈脖上,没有发出声音,可是在这个黑暗中,身体的感知分外的清晰,步惊鸿分明感觉到颈脖上一点冰凉的液体正滴落在她的颈项。 这里拿来的水珠? 步惊鸿明白过来后,抱着叶孤城的芊芊玉指紧了紧,两人在黑暗中,慰藉在一起,似乎叶孤城又离步惊鸿近了。 步惊鸿为两人如此贴近而欣喜,同时,却又因为叶孤城身上散发的悲伤而难过,她知道那滴冰凉的液体是叶孤城的眼泪,她不敢想,叶孤城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会留下眼泪。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相公,你不要难过,步惊鸿在心中默默的叨念着,她不敢说出来,怕为此折煞了相公的自尊,黑暗中,她的手缓缓的爬上了叶孤城的头,缓缓的动了动。 又是一颗灼热的泪水滴在步惊鸿的颈项里,如今步惊鸿知道是什么后,便觉得夫君所滴在的地方一片火辣辣的痛,她担心却又心疼的抱着叶孤城。 夫君,哭吧,男人也不是不能流泪,她爱他,她甘心为了他而付出一切,甚至整个生命。 在这个氛围中,步惊鸿胸腔里就像火山爆发似得,喷射而出,“夫君,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妾身都会跟随你,为了夫君,妾身的命都可以不要,夫君,惊鸿生生世世都要做你的女人。” 步惊鸿的这句话而出,叶孤城的身形顿了顿,接着他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楼主步惊鸿,那股大力的手臂差点就将步惊鸿细细不及盈握的细腰掐断。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开始,呼吸交织,微重的声音在黑暗中清晰的响起,嘴上的温度,相濡以沫的情谊,带着一股悲伤的旋律,黑暗的小屋里,两人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就像明日就是世界末日,今夜与君最后一夜,最后的温情,最后的爱恋,缠绵之极,却又带着一抹难以控制的力度。 长夜漫漫,时间不待人,叶孤城抱着步惊鸿沉迷在夜晚的暧、、昧中,那一晚,他们爱的很深,很浓。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是不是让老天红了眼? 爱得越深越浓越缠绵,能不能在留下最后的誓言? 翌日,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照耀进房间里,整个屋子已是一片明亮,步惊鸿幽幽转醒,微微一动,身体就像被打碎了骨头一般,一阵剧痛传来,步惊鸿嘴里嘤咛而出,忽然便想到昨夜的画面,心中一阵甜蜜,脸上挂着无限的娇羞,深深的红晕,甚比那最好的胭脂,将步惊鸿面若桃花的脸上,点缀得更加美丽动人。 步惊鸿刚坐起身体,身上盖着得外袍就落了下来,胸口一凉,不惊鸿低头一看,又是一阵面红耳次,身上全是叶孤城留下的痕迹,步惊鸿却没有感到疼痛,伸手抚上那些印记,就像要将昨夜刻在心底一般。 忽然,垂落的长发间,一抹鲜艳的色彩吸引住步惊鸿的视线,她伸手扒开墨黑如碳的三千发丝,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如同展翅翱翔一般,在雪白的锁骨上翩翩起舞。 步惊鸿伸手一摸,手心上有一点点凹凸,她模糊的脑中瞬间闪过一抹记忆,黑夜中,步惊鸿与叶孤城深情过后,她很累睡了过去,朦胧中。胸上似乎感觉到一点点刺痛,那种感觉就像蚂蚁小心翼翼啃咬一般,充满着爱恋与温情,当时她太累,也没有睁开眼睛。 没想到,这是叶孤城为她留下的痕迹,摸着这个痕迹就像感觉到叶孤城在身边一般。 此时,步惊鸿才发现异样,似乎没有见到叶孤城的身影,双眸一阵慌乱,到处搜寻,心中没来由的一慌,大声喊了出来,“夫君----” 第七十六章 陷阱 步惊鸿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隐隐还出现一片回音。 她从惊慌到害怕,再到沉静,似乎一切她已经习惯了,可是内心却又渴望着什么。昨日的点点滴滴似乎变得一点也不真实,不是身体上传来的疼痛,证明步惊鸿确实经历了与夫君的甜蜜,真想镜花水月。 步惊鸿原本喜悦的心情,霎时变得忧郁、沉闷,本来很饿的肚子,也没有了感觉,心就像空了一般,就像瞬间盛开的鲜花,就在一转眼已凋零落地。 步惊鸿跌坐在地板上,感受着身上还没有散去的夫君的味道,久久没有动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光线越来越强,整个房屋沐浴在金色的万丈光芒下。 透过窗棂而进的琐碎光芒,照耀在步惊鸿的脸上。透明的肌肤。就像一个刚煮熟剥壳白白的鸡蛋,忽然,手指动了动,腹中传来一阵咕噜的饥饿声。步惊鸿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又振作起来,她不能这样要死不活,她还要等到她的夫君回来。 步惊鸿就是靠着这股信念,坚强的活下去。 逃亡在别国,没有生活来源,步惊鸿的日子过得很苦。以前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也会养养小鸡,种点蔬菜,小日子也勉强能度日。 只是夜里一个人的寂寞,她就靠着叶孤城留给她的记忆而孤枕入眠。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两月后的一天。 步惊鸿依旧按着往常的习惯,摘了些野菜,还摘了一些黄瓜,拿到家里洗净后,用着调料拌好,一个人两个菜,一碗饭,步惊鸿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将一切收拾好。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 一弯弦月在空中升起,将整个小屋笼罩在一片朦胧中,步惊鸿没有入睡,今夜似乎有些念一入睡,没有夫君在的日子,步惊鸿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可是在那面斑驳的墙壁上,步惊鸿却清清楚楚的记载着夫君离去的日子,今日又加上一笔,握着炭笔的手微微一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他状状血。 步惊鸿睡不着,昔日的记忆在步惊鸿的脑中反反复复,折磨着她脆弱的意志,她渐渐看透两月前,夫君对她所做似乎是带着一种决绝,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 就算是当初叶孤城还是叶家大少爷的时候,他也没有有过与她极尽的缠绵,就像是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用着身体的力道来诉说着他的别离,就像远赴战场的战士,与自己的妻子在临别前夕的深深纠缠。 步惊鸿不敢想下去,一个人枕在床上,她越是不要自己去想,偏偏就越要去想,整个人心如乱麻。 最后,步惊鸿不得不披上外衫,从门口的井里打了一盆水,用冷水将自己洗了一遍才恢复冷静。 步惊鸿穿着单薄的寝衣坐在床上,望着外面的弦月,睹月思人。 也不知何时,风吹了起来,透过打开的窗户吹在步惊鸿的脸上,面上一冷,步惊鸿只觉脸颊上如月一般的凉,伸手一摸,竟在不觉间落下了泪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步惊鸿不想变得如此消沉,伸手就要将外面那轮孤寂的寒月阻隔在窗外,手取下支撑窗户的木棍,却在此时,突然感觉到窗户被人从外面打开,一直大掌进入窗户,紧紧握在木楞上。 手很白,因为使力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显,步惊鸿看到这里,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害怕,她遇上坏人了。 心中一慌,脑中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应对,只是将手中拿着的木棍紧紧握住,手心传来的粗糙感觉令步惊鸿清醒了片刻,倏然,她的眼睛看着手中的木棍,便举着打向那只坏人的手。 木棍刚落下,窗外就瞬间钻进一个人,夜色遮掩了她如血一般的耀眼红色,木棍的一边被人握住,耳畔传来一个清晰而又熟悉的声音,“是我。” “夫君,”步惊鸿听见男子的声音,立刻丢下手中的木棍,伸手就紧紧搂住眼前的男子,放在男子怀中的脑袋,眷恋的落在叶孤城的胸膛,男子的身体微微一怔,却又立刻将女子不做痕迹的从怀中拉起。 “惊鸿,是我,今日我有事让你帮我,你会答应吗?”叶孤城看着步惊鸿那双盈盈秋水瞳眸,心中并无任何不舍的感情,想到外面的情形,他没有退路。 “夫君,让我怎么做?”这还是第一次夫君让她做事,步惊鸿不免有些激动,终于在此刻让她知道她对于夫君来说还是有用的。 叶孤城透着淡淡的月色看着步惊鸿娇美的脸,伸手抹去女子脸颊上的泪水,低下头,用着两人能够听清的声音说着,那些话,传进步惊鸿的耳朵里时,步惊鸿心中一怔,愣愣的看着这个她最爱的男人,接着便是翻江倒海的痛,那痛就像刻在骨髓,一点一点侵蚀着她就要枯萎的心。 “夫君----” 半响,步惊鸿才吐出两个悲痛之极的字,一双眼睛带着层层雾霭的看着叶孤城,此刻,他还是一身大红色耀眼的长袍,长长的发丝梳成女子的装扮,上面虽然没有带任何的饰物,可是还是难以掩去叶孤城身上的那种娇媚。 模糊的记忆中,步惊鸿似乎有些记不起叶孤城当初的模样,似乎那带着厚厚灰尘的高大英俊男子,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滚滚尘土掩埋。 “步惊鸿!”叶孤城看出步惊鸿心中的不愿,语气有些提高,带着几分此人耳膜的尖锐,也似乎带着一抹决绝。 叶孤城一下甩开步惊鸿抓着他衣袖的手指,负手背立在窗户前,冷冷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你不答应也罢,我令想办法也可。” 声音才刚落下,叶孤城就一个飞快的转身,准备冲进这茫茫夜色中。 步惊鸿看到这里,心中一急,爱与痛的边缘,她紧紧揪住胸前的衣服,浑身就像脱力一般,说道,“夫君,我答应你,这是妾身为夫君最后能做的事。” 叶孤城见步惊鸿答应了,才转过身,面对着步惊鸿,带着怜惜的伸出手臂,一下揽住步惊鸿的纤腰,带着喜悦的说道,“这才是我的好娘子。” 叶孤城遂低下头,掠获住步惊鸿娇嫩的唇瓣,深深的一个吻,片刻便松开她。 叶孤城点燃了房间里的蜡烛,将步惊鸿安置在铜镜前,拿起梳妆台上放置的木梳,将步惊鸿如同瀑布一般的发丝缓缓的,充满眷恋的梳得整整齐齐,柔顺的发丝铺在步惊鸿的背上,就像一层上好的天然锦被。 接着,他从宽大的衣袖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瓶子,他将瓶子打开,从里面倒出两滴透明如水的液体,放下瓶子,两手相互的揉搓,瞬间空气中飘散出一股好闻的清香,步惊鸿闻到这里,心中也不免松懈了下来。 步惊鸿知道这是她最后与夫君相守的日子,她即便是模糊着视线,也努力的透过铜镜看向身后的红衣男子,见他用着修长的手指,一把一把抓起自己的长发,爱不释手的抓着,一下一下,渐渐的步惊鸿也觉得自己的身上也沾染了这种香味。 这样的香味令步惊鸿心跳加速,胸口的心脏扑通扑通跳过不停。 叶孤城终于将步惊鸿打扮满意了,才俯下身体,将头放在步惊鸿的肩上,如同情人一般的呢喃从他的嘴里而出,热热的气息直喷洒在步惊鸿的耳垂上,“惊鸿,我能不能成,就全在你了。” “夫君,来世你还会记得我吗?”步惊鸿没有动弹,只是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红衣如妖姬的叶孤城,那种美艳的脸上已然没有当初那时的容貌,此刻的他,就连一点男人该有的气度也烟消云散了。 “惊鸿,我会记住你的,你的身上已经烙上了我的印记,即便是来世,只要看上一眼,我就能认出你,不要怕,我会将你深深的印在这里,”叶孤城拉起步惊鸿的手就放在胸膛上,那里一颗扑通扑通的心在跳动。 那一刻,步惊鸿有种错觉,她为了夫君,她甘愿去做,即便她的命也没有了,甘之如君愿。 “夫君,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步惊鸿说出这话的时候,隐忍不住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下来,微红的脸颊,流露出少女的美丽之态。 步惊鸿是美丽的,叶孤城心中也觉得自己曾经拥有了这样一个女子而高兴,他会记住她的。 “惊鸿,今日的你真美,夫君,还没有给你画过眉毛,今日夫君让你感受下举案齐眉的乐趣吧,”叶孤城淡淡的嗓音透着一股温柔,却又带了三分女人的娇柔。 “嗯,”步惊鸿点点头,这似乎是最后争取的福利,她也会记住夫君的,即便黄泉路上,如何的难走,再世为人是如何的艰难,天长地久,每个女人都想拥有,可是,事事总不能如心所愿,曾经美好过就足够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步惊鸿一瞬不眨的看着叶孤城,修长的手指从梳妆盒里,兰花指的食指挑出一只黑色的炭笔,他弯曲着手指,对上步惊鸿青烟般的眉毛,轻轻的,就像吹拂的春风,缓缓的扫过眉头到眉尾,一遍又一遍,等于等到眉毛在一次一次中变得浓黑。 叶孤城放下炭笔,又拿起一张红红的纸,他将纸浇湿,轻柔的抬起步惊鸿的下颚,让她的唇微微张开,将微湿的红纸放在步惊鸿张开的上下唇瓣之间,然后再让步惊鸿紧紧一抿,霎时,本就是粉嫩的红唇,此时出现一片红红的绯色,就像落日下,漫天的火烧云一般,红得似火,红得如玫瑰般娇艳欲滴。 叶孤城看着眼前,这张就像用世上最为精美的调色盘点缀后的美丽画面,心中一阵感叹,美,真美! 倾城倾国,美人如画,美人如花! “惊鸿,你真漂亮,”最美不过情人嘴里的夸赞,步惊鸿心中也是有片刻的甜蜜的,可是一想到接下来的事情,步惊鸿即便是想再甜蜜一次,也没有那种心情。 “夫君,觉得好看就行,”步惊鸿红唇一翕一合,诉说着心底留恋的那份悸动。 “好看,”叶孤城走到步惊鸿的身后,将头放在步惊鸿的肩上,透过镜子,两人直直的看着镜中倒映的人儿,两人就像两只绽放到极致的玫瑰,两人皆是一种妩媚的风情。 一样的妆容,长长的眼线,将皓眸勾勒得越发动人,一张一合间,射出一抹电流,紧紧的纠缠住视线,白皙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瓷器,一张殷红而小巧的朱唇,带着水蜜桃汁的香甜,暗香浮动。 “夫君,爱你,”叶孤城落下最后一句话,在步惊鸿的脸颊上留下一吻,便吹熄了蜡烛,叶孤城从窗户而出去。 步惊鸿坐在黑暗中,双手不安的紧紧搅着手指,手心里,不一样的纱衣,微微磕着步惊鸿细嫩的肌肤,这是一件喜娘一般的喜庆衣衫,步惊鸿却并没有感觉到红红的美丽颜色,心中流露出一股哀伤,而这件血色的衣衫就像盛开在黄泉的彼岸花,那么娇艳,带着迷惑人心智的妖媚,伴着扑鼻的香气,萦绕在空气中。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树叶落地的沙沙声,步惊鸿的身体一绷得笔直,接着便听见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接着那声音又几块的消失,紧接着就是窗户打开的声音,这声音很低,很低,完全被身后打开的房门声音压住,步惊鸿心跳得很快,心中的恐惧与害怕,让她的手心升起一层汗水。 步惊鸿不安的感受着身后的动静,忽然,腰间被一股力气禁锢,整个身体拉起,接着就闻到一股陌生的男子气味,步惊鸿心中一怔,接着便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气息不停的在她的耳垂吹拂,“很紧张。” 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就像一壶埋藏在低下许久才拿出的成年佳酿,透着迷醉人心的蛊惑。 步惊鸿心中很清楚,这不是她沉迷的男人,他不是叶孤城,手指微微完全了几分,想要挣脱,可是脑中不停的回响着叶孤城在耳边低语的言辞,身心与意志的相违背,相抵抗,让步惊鸿显得十分难熬,不安的挪动了下身躯。 “别怕,”紧随而来的是男人再一次轻言安抚。 接着步惊鸿便觉腰间的手一紧,脚尖垫在地上,整个人扑向身前伟岸的男子怀中,手心微微推拒着坚实的男人胸膛,再次不安的蠕动了下喉结。 猛然间,一个温热软软的东西就贴上了步惊鸿的唇瓣,开始还是一片温柔,忽然间就大力了起来,带着一股汹涌的热浪,将步惊鸿淹没,步惊鸿心中一阵害怕,此时她一记不起,叶孤城的交代。 可是,她的那点力道,根本就是无用,瞬间就被男人的一只有力手臂阻挡,男人的攻势越加凶猛了,就像在森林里捕食的猛虎,而步惊鸿就是那只猎物。 “朕等了很久了,惊鸿,今夜,你终于同意了,”陌生男人的话淹没在一阵一阵的热浪中,带着席卷一切的冲动,就像海上的漩涡,将一切吸附,卷进浪潮中。 步惊鸿抗拒不了男人的力气,很快就感到了身上的凉意,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像似抱着她的男子知道了她的寒冷,顺势将她压在地板上,滚烫的身体覆盖上去,让她免于经受夜里的寒气。 当那抹异痛出现时,步惊鸿的眼角滴出两个晶莹剔透的泪珠,那水珠就像水晶一般挂在雪白的肌肤上,片刻后才滑落,留下一道发凉的痕迹。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一片黑暗,那弯寒月也躲去了身影,消失不见,唯有一阵一阵微凉的冷风呼呼的吹动着窗户,一响一响,却并没有惊起地上的两具紧紧相贴的身体。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一阵灼热过一阵,就像要将步惊鸿燃烧起来一般。 忽然,那人却猛然抬起头来,透过如墨染的黑,步惊鸿看见了一双晶亮的眸子,就像黑曜石一般,在暗中闪闪发光,接着那人本是滚烫的身躯,猛然间冰凉,浑身是散发出一种寒彻入骨的寒气,声音更是带着如同雪域高原上的冰一般的透切人心扉的冷,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是谁?” “啊!”步惊鸿猛然一声痛呼,那人的手已经紧紧掐住她的脖子,手中的力气,就像要瞬间要了她的命一般,窒息的痛紧随而来,带着势如破竹的危险。 “说!你为何要假扮她!”男人的声音带着一抹强势而又霸道的狠利,逼着步惊鸿将真相说出。 就算步惊鸿再笨,再傻,也明白叶孤城恐怕是让她绊住这个男人的脚步,让他放心的去做事情,步惊鸿想到叶孤城也顾不得深究叶孤城是去做什么了,而是能用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帮叶孤城一把。 步惊鸿也不知道是拿来的力气,猛然将身上的男子推倒在地,喉咙上一松,呼吸顺畅了,一股股清新的控制直直的涌进步惊鸿的鼻息里,呼吸顺畅后,步惊鸿恢复了些许力气。 原来的步惊鸿是没有什么力气,可是在这些贫困的日子中,事事亲力亲为,力气也不免大了些许,步惊鸿坐在男子的身上,猛然扑下去,三千墨发直直的扑在男人的脸上,那阵淡淡的异香飘进男人的鼻息,男人挣扎了片刻,黑眸渐渐浑浊,身体不受的控制的继续沉迷在男女之情当中,深深不能自拔。 夜晚,原本觉得很漫长,可是在过来,却是那么的短暂,一夜的狂风暴雨,终于迎来了雨过天晴,当太阳升起的那刻,似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步惊鸿是被一阵刺眼的金色光芒照耀而醒的,睁开眼,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微微一动手指,身体也变得十分疼痛,步惊鸿蹙起眉头,此时她才想起昨夜经历的总总,她的脑中瞬间懵然巨响,接着用力的抬起手,支撑着破碎的身体,坐起。 “你是谁?”忽然,一个男人的冰凉入骨的声音传来。 步惊鸿手肘一下脱力,再次跌倒在地,身体磕在坚实的木板上,一阵剧痛,夹着昨夜疯狂后的疼痛,又是一阵蹙眉,却没有开口。 步惊鸿本是想要就此死去,可是想到她还没有得知夫君的消息,再等等,再拖住男子一些时间,给夫君再争取一些时间。 其实,洛夜寒从女子散落在地的衣衫,与女子昨夜身上的迷香,他就知道他上了当,往日那个穿着红色衣袍的女子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一个,她想着她曾经陪伴他时,出现了一些过错,瞬间,脑中已经明白,恐怕昨夜她已经成功了,而他昨夜本以为能得到她,却没有想到,这是他从一个君王变成一个亡国奴的夜晚。 洛夜寒本应该狠狠惩罚眼前这个女子,可是想到她也不过是那人的一颗棋子。 “说吧,你害我丢失了王位,是不是该对我坦白一点,至少在黄泉路上,我们还要作伴,”洛夜寒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步惊鸿抬眼看着眼前,这个与她有了一晚肌肤之亲的男子,男子清俊的面容上,透着几分不可一世的高傲,黑眸中却又生出几分落寞,整个人沉浸在孤寂与自责中。 也许是男子并没有那么恶狠狠的侮辱步惊鸿,令她产生了一股歉意,久久没有言语的声音,透着一抹沙哑,“步惊鸿。” “你才是真正的步惊鸿,那么她呢?”洛夜寒听见女子所言,心中已经更加证实了想法。 “她是我的夫君,叶孤城,”步惊鸿毫无隐瞒的说道。 “哈哈----”洛夜寒猛然大笑,步惊鸿奇怪的看着他笑得疯狂,垂落在侧的头发有些凌乱,在他的笑声中颤抖,那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悲伤,隐隐夹杂着一股欺骗。 步惊鸿抓着地上的衣衫遮掩住身上狼狈的肌肤,卷缩在一边,看着男子笑得流出了一颗眼泪,不知为何,看着那颗眼泪,步惊鸿心中的愧疚越发严重了。 “没想到啊,叶家那么孤傲的叶孤城居然为了报仇,伴着女人,果真是为了报仇,什么都都以牺牲,”半响,洛夜寒才用着悲凉的声音说道,那话语中有种说不出的痛。 他看她不高兴,整日愁眉苦脸,她说过想去邻国,他便丢下江山社稷,陪他来到这里,原来,他才发现这里是一个陷进,一个早就为她准备的陷阱。 第七十七章 血 “女人?” 步惊鸿步惊鸿重复了一遍洛夜寒所言,抬眼看着他,脑中却是想着叶孤城的装扮,步惊鸿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始,叶孤城已经习惯了那一身绯色的红袍。那么鲜艳的颜色,就像是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一般,红得刺眼。 “你是他的什么人?”洛夜寒淡淡的声音响起,他这会如果回到本国,应该还有点救,可是浑身无力,他体内的功力似乎烟消云散,洛夜寒不免想到昨夜在女子身上闻到的香味。 失魂草,传说中吸了它的香味会变成另一个人,没有武功的男人闻到倒是没有多大功用,可是有武功的男人闻了,就十分凶险了,如果没有女人在身边,身体就会暴毙而亡,有女人在身边。也会在极尽的缠绵中奖功力消失得一干二净。醒来后,身体格外虚弱,就是徒步而行都没有办法。 所以,洛夜寒在醒来后。还一直坐在木屋里,此时,他心中有的全是悔意,自责,心中更是担忧在皇城中的父皇母后及百姓,当初叶家满门斩首,他也有耳闻。那时他还是太子,想来,他定是回去报仇了。 “一个他不想要的女人而已,我的作用就在于昨夜,牵绊住你,”步惊鸿淡淡的说道,也不知是何种感觉,步惊鸿原本不想说的话,全都在这个男子的面前说了起来。 她以为男子会一怒之下,杀了他,可是却没有想到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却是这般,男人越是平静。她的心中越觉得愧疚。 “他会怎么对你?”步惊鸿问道。 “朕现在担心的是父皇母后知道他来了,有所准备,不要让朕成为千古罪人,”洛夜寒在说出这话的时候,显得很慢,似乎带着一股压抑的痛楚而出。 后面,两人并没有说话,步惊鸿也确实太累,迷迷糊糊,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洛夜寒已经站起身,脸色也恢复些许,整张脸上显得有些焦虑。 “我要回去,你还回去看他吗?”洛夜寒盯着步惊鸿的脸,说道。 步惊鸿最初的想法是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他,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她要去看看,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家乡。 “你能带上我吗?”步惊鸿看着洛夜寒。 “走吧,”洛夜寒率先走出木屋,步惊鸿收拾了一个小包,便跟着洛夜寒离开这个住了一年多的地方,走出房门,回首再次看着这个小屋,对过去做了一个告别,跟着洛夜寒往回国的路途走去。 洛夜寒没有武功,不便骑马,便雇佣了一辆马车,再请了一个车夫,便往回国的路上行驶。 一路上,两人很安静,谁也没有开口。 七天的路程,洛夜寒与步惊鸿两人已经回到了边界,马上就要到本国了,心情难免有些激动,洛夜寒在回程的路上依旧不停打听本国的消息,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洛夜寒紧张的情绪也松了片刻,想到,他是否还念在他与他曾经在一起的情分上,没有做出那些决绝的事情。 洛夜寒对步惊鸿还是不错的,他非但没有因为步惊鸿当初所做之事而责怪她,在回去的路上还多加照顾,步惊鸿对洛夜寒难免也有了一点交情,两人都不去想,回到本国后,他们会变成什么模样。 又过了三天,洛夜寒终于在连夜赶路的快速度中,很快就到皇城脚下,当马车载着他俩他站在皇城城门下时,一股弥漫着死亡的气味就向他扑来,洛夜寒黑眸一暗,动作也变得有些停滞,下车的双腿有些软。 步惊鸿似乎也感觉到这种阴暗的空气,她见洛夜寒的身形有些踉跄,便伸手扶了他一把。 两人站立在城墙下,此时洛夜寒首先抬起了头,这一看,顿时心中就升起愤怒,在黑暗的夜空下,皇城城门上一根根的绳子上吊着许多的头颅,他看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人头,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敢细想。 而步惊鸿却是低头准备进城,却在一瞬间看见地上一滩一滩的血渍,那些暗黑色的东西沾染在地面上,就像一层洗不掉的曼莎珠华,步惊鸿还是第一次看见人血,不免惊叫而起。 洛夜寒回过神,立刻伸手捂住步惊鸿的嘴,此时步惊鸿的尖叫声,已经惊起了城楼上守卫的注意,一个大声的男子喝道,“谁?” 洛夜寒快速的拖着步惊鸿躲在一边,想来,此时不宜进城,等天亮再说。 那个守城的侍卫下楼,见没有人,左右看了一眼便回去站岗。 洛夜寒带着步惊鸿躲在城外的不远处,寻了一个破庙,两人都不安的过了一个沉寂却又带着悲伤的夜晚。 步惊鸿不敢去想,如今的叶孤城会变得这样嗜血,可是地上滴着的血渍,以及在城门下闻到的血腥味,她不认为这不是叶孤城所为,其实就是在洛夜寒将叶孤城对他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她心中升起的感觉就是叶孤城去报仇,她从没有想过,他的报仇就是血染皇城。 两人围着一堆小火,静静的度过了一晚上,两人都没有睡,只是等着黎明的到来。 这个夜晚,显得特别的漫长,当一缕白光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洛夜寒深邃的眸子一暗,抬眼看着外面,本来是一样的地方,此时他却有种异样陌生的感觉。 慢慢的光线越来越亮,霞光而出,洛夜寒将食物与水分给步惊鸿一些,他自己也吃了点,对着步惊鸿说道,“我已经带你回到皇城,后面你就不要跟着我了。” 洛夜寒的话一出,步惊鸿就明白他是觉得他有麻烦,她没有必要跟着他受罪。 可是,步惊鸿总觉得这件事情很复杂,隐约觉得如果自己不跟着,心中那道坎就过不去,步惊鸿没有说话,只是勉强将手中的食物吞下肚子。 洛夜寒以为步惊鸿同意了,便带着一股悲伤的走出破庙,外面的微凉晨风吹起,掀起他粗糙的衣袍,微微四处看了一眼,似乎再一次记下疆土的面容,便向皇城城门而去。 步惊鸿也站起身,离着洛夜寒不远的距离向城门而去。 一路上,他们并未见到什么人,这样的感觉令洛夜寒十分担心,当他来到城门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一声大红色的衣袍,那衣袍在城门上站立,风吹得哗哗作响,远远的那抹娇艳的红色便看向了洛夜寒这边,隔着如此距离,洛夜寒似乎都看见了他嘴角挂着的冷冷笑意。 此时,天已经大亮,然而以往人来人往的城楼下却依旧没有一个人进出,这样死气沉沉,令洛夜寒预测到城里恐怕很糟糕。 步惊鸿跟在洛夜寒的身后,她也看清了站在城楼上抢眼的红色身影,还是那么张扬,带着一股毁灭的气势,看着他们这边,步惊鸿见洛夜寒向城楼靠近,步惊鸿也没有退缩,跟在洛夜寒身后不远,两人向城楼走去。 没有人迹的空旷地方,站在高处的叶孤城早就看见了他们,却并没有动一丝一毫,只是看着两人到来,嘴角泛着淡淡的冷笑。 红衣如血,浑身散发着地狱之光的幽暗,一股戾气而出。 “洛夜寒,你还敢回来!”叶孤城高声说道。 洛夜寒站在陈楼下,仰头一望,当他看清掉在城楼半空上的人头是谁时,浑身一阵冰冷,一个一个的对着人头数过去,父皇、母后、太师、将军、监斩官、侩子手…… 大约十几个,这样头发散乱,脸上已经沾上了许多苍蝇,整个城门就像地狱一般,难怪没有人敢进出,看着打开的城门,洛夜寒几乎可以预见里面是如何的悲伤逆流。 他果真动了手,还是这么毫不留情没有一点人性。 “啊!”步惊鸿走近也看清了皇城半空中十几颗的人头,那些散乱的长发在空中飞舞,就像一道死不瞑目的幽魂,一直盘旋在皇城下,久久不散。 叶孤城也看见了步惊鸿,他的脸上一点神情也没有,对着步惊鸿就大声说道,“你还有脸回来!” 步惊鸿脚一顿,身形一个不稳,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看向城楼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红衣男子,心中难免掠过一抹沉痛,这样的洛夜寒令步惊鸿感到陌生,一宿未睡,再经过好几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步惊鸿的身体难免受不住,又被曾经以为最爱的男子一吼,步惊鸿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他大概是想让她死在邻国的吧! 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步惊鸿,她直直的对上叶孤城的眼神,看着随风而动的人头,一阵诡异,却又透着一股哀伤。 原本她喜欢的男子竟然是这么嗜血的一个人,那么多的人头,他全挂在了城墙上,即便是复仇杀死就好,何必要这么残忍,人首分离,即便是死了也是一具不健全的尸体,再世也为不了人。 步惊鸿的手似乎变得有千金重,颤抖的抬起,指着一颗颗人头,悲伤而又沉重的说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人死如灯灭,你为何这么心狠?” 叶孤城似乎听见步惊鸿所指,只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冷笑。 “抓住他们,”城楼上的侍卫看见步惊鸿与洛夜寒两人,抽出腰间明亮反光的大刀就向楼下跑去,一排排的人脚步声整齐。 “慢,让他们自己上来,”叶孤城红色长袖微微一动,便阻止了侍卫。 洛夜寒背脊挺立,走进皇城,沿着向上的台阶,一步一步走到皇城上。 而身后的步惊鸿也紧随着洛夜寒的脚步,往城楼上而去,一路上,阴寒的风一阵一阵掀起她的衣衫,原本应该出现的太阳似乎夜景不能直视皇城里的悲伤,逆流成河的殇变幻成天空中黑压压的乌云,遮掩住太阳,让这个皇城处于一片死气沉沉的氛围中。 “你还敢回来,朕本是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性命,还附送你个女人,朕的这番情谊,你该好生接受才是,”叶孤城的嘲弄的声音响起。 步惊鸿听着身形一顿,脚步有些虚浮,透过男人所言,她似乎感觉到它对她的真实感觉,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曾经那些花言巧语,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替他卖命而已,女人,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丢下尊严,步惊鸿压制住悲伤,竟背脊挺立得笔直,看向前面,却发现洛夜寒的身上似乎披就了一层亡国君的悲哀,她似乎看见了男子骨子里的痛。 “哈哈,叶孤城,亡国君也比你扮女人强,”洛夜寒一点也不怕死的说道,嘲讽的掀起薄唇。 扮女人,三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刃,生生的割着洛夜寒的心,他藏在身后的手,十个指甲皆涂上了红红的丹寇,尖细的指甲深深的扣进手心,他怎么也忘记不了,他为了今日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他不能说的秘密,也是他的底线。 一阵阴气迎面扑来,洛夜寒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强力的吸力吸住,浑身不由自主的向那道戾气飞去,接着身体便被人掌控在手心,喉咙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接着胸里一阵窒息的痛,整张脸都变白了,可是那嘴角的嘲笑还是没有淡下去。 步惊鸿看着扭曲着脸庞的叶孤城,此时步惊鸿才发现叶孤城竟是这么的陌生,那嗜血的眸子,隐隐发出一道红红的,如同血色一般的颜色,抓着洛夜寒颈脖的手,就像一只利爪,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 “叶孤城,你都得到一切了,放了他吧,“步惊鸿不免替洛夜寒开了口,脚步向着叶孤城前进了好大一段距离。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朕,你这具残花败柳之身,早就不该活着了,难道是你与他一夜欢好,有了感情,步惊鸿啊,朕如今才明白,你只要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就会怜惜一夜夫妻百日恩的男人了吗,果真是步氏一家的血脉,都是水性杨花,不知感恩之人!” 叶孤城的声音十分冷,且带着一股浓浓的厌恶,整个人就像沉浸在全世界都害了他,他要全世界的人陪葬的扭曲心态之中。 “叶孤城,你在说一遍!”步惊鸿心死了,却在不断的留着汩汩鲜血,她不敢置信的盯着叶孤城,他这是他说的话吗?这该是他说的话吗? 步惊鸿觉得心中很痛,就像被人用锋利的金钩,掏出胸腔里那颗跳动的心脏一般,痛得鲜血淋淋,她死死的盯住叶孤城,似乎要将他看穿,这便是她爱了许久的男人,眼眶中渐渐的升起一股灼热的液体,似乎要冲破眼眶,滴落下来。 步惊鸿不想如今的狼狈被眼前之人看见,她暗暗呼吸一口气,微微抬起下颚,让那股热流,在顺势的条件下,从身体的暗处沉下,她的心可以伤,她的泪可以偷偷流,但是她的傲骨不能没有。 她可以为了爱粉身碎骨,但是她不会因为爱而盲目的沉迷在一个地狱恶魔的人身上。 “你去死,”叶孤城猛然一甩手将洛夜寒摔在一边,撞击在城楼的石墙上,霎时,洛夜寒就觉得背上一阵剧痛,接着喉咙间一股腥甜味上涌,嘴里一大口的鲜血就从洛夜寒的嘴里吐出,血色在石板铺就的城楼上,留下了一道曼莎珠华的娇艳。 叶孤城对着步惊鸿一挥衣袖,接着步惊鸿的身体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在城楼上翻飞,衣阙翩翩飞舞,就像飞起的蝴蝶,落在远处的坚硬地板上,步惊鸿感觉身体一阵钝痛,体内一股翻江倒海的腥甜味蔓延,白白的肌肤上瞬间从嘴角流下一道鲜红的血丝,长长的滴落在地,步惊鸿困难的抬起头,冷冷的笑了起来,那笑声,令叶孤城十分不满,让他觉得尤为刺耳。 “哈哈----”步惊鸿拖着残破的身躯,站起,胸口翻涌的腥甜,透过大笑的嘴角,不断的留下,就像一道流之不尽的血河,悲伤蔓延,痛意淹没。 “你闭嘴!步惊鸿,死到临头,你还笑,朕要你苦,”叶孤城就像被什么刺激到了一般,双脚如同魅影,瞬间就到了步惊鸿的身前,又是一招,爪子捏脖子。 “额----”步惊鸿觉得喉咙上一阵拥堵,胸腔里的血气上涌,呼吸困难,不由得蹙起眉头,可是那张清丽的脸上依旧残留努力维持的笑意,整个人显得很诡异。 嘴角的血红得娇艳,点缀着一张粹白得脸,有些不真实,像极了一张没有生气的画。 “闭嘴!”叶孤城看着这样的步惊鸿,气急败坏,有种操控不了的暴躁,手心再次用力,隐约可见步惊鸿颈脖上细碎的软骨咔嚓作响,痛已经感觉不到,整具身体已经麻木。 叶孤城不甘心,如今的自己竟然连一个女人也驯服不了,脸色显得格外的阴鹜,冷风吹起,遮掩住叶孤城的面容,他猛然一甩头,霎时,他的眼角看见了两颗人头,那熟悉的面容,令叶孤城幽冷的笑了起来,森森的模样,像极了地狱里逃出的恶魔。 “步惊鸿,你看看这边,” 忽然,叶孤城好心的提醒步惊鸿,并将手松开,让她呼吸自由,睁开眼睛。 一颤一颤的睫羽,就像一只退翼的蝉虫,步惊鸿有些害怕,却又带着一股想要知道的心情,看向了叶孤城所指的方向,霎时,一股血液逆流,浑身就像被雷击中了一般,整个身体颤抖不已,方才还是带着破碎笑意的脸上,此时已经变成一片悲伤,灵魂似乎都在悲伤了起来,隐忍到极致的泪流从眼眶里滑落,由最初的一颗,一颗,到后面的细流满面。 洛夜寒也渐渐看清了叶孤城所指的东西,是一个中年男人与一个中年女人的头颅,发丝覆盖在他们的脸上,可是还是能从露出的面容上看清,他们是步惊鸿的父母。 “父亲,母亲----”步惊鸿沉痛的声音响起,步惊鸿只觉得胸口痛得厉害,一股一股翻涌的热浪冲破了喉咙,以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冲出体外。 “噗----”步惊鸿张开嘴,一口腥甜的液体就直直的吐在叶孤城的脸上。 “叶孤城,你----为何要杀他们?”步惊鸿不甘心,她怎么觉得叶孤城变得这么嗜血,那可是她的父母,至少也是叶孤城的长辈,他怎么能? “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叶孤城短短几个字,瞬间就让步惊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所谓的有情郎,不过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他杀了她的父母。 “叶孤城,你不得好死!”步惊鸿的声音十分尖锐,就像一道利刃划破天空,留下一道狠狠的诅咒,她说完,猛然吐出一口血,那血特别的娇艳,也特别的猩红,就像燃烧的仇恨,落在叶孤城红色的衣袍上,留下一道磨灭不去的印记。 叶孤城听见步惊鸿的诅咒的谩骂,本以为自己没有感觉,却没有想到心中还是出现一滞,脑中似乎浮现了他与步惊鸿相见的清形,新婚夜,他揭开盖头后,看见的那抹明媚的容颜,两人后面一起的甜蜜时光,他一家被斩首后,她的不离不弃,终还是冷硬的心有了片刻的一动。 “噗----”一声利刃刺破人血肉的声音响起,叶孤城才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接着那阵剧痛又向前推进,似乎已经听见了心脏被利刃划开的声音。 叶孤城不敢置信的看着穿透后背,从胸口而出的锋利剑端,嘴角已经流出一丝丝鲜红的血丝,一点一滴的落在胸前红色的长袍上,打湿了一大块。 他侧着身体,扭过头,看向身后握着刀柄的男子,一阵沉痛蔓延,他怎么也不敢相信,他被被一个没有武功的男人,他心中几番难以割舍的男人杀死,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血流得很快,瞬间就打湿了一大片,滴在地上,汇成一个小小得血滩。 “你----” “你该死!”洛夜寒说完,便要抽出剑,却被叶孤城反手一扫,洛夜寒瞬间就被打倒在地,嘴里又涌出了大片的血。 叶孤城深深看了洛夜寒一眼,那眼神里含着某种看不懂的情愫,似乎是有着曾经的回忆,似乎又带着一股阻隔。 最后,叶孤城还是看向了不远处的步惊鸿,他用着带血的手掌强撑住最后一口气,爬到了步惊鸿的身边,想要拉住步惊鸿的手,却被步惊鸿猛然甩开,“叶孤城,来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又是一口鲜血从步惊鸿的嘴里吐出,步惊鸿感觉到生命的尽头,手指缓缓抬起,看着半空,隐约看见了父亲母亲在向她招手,弥留的时候,她的耳边传来一声类似诅咒的声音,她太困了听不清楚。 “步惊鸿,你永远都是我叶孤城的小妾,我用血发誓!”叶孤城胸口的血就像水一般涌出,最初的一段被叶孤城内力吹动的鲜血,直直的喷洒在步惊鸿的身上,就像一道用血编织的喜旺,将步惊鸿紧紧缠住。他状状巴。 血尽而亡,叶孤城睁着眼睛,不知是在看步惊鸿还是洛夜寒。 洛夜寒勉力的支撑着,拿出怀中的令牌,命侍卫将城楼上的头颅取下,洛夜寒也觉得他的身体到了尽头,下旨,命人拿来一把红,在生命的最后,点燃了叶孤城,而他也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上里面,三人最后成了一堆粉末。 那年的冬天,大雪来得很快,九月的天气,已经洋洋洒洒的下起大雪,将整个城楼淹没。 白菜,白菜,买白菜啦!!! 《春意挡不住》br>她,是穿越而来的女特警,睁开眼,便是她与一只替身小白狼成婚,新郎却在男风馆和小倌、花魁,吟诗作画,卖弄风情! 如此渣男,不虐难平人心! 无意染桃花,却陷入渣子夫君调戏,腹黑皇帝热切垂怜! 两个婆婆,三个小妾,水深宅斗,心机满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夫人不好当。 阴谋诡计,处处陷阱,皆指向她。 我呸!不发威你当姐是颗白菜! 百密而一疏,冷雨夜,着了道,醒来发现清白已失。 “夫人,恭喜你怀孕了。” 凤歌,平地一声惊雷,风中凌乱,夫君xin无能,她已验货,可肚子里的孩子该是谁的? 第七十八章 大结局 “我不是你的小妾!” 步惊鸿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心中很沉,就像一块大石头重重的压在心口,让她喘不过气来。猛然抬起头,看着身前的红衣如血的男子。长长的白发,依旧柔顺的披在身后,可是眉宇间,一抹殷红的痕迹,就像地狱之中焚烧的烈火图腾镶嵌其中,狭长的凤眸已经流露出一种嗜血的魔性,现在的叶孤城已经成为了一个魔。 步惊鸿慌张的容颜,令叶孤城红唇微微勾起,嘲讽的森然笑意挂在嘴边,邪肆的褐色瞳眸,一阵上扬,眼里闪闪的发出一道幽冷的暗芒。 “惊鸿,你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吗?”叶孤城伸出修长,涂着丹寇的手指,四指弯曲。食指轻轻的放在步惊鸿起伏不定的胸口,轻轻一点,贴着轻薄衣衫的指腹冰凉温度,直直烙在步惊鸿的心坎上,从而向四周蔓延,因为愤怒而升起的热血,就像被冰封了一般。流畅得极为缓慢,令身体出现一阵拥堵得钝痛。 “叶孤城,今生我并没有嫁给你。所以我不是你的小妾,”步惊鸿回过神来,眼神凑然降低,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是如何的冷硬,上一世已经成为过去,今生便不要再纠缠。 “呵呵--”叶孤城仰着头,大声一笑。一点也不惧怕这里是皇宫,红红的外袍迎合着声音,轻轻飘荡。 好一会儿,叶孤城才停下,看着步惊鸿的狭长凤眸一凛,褐色瞳眸中顿时露出寸寸冰冷的视线,直直看着步惊鸿的头再到胸口,待步惊鸿还没有跳开的时候,一下拉住步惊鸿垂立在一侧的手臂,五指暗暗用力。步惊鸿已经落进叶孤城的怀中,幽冷的声音而起,“这里就是你许下的誓言,也是我的小妾的印记。” 叶孤城说完,便猛然一挥手,步惊鸿身前的衣衫顿时就成了一片片破布,白色的碎片就像屋外零落的树叶,在空中乱舞,再跌落在地。 “住手!”步惊鸿一声惊呼,双臂环住露在外面的肌肤,雪白的颜色,染上一抹男人手指的殷红痕迹,黑发乱飞,露出锁骨上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步惊鸿此时生出的对蝴蝶的恨意,从来没有过的恨。 然而,她的心中最恨的是上一世,自己瞎了眼,错把孽龙当成珍珠。 “惊鸿,玉玺到手了吗?本尊不想再等,”叶孤城唇角冷冷一笑,将头放在步惊鸿的肩上,透过垂落的青丝看着步惊鸿的脸,声透着浓浓的警告。 “我找不到,”步惊鸿瞬间就像什么也不害怕了一般,背打得笔直,浑身上下流露出一种决绝的意味。 “哈哈,惊鸿,你真不担心他的命了?”叶孤城的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晰的落进步惊鸿的耳里。 如同一道晴空万里落下的惊雷,猛然让步惊鸿醒悟,她怎么忘记,这个卑鄙无耻的叶孤城,在自己身上下的药,而那毒也随着她进入了洛夜寒的体内。 难道她除了听从他的要求,便没有任何出路了吗? 步惊鸿再一次想到最后的结局,她不甘心,再世依旧被他掌控,她逃脱不了。 不,她不要。 “尊上,瞧你说的,我一定会替你取回玉玺,”步惊鸿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意,看着叶孤城的眼神,还是难掩心中的愤怒。 “三天,”叶孤城留下此话,翩然一挥衣袖,已经消失在步惊鸿的寝宫。 “嘎吱,”忽然,一阵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的声音传来。 步惊鸿想到此时肯呢过进入她宫中的人,看着地上躺着的布条,眼珠一转,立刻脱下身上的衣衫,丢在地上,立刻寻到一件外套快速的穿在身上,并将地上的衣衫捡起,紧紧捏着手中,将衣衫狠狠一捏,便丢在角落。 而洛夜寒进门刚好看见白色衣衫跌落在地的画面,他嘴角一扬,说道,“怎么了?” “没事,”步惊鸿假意从椅子上站起,又随意的走向一边。 步惊鸿觉得已经做得十分随意了,可是还是被洛夜寒看出她的紧张,而地上的衣衫是上层的湘绣织锦锻造,凭借她一个女子的力气,根本就不可能将它们撕裂,而且还是碎成破布片。 洛夜寒幽深的黑眸微微一暗,却也没有动声色,依旧心若无物的来到步惊鸿的身边,伸出手将它们放在步惊鸿纤细的腰肢上,轻轻一用力,便将步惊鸿拥在怀中,头轻轻的放置在步惊鸿的肩上,黑眸静静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容颜。 忽然,女子还没有来得及整理好的外袍,露出一抹缝隙,洛夜寒所处的地方,偏着眼睛一看,便落在了她锁骨上的红痕上,黑眸再次暗了暗,放在步惊鸿腰上的手指微微一紧,步惊鸿就像被什么捏住一般,想要扭动身躯,让洛夜寒放开手。 然而,洛夜寒却并没有松手,而是一鼓作气的将步惊鸿一个旋转,让她面对着他,幽深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紧紧的落在步惊鸿的眼睛里。 “你……放开我,”步惊鸿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是,回答她的却是男人直接的行动,猛然一低头,一下就吻住步惊鸿的嘴唇。 步惊鸿本来心里就十分乱,此时又被洛夜寒纠缠,难免产生抵触,她不停的扭动着身躯,想要摆脱男子,然而,她越是反抗,男子的手又隐隐加大力道。 很快,步惊鸿就被洛夜寒压在一边的大床上,步惊鸿一怔,看着这张脸,瞬间脑海中就被前世的模样重叠在一起,步惊鸿的眼神透着恍惚。 错愕间,步惊鸿身上的衣衫渐渐的少了下去,当洛夜寒看见步惊鸿胸前落下的红痕时,眼中猛然升起一股怒意,想要质问,却又担心步惊鸿所言让她跌落在谷底,一股憋屈的怒意在胸口翻搅着,让他的动作不免多了几分粗鲁。 “嘶--”忽然,步惊鸿觉得胸前一阵疼痛,猛然从回忆中醒来。 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洛夜寒已经脱下了她身上的衣衫,除了锁骨边上的红红牙齿印,倒也没有其它异样,步惊鸿盯着埋在胸前的黑色墨发,心中一翻思量。 最后,她还是决定,再次一搏。 洛夜寒听了步惊鸿所言,心中却是不信,可是看着步惊鸿如此慎重的样子,他仔细一想,其实步惊鸿所言有些荒谬,但是为了扭转步惊鸿的心意,他愿意一听,且试着想办法,最后,两人合计了一番,后半夜,两人才沉沉睡去。 相安无事的过了三天,步惊鸿再次将皇宫看了一遍,那些封藏的记忆浮现在眼前,她似乎将过去在活了一遍,最后她站在荷花池边,怔怔的看着盛开的荷花。 “你在这里?”身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嗓音,步惊鸿没有回头,也知道身后所站是何人。 “嗯,”一声回答十分的小声,步惊鸿仍然没有回首。 洛夜寒走到步惊鸿的身边,透过眼角看见身边素色的女子看着荷花池怔怔出神。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吗?”洛夜寒说道。 那时,洛夜寒派人寻找月美人,结果发现她死在了荷花池底,还将凶手的罪名落在了步惊鸿的弟弟身上。他边宏亡。 说道这里,步惊鸿不免心中一痛,她在过去的一年多里,试图在幽冥教中寻找弟弟的身影,可是却没有发现她,她又辗转到了几个幽冥教的落脚点,最后在一处山坳里,发现了弟弟的尸体,发现的时候他身上的肉已经高度腐烂,依稀辨别他是弟弟的身份,还是一块玉佩,那是她在小摊上买到的廉价玉佩,她怕弟弟丢失,就一人留下半块。 她查到弟弟的死因,竟然是被人常常喂毒,每次沉积的毒素慢慢腐蚀了他的身体,想到弟弟临死前的痛苦,步惊鸿就心中一阵发痛,她暗自说过一定会给弟弟报仇。 而明天,就是所有事情的终结,她也该离开这里了。 “惊鸿,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经派人查到证据了,这是别人陷害,我已经下旨昭告天下,恢复你父母的清白,”洛夜寒看向步惊鸿。 “哦,”步惊鸿的声音很淡,就像随时都会被风吹走一般,带着飘渺。 这样的朝代,一点也不把人命看重,有时候就是统治者的一句话,就会要了全族人的性命,步惊鸿对这里一点留恋也没有,明天后,她如果还活着,她便要远走天涯,如果死去,真希望回到现代。 “惊鸿,明天过后,我就正式娶你为妻?”洛夜寒感觉到女子的心不在焉,有些着急。 “皇上,我们是没有未来的,你还是将我忘记最好,”步惊鸿不想与洛夜寒多说,便转身往回走去。 洛夜寒想要跟上去,却终是没有,有些不舍的放下手,目送着步惊鸿离去,直到那一抹素色消失不见。 “冷毅,明日可安排好了?”洛夜寒回到御书房,屏弃左右,对着忽然出现在大厅里的黑衣男子说道。 “嗯,”冷毅回道。 “万一,我明天死了,你就代替我活下去,这是圣旨,”洛夜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明黄的圣旨,放在桌上。 “你不会有事的,”冷毅上前,看着洛夜寒揭开了头上的黑斗篷,霎时,一张与洛夜寒相像的脸,瞬间出现,只是冷毅的脸上,全是一层不变的冷色。 “你拿着,这也算是我对你的亏欠,”洛夜寒淡淡说道。 冷毅,其实就是洛夜寒的同胞弟弟,晚一分钟出声,因为两人长得一模一样,他们的母后担心先皇知晓,便将洛夜寒的弟弟抱走改名换姓,暗地里训练成一名十分出色的影卫,统领着皇室的影卫,保护皇城安全。 “明日,我会保你周全,”冷毅拿着圣旨,瞬间有消失不见。 冷毅原来也挺讨厌洛夜寒的,但是随着他与洛夜寒接触,渐渐发觉他的哥哥过得也是十分压抑,而且在洛夜寒知道他是他的胞弟时,还对他十分友好,渐渐的他就放下了心中的恨意。 安静的皇宫,依旧令人无法入眠,步惊鸿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而洛夜寒从御书房走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了步惊鸿所在的宫殿外,看着里面已经熄灭的灯火,仍然不愿离去。 大战来临的夜晚,谁也睡不着。 翌日,洛夜寒依旧上了早朝,将手中的奏折处理完毕,他知道叶孤城肯定晚上会出现,如今还有半天时间,也够他与步惊鸿出去一趟。 洛夜寒来到步惊鸿的宫殿外,有一句话也不说,就拉着步惊鸿走出皇宫,步惊鸿并没有穿洛夜寒为她准备的宫装,依旧是一身素色。 两人的装扮倒是没有引起众人的视线,只是那两张脸,走在大街上,令人频频回首。 洛夜寒却没有顾忌,还是带着步惊鸿将整个皇城逛了一遍。 也许是因为来到热闹的集市,步惊鸿对洛夜寒的过去释怀了很多,两人有说有笑的穿梭在皇城中,步惊鸿买来两串冰糖葫芦,这是她小时候喜欢吃的,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洛夜寒的童年,心一动,在回神,她的手中已经有两串冰糖葫芦。 “诺,给你,”步惊鸿将其中一串递给洛夜寒,洛夜寒看着冰糖葫芦一怔,接着脸上就大笑起来,她没有忘记他,就为了这么一点,洛夜寒的心情豁然开朗。 甜蜜的时光总是十分的短暂,很快夕阳西下,夜幕渐渐笼罩四野,洛夜寒带着步惊鸿去酒楼吃了饭才离去。 洛夜寒牵着步惊鸿的手往皇宫里走,他们的身后暗藏着许多影卫。 就在洛夜寒与步惊鸿经过一条窄窄的小道时,空气似乎有些凝结,洛夜寒的黑眸扫了四周一眼,冷声说道,“叶孤城,朕知道你来了,出来吧。” 步惊鸿听见叶孤城三个字,顿时手指暗自一紧,在洛夜寒的手心里留下一道紧张的痕迹。 “哈哈----”接着一阵响彻天际的笑声从半空中落下,紧接着一阵红红的玫瑰花瓣从半空中落下,紧随而来的是两个提着花篮正在散落花瓣的红衣婢子,她们的身后跟着一顶大红色的轿子,而抬着轿子的四个人,不是男子,而是清一色的红衣女子,看女子轻稳的神色,便知道这几个女子武功不凡。 轿子落地,花瓣雨停下。 一个穿着大红色衣衫,画着浓浓眼线,红唇如血,媚眼如丝的女子走出,准确来说,现在的叶孤城已经将自己归为女子,他浑身上下的打扮,根本就没有一点阳刚之气,流露出的全是女子身上的阴气。 “惊鸿小妾,东西呢?”叶孤城见洛夜寒牵着步惊鸿的手,顿时凤眸一片深幽,接着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步惊鸿的身体吸进自己的怀中,头低下,放在步惊鸿的耳边,低语,仿佛两人的关系亲密得很,脸上挂着一抹淡淡得笑容,嘴角的弧度也是上扬得厉害,整个人似乎很开心,可是透过长长得睫毛,才发现,那双褐色的眸子里,根本没有一点的笑意,有的只是如雪的冰冷。 “尊上交代的事情,我怎么敢不去完成,”步惊鸿脸色平静的从宽大的衣袖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包裹,叶孤城接过放在手心里抛了一抛,落回叶孤城手心的时候,猛然传来一阵刺痛,接着他便伸手一掌拍向步惊鸿后背,而另一只手就紧紧捏住手心里的硬物,霎时那一包硬物全变成了粉末,吹散在空中。 “步惊鸿,你竟然敢欺骗本尊!”话语间,又是一掌打向步惊鸿。 步惊鸿受了一掌,身体向前倒去,洛夜寒眼疾手快,接住步惊鸿,再看见叶孤城急速驶来的第二掌,洛夜寒便将步惊鸿拉开,让她站立在一边,他主动迎了上去。 而四周的人间叶孤城与洛夜寒打了起来,也开始加入战斗中,一时间,全是兵器相碰撞的刺耳声音,步惊鸿看着半空中红色与玄色身影,一颗心扑通直跳。 步惊鸿不会武功,只有找了一块空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打在一起,血,鲜红的血液溅的满地都是,洛夜寒带来的影卫损失了好几名,而叶孤城的婢子也少了两个。 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步惊鸿还是担心洛夜寒的,那日叶孤城说了洛夜寒的体内还存着毒,也不知道他们这么打下去,洛夜寒会不会输。 想是步惊鸿的祈祷有了作用,就在此时洛夜寒一掌击中了叶孤城的胸膛,叶孤城从半空中落下,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嘴角流出一抹鲜红的血丝,而洛夜寒被内力反噬,心口一阵剧痛,也后退了好几步,嘴角挂着鲜红的血丝。 步惊鸿有些担心的走到洛夜寒的身边,上下打量着洛夜寒,问道,”你怎么样了?” “哈哈,中了本尊的七煞血,还能撑到这个时候,也算是造化了,”叶孤城尖锐的笑声,令步惊鸿不悦,抬眼看向叶孤城,这才发现叶孤城的满头青丝,竟在肉眼可见的速度里变成了满头银发。 步惊鸿知道叶孤城最喜欢那头黑发,一年前,好不容易寻到药,变成黑发,爱惜得很,却没有想到转眼又变成了白发。 “我的头发----”忽然,叶孤城看见了长长的白发,眼中不敢置信,更多的是一种恐惧,却又在片刻间,将恐惧变成恨意,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浑身散发的阴气,掀起一片片银丝,血红的唇,褐眸里也是一片通红,霎时,叶孤城就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洛夜寒,本尊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身大吼后,叶孤城就像疯了一般,使出全身的内力,将所有武功弱的震飞,所有的人都死在地上,除了步惊鸿与洛夜寒叶孤城三人。 方才叶孤城内力而出的时候,洛夜寒使出浑身的功力,在他与步惊鸿外形成一个圈,阻隔叶孤城的内力侵蚀,如果是洛夜寒没有中毒这也伤不了他,可是如今体内受伤了,他为了步惊鸿还是硬生生的接下。 以至于,洛夜寒嘴角的血不停的外流。 叶孤城看着洛夜寒抵挡不住,带血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说道,你们去死! 接着又是双手运气一股气流,向洛夜寒而去,洛夜寒一时抵挡不住后退了好几步,嘴角的血也流得越来越猛了。 “洛夜寒,你放我出去,这样你会死的,”步惊鸿担忧的说道,可是洛夜寒却根本不理,依旧抵抗着,血就像流水。 叶孤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他似乎看见洛夜寒的下场,褐眸在白发中闪出一抹兴奋的红色光芒。 “叶孤城,你去死!”忽然,一声男人低沉的嗓音从叶孤城的背后而来,瞬间,就听见一阵噗嗤,利器刺入人骨血的声音响起,黑色如同夜幕一般的颜色在叶孤城的身后站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洛夜寒的胞弟冷毅,本以为叶孤城会在皇宫里与洛夜寒交战,冷毅将武力主要部队安置在皇宫里,却没有想到叶孤城竟然趁着洛夜寒外出偷袭,冷毅刚知晓就火速前来,却没想到还是晚了点。 “啊----”就像狼受伤一般的尖锐声音响起,叶孤城对身后猛然一震,将冷毅震退好远,冷毅手中的剑也瞬间抽离叶孤城的后背,霎时一股鲜血直直的喷洒在地上,叶孤城背上的圆圆大洞,就像一个开了血口的大门,鲜血不停的流出,就像要瞬间流完一般。 洛夜寒也受到猛然内力攻击,震飞在地,洛夜寒,步惊鸿,冷毅三人倒在地上,血从嘴角流出,看着叶孤城红色的衣袍打湿了一大片,湿湿的印记,不断扩大。 “哈哈哈----”叶孤城扬天长笑,忽然,他停住笑声,似乎不敢置信的盯着胸口,这才发现又来一柄利刃刺透了他的心脏,这把剑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冷毅,他趁着叶孤城神智微乱的时候,再次出击。 “本尊……先走,你们也会……来陪本尊的。” 叶孤城说完,便猛然垂下了头,冷毅抽出带血的剑,带着伤来到洛夜寒的身边,洛夜寒见叶孤城一死,身体一阵放松,猛然就倒了下去。 “洛夜寒----” 至从那日洛夜寒昏死过去,转眼已是三日,可是洛夜寒却还没有醒来。 满洲国有名的大夫都请了个遍,依旧素手无策,步惊鸿十分担忧。 在陪伴着洛夜寒的这几日,步惊鸿对洛夜寒心中的恨意少了不少,频频回忆那日与叶孤城对战,是洛夜寒拼着性命救下她。 七煞血,是幽冥教有名的毒药,步惊鸿略有知晓,且在无意间看见到七煞血的解药,她本是想等洛夜寒清醒,她想要告诉他,她原谅他了,看来,她是等不到了。 步惊鸿再次看了洛夜寒一眼,便去找冷毅,冷毅在洛夜寒出事后,就恢复了真容,替洛夜寒坐在朝堂,整个满洲国根本就不知道洛夜寒中毒在床。 “冷毅,如今只有我能救他,你能帮忙吗?”冷毅看着步惊鸿,黑眸一片深幽。 “我的血换他的血,需要你的用功力护住他的心脉,我本是想等他醒来告诉一些事情,如今恐怕是等不到了,这是我写给他的信,他醒了给他。” “什么时候?” “今晚。” 晚上,整个皇宫出奇的安静,就连往日里的蝉鸣也瞬间没了踪影。 冷毅盘腿坐在洛夜寒的身后,运气稳住他的心脉,而一边的步惊鸿用刀割开洛夜寒手腕的动脉,将乌黑的血放出体外,流进盆子里,很快那黑血就流了小半盆,步惊鸿紧紧盯着洛夜寒手腕上流出的血,待看见已经成为正常的红色,步惊鸿就快速的将他的手腕拿起,用着锋利的匕首对着自己的手腕毫不犹豫的一刀割下,顿时步惊鸿的血就流了出来,“快,运气,让他的血液上涌。” 冷毅再次运气,步惊鸿流血的手腕与洛夜寒的伤口叠放在一起,此时,步惊鸿手腕上的血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全部被洛夜寒吸进身体里。 步惊鸿因为失血变得唇色越来越苍白,而洛夜寒因为得到新鲜的血液,脸色红润了一些。 终于,步惊鸿看见洛夜寒唇色正常后,才松开了手,她顾不得自己的手腕还在流血,先将洛夜寒的伤口包扎好,自己才费力的将伤口包好。 当做完,步惊鸿便倒了下去,冷毅将洛夜寒放在床上后,便将步惊鸿抱进隔壁的床上躺着,步惊鸿失血过多,一直昏迷不醒,冷毅担心洛夜寒醒来看见步惊鸿会受到刺激,便命人将步惊鸿送到他拜师学艺的地方,如今那里全是他的人,他也十分放心。 三日后,洛夜寒醒了,寻找步惊鸿的身影,冷毅编了一个谎言,说步惊鸿替他去西域找天山雪莲了,洛夜寒有疑问,都被冷毅巧妙的化解了,洛夜寒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可是身体还很虚弱,根本就查不到,而且身边照顾的人全换了,只是偶尔看见手腕上的伤,微微出神。 半月过去,洛夜寒已经恢复了一半,他便想去找步惊鸿,冷毅的借口似乎已经用光了,面对洛夜寒的质问,最终冷毅还是告诉了他真相。 洛夜寒听后心中一痛,半响后,他收拾了包袱,前往步惊鸿所在的地上,幽南山。 洛夜寒看着躺在床上的步惊鸿,心中一痛,握着她的手,放在脸上,瞬间眼泪就流了出来,他一遍一遍的喊着步惊鸿的名字。 除了第一天,洛夜寒情绪很激动意外,后面的时间里,洛夜寒都很平静,每日替步惊鸿洗脸换衣,擦身体,又是提起往日的事情,这样一复一日。 三个月过去,这天,洛夜寒采了写鲜花摆放在窗前的瓶子里,替步惊鸿洗了脸,梳好头发,握着她的手,低沉的诉说着过去的点点滴滴,忽然,他感觉到手心传来一阵轻微的触动,他顿时心跳漏了一拍,看着步惊鸿的脸不敢置信,一瞬不眨,终于让他等来了步惊鸿颤抖着睫羽,缓缓的睁开了眼。 “惊鸿----” (本故事完。)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